酒医之春风酒楼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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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张桂兰赶紧制止孩子们：“这里左邻右舍离得都近，隔壁咳嗽一声我们都能听见！以后在家说话也小点声，今天的事，谁都不能说出去知道吗？财不露白，小心贼惦记！” “嗯嗯！”几个孩子连连点头，这个道理妈妈经常嘱咐，他们都懂。第二天一早，张桂兰就自己去了火车站，花昭和孩子们都在家，学习。按理应该马上送他们去学校的，叶家也说了，学校不用她操心，他们会安排好，就是这附近的小学，教学质量还非常不错。但是花昭没让孩子们去。这里可是京城，一般六七岁的孩子都上一年级了，大伟10岁了才上2年级，小伟8岁勉强可以，大勤倒是正好，小勤却要去幼儿园。马上过年了，他们就又长了一岁。关键是花昭怕他们跟不上学习进度，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自信再一下子打击没了。所以她打算借来京城小学的书，打听打听他们都学什么，在家给他们补补课。至于她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可别想挤进任何学校了，那就败坏校风了......反正她已经在一个高中挂名了，就安心等着明年高考吧。快到中午的时候，张桂兰喜滋滋地回来了。她早上同样背了15斤瓜子出去，现在也卖完了。虽然用了晚上几乎2倍的时间。火车站买瓜子的人比电影院少，问10个人才有一个买的，别人都嫌贵，她还挨了几句骂。要不是试吃的瓜子堵住了他们的嘴，她现在都不一定能回来，没准还要挨打。但是她依然很高兴，比昨天更高兴。 “我发现卖鸡蛋卖饼的生意也不错，虽然赚的少，一个就几分，但是积少成多，也是钱。”这样瓜子卖完了，她依然能有收入。第296章搬来住 “你放心吧，只要你想出去卖东西，我保证你有卖不完的花样。”花昭笑道。 “什么花样啊？”张桂兰有些好奇地问道。 “等瓜子卖完了再说吧，多了你也卖不过来。”花昭道。这倒也是。下午，张桂兰没有出去卖瓜子，她没忘了自己的主要目的是陪花昭。花昭当了一上午老师也累了，辅导一二年级小孩子的作业，是真折磨人......她努力忍着，才没让自己好姐姐的形象崩塌，下午，她要休息！叶舒过来找她玩了，顺便带来了那筐本来就要送给她，但是一直没空拿来的桔子。她骑着自行车，车前车后绑了好几袋子才装过来。妈妈自己一点都没留，她算知道了，花昭现在的地位比她都高！因为过去她每天多吃几个桔子，妈妈都心疼！想到这个，叶舒就跟花昭说了。妈妈的好，得让她看见，婆媳关系和睦，家庭才会和睦。花昭笑眯眯：“妈妈真好，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也给她带点好吃的，我从老家带来了很多水果干，干吃和泡茶都不错。” “还可以泡茶？”叶舒问道。之前花昭也给她邮寄过水果干，是非常好吃，但是没说可以泡茶。花昭一拍头：“看，我给忘了。”水果茶啊，在她印象里应该是不用说的常识，哪有干吃的....却忘了现在的人可能都没听过。 “我泡一杯你尝尝。”花昭立刻动手。其实她手里的水果种类不丰富，只有蓝莓、草莓、葡萄、苹果、梨，东北能产的水果太少了。她要是生在南方嘛，现在能整个百果茶。但是她手里出来的水果，那味道是任何同类水果都不能比的。一杯果茶泡出来，叶舒立刻被征服了。 “你怎么这么会生活啊！”她感叹道。 “因为我过去的日子不用学习也不用工作，每天就想着怎么吃。”花昭笑道。叶舒噗嗤笑了：“听说你过去200多斤，我一直忘了问你，真的假的？” “真的，200都少说了，实际是260斤。” “哇！”叶舒惊叹地不行：“你是怎么瘦下来的？” “怀孕了，吃不下饭，就瘦了。”花昭道。叶舒的表情立刻有些扭曲，她憋了半天，憋得脸都红了，才问出那个她一直想问，但是一直没好意思问的问题：“你跟深哥儿，当初，200多斤，他....”他怎么下得去手！花昭捂着脸嘻嘻笑，靠近她，小声道：“看在你是我好姐妹的份上，我跟你说实话。” “你说。”叶舒激动地等着下文。 “实际，是我先动手的...我力气大，他反抗不了。”花昭道。叶舒张大嘴...... 花昭哈哈大笑。叶舒也笑了。她不信。花昭这么漂亮，260斤肯定也漂亮，就像杨玉环？至于说弟弟力气小，她更不信。她弟弟就是，有不为人知的癖好..... 两人嘻嘻哈哈半天，花昭突然想起问道：“你不是把工作调这边来了吗？但是我看你怎么像是没工作了？也不去上班？” “我不想动，有几个演出都推了。”叶舒说道：“等风头过了再说吧，你是不知道，一群女人多的单位，是多么恐怖，她们眼里就没有其他事情了，只有别人家的鸡零狗碎。” 她可以想象，她要是出去上班，别人都不敢跟她说话，说也是两面三刀，当面对她笑嘻嘻，背后却又嚼舌根，虚伪的让人想吐。 “而且，我30岁了，过年就31了。”叶舒啊地大叫一声：“其实虚岁都32了！！我是老女人了！！” 32的年龄，对现在的演艺生涯来说，真的是高龄了，该退居二线了。她过去的主要演出是舞蹈和话剧，更喜欢年纪小的演员。而且她又是空降过来的，人家原来坑里都有萝卜，还是年轻萝卜，她凭什么跟人家挤啊？靠家世？那不是欺负人嘛，她不屑。不靠家世，这里也不是她熟悉的团队，而是人才济济的京城，之前分给她的工作，都是配角，她沦为配角了..... 她心里接受不了，就没去。 “那你就换个工作？”花昭建议道。反正现在的演员赚得也少，她还是文兵团的，跟后世天价片酬的女演员没法比。当然比现在的普通人工资是多多了。 “我舍不得钱，我想买属于自己的房子，我不想住在家里了，我要被妈妈逼疯了。”叶舒直接说道。 “我借钱给你啊。”花昭说道。本来有10万的时候她不打算借的，怕斗米恩升米仇，但是接触多了她就发现，叶舒不是那样的人，以后她绝对还得起这个钱。再说，她现在又有60万收入了，不借个两三万给叶舒买房子，都说不过去了。就是叶名，她都想借呢，看看哪天有机会，跟他提一提。叶舒没有张口拒绝，而是沉默了一会，说道：“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再跟你说吧，现在没看见什么好房子。” 如果花昭只有10万，她也不会开口，但是60万....花昭又是一副不在乎钱的性子，她也就不矫情了。她是真的要被妈妈逼疯了。 “你知道吗？我不同意相亲，她前天就直接把人带到家里来了！”叶舒抓狂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婚姻多么恐怖，我好不容易跳出来，她为什么又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孔杰磨灭了她对爱情、对婚姻所有的美好幻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结婚了。 “你都要31了，她怕你结婚晚了不好生育，老了孤单啊。”花昭说道。叶舒一愣：“你倒是知道她的心思。” 这个问题她当然也问过母亲，母亲就是这么说的。在他们这辈人眼里，家庭、孩子，就是靠山，是老了的依靠，不然晚年成了孤寡老人，多凄凉。 “你多生几个孩子，我老了能不能经常来你家串门？”叶舒玩笑道。但是花昭看到了她眼底的忐忑和莹光。她心里顿时跟着难受，算一算，叶舒是四十年代生人，她也是真正的“老一辈”，那些思想她肯定也有，她其实也怕自己晚年孤独吧？ “你现在就过来吧。”花昭拉着她的手：“我妈刚来，又没工作又没户口，她心里慌得不行，我给她找了个卖瓜子的营生，她白天晚上都要出去赚钱，我在家也好无聊啊，跟爷爷和弟妹在一起，到底不如跟你在一起有话说。” 她说得真诚又认真，叶舒心动了。她朝窗外看去，正好看见张桂兰和孩子们都在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讨论着生意经。什么样的人看着像能买的顾客，什么样的人只是来试吃的，根本不想买，什么样的人没钱，好吃也不会买。几个人讨论得特别有劲儿。看来是真的忙着做生意呢。 “生意不错呢，瓜子卖5块钱一斤，她下午不出去，最少耽误赚75块钱，别看她不说，心里肯定很心疼。”花昭也看着窗外笑道。 “哇！这么多！我都想出去卖瓜子了！”叶舒玩笑道。这个真是开玩笑，就算能赚750，她也绝对不会去广场上卖瓜子。 “来嘛来嘛，我妈晚上不住在这，爷爷又住在后院，我一个人在前院，其实晚上可害怕了！万一有什么事，我喊破喉咙都没人听见！”花昭摇着叶舒的胳膊说道。叶舒觉得自己没理由拒绝：“好吧。” 第297章问过才知道叶舒回家的时候，苗兰芝还没下班，她赶紧划拉几件衣服就往花昭家跑，不然母亲知道了，没准要拦她。走之前，她留下了花昭送的果茶，还有一张纸条。苗兰芝下班之后发现，扭头就追到花昭那了。当然她更多的是想看看她大孙子，一天没见，就怪想的。 “你来这干啥？还得让花昭给你做饭！”苗兰芝嫌弃道。 “我也可以给她做饭啊，正好顺便练练手艺，省得你老说我做饭难吃，以后...在婆家站不住脚。”叶舒笑道。她没敢告诉母亲她这辈子不嫁了，那样朝她来的火力会更猛。 “要学手艺以后学，现在拿你练手的东西给花昭吃，别饿着我孙子。”苗兰芝更嫌弃。 “哈，哈。”叶舒只能干笑。 “现在都不是我做饭了，我妈做，累不着我。”花昭说道：“您就让她留下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在这挺害怕的。” 苗兰芝看看这大院子，当初住了一院子人，晚上都安静地显得空旷，现在住花昭一个人，可不是害怕？ “那就让她在这吧。”苗兰芝道。其实她也觉得女儿现在就相亲不好，刚离婚就找下家，好像等不及似的！那些人其实也不是她主动找的，是别人拼命推给她的，她看着条件也不错，也怕错过了，就让叶舒去看看。既然她不愿意，就等等吧，好饭不怕晚。苗兰芝在这里吃过晚饭才走。张桂兰和孩子们也挎着包，出发了。这次，孩子们的包可不只是试吃了，他们也要开始卖了。一杯分他们1毛钱，1斤就是1块钱，他们每个人的包里都有5斤瓜子，卖出去就能赚5块钱！哇~~他们一个月的工资比普通工人都多！这让不好意思的大伟小伟都勇敢起来，今天就要开始做生意了。 ...... 电影院门口，很多人正在等着他们。今天的瓜子商贩们有些奇怪，买瓜子的人少了。往天他们问个人，10个有7个买的，今天倒好，就2个。结果一打听，原来他们是在等昨天新来的那个带着孩子卖瓜子的女人，再一打听，人家竟然卖5毛钱一杯！昨天他们就看到张桂兰了，同行是冤家，能看不见吗？好在这市场大，她一个人一个包也抢不了多少生意。但是现在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5毛钱一杯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什么神仙瓜子啊？张桂兰6点，准时出现在电影院门口。一下子就被人围住了：“怎么才来啊？等半天了，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给我来2块钱的！” “我要4块钱的。” “我要5块。” 一杯1两，真的太少了，几分钟就吃完了，根本不过瘾。但是再多买，就有点奢侈了。他们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好在他们也不是天天来看电影，一个月能来一回就不错了，所以大家都很舍得。 “叔叔，我这也卖瓜子，跟我妈卖的是一样的。”大勤抬头说道。结果大勤立刻也被人围住了。 “我哥哥他们那也卖。”大勤还为大伟小伟推销。大伟小伟不用自己开口招呼，就有生意上门，他们只需要装瓜子，收钱就好了，倒也没时间不好意思。人群散了一波又围上一波。本来昨天没买过他们瓜子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看到这边生意这么火爆，他们也挤进去买了点尝尝。大家都抢的肯定是好东西！李小江，就是之前第一个卖给花昭瓜子的小贩，也挤了进去，买了一杯瓜子尝尝。瓜子一入口，他就输得心服口服了。原来那天那个漂亮孕妇不是有钱乱花，见谁的瓜子都买，人家是考察市场来了。 “小江，什么味啊？我尝尝。”另一个小贩凑到李小江旁边。虽然同行是冤家，但是李小江是第一个在这广场上卖瓜子的人，从他10来岁的时候就开始卖了，其他人都是跟风的，在李小江面前硬气不起来。李小江也会做人，跟这里的几个小贩虽然没混成好哥们，但是也从来没有矛盾。李小江捏了几颗瓜子给这人尝尝。 “就这么点。”来人还有点嫌弃。不是他不会做人，但是就给他三五颗瓜子，这也太少了！也不是小江的为人啊。 “想吃自己买去啊，5毛钱1杯呢，贵死了。”李小江道。其实他是舍不得，抢这一杯可不容易，看张桂兰的包围圈，等他再挤进去，不一定还有了。早知道刚才多买点了。他做了10来年小贩了，有的是钱...... 来人已经不说话了，三五颗瓜子，已经让他知道人家生意为什么那么好了。 “她在哪整的瓜子啊？”他小声道。李小江也在想这个问题，这几天他得出去打听打听，京城周边哪个生产队产这种瓜子？ “我看不是京城的，是外地产的，她们是外地人。”李小江道。不管是不是，先让对手死了心~ “对，是外地的。”那人看着人缝里的张桂兰道。那天张桂兰也在他手里买过瓜子，他也惊艳过花昭的美貌，也看出这几人的土气。 “你去问问他？”他对李小江道。别看李小江又黑又瘦，像个皮猴，但是他能说会道，跟谁都能处好关系。他就不一样了，用别人的话说，他看着就不像个好人！他怕他过去说，适得其反。 “你要是有这瓜子，你会告诉别人吗？”李小江问道他。男人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看两个人聊的热闹，其他小贩也围了过来。他们倒是难得地凑到一起。脸皮厚的也管李小江要了点瓜子尝一尝，尝完都没话说。人群终于散开，露出里面的张桂兰和几个孩子。每个人的兜子瘪瘪的，只剩个底。李小江立刻过去，买了1斤回来。仔细装好，别跟自己的瓜子混了，他打算回家自己吃。又有几个小贩对视一眼，也去买了半斤或者一斤瓜子。他们都不差钱。张桂兰又在人群里转了几分钟，瓜子就都卖完了。母子四人开开心心地手牵手回家了。李小江看着他们的背影，决定改天去他们来的路上问一问，瓜子哪来的？能不能告诉他们，问过才知道。第298章征服叶舒花昭看他们这么快就回来，就知道他们今天的生意不错。 “有人找麻烦吗？其他小贩什么反应？”花昭还是最关心这个。 “没有，都挺好的。”张桂兰有些担心道：“只有一个小贩来买了一杯瓜子，然后他们几个就都聚在一边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后来又有几个小贩来我这买了挺多瓜子。” “没事，他们不会做什么的，我们又没抢他们多少市场。”花昭说道：“他们再来，你就告诉他们，自己家产的瓜子，卖完就没了，祝他们生意兴隆。” 那些小贩，不可能是乡下的农民进城来赚外快，只可能是城里的无业人员，专业干这个的。 76年了，虽然不是所有知青都回城了，但是有门路的都回来了，然而并没有那么多工作安排给他们，他们只能闲在家里。再赶上政策松了，街头巷尾的小商小贩就多了。他们常年干，她们却只卖一两个月，冲突不大。有花昭指点，张桂兰就放心多了，带着孩子们开心数钱。今天她背了20斤瓜子，3个孩子一人5斤，就是15斤，但是试吃用掉了一些，到底有人没买过，买之前得尝尝。最后数下来，一共165块钱，再加上白天的75，今天一天就赚了240块钱。看得叶舒都跟着眼热：“钱怎么这么好赚啊？”她从来不知道。这可跟花昭挖人参赚大钱不一样，那个可遇不可求，全中国也没几个像她一样靠人参发财的。但是卖瓜子不一样，谁都能卖，连小孩子都能卖。虽然说花昭的瓜子好，卖得贵，但是只看其他卖2毛5的人吧，听说人家生意也不错，卖得比张桂兰都多，收益除以2，人家一天也赚100多，一个月就是3000多！过去她从来不可能想到一个小贩，就这么赚钱。叶舒还在惊叹地回不过神，张桂兰已经把钱放在花昭这，领着孩子们回家睡觉去了。她家那条胡同，只有几家独门独院的，其他都是大杂院，人多眼杂，闲汉也多，她害怕。还是放在花昭这里她放心。这条胡同住的人就不一样了，周围人也知道这里住着谁。万一真有小偷来，不知实情，进了院子都得打怵。这么大的院子，那得住着什么人家？一般小贼可得罪不起。花昭把这些钱都放在一个专门的木头箱子里，说道：“是啊，现在的钱真是太好赚了。” 这是个黄金时代，此时已经初见端倪。等到了几十年后，流动摊贩，随便卖个瓜子，一个月就想挣出别人七八年的工资，那是做梦。但是现在，只要敢干，遍地都是钱，随便捡。但是敢的人太少了，一来怕抓，二来怕丢人。有些人就是明知道赚钱，也不会放弃自己勉强维持温饱的工作出去摆摊的，丢不起那个人。也许是千百年传下来的商人低贱思想，也许是之前打击私营经济太狠，大家觉得小商小贩、个体户，是个很丢人的职业。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去干。 ...... 接下来几天，有叶舒的全天候陪伴，张桂兰也放心了，每天都是火车站、电影院两头跑，赚钱赚得飞起。她也感觉到了捡钱的乐趣，根本停不下来。火车站的市场，还是那么不愠不火，因为没有老客户，每天的客户几乎都是全新的。但是一个白天也能卖出30斤，晚上，她和孩子们加起来，一共能卖50斤，一天就卖80斤。花昭一看，这不行啊，家里的瓜子十几天就要卖完了！她得开始着手新的东西了。张桂兰都来催过了，她想到瓜子就要卖完，她真是痛并快乐着。每天赚钱好开心，马上就没得赚了，好难过。花昭拉着叶舒去逛街，她非常好奇花昭说的新的赚钱方法是什么。花昭说，那是个不逊色于瓜子的生意。她可知道瓜子的利有多重，自己家产的瓜子，哪有什么本钱。两人来到了华侨商店。 “你要买什么？”叶舒好奇道。什么赚钱的生意跟华侨商店有关？还是张桂兰能做的？不是她瞧不起张桂兰，她看得清楚，以张桂兰现在的水平和胆子，只能在火车站和电影院门口卖零食。让她卖电视机，她自己还没看过几回电视呢。花昭家倒是有个彩色电视机，但是让她放到后院给爷爷看了，她可不爱看现在的电视。花昭径直来到了西点区。华侨商店，面对的都是华侨甚至外宾，普通人想进门都得看级别，买东西要么用美金，要么用华侨券，单纯的人民币人家都不收。西点区全是面包和糕点，而且都很贵，一个小面包1块钱起步，做得都是地道的外国口味。 “倒腾这个可不行，贵，保质期短，卖不出去就砸手里了。”叶舒说道。 “我不买面包，我买原料。”花昭在角落里找到了原料区，这里卖沙拉酱、番茄酱和各种烘焙材料。她看到了她的目标，黄油。一盒2斤重的黄油，加券10块钱，不贵。当然只是对她或者华侨来说。 “你要回家自己做西点？你会做？”叶舒好奇道。如果自己做的话，那成本可就大大降低了，那一个小面包需要多少钱面粉？1分还是2分？这可比瓜子挣钱！ “我们去买烤箱吧！”叶舒拉着她就要上楼。 “等等等等，先不买烤箱。”花昭说道：“你也说了，糕点不好卖，容易砸手里，而且费时费力的，你以为揉面包容易吗？比揉馒头费劲多了，得揉出筋膜，一天也做不了几锅，赚不了钱。” “那你要干什么？”叶舒更好奇了。 “回家你就知道了。”花昭卖关子。回到家之后，她直接进了厨房，从粮食柜里拿出一小袋玉米。为了这袋玉米，她可费了不少心思，这是她趁叶舒每天练舞的时候，偷偷在厢房里用花盆培育的，有点类似“爆裂玉米”的玉米。颗粒小，细长，结构紧致，硬实透明，做爆米花最好。不然现在普通的玉米，只能用那种专业的爆米花锅炉才能蹦出来。那她就做不了奶油爆米花了。是的，花昭打算做奶油爆米花，她培育的种子，再加上它的奶油口感，完全可以征服所有人。平底锅也是修房子的时候就准备好的，而且很大，她没事需要烙个饼什么的，现在用来做爆米花正好。锅盖要是再加工一下，带搅拌功能的，那就完美了。嗯，这个事一会儿就去办。现在，先整一锅奶油爆米花出来，征服叶舒吧！第299章商业机密十几分钟，一锅奶油爆米花就做好了。还没吃到嘴，那甜甜的奶香味就已经征服了叶舒，等尝过之后，更是没话说了，只知道低头猛吃。 “你怎么这么会啊？”爆米花她当然吃过，从小就吃，但是那味道跟这个没法比。花昭笑笑，却是道：“现在需要的是包装，如果有大纸杯就好了。”当然这个想想就算了，纸杯这种存在现在都不一定有呢，她一个私人，能去找包装厂定制吗？再说，那原料未必符合卫生标准。还有，有了特定的纸杯，就招人眼了。还是用塑料袋吧。 76年了，又在京城，想买点塑料袋还是不成问题的。叶舒果然说她能买到，一会儿就去给她买。这玩意不是普通人可以大量得到的，最好直接去厂家“要”。这事叶舒有朋友能办到。花昭放心了，接下来的时间，她就在一锅一锅炒爆米花，她一共培育了10来斤爆裂玉米，张桂兰下午回来之前，都炒完了。花强也带着4个孩子回来了。这几天上午学习，下午花强就带他们出去溜达，多走走，长长见识底气，也省得他们丢了找不到家。 “哇！什么这么香？”孩子们都朝厨房冲来，结果就看到了一屋子的爆米花，用大筐装着，满满3大筐。花昭培育的玉米太好了，太出数了。本来一粒小玉米，结果开得跟朵小棉花似的。花昭给他们一盆不冷不热的，她觉得这个温度最好吃：“尝尝。” 几个孩子愣没认出这是爆米花。他们吃过的爆米花都是黄色的，带扎嘴的皮，还带一块咬不动的根，味道也就那样，有一点点香。但是现在这是什么？白白软软的奶香味，好吃死了。 “这是棉花糖吗？”大勤问道。这是她这几天出门，无意中听见一个小朋友管家长要的，一听就好吃，但是她没见过。 “这就是爆米花。”花昭说道。张桂兰看着满满3大筐，已经知道这就是她的新生意了，再尝尝味道，高兴地眼泪都要掉下来。 “怎么卖？”她问道。 “1塑料袋5毛钱。”花昭比了个塑料袋的大小。当然是小袋子，大袋子赔死了。 ....不对，赔是绝对赔不上的，但是赚的就少了。 “一斤玉米能出多少袋？”张桂兰问道。 “按照10袋装吧。”花昭道。这样1斤就是5块钱。 “吃着香香甜甜的，你还放了什么？贵吗？”张桂兰在核算成本。 “放了...好东西，不贵，1斤5块钱，能做100斤吧。”花昭道。因为屋里还有不懂事的小勤在，她就没说放了什么。这是商业机密~省得小孩子无意间说出去，或者被套话。张桂兰已经捂住胸口，不能呼吸。这成本可以忽略不计了。她一天卖80斤瓜子，赚400块钱。但是瓜子就那么多，10几天就卖完了。她以为她以后得去卖烧饼鸡蛋，一个赚几分，一天赚几块，日子又回到平凡...... 但是花昭告诉她，她以后可以继续每天赚几百！2个月，她就可以攒够钱买房子了...... 2年，她可以......她不敢想那么远。先抓住眼前吧！ “今天晚上我们就不卖瓜子，卖这个爆米花吧。”张桂兰道。那瓜子是绝对能卖出去的，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耽误。她现在急着试试这爆米花的市场，别是自己空欢喜一场。叶舒也很积极，立刻骑车出去了，1个小时之后拿回了一兜子透明塑料袋。她也很想知道，花昭会不会一天赚几百块。张桂兰也在跟她算这个账。第300章喜欢钱 “之前的瓜子咱们说好了，你的那几百斤，按1块钱1斤的成本给我，妈妈就占你这个便宜了。”回到屋里，张桂兰当着大家的面对花昭道：“但这爆米花，主意是你出的，材料我出，我去卖，到时候咱俩一家一半。” 她觉得其实应该给花昭更多，那点本钱和人力值什么钱啊？花昭的主意才是最值钱的。不然普通爆米花，5分钱一兜子都不一定有人买。但是她也知道花昭什么人了，花昭这是在拉扯她呢，给多了花昭不要，两人推来推去算那么明白倒伤感情。反正她的那一半，最后也是几个孩子的。她也会跟几个孩子说清楚，他们姐姐出力最多，大头都是姐姐的。花昭对一人一半的分配没什么意见：“就这么定了。” 她又对四小只道：“跟瓜子一样，卖出去一袋还是给你们1毛钱。” “这钱从我那一半里出。”张桂兰立刻道。 “不用，也是我们一人一半吧。”花昭笑道：“好人不能都让你自己当了，得让他们记着我的好。” 张桂兰也笑了，是这个道理。四小只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其实他们每个人兜里已经有了同龄人想象不到的零花钱，他们也没空花也不想花，他们有时候觉得钱其实挺没用的，但是他们还是喜欢钱。过去那些年里，他们耳边常常听见爷爷奶奶爸爸哥哥的声音：今天给他们交学费，花了他们刘家多少多少钱、今天给他们买衣服，花了多少多少钱，今天给他们买粮食，花了多少多少钱，今天给他们..... 花了他们刘家多少多少钱！他们一直在花钱，花得他们抬不起头来，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个负担。现在他们有钱了，有好多好多钱，虽然是姐姐和妈妈给的.....但钱还是让他们有底气。万一哪一天，姐姐需要钱了，他们能拿出好多好多钱给她！不想了，赚钱赚钱！孩子们立刻动手，小心翼翼地往袋子里装爆米花。万一有不小心掉到地上的，立刻捡起来自己吃了。张桂兰挨个在旁边称秤，务必保证每袋1两，只多不少。当然也不能太多，不然心疼。最后4个人背着3个筐走了。 ...... “今天怎么才来啊？晚了10分钟！”刚走到电影院门口，就有人围住他们语气埋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有事。”张桂兰道：“而且不卖瓜子。” 她还是不怎么会说话，一句话就把人火气说起来了。 “我们今天换了新的东西，比瓜子更好吃！”大勤立刻说道：“大哥哥你尝尝，这是香香爆米花。” 大勤身前有个兜子，里面装的试吃品。而且为了保护“商业机密”，花昭没有告诉他们这是“奶油”爆米花，而是随口取了个名字。一把白白的东西举到眼前，淡淡的甜腻的香味飘进鼻子，年轻男人已经不生气了。他也不嫌弃小孩手脏，这小孩手看着挺干净的，指甲很短没有泥，他接过来尝了尝，立刻问道：“这是爆米花？怎么卖的？” “5毛钱一大袋子呢！”大勤说道。大伟立刻从身后的筐里拎出一袋子。一袋子爆米花，和一袋子瓜子，同样的重了，但是它绝对够“大”！一看就很划算的样子。反正5毛钱也是准备买瓜子的，没有瓜子有这么好吃的香香爆米花，也不错。 “给我来2袋。”男人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看电影的，身旁正在相亲的女孩一直很疏离很安静，直到一袋爆米花落在她手里，她才看着男人笑了笑。男人也笑了，觉得这爆米花真值！生意这就开始了。本来等瓜子的人等不到，等来了稀奇又好吃的爆米花，似乎也不错。爆米花虽然有3筐，但是只有10斤，转眼就卖出去了。张桂兰也不嫌今天赚的少，领着孩子开心地往家走。她家的瓜子是稀缺的，明年的还不知道在哪，这苞米却是随便买的，几分钱一斤，要多少有多少。她不知道，花昭正在借着尿遁的时间，匆匆去厢房培育了2颗玉米出来，收获之后藏在角落里，然后赶紧回屋。回去晚了，叶舒就要出来找人了。看来她得找个地方，一次多收获一些，省得一棵两棵的倒腾，还吓人。第301章谁给你的脸？张桂兰回来的时候自然是兴高采烈，花昭告诉她家里的玉米不多了，明天去买，让她明天白天继续卖瓜子，晚上卖爆米花。奶油爆米花这种甜腻的东西，火车站的大佬们未必会喜欢，花昭觉得他们也许会喜欢瓜子更多一些。张桂兰也是这么想的，对于家里没有玉米了一点不在意，花昭这没有，她那还有呢！花昭跟叶舒说，她想去买来的那个大杂院看看。 “看它干什么？”叶舒奇怪道。 “我的房子，到手了我还没去看看呢。”花昭拉着她就走：“看看哪里该修该补了就修修补补，不然别塌了。” “那倒也是，那院子破的不成样子。”叶舒说道。反正也不远，两人溜达着就去了。结果老远就看见一个男人在门口来回徘徊，不时往里张望，甚至还会蹬上墙头往里看。叶舒立刻皱眉：“这人怕是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些不死心想搬回来的人。” 她想拉着花昭就走。她觉得自己一个人解决这男人没问题，但是花昭可不能磕碰一下，还是避一避好。花昭也不逞强，跟着她转身。但是男人已经看见了她们，看她们掉头就走，立刻确定了她们的身份。 “哎!你们别走！这房子是不是让你们买了？！”男人大声喊道。他都打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房子是几个女人来看的，最后让一个大肚子的漂亮女人买去了。胡同头那家给漂亮女人她妈和弟妹住了，这个院子空着。一条胡同都是大杂院，就有闲人听见动静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张望。叶舒反倒不走了，光天化日，他还能干什么？他想干什么都不好使，她一招就能解决他！叶舒跟花昭走回去，她站在花昭侧前，冷厉地看着男人：“这房子是我的，关你什么事？” 不是她身后这个大肚子女人的吗？男人疑惑了一瞬，不过这都不重要，她们是一起的。 “你谁啊？资本家大小姐啊？买了房子空着不住？而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连一间破屋都没有！你也太腐败了！我要去举报你！”男人嚣张道。这句话，放到10年前绝对像炸弹一样好使，但是现在嘛。叶舒冷笑一声：“这房子原来姓赵，赵大资本家的，怎么了？国家当初都没说强占人家房子，只不过跟人家说好了，拿出来租给你们而已！现在国家又说了，不租了！要还给人家！你们一群租客，还想鸠占鹊巢当主人了？谁给你的脸？！” “我...！”男人急得脸红脖子粗，他显然不是个能说会道的，几句大道理就让他无语了。当然叶舒说得也是实情，一开始这房子是别人家的，天大的馅饼掉他们头上，分给他们住，后来也是国家说了，不租了，让他们搬出去。都是国家说的。但是他要是讲理的人，现在也不会在这了。 “我不管！我家没房子住了！一家老小十好几口人挤在一间破屋里，都要挤死了！你这却空着....我不白住你的，我要搬回来，我给你们房租！” 反正他现在分那个破房子也是要交房租的，一个月3块钱。 “不好意思，不租。”叶舒说道。 “你凭什么不租？反正你空着也是空着！”男人气急了，指着叶舒的鼻子骂：“你们这些资本家的大小姐，当年吸我们穷苦老百姓的血汗钱发了家，买了房子，现在国家放你们一马，你们不知道感恩，还看着我们穷苦老百姓受苦！简直丧尽天良！我要去告你！” 花昭无语地看着男人，她过去生活的年代，是绝对不会有人说出这种话的。但是眼前这个男人，那副表情，仿佛他在说什么真理。如此的理直气壮。看热闹的人，大多也是一副他说得对的表情。她穿来的时机其实是比较合适的，76年，疯狂已经进入尾声，大家慢慢都冷静下来，学会了思考。如果再让她早来10年，她能怀疑人生。 “你去吧，快去，不然一会儿下班了。”叶舒说完，拉着花昭就走。男人却气狠了，扑过去拉叶舒。叶舒等他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才一个反手捏住：“怎么？光天化日，耍流氓啊？”说完一脚把他踹飞。第302章下了血本男人一下飞出两米，倒在地上懵了。他被个娘们踢了！还当着这么多老邻居的面！丢死人了！但是他没有暴起反击，而是眼睛一闭，晕了。 “哎呀，打死人了吧这是？”立刻有个女人阴阳怪气道。但是她立刻被身边的男人瞪了一眼，拉了一把：“进屋去，有你啥事！” 那张老四是个什么好东西？过去人嫌狗憎的，他们这一条胡同谁不希望他们一家早点搬走？现在却要帮他说话？女人撇撇嘴，不说话了，但是没有回屋去，她也想看看这新邻居是哪路神仙，一下子买2套房，住一个空一个。他们不是张老四那样的人，但是回头看看自己家住的小厢房，心里也酸啊！叶舒看看地上耍赖的人，又看看周围的邻居，对他们道：“我家就在胡同头第二家，他一会儿要是死了，你们就去找我，我负责。” 说完拉着花昭就走。这句话好使，地上的张老四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打了人你还想走？赔我医药费！误工费！哎哟，我肚子疼！哎哟，我要死了！刘嫂子，你快去纺织厂宿舍找我妈来！” 一开始帮他说话的女人嘴一撇：“纺织厂好几个宿舍呢，谁知道你妈在哪。”说完扭头进了院子。张老四在地上磨牙。 “想讹人？要死了？”叶舒撸起袖子：“好啊，我让你讹得货真价实！” 说完她就冲过去，对地上的男人狠狠踢去。她踢得很有技巧，保证让人又疼又查不出伤来。张老四挨了几下就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子，嗷嗷叫着从地上爬起来，往胡同外面冲。路过花昭的时候，他看花昭是个孕妇，很好欺负的样子，突然恶向胆边生，身子一歪，狠狠朝花昭撞去。周围人一瞬间瞪大眼。叶舒吓得心跳都停了，尖叫道：“小心！” 花昭却是伸手，朝张老四一推。众人只看见她白白的小手似乎挡了一下，然后张老四却像撞在铜墙铁壁上，被弹了出去。不，可能是铜墙铁壁撞了他一下，他以比被踹飞更快的速度撞到了身后的墙上，然后，真的晕了。花昭离得近，似乎听见了“咔嚓”一声。她无辜地举着身前雪白稚嫩的小手，惊慌地说道：“我没推他，我刚刚碰到他的衣服，他自己就往墙上撞，他想讹人！” 众人看看她的手，看看她的肚子，再看看她的表情，都信了。再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张老四，他这是急眼了，想下点血本，真给自己弄个伤出来，好讹人。叶舒已经跑过来，攥住花昭的胳膊。花昭感觉她手都有点抖，她晃了晃胳膊，给了她一个眼神。叶舒张张嘴，什么都没说。是不是自己撞墙的，她还看得出来。她突然想起花昭说的，她力气很大，叶深都反抗不了..... 也许不是开玩笑。 “现在怎么办？”花昭问道。 “报警！”叶舒立刻想起刚才的凶险：“他要害你！告他谋杀！” 叶舒转头盯着周围的邻居：“刚才的一幕你们也看见了，确实是他先动手，想伤害一个孕妇！希望一会儿警察来了，你们能如实说话。” 她一说完，站了一胡同的人呼啦一下都进屋了，常年不关跟城门似的大杂院门也啪啪关上了。第303章这回装得像叶舒皱眉：“这些邻居...很不友好啊。” 花昭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美貌失效了。她这么无辜可怜，竟然没有正义群众来保护她...~ “我看是这人太难缠了，他们怕惹上麻烦。”花昭说道。叶舒看了一下地上的张老四，“走吧，去找警察。” “真找啊？” “不然呢？”她上前查看了一下张老四的伤势，身上估计有骨折，但是问题不大，一会儿就应该醒了。她朝周围喊道：“一会儿他要是醒了别让他跑了，我去找警察。”说完拉着花昭走了。这事就得交给警察，不然跟他私了，那才是粘上狗皮膏药了呢。不远处就是个岗亭，叶舒很快叫来了人，说明了情况。警察来了一看：“张老四啊。” 看来都是熟人。张老四早年是个知青，3年前就回来了，现在二十五六岁，没有结婚，也没有工作，在家闲着，就闲出毛病来了。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对年轻女同志吹口哨，被他们教育过好几回。这下，他们对叶舒的说辞完全信了。 “哎，起来了。”警察踢了一脚地上的张老四，张老四哼一声醒了。然后就“嗷”一声开始喊疼，眼泪鼻涕齐流。 “这回装得挺像。”警察夸道。 “谁特么装的？我胳膊真折了，抬不起来了都！”张老四哭喊道。 “跟谁特么特么的呢！” 又挨了一脚。张老四抬头一看才知道刚才是谁说话，顿时变了态度：“警察同志，她打我！”他指着花昭哭诉，委屈地就像个杨白劳。花昭眨眨眼，赶紧摇手，憋得脸都红了。这小模样，只有挨打的份。警察就看向地上的张老四：“闭嘴！起来！跟我们走！” “真走不了啊！”张老四趴在地上，心里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另一个警察上去查看，一碰他胳膊，“咔吧”一声。 “熬~~~”张老四瞬间叫出了猪叫声。警察一僵：“真断了。”可不是他弄的啊..... “是他自己在墙上撞的，不信你们可以问这一条胡同的邻居，刚才好多人看见了。”叶舒为这个警察解了围，然后道：“先去医院吧。” “你回去。”叶舒又对花昭道。花昭摸摸肚子。叶舒对她摇头。 “好吧，那我就回去了。”这点事情，她相信叶舒能搞定的。一个无赖而已。她正好回家种玉米..... 本来她是想去大杂院看看，然后把叶舒支出去，疯狂操作一番的，那里地方大。看来只能回家了，一会儿把爷爷和四小只支出去。警察架着张老四走了，叶舒跟着。叶舒在，张老四也没拦着花昭，有人负责就行，再说，他现在有点清醒了，挺怕花昭的，他比叶舒更知道，他是怎么撞墙的。这女人，真邪门！花昭一个人回家了，对四小只说今天天气好，他们就当放个周末，可以坐公交车去远一点的地方玩，不用只在家门口转了。花强也乐意出去溜达，带着四小只就出门了。花昭看着爷爷的背影，突然想给他买一只鸟，让他像其他老头那样拎着四处溜达，悠哉悠哉。就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人都走了，花昭趁着没人，搬了十几个花盆去了一间厢房，然后关好门窗，一顿疯狂操作。等张桂兰中午回来做饭的时候，她已经收获了10麻袋玉米棒，堆了半个仓房。其实可以更多，但是她忍住了，这些够卖一阵子的了。张桂兰看见有点奇怪：“城里还有直接卖玉米棒的呢？” “呵呵，谁知道呢，让我碰上了。” “那还得自己脱粒。”张桂兰说了一句也没在意，做饭去了。脱个玉米粒而已，多大点事，一会儿就干完了。第304章小玉，吃饭了吗？叶舒跟警察一起去了医院，张老四的一条胳膊和锁骨都有骨折，他就赖在医院不走，装死。他算看明白了，警察被这女同志骗了，以为他要讹人，这回真不是！好冤！再说，他不在这待着去哪？去里面蹲几天吗？他可是蹲够了，里面的饭不好吃。 “我要找我妈~叫我妈来看我~我要妈妈~~”二十五六，看着能有30岁的邋遢男人，在病房里哭得像个智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精神有问题呢。警察示意叶舒跟他们一起出来。 “他妈可是个很难缠的人。”一个警察对叶舒道。 “可是我们也不能拦着，也拦不住。”另一个警察道。他们不给人家找妈妈，护士会帮忙找的，得有人来照顾病号，办住院手续，刚才的钱还没交呢！这是个没工作的人，可没有职工医保，看病得自己花钱。 “两位同志，那现在怎么办？”叶舒问道。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你先回家吧，有什么事我们再去找你。” 他们已经了解过了，叶舒有工作有单位，还是个文艺兵，按理算是自己人。而且住址也知道，就在胡同头的第二家，这事后续如果有纠纷，他们也知道去哪里找人。既然是自己人，他们就多说两句：“你们也没受伤，告他谋杀肯定是行不通的，就是想吓唬他都吓不住，他妈可不是吓大的，以前，张老四一有什么事解决不好，他妈动不动就要吊死在我们单位门口。” 他们领导看着都头疼，后来张老四只要不是太过分，或者没人来告，他们都不稀得搭理他。叶舒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就是我白天可能不在家，要工作，晚上也许回来的也晚，但是我阿姨晚上在家，你们有什么事让她通知我，我第二天准到。” 她怕警察找人的时候找不到，留下什么误会。出了医院，她就直接坐车去了叶名单位，把他叫出来。 “刚才有人差点杀了花昭，你说这事怎么办吧？”叶舒说道。叶名脸上轻松的笑一下子没了，眼神变得恐怖：“谁？贺建宁？还是贺兰兰？” “都不是，是个无赖。”叶舒无力地坐在门口的花坛上，越想刚才那一幕她越后怕，现在手心冒汗，浑身无力，要不是顾忌形象，她想躺在地上。花昭要不是有着出奇大的力气，刚才那一下，绝对让她狠狠摔一个跟头！然后早产，或者流产，还有可能大出血...... 他们叶家没了儿媳妇，没了孙子，叶深没了媳妇...... 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叶深交代！叶名听了事情经过，脸色并没有好转。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看看花昭，吓到没有，其他事交给我。”他说道。 “嗯。”叶舒起身走了。她知道哥哥要“欺负人”了，她以前从来不用家世欺负人，这次，她也不想用家世欺负人，她想亲手捶死那个张老四！但是，不行。 ...... 医院里，护士给纺织厂打了电话，通知张老四的弟弟，张小五，张小五立刻跑回家找他妈。正好赶上中午工人下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拐弯走了过去。哥哥只是骨折，又死不了，不差这一会儿。 “小玉，吃饭了吗？”张小五笑着问道。第305章张家花小玉看见他，微微抿起嘴角，算是个笑，文文静静地说道：“正要去吃，张大哥，你吃完了？” 听到这句张大哥，张小五脸上的笑更大了，这厂里可没人叫他张大哥。 “没呢，我有事要回家一趟，马上回来，你等我，我请你吃饭，你一定要等我啊！” 不等花小玉拒绝，他就骑上自行车飞快跑了。 “哎哎！我不用你请吃饭！”花小玉在后面小声喊道。周围一脸看戏的女工顿时围了上来：“这个张小五，怎么老请你吃饭啊？” 花小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板着脸义正言辞道：“那是张小五同志人好，热心，看我农村来的，条件不好，就想帮帮我。” “别说什么农村城里，咱们厂条件不好的姑娘多了，怎么没见他帮别人啊。”众人挤眉弄眼。其实这话有点亏心，张小五过去可是“帮”过不少姑娘，但是人家都不吃他那一套。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那张家是个什么人家。张老头死了多少年了，张老太太当年孤儿寡母带着5个孩子，确实不容易，性格就强硬些，但是这些年看着，有些强硬过头了，那就是个胡搅蛮缠的老太太。张家4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二儿子赶得巧，分配到了工作不用下乡，三女儿、四儿子、五儿子却都下乡了。听说女儿在农村都嫁人生娃了。老四是个青皮，3年前回来了，成了一方祸害。老五鬼精，比老四早回来一年，顶了张老太太的工作，人也不是那么正经，24了还没有个对象，就有些急了，喜欢偷女同志的内衣！别以为她们不知道。被人看见过，只不过没抓到现行罢了。又碍于张老太太的名声，丢衣服的人也不敢声张。这要是喊出去，张老太太能一口咬定她跟她儿子有一腿！过去，一个张小五搅得全厂女同志心慌慌，现在，张小五把目光对准了这个农村来的花小玉身上，她们都松了一口气。赶紧成了吧，成了她们也安全了。张小五配不上花小玉？花小玉一个户口都没过来的山沟沟农民，能找个京城的正式职工，她晚上都得笑醒！看看她现在又当又立的样！几个女工都挤挤眼，她们一辈子都在跟女人打交道，什么样的小妖精没见过？花小玉这点道行还嫩着呢！花小玉没看见身后的眼神，也没人跟她说张家的事，她一来厂子没几天，就被张小五看上了，然后就是各种理由请吃饭。大家也就知道了张小五的意思了。花小玉倒是旁敲侧击地跟同事打听过他，他们当然往好了说，京城户口，有工作，有房子，前面2个兄弟1个姐姐都成家了，只有1个兄弟没成家，跟一个老母亲住在一起。都很正常。花小玉就.....站在食堂里排队，然而她前面的人总是不减少，她总是发扬风格让别人先打。远处，跟她一块来的女工悄悄讨论：“看见了吗？等张小五呢。” “那刚才拒绝地跟那么回事似的，假惺惺。” “这是对张小五有意思啊。” “啧啧啧，眼神不好。” 就是打听不出张小五什么人，但是他那贼眉鼠眼光往女人胸口和屁股上看的德行，她看不见吗？他可不是只看花小玉一个人，但凡进入他视线的女人，不管年纪大小，他都盯着人家看！恶心死她们了。 “赶紧来个人收了他吧！” “这不是来了吗？”众人嘻嘻哈哈地笑。花小玉攥紧饭缸，她听不见她们在讨论什么，但是可以猜到，肯定是在说她。她们瞧不起她。她也瞧不起张小五！那么丑，还只是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就挣40来块钱。他能买得起大房子？还是能给她2000块彩礼？跟叶深比，跟叶名比，张小五提鞋都不配！她只不过是想，省点饭钱，买件好衣服，好好打扮打扮，再去叶家。也不知道叶深回来了没有？叶名平时有工作吧？周末会不会回家看父母？第306章告诉张小五跑回家，找他妈去了。他妈退休了，把工作给了他，现在在家闲着没事，正在新家门口跟人聊天。他们这个新家，是个筒子楼的一楼，一间开间，30来平。阴暗潮湿没有光。不过住着1个老太太和2个儿子，也不太挤。但是这两个儿子总得成家啊，现在各个厂子的效益都不太好，结婚10年后都分不到房子的人大有人在。那他们大概率就得在这个屋子里结婚，到时候住着2家，就有点挤不下了。所以张老四还是惦记着那个大杂院，他们在大杂院里，娘仨住着一溜3间大厢房！本来这3间厢房是分给他们当初一家7口的，现在其他人都成家多年搬出去了，就让他们三个人住了，还算宽敞。 “妈，你快去医院！我四哥出事了！”张小五骑车飞奔而来，张口就喊道。 “咋了？你四哥咋了？”张老太太急道。 “听说是让人打了，胳膊骨折了。”张小五道。张老太太一双三角眼顿时一立：“谁敢打老娘的儿子！说，是谁？” 这话，好有气势。周围对她不熟悉的邻居都让她唬住了，这是哪个有来头的老太太？但是熟悉的都知道，这老太太是真厉害，完全是凭自己的本事，让别人拿她没办法。 “我也不知道是谁，医院的人没说，你快去看看吧。”张小五道。 “哎，你快带我去。”张老太太道。 “我就不去了，我下午有事呢，刚才单位领导正要找我谈话，我半道就回来了，现在得赶紧赶回去。”张小五说完，骑上车飞快消失了。张老太太瞪他一眼。知子莫若母，她还不知道他什么德行？单位领导找他谈话？那肯定没啥好话！他跑都来不及，还着急回去？这是又看上哪个小姑娘了！她又瞥了他的背影一眼，自己快步走了。看上哪个她都不管，自己能找到媳妇就是本事。 ...... 叶舒回到家，花昭正在和张桂兰给苞米脱粒，两个人手拨，速度也不慢，已经拨了一麻袋了。 “吃饭了吗？锅里给你留着饭。”花昭看见叶舒，立刻说道。叶舒看她坐在那里，安安稳稳的，刚才正在跟张桂兰说笑，现在脸上还挂着舒心的笑容，就知道她没被吓着。她可是吓坏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吃饭，也没胃口。” “那一会儿，我给你做个酸辣粉。”花昭说道。 “嗯嗯嗯！”叶舒立刻觉得自己又有胃口了。她特别喜欢吃辣，但是又不敢吃，一吃就长痘。哪怕现在不工作了，她也不希望自己脸上顶着几个大疙瘩！但是吃过花昭做得几回辣椒，她发现她一点痘都没长，花昭说这是她在他们山上摘的野生辣椒自己种的。真是好辣椒！ “医院那边怎么样？”花昭问道。 “断了一个胳膊，一根锁骨。”叶舒脸上有了笑容：“在床上打滚找妈呢，像个没断奶的傻子。” “什么医院？谁胳膊断了？”张桂兰奇怪道。叶舒和花昭对视一眼，这事得告诉她，毕竟她住在那条胡同，那家人没准会去找她。 “今天我和姐姐去看那个大杂院，结果碰到一个找麻烦的人，他还想跟我和姐姐动手，被我俩揍了。”花昭轻描淡写道。 “哦。”张桂兰的反应倒是出乎叶舒预料的平淡。因为张桂兰知道花昭的力气大，在家干农活的时候，她不小心就会露一手。花山家几个蛮牛，她一巴掌一个，拍得他们起不来。京城的人，估计也是正常人，不扛打。 “打骨折了呀？那要不要去看看？”她还挺可怜那个没见过的男人。花昭说得太随意了，她以为的找麻烦，就是嘴欠。叶舒得让她知道那男人的可恶，不顾花昭的眼色对张桂兰说了实情。张桂兰立刻摔了手里的玉米：“我去找他算账！”她只恨自己没有花昭的力气大，不然另一个胳膊也给他打折！第307章你对我真好花昭和叶舒安抚了半天，才把张桂兰安抚住。 “妈，以后你下午就不要出去了，在家炒爆米花吧。”花昭说道：“我弯腰怪累。” 天越来越冷了，瓜子也就那么一点了，早卖晚卖也是赚那么多钱。 “行。”张桂兰立刻道：“你教会我就行，我来干。” 她想得有点多，两家就隔着两条胡同，她怕那无赖家再找到这里来欺负花昭。叶舒可是说了，那人的妈更难缠。难缠的人下午就来了。张老太太从医院出来，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立刻就去砸张桂兰家的门。可惜家里没人。 “有没有人？死里面了不出来？”张老太太在门外喊道。旁边的邻居嫌她吵，走出来说道：“她家真没人，住这好几天了，我们都看着呢，一个女人，天天不吃早饭就带着4个孩子出门，晚上八九点钟了才带着孩子回来，平时不在家。” “这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早出晚归的？”张老太太骂骂咧咧。是个正常人都烦她这一出，又怕说多了自己也唉几句喷，赶紧回家不理她了。张老太太却不放过他们：“我儿子被人打了！听说你们都看着呢？多少年的老街坊老邻居了，你们怎么这么没良心啊！” 这是连他们也怨上了。 “真是没点B数，也不看看你儿子什么德行。”隔壁大杂院里突然冒出一个40多岁的女人，叉腰朝张老太太骂道：“这一整条胡同多少人家，谁家你儿子没祸祸过？我们没落井下石给他几下子，就是看在死去的张老头的份上了！” 张老头一直是个老好人，可惜死的早。张老太太一看说话的是她，气哼哼半天，竟然没回嘴。以前张老四曾经欺负过人家女儿，大半夜拦住不让人走，摸了人家几把，然后就上门提亲，逼得女孩跳井了。多亏没死成。后来据说是被送到乡下亲戚家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其他人家也确实像这女人说的，有适龄女孩的人家，多少都会被张老四欺负过，逼得很多人家要么搬家要么嫁人了。其他没女孩的人家也不好过，都被张老四偷过。一个鸡蛋，一只鸡，一把挂面，一捆葱什么的。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却是非常金贵的，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都得等配额！众人又想起张老四的德行，纷纷关门回家，不理张老太太的叫嚣了。张老太太也走了，晚上再来！ ...... 张小五一路飞奔回到了单位，食堂里已经寥寥没几人了，窗口也只剩下了一个。花小玉还装模作样地站那排队，前面只剩一个人了。张小五站在门口咧了下嘴。眼皮子浅的农村女人，几毛钱的便宜也想占他的。呵，他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向来只有他张小五占别人便宜的时候。他的视线在花小玉的身上来来回回。别看才来京城短短的时间，吃的却是在家不能比的，花小玉也知道吃得好的重要性，钱几乎都花在了吃上。一个多月时间，她就像开花了一样，丰润鲜亮了起来。过去那些磋磨已经不见了影子，她又变成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再加上她本来模样就秀丽，现在再丰润了一点，就是中上之姿了，入了张小五的眼了。其实他也不挑，是个女人就行，是个年轻漂亮的黄花大姑娘，那就更好了。 “小玉，还等我呢？你对我真好！”张小五一边走过来，一边大声道。第308章看电影花小玉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周围的视线已经全落在她身上。花小玉心里暗恨，可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张同志，请你说话注意些！谁在等你了？排队打饭就是等你了？”她脸色不好，生气了。张小五却是见好就收，他也没想着让花小玉当众承认他们的关系，默认了最好，不认....那就下回。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你别生气。”张小五一副讨好的表情。更像打情骂俏的小情侣。花小玉是真生气了，她是真没看上张小五，叶家那边....就是叶家不行，叶家的亲朋好友总行吧？反正，叶家给她找的对象，肯定不能是一个普通工人！小小的蹭两顿饭不要紧，她不能坏了自己的名声。花小玉饭也不吃了，扭头就走。零星吃饭的几个人立刻笑了。 “老五这是又失败了。” “农村女人也没看上他。”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虽然是农村的，但是一个农村人，为什么能来京城，进我们厂？”男人一脸有秘密的表情：“人家有大关系！” “什么关系？”旁边的人立刻问道。张小五也竖着耳朵听，这个他还没想到，过去他只想得到花小玉这个人。 “听说，还是刘副厂长那边的关系！厉害吧？” “嘶~真的假的？” 刘副厂长专管他们厂的福利，在工人心里，简直比大厂长都好使。跟刘副厂长有关系，那岗位、福利、房子，不是什么都有了？ “人家刚来，就能提前预支工资，还能分到最好的单身宿舍，你说厉害不厉害？”现在住房紧张，他们厂里人又多，单身宿舍都不是谁想来就来的。那人小声道：“我还不小心看见过刘副厂长悄悄跟她说话呢，和颜悦色的！” 谁不知道刘副厂长，轻易不跟普通工人说话！说也没个好脸，就怕别人蹬鼻子上脸，找她办事，或者有什么她徇私的传闻。现在却对花小玉和颜悦色？要不是刘副厂长是个女的，他们都要以为俩人有事了。 “这样啊...”众人眼里都带着思索，可恨自己不是单身了，不然找了这么个媳妇，是不是可以换个更好的岗位，工资长几级？房子换一换？张小五心里一片火热，过去，他只是看中了花小玉这个人，没想到这人背后还有更大的好处？那他得上点心了。晚上下班，他就拦住了往宿舍走的花小玉。同行的女人一看张小五过来，立刻互相招呼着跑了，还推了推花小玉：“找你的！” 花小玉那个气！但是这一耽搁，张小五已经拦在了她对面。她要是再躲躲闪闪，好像他们真有事似的。 “张同志，你有什么事？”花小玉板着脸问道，张大哥也不叫了。 “小玉，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去看电影！”张小五讨好道。 “请叫我花同志，还有我没空，不看。”花小玉抬脚要走。 “我不去，就你自己去！我就搞来一张票！”说完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本薄薄的书，塞到花小玉手里，还大声对周围道：“这是你上次打听的书，我找来了，你慢慢看，看完了还我。” 说完转身快步走了。花小玉捏着书都追不上他。她知道这书里肯定夹着电影票，心里却暗恨张小五不会办事，她不识字他没听说吗？识字她早进办公室了！现在给她找来一本书，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周围已经有同组的女人眼神揶揄地看过来了。她们都知道花小玉不识字，一开始厂里简单的标识她都不认识，组长教她的时候让她做笔记，她就满脸通红地矗在那，听说小学都没上过，可让她们背地里好一顿笑话。能进纺织厂的，最低都是初中毕业呢。不过这样说明花小玉背后有关系，她们倒没敢明面上挤兑她。花小玉捏着书快步回了宿舍。所谓的单身宿舍，是给单身职工住的，里面可不是住一个人，而是住10个人，5张上下铺。她这间算是条件最好的单身宿舍了，楼房，2楼，朝南，人少。其他宿舍装16或者20个人呢。宿舍里大家都在休息，纺织女工真的太累了，一天下来，脖子疼、脑袋疼、手疼、眼疼、脚疼，浑身疼。脑瓜子还嗡嗡的，不大声喊，一时都听不见人说话。她们现在连饭都不想吃，只想静静。花小玉也觉得累，但是一口气撑着她，她还挺得住。这里是京城呢！她将来要嫁个好男人，留在京城，像花昭一样，有钱，有个好男人，还能住大房子，过上人人都羡慕的生活。她爬上上铺，悄悄打开书，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夹着的一张电影票。她还没看过电影呢。不然就去看看？反正就她一个人。花小玉眼里带着奸笑，当她是傻子？不知道张小五手里有另一张票？两人很可能是坐在一起的。但是，她可以跟别人换啊~ 第309章她怎么在这里？花小玉休息了一会儿，就下了床。她中午就没吃饭，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是想着晚上的电影，她浑身就有劲了。京城就是好，吃得好住得好，还能坐汽车、看电影。过去，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过上这种日子。以后，她还要过这种日子。 “刘姐，我晚上要去亲戚家串门，可能晚点回来，您辛苦点，给我留下门。”花小玉对下铺的女人说道。 “去亲戚家啊？你亲戚住哪啊？”下铺的女人立刻问道。 “住在二环里。”花小玉说了叶家的小区。屋里的人眼睛都亮了。她们都是地道的京城人，知道那个小区住的都是什么人。都是她们一辈子接触不到的人。花小玉果然有背景。 “那是你什么亲戚啊？”又有人问道。以前这个问题她们也问过，但是那时候花小玉还没想好怎么说，人生地不熟的，她不知道怎么说才对自己最有利。但是现在熟悉了周围的环境，熟悉了周围的规则，她就知道怎么说了。 “我堂姐的婆家住在那里。”花小玉实话实说道，因为这个关系已经很近了。她想说是自己的实在亲戚，也是不可能的，真有那样的实在亲戚，她怎么可能没上过学？还来这里工作？众人果然也觉得这关系很近，看着花小玉的表情又和善了几分。只是有个人问道：“你亲堂姐？也是农民出身？她怎么能嫁入那样的家庭呢？” 花小玉道：“我们俩的爷爷是亲兄弟，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特别好，只不过她爷爷是个老革命，当年就给她跟一个战友的孙子定了娃娃亲，然后她爷爷回了村里，那位战友现在住在那里了。” 她不掩饰自己的羡慕。众人听了也很羡慕，也没觉得她撒谎。这是隔了一层的堂姐，自己发达了，还能把她从山沟沟里拉扯进京城，真是很好很好的关系了。有些亲姐妹都不一定能做到呢！ “那你快去吧，晚上我给你留门，就是别回来太晚，路上不安全。”下铺的女人说道。 “哎，谢谢刘姐！”花小玉高兴地拎着饭缸走了。有心思活的眼里立刻带了怀疑。等她出去，立刻有人道：“去亲戚家，还不管饭啊？这是打算吃完了再去啊。” 倒是有人理解：“她堂姐一个农村女人，靠着爷爷的交情嫁入那样的人家，还不得夹起尾巴做人啊？能让这堂妹来京城就不错了，还能总让她上门打秋风？那就丢人了。” “嗯，也许人家也能留她吃饭，是她自己懂事，不给人添麻烦。”还有人说道。花小玉爆出这种关系，她们以后就是求不到她身上，最好也不要得罪了。屋里没了声音，花小玉笑了一下，悄悄从门口离开。过去想让别人给她留门那是不可能的，那得耽误人家睡觉，她只能自己夹起尾巴好好做人。现在...女人啊，还是得有个强大的靠山。她的靠山在哪里？花小玉去食堂吃了饭，观察着周围，偷偷摸摸出了工厂。她怕碰到张小五。她以为张小五可能会在大门口等她，然而并没有，张小五被他妈拖住了。管他为什么，花小玉松口气，快步朝电影院走去。公交车没舍得坐，只能委屈两条腿了。自从她有工作之后，叶家就不给她钱了。好在她的工资一个月有30多块，够她吃饭的。可惜她没有粮票，在单位食堂兑换饭票就得多加钱，不然还能省下不少钱，够买件新衣服，她也就能去叶家了。想着心事，走路就快了，但是到电影院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这样更好，省得张小五看见她。她往电影院门口走去，她的票是进屋的票，她想找同场次的人换个位置。她不识字，但是她上进，来这一个多月，她也在慢慢学习，反正数字是看懂了。突然，她闻到了一股香香的甜腻的味道。一个女孩手捧爆米花，从她身边经过。花小玉深吸一口气，京城的爆米花都这么好吃啊。靠山屯逢年过节的时候也有人过来崩爆米花，她认识这个东西，也吃过，但是跟刚才的味道没法比。她也想尝一尝。花小玉扭头四处寻找着卖爆米花的人，然后一眼就看见了大勤。 “咦？”她怎么在这？第310章拦住花小玉以为自己看错了，大勤怎么可能来京城？但是很快，她就看见了张桂兰。这个她绝对认不错！她们真的来京城了！那只有一个可能，花昭把她们带来的。真是好命！她为了来京城，差点把命都搭上，千辛万苦机缘巧合才来的，张桂兰，她凭什么？就凭花昭是个大傻子！她要是花昭，她才不会原谅张桂兰，更不会接受她的几个拖油瓶。更不可能把她们带到京城来，在婆家面前丢人现眼！花小玉在人群里闪躲，怕张桂兰看见她。她现在还不知道花昭知不知道她来这了呢，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她怕她会被立刻撵回去！然后令她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张桂兰和大勤竟然在卖爆米花！那香香的甜腻的跟老家不同的爆米花，竟然是她们卖的？她电影都不看了，就躲在角落里盯着张桂兰。然后她又发现了大伟和小伟。她一直看着她们在人群里穿梭，售卖爆米花，然后没半个小时，身后的筐就空了。母子几人开心地往外走。花小玉立刻跟上。可是她不敢跟得太紧，这时候人又多，天又黑，很快她就跟丢了。花小玉失望地走回来。不过她并不是很失望，周围有人聊天她听见了，张桂兰天天来这卖。她在心里数着刚才他们卖了多少袋爆米花。都是常年干农活的人，一袋爆米花那么大，一筐能装多少袋她大概有数。而一袋5毛钱，她也听见了。就他们4个人4个筐，一晚上赚的钱比她一个月都多！她眼珠子都红了。屋里的电影已经过期了，她进不去了，花小玉又不想白跑这么远的路，就站在露天里看了半场电影。电影演的什么她都不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一筐筐的爆米花。那爆米花是他们自己做的？怎么做出来的？如果她也能卖...... 突然，她又看见了张桂兰领着三个孩子回来了，每个人身上又背了一筐爆米花。 4个人使劲装，一趟也只能卖15斤，一天卖一趟的话，只赚75块钱。比卖瓜子少多了，所以张桂兰想多跑几趟。可惜一晚上最多跑三趟，电影院就没人了。等瓜子卖完了，张桂兰打算在火车站也卖爆米花。大男人不爱吃，让大男人给家里的老婆孩子带点回去啊！这也算是京城特产，还是独一份呢。广告词她都想好了。这次，花小玉数得更仔细，一共卖了多少袋子，数得清楚明白。等母子几人再离开的时候，她又跟了上去。这次有准备，没有跟丢。 “今天好冷啊。”大勤一边走一边搓手道。张桂兰摸摸孩子的手，冻得冰凉。京城也开始进入冬天了，今天阴天，也许晚上就要下雪，现在已经晚上8点多。 “你们这趟就回家睡觉吧，妈妈自己再来一趟。”张桂兰心疼道。还都是孩子呢，大勤才6岁。结果大勤最先摇头：“我不要睡觉，我要赚钱!” 没想到爆米花的行情虽然好，但是太占地方了，卖得少，结果比瓜子少赚很多钱呢，她好心疼。 “你个小财迷。”张桂兰笑了。不过没有再劝他们，一会儿让花昭劝，花昭说话比她好使。这么冷的天，花昭肯定也不会让他们再出来了。母子几人说说笑笑，气氛轻松愉快，转眼就要到家了。他们住的胡同口，跟花昭家的胡同口，在一条街上，去花昭那，得路过自己家胡同。结果几人就被拦住了。张小五再三确定这就是住在胡同头第二家，买了他家房子那个孕妇的母亲，就松开了手里的小孩。小孩一溜烟跑回家了。 “你们站住！是不是你女儿打了我儿子？！”张老太太拦住张桂兰，掐腰指着她质问。借着朦胧的路灯，远处的花小玉看见了张小五，吓得立刻躲到了树后。第311章被打张桂兰虽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也猜到了她是谁。 “你儿子是谁啊？我女儿为什么打你儿子？”张桂兰气势不弱地喊了回去。喊完她自己都挺纳闷，她很多年没有这么大声跟人吵过架了。在二婚之前，她也是有脾气的。小时候，娘家弟妹被欺负了，她也会帮着打架。嫁给花昭的父亲，跟村里人拌嘴，也是她出马。男人嘛，都要面子，不跟老娘们吵架，都是她来。只是后来.....在刘家那十年，让她闭上了嘴。现在突然跟人吵架，她感觉，有点爽...... “我儿子叫张军！白天就是你闺女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墙上，撞坏了胳膊和锁骨！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呢！你想赖账？没门！一条胡同所有人都看见了！” “张军是谁？张老四？”张桂兰得确定一下。 “对，就是他！” “我闺女可没推他，是他自己想讹人，自己撞的！一条胡同的人也可以作证！不信你就去把大家叫来问问！到底是谁撞谁？！”张桂兰吼回去。叶舒说得明白，这一家人在胡同里没有好人缘，这些邻居们虽然不见得会帮她们，但是也绝对不会帮张家。张老太太果然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找证人，她知道找不来。 “我不管，就是你闺女撞的人，你们赔钱！不然...”她盯着张桂兰身后的三个小孩子，眼神恶狠狠：“你们别想有好日子过！” 张小五像接到命令一样，突然蹿出去，伸手就把大勤从张桂兰身后拽出来，拎在手里。 “你干什么！”张桂兰疯了一样扑过去，撕打他。张老太太也像得了信号一样，大喊道：“不得了了！外地人打本地人了！要打死人了！” 喊完也冲过去，撕打张桂兰。这是他们母子惯用的伎俩，先逼着别人动手，到时候他们就有理了。警察才不管谁先动嘴呢，只看谁先动手。至于张小五拉人？他又没打她，只是把她轻轻拽出来而已，拽出来看她好不好看！不信你们看这丫头身上有没有伤！他们可没打她一下！二打一，对方还有个壮年男人，张桂兰一时落了下风。大伟小伟反应过来，自然不能看着母亲挨打，两人扑过去拼命撕打。他们不会跟大人打架，也打不过，但是他们会咬人。张小五的胳膊和手顿时被咬得冒血，他一抡胳膊，甩出去一个，又抬脚一踹，踢飞一个。张桂兰顿时顾不得再打人，赶紧扑过去看两个孩子。大勤已经吓傻了，但是她没有哭，她抬腿就跑，风一样消失了。 “姐姐姐姐！妈妈哥哥被打了！”她一口气跑回家，见到花昭就喊。花昭一下子站起来：“在哪？” “就在我们住的胡同口，被一个男人和一个老太太打了！他们说是什么张老四的母亲。”大勤听得清楚。花昭抬腿就走。叶名和叶舒一人一条胳膊按住她。白天出了那么惊险的事，叶名下班之后就过来了。今天开会，下班晚，他也是刚进屋。 “我去，你待着。”叶名说道。 “我也去，你放心在家，看我打不死他！”叶舒说道。花昭也没空跟他们犟：“那你们快去！” 她虽然力气大，但是不会功夫，关键是她现在肚子大了，真不能快跑，她走过去就是浪费时间。叶名和叶舒都松口气，转身就走。两人也不骑自行车，真拼起来，跑得比自行车都快，再说距离又不远，这点路，1分多钟就到了。第312章报仇张桂兰扑过去看孩子，张老太太和张小五也收手了，没有追过去继续打。那样他们就不占理了。张桂兰抱着两个孩子，心疼得不得了，大伟被甩出去，头碰在路牙子上，磕破了皮，哗哗冒血，也不知道伤到里面没有。小伟被踹了一脚，现在还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张桂兰要气疯了，但是她知道不能再扑过去了，不然两个孩子看她挨打还得帮忙，还得挨揍。 “我告诉你！老娘不是好惹的！老娘的儿子也不是白打的！赶紧给我赔钱！”张老太太指着蹲在地上的张桂兰嚣张道：“不然就小心你这几个小崽子，我挨个给他们放血！” 一句话说完，张老太太就觉得头皮一麻，小腿剧痛，然后人就被放到了地上。叶舒薅着她的头发踢了她一脚。她知道这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打狠了，或者只是让她摔一下，没准就断胳膊断腿了，甚至死了，那可不行。张老太太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儿子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滑行了好几米。妈呀，她儿子可是脸着地！这不得毁容啊！叶名收回脚，大声问道张桂兰：“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拦路抢劫？” 张桂兰被问得有些懵，要怎么解释他们的关系？ “我们才没有抢劫！是她先动手打我们的！”张老太太喊道。 “我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怎么不是这回事？”叶名说道：“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刚才我还听见你们威胁，不给钱就要杀小孩，这不是打劫是什么？” 叶名的表情就像个正义的路人。而叶舒踢完张老太太，已经转身跑了，找警察去了。这事依然不能私了。 “那是你没听全！是她女儿白天打了我儿子，我现在来找她算账！”张老太太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一个路人解释，可能是，路人很危险。而且她也得留下这个路人，他打了她儿子！得赔钱！ “哦，你是来算账的，我就说是你们先动的手。”叶名说道。张老太太...... 她回手一指漆黑的胡同，大声喊道：“胡同里肯定有人！他们刚才肯定看着呢，你叫出来问问，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他们刚才抓了一个孩子指人，那孩子跑回去了，家里的大人肯定就知道了，一个人知道了，一个大杂院就知道了，一条胡同就知道了。他们要找张桂兰的麻烦，这么大的热闹，肯定都出来围观了！呸！她还不知道他们的德行！叶名看向漆黑的胡同。胡同里果然影影绰绰全是人影。突然，一个人影走出来，大声喊道：“对！就是张老太太先动的手！我们看得清清楚楚！” 张老太太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蔡双！你含血喷人！”她对叶名解释道：“我跟她有仇，她当然不会说我好话，她诬陷我！” 刚才说话的是白天骂她那个女人，就是有女儿被逼跳井的那个。漆黑的胡同里，突然又有人掐着脖子喊道：“我也看见了，就是这老太太先动的手！” “对对！” “我们都看见了！” “这老太太先动的手！她打人！她还威胁要杀小孩！” “她不是好人！” 大家七嘴八舌地喊着，有害怕张老太太报复，掐着嗓子说话的。也有不怕的。胡同外面的街上有路灯，他们刚才看得清楚，打张老太太的，就是白天来过的那个女人。现在那女人正带着2个警察走过来。这女人，一点不怂啊，还有钱，可能还有势。这种人还收拾不了张老太太？他们终于可以报仇了！第313章谁活得久 “警察同志，你们也听见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看见了，是他们先动的手。”叶舒说道。警察当然也知道张老太太的惯用伎俩，对于叶舒的话没有任何异议。 “既然警察来了，我就先走了。”叶名说道：“我刚才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说完快步走进黑暗里。他现在是公职人员，比老师的身份更敏感，不适合参与到打架斗殴的事情里，更不能打群众。 76年的路灯，又矮又弱，老远一个，只需要几步，他就隐在了黑暗里。张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别让他跑了！他打了我儿子！我儿子还生死不明呢！他得赔钱！” 警察也有点为难。叶舒立刻道：“他出了什么事，我负责，毕竟人家是为救我阿姨才出的手，是见义勇为。” 这么说警察就放心了。张老太太也闭嘴了。叶舒已经跑过去看张桂兰。她自己没什么事，头发乱了，脸上有伤，身上肯定也有，但是她自己知道不重。大伟的头也不再冒血，张桂兰和叶舒都松口气。小伟也能喊疼了。叶舒简单检查了一下，问题应该也不大。但是还是需要去医院。两人也没跟张老太太废话，一人抱着一个去最近的医院了。张老太太跑过去扶起张小五。 “哎呀妈呀！” 人一翻过来，张老太太就吓了一跳，这一脸血呼啦啦的，一看就没好，真毁容了啊！警察就着路灯看了看，就是在地上蹭得皮外伤，说毁容严重了，但是全脸换层皮是真的，可能也会留点疤。一个大男人，这点伤算什么？反正张小五本来长得也不好看，有没有疤都一样。张小五一直清醒着，就是疼得说不出话来，现在跟张老太太互相搀扶着，也去了医院。医院里，医生已经给张桂兰和两个孩子处理好了，都不算严重。张桂兰和叶舒这才算放下心来。既然没事，两人就打算回家，家里花昭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张老太太正好进来，看到他们想走，顿时急了。 “我儿子伤成这样你就想跑？没门！赶紧给我儿子看病！”张老太太吼道。叶舒现在也有心情跟她掰扯了，她对警察道：“你们看，我阿姨和弟弟的伤，都是他们打的！我阿姨就算了，我弟弟只是两个小孩子！他们就下死手！刚才还威胁要杀他们，这件事怎么说？” 警察看着两个孩子，比较瘦小，最大的不过10岁的样子，一个头破血流，一个脸色煞白，这张家人，是越来越过分了，现在竟然敢对小孩子下手了！他们看着张小五面色不善。张小五举起自己的手：“看，这都是他们咬的！他们不咬我，我也不能打他们，我这是正当防卫！” “你不打他们他们会无缘无故咬你？你香啊？”一个警察怼道。另一个警察道：“赶紧把他们的医药费付了。” “凭什么？”张老太太立刻不干了。 “凭他们是你们打的！”警察道。 “谁说的？外人都看着呢...是他们先动的手！”张老太太道。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要不要先跟我回所里叫来证人做个笔录？做也是你们先动手！赶紧付医药费！你们老张家的规矩不就是，打人的一方必须赔钱吗？” 他们过去用这一招可要了不少钱。后来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名声了，宁可受气挨打也不出手，张家人的收入这才少了。 “那她们还打我儿子了呢！我两个儿子都被她们打了！要赔也是她们赔我！”张老太太喊道。 “要不这样吧。”叶舒说道：“先不说你这两个儿子是不是我们打的，就说结果，你伤了俩儿子，我们这边也伤了俩儿子，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张老太太自然不干：“我这两个儿子伤得多重啊！我家老四还折了2根骨头！” 叶舒一揽大伟的肩膀，问道旁边的医生：“对了医生，你刚才说我弟弟脑子可能摔坏了？需要拍片做手术？需要花很多钱？而且还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以后生活都需要人照顾了？也不能正常工作了？” 医生愣了一下，然后道：“啊，是这么回事。”他推了一下眼镜：“伤了头，后果就是这么严重，这些可能都是存在的，他现在最好住院观察，头部的检查费和手术费，当然不少，先准备1000吧。” 他已经听明白了，这俩小孩是这个男人打的。那么大的人了，他也好意思！ “你们这什么医院啊？你们这是黑店！”张老太太指着医生骂：“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要告你们！” “我要告你”这几个字过去十年太好使了，随便一个借口，不管真假，都能让人掉层皮，让人害怕。张老太太用这句话吓唬住了无数的人，不管男人女人，有钱没钱，有权没权。但是她不知道，时代已经悄悄变了。医生就一点不害怕，他问心无愧怕什么。脑子的事情谁说得准？不拍片不检查谁知道什么情况？ “医生，他这个脸治疗一下需要多少钱？”叶舒指着张小五问道。医生扫了一眼：“5块钱吧。”这个伤，抹点红药水就得了，纱布都不用，5毛钱其实都够了。当然这是粗糙的疗法。 “你不想扯平，那我们就互相治疗吧。”叶舒说道：“我给你5块，你给我1000.” “我大儿子还躺在这家医院呢！折了2根骨头！”张老太太道。 “2根骨头，值200吗？”叶舒又问到医生。医生已经想起她们说的是谁了，就是白天那个找妈的智障。 “要不了200，50就够了。”医生道。张老四的伤是闭合性骨折，都没开刀，接骨的大夫用手就给他按回去了，50都算上之后几天的消炎针了。 “55，换1000.”叶舒道。 “还有营养费、误工费、伙食费....”张老太太开始算账，这账她算过好几回，溜得很。 “我们同样也有，我们可能还会躺床上一辈子，到时候看你儿子活得久，还是我弟弟活得久！谁活得久，谁需要的钱就多！”叶舒揽着大伟道。大伟听明白了，立刻做出虚弱状，瘫在她怀里。 “他这是装的！”张老太太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