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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哪怕最生气的时候,沈斯伯也没有对她动过手。 她试图用委屈唤醒一点爱意:“斯伯,好疼!”沈斯伯毫不客气地又给了她一巴掌:“在我的房子里,和别的男人鬼混,还有脸喊疼?装模作样可真到位!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何昭昭两边脸颊都肿起来,抱着他的大腿摇头否认,说一切都是误会。 可是事实在眼前,哪里来的误会?她再辩解也无用,只会让沈斯伯更加心灰意冷。 我知道沈斯伯是想给她机会,解释为什么知道我生病却不说。 或者解释一下她这么多年来做的事情。 可她依然在装作无辜。 “今天的事我做不到视而不见,你先搬出去,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何昭昭哭着闹着拒绝,可沈斯伯只是冷冷看着她,不作言语。 干脆打电话叫搬家机构来收拾,把所有关于她的东西都打包出去。 “现在离开,或者我把这些东西都让他们扔掉,你选。 ”何昭昭一听急了,护住她昂贵的名牌包包和珠宝首饰:“我走,我现在就走。 ”沈斯伯叫住她,走到她面前,忽然拽下她颈间的翡翠项链:“这个留下,这是烟烟的。 ”是他当初从童烟那里偷来的,送给了错误的人,现在他要还回去。 沈斯伯将项链紧紧握在手里。 何昭昭却想抢回来,她握住沈斯伯的手:“不行,这是你给我的,已经属于我了,你不能拿走!”争执间,何昭昭从台阶上滚落下去,痛呼一声,腿和胳膊都擦掉大片皮肤。 可沈斯伯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转身回房间,关上了门。 何昭昭咬着牙恨恨离开:“沈斯伯,你早晚会后悔!”沈斯伯恍若未闻,他对着空气发呆。 他喃喃自语:“对不起,烟烟,这么多年,我才发觉最爱我的是你,我心里最深的人也是你。 ”我在旁边听着笑了。 听听,多么的情深义重,可惜晚来的深情比草贱。 晚上,沈斯伯独自一人睡在了主卧。 他从柜子的角落抽出我们结婚时的四件套,默默地铺上,将自己全都覆盖住,然后睡着了。 从那天起,他每天都去我的坟墓前祭祀。 第一次去时带了一束小雏菊,被来找我的许茵看到了,嗤笑说:“烟烟最讨厌菊花,你连这都不知道?” 沈斯伯脸色苍白,他嗫嚅着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然后跑下山去,一来一回折腾了三十公里,跑到花店重新买了一束白玫瑰。 由于碰上下雨,他没带伞,在路上摔了一跤,全身都是泥巴,路过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 但他依然郑重地把玫瑰放到我的墓前,然后淋着雨和我絮絮叨叨说了三个小时话。 我听了听,无非都是些我为他做的小事,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亏得他还记得,不过也没什么用,他默默享受着我对他的好,然后在心里将别的女人供为神明。 离开后,他胡乱开了一圈,开到江边,倚着车抽烟。 可忽然想起什么,将燃了一半的烟掐掉,扔在地上踩灭。 刚认识沈斯伯时,他抽烟,后来我劝他戒掉,可他觉得我多管闲事,甚至从楼梯上将我推下去,我因此全身多处擦伤,还手腕骨折。 沈斯伯觉得对我有愧,当时对我温柔了一阵,可偏偏在医院照顾我时,何昭昭发生了意外,于是事情不了了之。 不知道他如今是否也想起了从前我的好。 有人给他打了数十个电话,他都没接。 终于第十一个时,他接了,对方很着急:“沈总,您怎么还不来上班,公司的事您都不管了吗?”他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公司要管,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这里,摇摇晃晃回去。 他比以往更加心不在焉,整日整日地走神,一下班就直奔来坟前看我。 见者叹息,都说他快疯了。 后来,何昭昭不死心地来找过他。 她捏着化验单,展示给沈斯伯看:“你看,我怀孕了,这是我们的宝宝。 ”她牵过沈斯伯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却被沈斯伯甩开:“我不要。 ”何昭昭满脸受伤:“斯伯,你真的忍心吗?”沈斯伯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谁知道孩子是哪个野男人的?”何昭昭捂着肚子,哀求:“现在童哥也不让我回童家了,斯伯,我无处可去,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收留一下行不行?”沈斯伯在找到论坛之后,顺手给童政也转发了一份。 现在何昭昭所有人前的伪装都被揭穿了,内心的恶毒暴露,童家人见她都避着走。 沈斯伯想了想说:“好啊。 ”然后他向何昭昭伸出手,何昭昭欣喜若狂地牵住,却被他拽着进入车里。 沈斯伯冷冷地叮嘱保镖:“带她去做流产。 ”何昭昭拍打车窗:“不要!不要!你个没良心的,我要报警抓你,我要去告你!”可她的乞求无济于事。 无论怎样哭喊,车里的保镖都无动于衷,载着她去往医院。 沈斯伯喃喃道:“烟烟,这辈子我只会和你有孩子,这辈子不行,下辈子也可以。 ”我在旁边听了有点恶心。 如果下辈子碰到你,真是倒了大霉。 沈斯伯本来想去看我,可他在路上遇到了童政。 童政胡子拉碴,满眼红血丝,像是很久没有睡好,非常疲惫。 他双手郑重地捧着一个木盒。 沈斯伯一看到就疯了:“童政,你做什么?” 童政的声音嘶哑:“我要给童烟迁坟,迁到童家去。 ”沈斯伯不同意:“迁什么坟?迁哪儿?烟烟又不喜欢童家,要迁也得迁我沈家来。 ”童政嘲笑:“你和童烟已经解除了夫妻关系,你能和死人再结一遍婚吗?你用什么名分给她迁坟?”沈斯伯不说话了,直接和童政大打出手。 盒子在推搡中滚落在地,洒进了草地上。 童政要过去捡,可被沈斯伯狠狠推了一把,顺着旁边的台阶滚下了山,不知道滚了多远,他躺在某处不动了。 血迹从后脑勺往下蔓延,溢出一小片猩红。 可沈斯伯根本没去看他,只是疯狂地收拾地上散落的灰烬,连草和土都带进去,好像在试图把我拼完整。 然后他带着我逃回了家。 回到房间的那刻,他终于放下心来,用力抱着盒子喃喃:“烟烟,这样我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我不要和你分开。 ”他将祖母送给我的翡翠项链放进盒子里,然后在房子里待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期间寸步不离地带着我,哪怕手机响了再多也不看一眼。 门外有人砰砰敲门。 沈斯伯不理会。 又传来输密码的声音,错了两次后,终于输对。 沈斯伯双眼无神地看向进来的人,然后突然目光聚焦。 进来的是何昭昭。 她比前几天更加憔悴,唇色苍白,一副流产后虚弱的模样。 她双目圆睁,眼里带着恨意:“沈斯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对我,竟然真的强迫我流产,还把我送去黑诊所,我现在身体毁了,毁了你知不知道!就为了童烟那个贱人……”“住嘴,不要提烟烟!”沈斯伯生气道。 何昭昭根本不管那么多,她跑到沈斯伯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不管不顾地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血带着“噗嗤”声涌出来,然后何昭昭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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