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韧的肩胛下方,隐隐的,有个凤凰的轮廓,凤首高昂着,像在回首。 神棍的眼睛忽然微湿,鼻子抽动了一下,帮他扣上衣扣,怔了会之后,又去看曹严华的。 也有,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曹严华长的胖,原本纤细而又曼妙的凤凰,在他身上,撑的像个胖头鹅。 …… 神棍坐在道边,倚着车轱辘,又啃了一个馒头,啃完了,塑料袋口扎进,往罗韧脑袋底下一塞。 这样看来,七根凶简应该是封住了。 但他们五个人,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醒呢? 没关系,睡多久都没关系,有希望,有希望就好。 他重又兴致勃勃,赶车上路。 岭子复苏了,第一场初雪后,太阳升起,各种独属于自然的、山林的、岭地的声响,车轴很久没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大青牛吭哧吭哧,走的还是不紧不慢,脊背上大块厚实的肉,一起一伏。 再走一阵子,他竟有些恍惚的错乱感。 两千余年前,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这一带都是函谷关地域,老子会不会也曾经,走过这同一条道呢? 只不过,老子是一个人,而他们是一群人,赶了辆车,吱吱呀呀。 但做的,也许是同一件事儿,在交错的时空里,同向而行,擦肩而过。 寂寞无人空旧山,圣朝无外不须关。白马公孙何处去,青牛老人更不还。 还不还都没关系,后继永远有人。 神棍鞭子一甩,直直打上牛背,车轴晦涩的行进声响起,他抬起头,看半空中那轮并不刺眼的太阳。 大声说:“出太阳啦,睡的差不多就起来呗,不然这一天又过去啦!” 再走一程,哼起了小调儿,自娱自乐。 都是老歌,一会是“无怨无悔我走我路,走不尽天涯路”,一会是“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罗韧后来说,这一生最难忘的回忆之一,是那一次,在出凤子岭的路上醒过来。 发现自己躺在一辆晃晃悠悠的,之前也不知道是用来拉什么的板车上,脑后垫着一塑料袋装的馒头,怀里抱着木代,身上盖着一条几十年前常见的,大红底撒牡丹花的棉被。 而神棍在唱歌。 唱:“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啊,送到那人民群众的煮饭锅里去呀……” 结局卷:观四蜃楼 第225章 篝火的光映在脸上。 木代有点不自在,她不大会摆拍照的姿势,尤其是这么正式的合影,镜头一对过来,人就有点发僵,不自觉想问:好了吗?拍好了吗? 对面的神棍乐颠颠的:“再来一张,换个姿势。” 还要换个姿势啊…… 木代磨蹭了一下,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眼角余光瞥到曹严华――他也好不了多少,右手本来是放膝盖上的,现在四处找不到位置去摆,也不知是哪一瞬搭错了神经,忽然托住了腮。 看着跟女子思春似的。 木代一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赶紧道歉:“怪我怪我,我们再来。” 她清清嗓子,站直了些。 神棍没动,托着那个手机,雨丝在空中斜着打,被火光映的发亮。 木代心里掠过一丝异样,笑容渐渐僵在脸上,她竟然不敢转头,叫:“罗小刀?” 罗韧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侧,但他不动,也不回答。 “曹胖胖?” 她用眼角余光去看,曹严华依旧托着腮,手指夸张而别扭地翘着。 木代站了一会,听到风鼓荡着帐篷的声音,看到神棍举着的那个手机渐渐被雨丝濡湿。 再然后,她小腿发颤,慢慢地从五个人的拍照队形里走出来。 他们都不动了。 奇怪的是,她并不很慌。 她给自己打气。 七根凶简上身,一切那么顺利的解决,本来就有些匪夷所思,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才合理――没关系,罗韧他们都没事的,一定没事。 反反复复,一直跟自己念叨这些话,直到双脚发麻,手有些冻僵,她双手送到嘴边呵了呵气,猛搓了几下,开始把人往帐篷里搬。 来来回回,累的气喘不匀,这是实打实的力气活,不像轻功可以取巧,每个人都重的像沙袋,她连拖带拉,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所有人搬了进去,最后拉上拉链门的时候,看到门边的曹解放,嘴巴半张,翅膀半开,像尊活灵活现的雕塑。 篝火渐渐灭了,远处传来凄厉的狼嚎,木代不去理会,毯子张开,盖住几个人,自己也钻进去,挨着罗韧坐下,手里攥着电击枪。 左右都冷的没有温度。 睡一觉,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嘴上这么说,却并不能真的睡着,一直攥着毯子,外头的雪越下越大,木代仰着头,茫然听雪片落在帐篷上簌簌的声音,帐篷高处有一块平顶,雪积的一多,就沉甸甸地往下坠,木代手往上一拍,隔着帐篷,把那一块雪打的四下飞散。 就这样呆呆地看,机械似的伸手击打,直到有一瞬,蓦地反应过来:雪好像停了,帐篷外头有奇异的光流转。 她的心砰砰乱跳,咬着牙从毯子里钻出来,拉下帐篷的拉链。 没有雪,也没有雨了,凤子岭三座巨大的山头剪影,这一时刻看来,与真正的凤凰无异。 不是的,木代忽然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地退了两步,连呼吸都屏住了:她觉得,那不是山头,那是蹲伏在那里的,巨大的真实的凤凰,她的呼吸稍微滞重,凤凰都会被惊动转头。 流转着的奇异的光来自头顶之上的苍穹,那是北斗七星,组成巨大的勺子,勺柄像钟表刻盘上的指针,又像闪灼着寒光的长剑,缓缓转动。 木代忽然愤怒,大叫。 ――“搞什么名堂!” ――“你把我的朋友怎么样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不要装神弄鬼的!” 骂急了,蹲下身去抓了石子,向着七星狠狠抛掷,电击枪举起来,向着虚空发射一记,电极带着长长的线飞射出去,找不着目标,又凋谢似的落将下来。 木代站了很久,风大起来,把她的头发吹乱。 也不知是自哪个时刻,四周开始传来辽远而又空阔的声音,像远古时候,部落的族人虔诚放歌。 “断竹,续竹,飞土,逐?`……” 这上古谣歌…… 木代蓦地回头,他们扎营的平台像是成了孤岛,看不见来路,也没有了那些高高低低的山石,远处的黑暗里,憧憧的影子,像黑色的皮影,又像只在博物馆看到过的,最简 分卷阅读388 分卷阅读388 - 分卷阅读389 七根凶简 作者:尾鱼 分卷阅读389 七根凶简 作者:尾鱼 分卷阅读389 朴的原始绘画。 大队大队的人在伐竹,竹林成片倒下,强弓射出弹丸,野兽在奔跑,刀砍下,血迹扬上半空,有人被强摁进水里,水花激烈的喷溅,而远处只是水面起了涟漪,有人被吊上半空,脖颈勒细,身子像枯枝一样飘摇,有人被架上柴堆,挣扎着隐没于窜起的火头之中。 画面越转越快,不再单纯是她曾经看到过的简言画面,有攻防,万马奔腾,冲杀,巨大的投石机抛出大石砸塌城墙,身首飞离,降卒被杀,屠城,累累尸骨相叠。 慢慢的,那些画面开始有了现代文明的痕迹,有轨的列车,枪,爆炸,半空折断的飞机…… 所有影像都是黑色的线条和轮廓,没有声音,没有细节,只透过眼球,却如同最钝的刀子,划拉着人的身体。 木代咬着嘴唇,一动不动,她并不想闭上眼睛,相反的,很多画面她都看进去了,眼前流动的,像是杀戮的历史,说是人的历史也不为过,反正,自人类诞生以来,没有哪一天是完全没有战争和杀戮的,即便是在相对和平的现代,局部大小战争和冲突依然从来没有中断过。 天地间的空气无穷无尽,供再多些人也不怕匮乏,但总有人要拼个你死我活,不能共戴一片天。 恍惚中,那些影像消逝,雾气漫起,影影绰绰间,现出几条若隐若现的、比例失调的细长人影来。 它们挤挤挨挨,动作夸张地推推搡搡,声音嘈切的像乌鸦,叽叽喳喳,你争我抢着说话。 ――输了输了,他们输了。 ――他们死了吗? ――死了死了,也许死了。 木代毫不客气,弯腰捡起身周的石子,一股脑儿扔过去,大叫:“放屁!” 嗖嗖嗖,石子消失在雾气之中,恼怒之下没有准头,并没有砸到谁,但那几条人影都像是被吓到,好一会儿都没敢动。 过了一会,它们又?O?O?@?@地交头接耳起来。 ――她气了,她在生气。 ――又不怪我们,杀人的从来是人,又不是我们。 ――就是就是,他们先坏,我们才能落脚。 不可怕,木代并不觉得可怕,至少,不像在梦里那样怕,或许是因为,朋友们都出事了,每一丝软弱都找不到依靠――最无助的时候,往往也是最无畏的时候。 木代朝前走了两步。 那几条人影发出惊惶似的啊呀声,忙不迭地往后退,你争我搡,狼狈不堪的哎呦哎呦,像是抱怨被踩了脚。 木代想了想,停住了不动,朝其中一个勾手,再勾勾手,心里有荒诞的好笑:忽然间易地而处,她像个邪恶的女巫,要去诱惑良善。 那个人影,迟疑地左看右看,试探似的往前走了一步。 木代问:“我怎么了?” 人影的声音透着得意:“你输了,你们输了。” “我的朋友们为什么不能动了?” “不不不,他们跟你一样。” 一样? 木代先是疑惑,下一瞬,忽然就明白过来。 他们不是不动,他们或许也跟自己一样的处境,进入到海市蜃楼般的幻境里来――罗韧的世界里,她和红砂她们,也是忽然间冰冷、僵住、再无温度。 五个人,都在幻境,也许,只有神棍面对的,才是那个真正的烟火世界。 她问的怯怯和柔和:“怎么会输呢?” 她看出来了,她如果强悍,它们就会避退和害怕,所以,最好是态度温和。 那人影的声音果然又多了几分自得:“你们的力量太小啦。” 木代带了哭音:“活着封印,不也是一样的吗?” 师父梅花九娘教的:实在没办法,你就哭。 另外几条人影在互相议论。 ――她怕了,怕了。 ――是的,她要哭了。 那人影说:“怎么会一样?恶念和怨念是日积月累的,就像你刚刚看到的,来自不同的人,不同的年代。新的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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