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想去?事到如今秦峫还肯给她个独处的机会,已经十分难得,不管是要去哪里,她都得抓住,她要用尽浑身解数去留住他。 “好。” 她低头应了一声,跟在秦峫身后往前。 这条路像是往园子里去的,也或者是往园子后面的什么地方,苏棠并不关心,她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和秦峫生气,不管怎么说,她都得为以后考虑,而且……他也是真的对自己好过。 “爷……” 她低声开口,“再过几日就是我的生辰,爷那天能来一趟吗?” 秦峫一怔,苏棠的生辰…… 他心里有些懊恼,他竟从来没有问过。 “是哪一天?” “小雪那日。” 小雪? 秦峫多少都有些意外:“我以为你生在春日。” 毕竟海棠是那个时候盛开的。 苏棠摇了摇头,声音冷淡:“我的名字是我娘起的,我爹喜欢海棠。” 可即便如此,她的父亲仍旧不记得她这个女儿的名字……罢了,无关紧要。 秦峫似是听出了她话里的疏离,神情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可惜只看见了苏棠黑漆漆的发顶,他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抬脚继续往前。 这条路并不长,可两人却走了一刻钟才到地方,秦峫从未如此刻这般走得闲适缓慢,心里却并不觉得浪费时间,甚至有一刻还生出了很隐蔽的想法,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然而很快,一道身影便映入眼帘,对方远远站在院子里,正仰着头看秋日万物飘零的景象,眉宇间都是感慨,仿佛下一瞬就会出口成章。 他猛地顿住了脚,再没愿意靠近半分。 苏棠脚步也跟着一顿,可犹豫片刻还是撞了上去,随即捂着鼻梁痛呼出声。 秦峫被这一声惊得回了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连忙拿开了苏棠的手,通红的鼻尖映入眼帘,他搓了下手,才小心翼翼的去碰,却被苏棠抬手挡开了。 他眼神一暗,声音低软:“让我看看,万一伤了骨头,会有大麻烦。” 苏棠扭开头,无声的拒绝。 秦峫有些无措,好一会儿才低头略带强硬地拿开了她的手:“给我看看,我不会弄疼你。” 苏棠眼眶有些烫,听秦峫这语气,任谁都会觉得,他对自己是有情谊的,可只要苏玉卿一出现,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她再次抓住秦峫的手:“爷不是不打算再理我了吗?管我疼不疼做什么?” 秦峫说不出话来,他何尝不知道眼下这举动已经过了他自己定下的界限,可他就是不放心,哪怕那伤一看就没有大碍,他也还是不放心。 “苏棠……” 苏棠两只手都抓了上来,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着他的手:“爷,别再那么对我了,好不好?” 她眼巴巴地看着秦峫,眼见他眼底都是挣扎,心里逐渐升起希望来,只要肯挣扎那就证明自己在他眼里不是无关紧要的,她还有机会,说不定不用兵行险招就有机会。 “秦将军,有礼了。” 一道陌生的男声忽然响起来,苏棠一愣,越过秦峫的肩膀朝声音来处看去,就见一个略有些眼熟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她不知道府里有外客,想起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子,忙不迭起身打算离开,却被秦峫抓住了手腕。 在那体温透过衣物传过来的时候,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她下意识甩了甩,却没能甩开。 秦峫察觉到了她的抗拒,语气很是急促:“苏棠,他是国子监的教习,人品端方,家室清白,是我从……” “住口!” 眼见挣脱不开,苏棠情急之下失声喊了出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显然是猜到发生了什么,却还在自欺欺人,“我还得去和老夫人请安,我得走了……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手腕已经通红一片,可她却像是不知疼一般,挣扎的越发剧烈。 秦峫不得不松了手,却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他眼底闪过隐痛,可还是将苏棠那句抗拒至极的话说了出来:“他是我为你挑的夫婿,苏棠,你忘了我吧。” 她那么好 苏棠没有再挣扎,许久后才挣脱男人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所以爷今天送料子和去见我,都是为了让我来见他?” 秦峫下意识摇头,他的确想让苏棠来见王生,却不是因为这个才送的东西。 “苏棠,他当真极适合你……” “爷就这么容不下我?” 秦峫的话都噎在了喉间,他怎么会容不下苏棠呢? 他看见她就觉得高兴,可他不能放任这种感情,他和苏玉卿有婚约了啊,就这么把苏棠留在身边,他迟早会走上和他爹一样的路,但那是他最痛恨的样子,他不能变成那样。 “苏棠,你信我,他当真是……” “爷若是这么想摆脱我,不需要这种法子,把我送回苏家,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话音落下,苏棠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跑走了。 秦峫跟着追了两步,眼看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枯黄的树木后头,他才收回目光,脑海里却都是苏棠刚才看着自己时那不敢置信的样子。 可他真的是为了她好,那么好的姑娘凭什么要一辈子无名无分,在这将军府被耽误一辈子? 苏棠,是我配不上你。 “秦将军……” 王生颤巍巍开口,他知道今日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他多少也有些尴尬,“若是这位姑娘不愿意,还是不必勉强了。” 现在秦峫也不敢去逼迫苏棠,只能朝王生道了句歉:“今天怠慢了,还请见谅。” “不敢不敢,下官告退了。” 王生躬身退了下去,本就清冷的园子越发寂静,秦峫戳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回神,抬脚朝清苑走去,他还是得去解释一句,他不是非要逼着苏棠接受王生,若是她不喜欢这个,他再为她寻旁人……他不是要摆脱她,更不是要害她。 清苑却十分安静,问了丫头才知道,苏棠并没有回来。 秦峫有些愣了,苏棠除了清苑还能去哪里? 难道是在明德堂? 他想着老夫人昨天摔得那只茶盏,虽然知道自己这一去定然要被教训,可终究还是担心占了上风,他还是去了明德堂。 婆子站在门口,见他来连忙要关门,他抬眼一瞥,天生的凶悍气息流露,婆子的动作瞬间僵在原地。 秦峫大步走了进去,可不等进门他就知道苏棠没来,因为里头也很安静,苏棠在的时候不会是这幅样子的,哪怕她和老夫人都不说话,气氛也不会是这般冷清。 他叹了口气,犹豫片刻才抬脚进了门,红杏正在哄老夫人吃饭,见他来连忙见礼,秦峫看了老夫人两眼,知道这是又发病了。 他一时不知道是该忧虑还是该松口气,好一会儿才开口:“祖母昨天可有不舒坦?” 说起这个,红杏忍不住看了秦峫一眼,脸上带着幽怨,长长地叹了口气:“午饭没用,下午就嚷心口疼,请了大夫来只说是静养……” 她犹豫片刻还是咬了咬牙:“爷,您的事按理说奴婢一个下人,是不该插嘴的,可老夫人年事已高,实在经不得这么气……日后,请那位大姑娘少来吧。” 秦峫又看了眼老夫人,却见她也正看着自己,一旦发病,清醒时候发生的事情她就都忘了,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懵懂和陌生,颤巍巍问他:“你是不是来报信的?玉京是不是要回京了?” 秦峫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 老夫人有些急了:“你说话啊,前几天我就接到了信,我日日都去城门口等他,可他就是不来,旁人都回来了,只有他不回来……不行,我得去找他,玉京,玉京啊……” 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红杏连忙拉住她,可发了病的人不管不顾,红杏又不敢用力,竟被她拉着往前走了两步,秦峫连忙拉住她的胳膊:“祖母,你冷静一些。” 老夫人根本不听,一门心思往外走,秦峫唯恐伤了她,只能松手,眼看着人出了门连忙吩咐下人去熬安神汤,随即抬脚追了出去,可刚到院子里他就停下了。 苏棠来了,刚才不管不顾的人被她三言两语就安抚住了。 她搀扶着老人家走了过来,经过他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却连头都没抬。 秦峫没敢跟过去,只能站在门边等着,细碎的说话声隔着棉帘子传出来。 “丫头啊,真是我记错日子了?” “是啊,”苏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软,只多了几分沙哑,“要到年底,秋天都抢粮食呢,哪能这个时候回来?” “对,你说得对,一定是我记错日子了。” 老夫人的声音逐渐冷静下来,絮絮叨叨的和苏棠说她的往事,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秦峫这个亲孙子都听得稀里糊涂,苏棠却没有半分不耐烦。 秦峫忍不住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就见苏棠满眼都是温和,眼底还带着怜惜。 她在心疼老夫人。 秦峫猛地松了手,越发无地自容,这么好的姑娘,被他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他站在门外迈不开脚,屋子里的说话声也慢慢安静下来,他听见苏棠吩咐红杏拿被子来,老夫人大约是在罗汉床上睡下了。 他再次撩开帘子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老夫人已经睡下了,只是指尖还紧紧抓着苏棠的手。 他放轻脚步走了进去,苏棠似是察觉到了,却仍旧没抬头,也没言语,只当他不存在一样。 “苏棠,刚才的事……” “爷想吵醒老夫人吗?” 苏棠终于开口,声音却透着冷淡,那是秦峫从未在她口中听见的语气,一时间颇有些不适应,却到底因为理亏没有再开口,只木头似的干坐着,脑子却在急转,他还是想和苏棠解释一下他的本意。 他抬脚去老夫人内室寻了笔墨,刚提笔落下两个字,外头就传来吵闹声,他眉心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抬脚走了出去。 守门的婆子正在和一个年轻丫头争执,那丫头秦峫很眼熟,是苏玉卿身边的人,虽然他不记得名字,可却本能的烦躁起来,深吸两口气才强行压了下去:“吵什么?” 满是威严凌厉的呵斥声顿时唬得两人闭了嘴,可在看见是他的时候,白芷脸上却还是露出了得意来,当即开口告状:“秦将军,这狗奴才竟然拦着奴婢,不让奴婢去见您,这分明是没把我家姑娘放在眼里啊,您可要为她……” 秦峫垂眼看着她,声音冷得仿佛要掉冰渣子:“我说过,不许你们再来明德堂,是你的耳朵不中用,还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白芷被他这语气唬了一跳,浑身控制不住的一抖,忙不迭摇头认错:“奴婢不敢,实在是姑娘有吩咐,奴婢不敢不从啊。” 秦峫浑身的凉意一顿,苏玉卿…… “她怎么了?” 听出他语气有了变化,白芷心下一松,忙不迭开口:“姑娘发病了,难受的厉害,请您过去一趟。” 兵行险着 苏玉卿也发病了?赶在这时候? “请大夫了吗?” “老毛病了,大夫来了也没用,”白芷满脸愁苦,目光却隐晦的瞥了一眼正屋,一丝恶毒一闪而过,随即面露焦急,“秦将军,您快去看看吧,姑娘难受的厉害,说看见您才能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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