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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山伯临终 楚初二年发了两次水患, 到了楚初三年的七月, 秦州又出了旱灾。 顾烈重活一世, 对楚初年间的天灾都有心理准备,只是不断完善了应灾机制,同时将属意的年轻臣子派出去历练。天灾无法避免, 还是得尽力从中做出点好事来。 但这回大旱,恰好是顾昭生辰前后,因此, 这日早朝, 想给顾烈后宫送人的各方势力像是商量好了似的,纷纷趁机发难。 顾昭虽然明面上还没立成太子, 可他住在东宫,他的太傅狄其野, 当初封的直接就是“太子太傅”,可以说, 顾昭这个王子和太子之间的区别,就只是称呼而已。 可顾昭毕竟没娘,又和权势甚大的狄其野绑在一块。陛下是否忌惮狄其野, 这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但没个娘亲在陛下面前讨好卖乖,就是顾昭天生的劣势,谁知道陛下有没有厌倦这个儿子,有没有可能其实已经对其他女人蠢蠢欲动? 陛下毕竟正值壮年,要说他真为了亡妻终生不再娶, 根本没人信。 所以这些臣子都想做第一个给陛下递下台阶的人,各个危言耸听,说会不会是老天爷不满这个小王子,才频降天灾? 顾昭没听完,就自责地跪下了。 这些满口天意道德的臣子,对着他十二岁的儿子发难,而其他那些没开口的,不一定是没这个意思,只是先按兵不动,旁观事态。 顾烈沉吟一声,感叹:“寡人失察,竟不知朝廷里有这么许多走街串巷的游方术士,一个个都精通天意,能代老天爷开口,既如此,寡人这个位置,不如交给你们来坐?” 方才言之凿凿的臣子心下一颤,纷纷跪倒在地。 顾烈像是没看见,语气依然平静得很,言辞却是无比辛辣:“昭儿年幼,才刚理了几件事?寡人琢磨着,老天爷要是不满,也不满不到昭儿身上。按你们这意思,老天爷是不满寡人这个无能之君啊。” 这下子,方才袖手旁观的大臣们也都跪下了,满朝文武诚惶诚恐地喊:“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顾烈不说话,满朝文武就这么跪着,汗湿了一背。 唯独站着个定国侯。 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让顾烈想起他初投楚军时,那副鹤立鸡群的样子。 顾烈看着狄其野,狄其野也看着顾烈,眨了下眼睛。 “定国侯有何异议?”顾烈只能给他递梯子。 狄其野笑了笑:“陛下,方才那些怪力乱神之语,臣没听清。想必也不是什么金玉良言,既是胡言乱语,不如就此翻篇,重新议事。毕竟,诸位大臣拿着民脂民膏的俸禄,可不是用来请他们占星算命的。” 群臣不管服不服定国侯,都听得出定国侯这是在消陛下的火,因此就算被狄其野暗讽了一把,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说到最后,狄其野顿了顿,补充道:“颜法古除外。” 颜法古很是委屈,还跪着呢,就对陛下哭道:“陛下,定国侯这是污蔑,臣在工部勤勤恳恳,可有俩月没去钦天监了。” 这话说得跟他跑去望星台是天经地义似的,哪朝的工部侍郎没事就往钦天监跑? 他们俩这么一打岔,顾烈有心再沉默了半晌,也就给了面子。 顾烈道了平身,从左到右扫了群臣一眼,才冷声道:“有事启奏。” 当夜,顾烈带着狄其野出了宫。 早朝时顾烈发作了群臣,姜扬也就没好意思问,下朝时拦了狄其野,请狄其野带的话。 姜扬家中老太爷八十岁寿辰,特意请了名满京城的戏班子,八十是难得的耄耋大寿,很福气的喜事,因此想请顾烈过府坐坐,热闹热闹。 末了,姜扬还提了句,说北河也会去。 祝北河分家后,当真闭门思过了一年多,顾烈迟迟没有再征召他,他自认活该,也不敢上折子,姜扬是有心帮老友一把,无可厚非。 狄其野笑笑,道了声明白。 顾烈是不爱热闹的,至于祝北河,他心里自有计较,确实也该是时候让祝北河回来做事,但帝王权衡之道,他们越急,顾烈就越不急着办。 只是狄其野有心让顾烈散散心,也对戏曲好奇,有意往戏文上问了两句,顾烈把他狠狠地抱了一把,无奈道:“那就去吧。” 狄其野勾了勾唇,想想又道:“把顾昭带上。” 顾烈低声笑了笑,在狄其野耳朵边夸他:“难怪都说娶妻当娶贤,真没说错。” 他们两个相处到现在,狄其野哪还会轻易被调_戏到,一点都不虚地坏笑道:“您‘挚爱亡妻’在奉先殿供着呢。” 顾烈讨了个没趣,清了清嗓子,狄其野占了上风,笑得得意,在顾烈前额亲了一口,拉着人去东宫捎上顾昭。 * 陛下携王子、定国侯而来,整个姜家是蓬荜生辉。 姜家八十岁老太爷红光满面,和祝雍老爷子说着话,见了陛下高兴得了不得,这可是给姜扬的大体面,于是颤颤巍巍要行大礼,被顾烈托着手肘扶了一把,温声说老寿星今儿最大,不必拘礼。 老太爷险些高兴得厥过去。 顾烈走进园子,满园宾客跪了一地,路过祝北河时,顾烈脚步一顿,祝北河提着一颗心,但顾烈没什么表示,又继续向前走了。 姜扬心里一叹。 姜扬请了人,虽然不知道顾烈来不来,但最好的两个位置肯定是留着的,一个几乎有贵妃榻那么宽敞的首座,一个挨着首座的官椅,只是没想到顾烈还带了顾昭。 顾昭懂事,忙说父王在此,自己该站着。 陛下拉着定国侯同往首座上一坐,问题迎刃而解。 满园宾客们小声嘀咕,说陛下待定国侯真是盛宠,知道内情的姜扬眼角抽了抽,这哪是盛宠,这分明是公然恩爱。 台上戏班子跪伏在地,恭恭敬敬请了安,再开唱时,却换了折戏。 戏目是姜家老太爷点的,他喜爱戏文写得好、唱得更好的,倒不拘是否喜庆,狄其野翻着顾烈让姜扬特地给他拿来的戏本子,这是要唱梁祝? 梁祝这故事,狄其野在未央宫的杂书堆里翻过,也就升起了三分兴趣。 戏班没有接着演,而是跳了戏,姜扬原本心里一惊,生怕出什么岔子,总觉得戏台侧边的师傅们神色也不大对,但听出是《山伯临终》的起调,也就放下心来。 《山伯临终》这折子戏,唱的是梁山伯临死前,在病榻上对母亲倾诉对祝英台的相思,对祝家父兄之贪财、马家父子之霸道的痛恨,最后嘱托母亲要和祝英台同葬。 若是唱得好,那真是情深一片、动人心扉。 可那小生一开嗓子,姜扬的脸色就变了,这戏班子胆大包天,竟然当台改词! 狄其野对着戏本子听着,对顾烈疑惑:“是戏本子不对,还是改词了?有些字听着不一样。” 狄其野不惯于听戏,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园子里其他人都是常听的,哪里听不出这是在唱什么。 这哪里还是唱梁祝,这是改了部分戏词,在唱陛下养父府里的十三姨娘和她表哥呢!只是将养父改成了某朝国公,换汤不换药。 姜扬霎时满头大汗,要往顾烈面前跪,顾烈摆摆手:“敢当台改词,有些墨水,有意思,让他们唱。” 有意思可不一定是好意思,姜扬捏着把汗,这辈子没听过如此提心吊胆的一场戏。 那小生抱着花旦,改词唱到:“半年连娶三房妾,枯朽木害苦鸳鸯双泪垂。只听说东宫锁良将,未料得国公夺表妹。源头本无清渠水,怎怪天灾现频频。*” 这都已经明显得不能算是暗示了。 姜扬眉心一跳,当即二话不说跪倒。 满院宾客又都跪了一地,除了台上唱的戏鸦雀无声,如此鼓点又急、胡琴强响,竟是一派鬼域凄艳的气氛。 狄其野躺着也中_枪,挑眉又翻了一页戏本,顾烈面无表情地听着。 那小生将手边的空酒坛作势往自己身上一浇,胡琴边鼓都渐隐低回,完全衬出那小生的唱。 到最后,到底是唱回了原戏词:“儿与她,生前不能夫妻配,死后要与她同坟台!*” 顾烈伸出手来,拍了三下。 琴鼓钹笛俱静,台上台下跪了满地的人。 “词改得偏了些,唱得不错,”顾烈点评道,“有赏。” 姜扬阻拦道:“陛下,这唱得颠倒黑白,中伤朝廷,如何能赏!请陛下收回成命!” 那台上小生倒是傲气满满的做派,磕了三个头,大声道:“陛下,草民只为劝诫,不敢受赏。这是草民一个人的主意,若要降罪,也请陛下只拿草民一个人问罪,与他人无干。” 他说完,顾烈没开口,狄其野却笑了:“你只为劝诫?劝的什么?” 那小生剜了狄其野一眼,好像在谴责狄其野自己不争取反抗还谄媚顾烈,又是愤恨又是怜悯,把狄其野雷得险些一抖,很有些遭不住。 然后才听那小生说:“定国侯住在东宫,于礼不合,陛下不约束养父,酿成冤案,劝的就是这个。” 狄其野听来,都是些浅话,没有回复的意思。戏班老板却是急了,大声呵诉:“谁教唆你的?” 那小生面色一紧,死咬着说:“没人教唆,是草民一个人的意思。” 这明显就不是一个人的意思。 姜扬叩首道:“请陛下回宫歇息,臣一定查清背后祸首,严惩不贷,给陛下一个交待。” “事要查清楚,台子上这些人,严惩就不必了,”顾烈站起来,狄其野也起了身,顾烈摆手道,“不过是骗取清名的傀儡罢了,严惩他,正中下怀。” 姜扬应是。 陛下带着定国侯和王子起驾回宫,顾昭转身前,深深看了戏班众人一眼,最后轻轻在姜扬身上扫过。 那眼神深沉尖锐,叫人不敢直视。 * 原是想让顾烈出去散散心,没想到心没散成,反倒遇了场鬼事,回了未央宫,狄其野难得乖顺地趴在顾烈怀里,伸手给他按揉头上地穴位,哄孩子似的念:“不生气不生气。” 顾烈好笑:“我不生气。” 这点闲言碎语就要生气,顾烈早就气死了。 狄其野留心了顾昭的表现,对顾烈道:“你儿子心疼你,给你记着仇呢。” 顾烈笑笑:“那你呢?” 狄其野挑了挑眉。 这事虽然似乎是因他而起,但顾烈和小小戏班不是一个重量级,得罪了顾烈,就算顾烈不许严惩,这戏子和戏班都完了,狄其野本身不喜欢因言问罪,还真说不上心疼。 “你生气,我心疼,”狄其野折中道,“你被骂,就只能找你儿子心疼了。” 顾烈抱着怀中人转了半圈,换了上下位置。 顾烈定定地看着眉目依旧是潇洒肆意的人,今夜变故,他确实并不放在心上,但那小生唱腔不差,把《山伯临终》最后一句唱得是凄凉婉转,摧折心肝。 生前不能夫妻配,死后与你共坟台。 真是,人世无缘同到老,焚骨成灰伴孤坟*。 顾烈受到邀请,低下头去,碰上狄其野迎来的唇,他边亲边想,自己前世,不单是个瞎子,还是个傻子。 “陛下。” 元宝在外面犹豫地禀报:“右御史大人出事了。” 顾烈将狄其野放开了些,调匀呼吸,才问:“什么事?” 元宝说,姜延轮完值回定国侯府,发现牧廉晕倒在后园里,怎么都叫不醒,想请陛下开恩,让他带牧廉进太医院求张老医治。 “准了。” “是。” 顾烈琢磨着,他想起前世此时,正是狄其野遇到吾昆,被参叛国的时候。 吾昆交给狄其野一袋土,被狄其野洒在了定国侯府的后园。 那不是土…… “元宝,”顾烈又开了口。 “在。” “你亲自过去看着,”顾烈安抚地拍了拍若有所思的狄其野,“若是什么危急病症,随时来报。”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改的词,改自越剧《山伯临终》,没改的,就是《山伯临终》原戏文 *人世无缘同到老一句,前半句是粤剧《山伯临终》原文,后半句胡诌哒 第107章 营养剂 到天光亮时, 元宝都没有打扰禀报, 想必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昨夜那么一打岔, 顾烈又想起了狄其野年幼时被牧廉掳进鬼谷,硬是在简陋山洞里野生野长了十年。 这人还不会做饭。 “你是怎么在清涧里活下来的?”顾烈边给狄其野梳发边问。 狄其野好笑:“干嘛又问这个。都过去那么久了。” “不过四五年,怎么能说是久?你还不会做饭。”今日不上朝, 顾烈挑了件绣了竹枝的白色常服,给束好发髻的狄其野换上。 狄其野对顾烈这种给他挑衣穿衣的癖好,虽然经常取笑, 也没有强烈反对的意思。毕竟狄其野骨子里对这些都很散漫随意, 再说了,从投楚开始, 狄其野的四季衣着就是顾烈一手经办,狄其野自己不清楚自己有多少衣服, 顾烈是记得明明白白。 “我能文能武,还能饿死吗, ”狄其野不在意地搪塞,而且强调道,“我是不会做饭, 但至少我会把东西煮熟。禽兽能吃的就没毒, 滚水煮熟了就能吃,多简单。” 回身看到顾烈的表情,狄其野还补充安慰道:“这里自然的野菜野味,就算只是煮熟,也比我上辈子喝的任何一种营养剂好吃,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御膳房试试还原营养剂的味道,保证你一喝难忘。” 顾烈为他系上腰带,挂上一个写意小巧的玉竹坠子,然后把人往怀里一拉,双关道:“嗯,让我尝尝。” * 太医院。 顾烈以顺路的名义,跟着探望牧廉的狄其野一起。 他们到的时候,张老在给牧廉下针,他们没有打扰,牧廉躺在病榻上,他的脸依旧是僵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姜延不在,听一位研习医士说,指挥使大人刚走。那应该是回近卫营交接了。 “陛下,定国侯,”张老施完针,出了一头的汗,从徒弟手里接过热毛巾擦了,转过身才发觉来人,匆匆行礼。 顾烈虚扶了一把,问:“张老,右御史如何?” “这……”张老有些迟疑。 “但说无妨。” 张老拱手道:“老夫初次为牧大人看诊时说过,牧大人幼时中过牵机之毒,份量重而不纯,损了脑,因此面部僵坏,偶发抽搐。恐怕于寿数有损。” “这三年来,老夫用针灸为牧大人梳络经脉,用汤药中和余毒,为的是缓解其抽搐之症,延其寿命。却又不能将经脉完全梳络,因为经脉一通,余毒就会侵入四肢百骸,很难把握。” “昨夜牧大人忽然晕厥,就是牵机余毒的影响。” 原以为不是什么大病,现在听来却是颇为棘手,狄其野问:“那要如何医治?” 这就是张老迟疑的点。 “若依旧是施针汤药控制着,牧大人还是现在这个样,往最好了算,也活不过八年。” “若是干脆将余毒清了,牧大人就不是现在这个样,有可能性情大变。而且,此举风险甚大,若是不成功,活不过五年,若是成功,许还能活十余年。” 说完,张老默不作声,等待陛下的决定。 张老作为医者,自然想帮牧廉延续寿命,可张老也明白,这种决定不是他自己能下的,一般情况下当然是问姜延的意思,牧廉这种情况,还得看天意。 这就等于是问顾烈,一把能用八年的听话好用的刀,和一把不一定会听话好用、而且还不知能用多久的刀,你怎么选。 狄其野打破了沉默:“等牧廉醒来,由他和姜延商量着定吧。” 顾烈看了看狄其野,点头道:“也好,那寡人先去政事堂。” “去吧,我留这坐会儿。” 狄其野往病榻边的凳子上坐了。 等陛下和随身的太监近卫们走出了太医院,张老对定国侯笑了笑,告罪说年老容易体乏,他得去歇会儿。 狄其野自然不会不许。 事实上,狄其野心里可是松了口气,某日他忽然好奇顾烈在某种活动中使用的香膏是从哪来的,得知答案后,他每每看见张老,都觉得尴尬。 病榻上的牧廉幽幽醒转,看见师父,伸手去抓狄其野的袖子,很委屈地喊了一声。 狄其野抛开杂思,他实在没太多安慰他人的经验,只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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