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次能交上好运,没想到依然是一样的结果,那小公子翻脸不认人后,尖酸刻薄地嘲讽他:“满脑子怀春少女心思,怪不得不敢提枪,底下那东西没用谁耐烦跟你演戏。” 事情传出去,姜延在他们口中就是个笑话。 碰壁多次的姜延终于明白了,他在男人中,是个喜欢男人的异类,在喜欢男人的男人中,是个想谈感情的异类。 姜延痛定思痛,决心继续不走寻常路,投身暗院,去当密探。 如果能通过暗院培养,成功成为密探,有两点好处,一,身份隐蔽,谁都不认识;二,没有休息,不用回家。 族兄姜通赶来劝说,姜延以实情相告,被有意用狠骂激他回头的姜通痛骂一顿,说他自甘堕落。 姜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都被断_袖骂死断_袖了,自甘堕落算什么。再说了,他要是真自甘堕落,哪会沦落到连个相好都没有的地步。 那个时候,有些心灰意冷的姜延根本想不到,会遇上小疯子这样的人。 * 初见牧廉时,是主公派密探查探风族情况,姜延是执行任务的密探之一。 他乔装改扮,化作个风族老人,观察传说中为吾昆崛起立下不小功劳的鬼面幕僚。 那位鬼面幕僚,走到僻静处,左看右看确定无人,才找了棵高树,绕到树后坐下,把白鬼面具摘下来。 这让姜延好奇,借树林掩了身形,小心去看那人的脸。 一看之下,有些失望。 这个人的脸,实在说不上好看,五官还看得出秀气,却很僵,偏偏拧出一副极生气的表情,非常别扭,甚至有些可怖。 更惊悚的是,这人脸这样怒拧着,嘴里却又笑了一声,那笑声听起来,甚至还很轻亮灵动。 纵使成为密探多年的姜延见多识广,这场面他也真也没见过,后背发毛。 但他仔细一看,那人开心的眼神,是落在停留鞋面的小白蝶上。 是看到白蝶,所以笑了?那又为何还是生气的表情? 然后姜延看到那人伸手按脸,在拧起的筋肉上下狠劲揉捏,像是跟自己有仇似的,但这么按着按着,那人的脸就渐渐松开了,恢复成平静的样子,虽然还是有些僵硬,可比刚才那副怒拧面貌要好上许多。 确实是秀气的长相。 盯着小白蝶的眼神,像个孩子,举止也奇怪的幼稚。 真是个怪人。 后来再见牧廉,是吾昆偷袭不成,两军开战的时候。姜延有两个任务,一是接触风族大妃,二是尽量保住牧廉的命。 有尽量二字,就说明主公对保下这个人,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姜延看着牧廉怼吾昆,看着吾昆一脚将牧廉踢飞出去,看着牧廉像个破口袋似的趴在马上。 他想了想,自己如今扮作风族人,可以给牧廉送药。牧廉很新奇的看着手里的药,眼睛亮亮的,显然是很开心地样子,还向他道谢。 虽然牧廉的脸不能动,但眼睛始终是诚实的。 姜延的心,莫名一动。 任务时机到来时,姜延先把牧廉打好的逃跑小包袱顺走,牢牢系在自己的马上。 他没想到找到牧廉时,牧廉已经被吾昆砍成重伤。 他身为顶尖密探,竟一时不敢动作,只能拍牧廉的肩膀,问:“你怎么样?” 那人很生气地答:“快死了,烦着呢。走开。” 姜延又是担心又是想笑,把牧廉架了起来,扶到马上,希望自己的马能将牧廉及时送到楚军,接受治疗。 牧廉猜出他是楚军密探,姜延并不惊讶,但没想到的是,牧廉给了他一个惊喜。 龙缠玉。 吾昆搜寻数年,龙缠玉竟然一直在牧廉的手里。而牧廉拿出龙缠玉,说明牧廉转瞬间就已经猜出了他的任务。 这让姜延霎时对牧廉刮目相看。 而牧廉眼神中的小得意,又让姜延的心,动了一下。 姜延匆匆向风族大妃的营帐赶去。他还有事要做。但他一定会及时追上去,好好把那个人送回楚军大营。 姜延明白,自己已经动了心。 而这一回,姜延是真正走了大运。 * 牧廉给了他一份予取予求的爱。 牧廉敢问主公要人,敢在金殿说“姜延是我媳妇”——虽然媳妇这个称呼还需要另议,但对一再失望过的姜延来说,这样一个为了他什么都敢去做的小疯子,是世上最好的爱人。 不论什么时候,牧廉看向他的眼神,永远是不闪不避,真诚的喜欢,真诚的欲_求,小疯子又纯又胆大,想要什么,想怎么要,通通都可以。 姜延遇见过很多美人,可没有任何人能像牧廉这样,就是直愣愣地盯着他,有些傻傻的样子,都让姜延觉得好看得不得了。 牧廉并不是千依百顺的性格,但是在这份爱里,这个小疯子连最基本的自保本能都丢弃了,热烈而纯粹地爱着他。 再不会有人像牧廉这样爱他。 牧廉在太医院逐渐好转时,姜延是狂喜的,他没有失去牧廉,这比什么都好。但很快,这种狂喜就被陌生和不确定代替了。 牧廉的眼神变得躲闪和晦暗,让姜延瞬时想起了过往中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 他没有注意到,当他移开视线,当他迟疑地缩回手,当他生疏地问感觉如何时,牧廉那一瞬间的惊痛。 牧廉回答他:“尚好。姜大人费心了。” 姜大人。 他愣愣地看着牧廉,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牧廉是不是后悔了,不知道现在的牧廉和以前的牧廉究竟还算不算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和礼貌疏离的牧廉说话,于是开始躲着他。 姜延在余生中后悔了很多次,为什么当时没有好好陪着牧廉,没有好好和牧廉说话。 第一次后悔,就是在他看到牧廉流泪的时候。 他终于得对自己承认,是他因为牧廉的爱,得意忘形了,忘了发过誓要好好待他。 * 他们和好之后,牧廉变了。 和好后姜延第一次留宿定国侯府。 牧廉不像以前那样喜欢整个大字形瘫在床上,等姜延给挪动手脚,而是坐在床沿。 牧廉不像以前那样喜欢盯着看他的脸,而是垂目望着地面。 牧廉也不理直气壮地说“我喜欢看着你”,而是说“我瘦了很多,如果你不想看我,可以把灯吹掉”。 他只能单膝跪地,把牧廉踩着鞋的光脚抱在怀里,求饶道:“我知道错了,你不能每句话都对准我的心口捅刀子啊?” 牧廉挑起眼皮看他,笑了。 好不容易把人逗笑,姜延趁热打铁从怀中的足踝间一路亲上去,比以前还要卖力,虽然牧廉不像以前那样会说“喜欢”“舒服”,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尤其骗不了姜延。 最后两人安稳下来,准备入睡时,牧廉把脑袋埋在他的衣襟里,忽然说:“高望以前,说我是野狗,不如韦碧臣是条狠狼。” “我那时候想,狗也挺好的。” “后来我出谷,去找韦碧臣,韦碧臣说我这种怪脸废物,是不配在燕朝做官的,要我去风族。” “我离开燕朝都城的时候,看到有纨绔在斗_狗。那条狗,眼睛都被啃掉了,呜呜叫着逃回来,被主人怒踹一脚,又转回头去继续和狗殊死搏斗。” “我那时候想,野狗不可怜,被人养熟的狗才可怜。野狗被踢了,还懂得咬人。被人养熟的狗被踢了,都不能咬主人。” 姜延把牧廉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在牧廉后腰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祖宗,你是不把我的心捅个窟窿不罢休?” 牧廉笑了笑,在姜延怀里找到熟悉的位置,很快睡着了。 姜延小心拂去牧廉脸上的泪,看着他,一宿未眠。 次日早晨醒来的时候,牧廉睁开眼,就看见了紧紧盯着自己的姜延。 牧廉问:“怎么了?” 姜延哑着嗓子说:“没什么,想看着你。” 牧廉不明所以地看看他,然后笑了。 牧廉变了,却也没有变。 姜延知道,虽然牧廉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说出来,但牧廉还是喜欢被夸奖,喜欢师父回定国侯府住,喜欢回府看到姜延,喜欢姜延种的花,喜欢和姜延做快乐的事。 牧廉的眼睛从来不会骗他。 牧廉不再是为了他什么都豁出去的小疯子。 这也没什么不好。 * 楚初十八年的时候,姜延退下了锦衣近卫总指挥的位置,在近卫所,领了个教头的闲职。有外人调侃,姜延也不在意,反而主动说:“是啊,正是以往太忙了,如今该回家照顾媳妇。” 御史台牧大人,在外越发鬼见愁,但回到定国侯府里,有时很累了,不肯自己走,喜欢让姜延背着自己。 姜延背着牧廉,特地从后园绕一圈,看看他种的那些花花草草。 “姜延。” 牧廉的脑袋微微蹭了蹭姜延的脖子。 “嗯?” “姜延。” “嗯。” “姜延。” “嗯。” 姜延耐心地一声声应着,脚步不停。 他想背着这个人一直走下去,走到尽头,就是很好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番外一那个早亡,说的是并不存在的顾烈发妻呀,不是祝雁湖妹子啦! *没想到被推文了,非常惊讶,感谢喜欢~更迟了抱歉,我两三天没写码字速度又退回去了(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第146章顾狄星际番外[ABO 星际番外 * 握着狄其野的手离开人世时,顾烈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还会醒来。 他睁开眼,眼前是全然陌生的房间,耳边是规律停顿的“滴”声。 随着知觉的复苏,一种类似被巨石压住的极强束缚感随之而来。 顾烈是亲自打江山的开国之君,对伤痛并不陌生,但他仔细感受身体状况,这种沉闷的束缚感似乎并不是身体上的,更像是直接作用于魂魄。 一切都超出了顾烈的理解范围。 顾烈保持冷静,平心静气,试着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他听到有人说话。 是狄其野。 顾烈瞬时安定下来,在试图活动手指的同时,分神去听狄其野与人交谈。 那是一个隐忍激动的中年男声。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等您回到人类联盟,长官会对您详细解释。这次来迎接您,原不敢抱十分的希望,再次见到您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是必须隐匿行踪,本该由属下护送您回联盟,上将,非常抱歉。” 狄其野的声音像他们初遇时那么年轻,而且带着疏离的冷淡:“人类联盟的狄其野已死,不必称我上将,也不必自称属下。你有军令在身,更不必抱歉。将我和他从那个时代的地球带回来,想必复出了不小的代价,是我该道谢才对。” “您怎么能这么说!如果不是您,我们根本没有保住人类联盟的机会,这是属下的看法,也是长官的意思,请您务必不可妄自菲薄。您看,您教训属下的成语,属下一直都没忘。” 说到最后,那中年男声已隐约有些哽咽。 狄其野的声音终于少了分冷淡,却挑剔起来:“ALX95798,你这把年纪,还要像刚进先锋营时那样,在我面前表演哭鼻子?” 那中年男声忍不住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上将,我们都很想您,就算被您骂也想。” 狄其野沉默了一瞬,没有接话,转而问:“他什么时候会醒?” “灵魂与身体的适融过程因人而异,属下猜测,既然他是您的alpha,想必很快啊——痛痛痛,属下错了” 狄其野轻哼一声:“我好好一个原始人类,重新回来成了omega,看来有些人是欠一顿毒打。” 那男人靴子跟响亮地一并,忽然正经告辞:“这艘隐舰匹配全新动力,系统与您习惯用的一样,预计航行时间十五日,祝您旅途愉快。时间到了,属下告辞。” “去吧。” “是!” 男人远去,狄其野的脚步走向侧前方,顾烈没有感知到第三个人存在,狄其野却又开口说话了。 “报告数据。” “反侦察模式。即刻起航。” 随着轻微的颤动,除去顾烈努力斗争的束缚感,凭空又多了一种无根浮萍的感觉,让顾烈微微皱眉。 “透明化视窗。” 顾烈集中精神的尝试终于取得了成果,尽管有几分狼狈,他还是成功的坐了起来。 他的眼前,是上下左右全方位袭来的无尽黑暗,和点缀其间的无数星体星云。 没有土地,没有生命,只有黑暗和明灭星光。 像是坠入了星空深处。 可地上的人怎么会坠入星河? 顾烈在这无法认知的瞬间,清晰听到自己失速的心跳。 “你醒了?” 心跳在狄其野出声后慢慢恢复正常,顾烈转过头,看向狄其野。 他的感觉没有出错,狄其野不是他们白头偕老的模样,而像是回溯成了白衣铁甲走进帅帐的少年模样。 当然,头发是短的。 穿的也不一样。 墨蓝色的收腰军服,同色领带白衬衫,袖扣、肩章、胸章、军功勋章被狄其野一一漫不经心地摘下,没了那些耀眼的装饰,更显出他被黑色皮腰带勒出的腰身。 修长有力的长腿线条,在小腿处没入了军靴中。 狄其野慢慢走过来,挑眉:“干嘛不说话?” 顾烈低沉地笑起来:“看你。” “好看吗?” “好看。” 狄其野毫不推辞地收下夸奖:“当然好看。” 好歹是记得回礼:“你也好看。” 顾烈移动双腿下床,狄其野帮他摘去测量贴片,顾烈撑着狄其野伸出的手站起来,看向狄其野镜面化的一块屏幕。 过于清晰的自己让顾烈忍不住学狄其野又挑了下眉毛。 镜中是短发而年轻的自己,腰下是与狄其野一样的穿着,腰上因为实时监测身体状况的缘故,只有一件解开的白衬衫。 顾烈看清自己后,就离开了那面镜面化的屏幕,而是走到了透明化的视窗前,凝视着一望无际的不知何名的外界。 狄其野走到他身边问:“是不是很壮阔的景象?害怕吗?害怕是正常的,所有人第一次乘坐星舰都会害怕。” 顾烈没有转开视线,熟练地握住他的手,反问:“你原来,经常乘坐这个、星舰?” 狄其野拿起顾烈的手,在他的手上一笔一划地写出“星舰”两字,随后才道:“当然,不止是乘坐,还有指挥战斗。除了星舰,还有机甲。” 顾烈却问:“不会觉得孤独吗?” 在茫茫星海中独自穿行,目之所及,没有任何生命,除了仪器规律的提示音,就是寂静,完全的寂静。 “以前不会,而且,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单独行动的。” 说着,狄其野侧过头看看顾烈,勾唇继续道:“说真的,承认害怕不丢人,需要本上将大方安慰一下新兵吗?” “需要。” 狄其野拍拍顾烈的肩膀:“加油。” 顾烈质疑:“这叫大方安慰?” “知足吧,”狄其野两手一摊,“本上将从不安慰人,尤其是普遍欠缺严厉教育的新兵。” 顾烈思索了一下,还是选择自食其力,捞住狄其野的腰,将他锁进了怀里。 他们在茫茫星海前,再次跨过死亡相拥。 在全然未知的环境中,顾烈紧紧抱着狄其野,右手梳进狄其野后脑短发,让他更深地贴近自己颈侧:“寡人闭眼前见的是你,如今醒来见的也是你,却还像是与你分别了许久。” 狄其野已经完全不指望顾烈能改掉这个毛病了,干脆懒散了身体让顾烈抱着,伸手抚上顾烈的侧脸:“好久不见。” “我们身在何处?” “宇宙。或者说,银河系?” “古人云,上下左右曰宇,古往今来曰宙。这便是星空之上的模样?我重活一世,是为你重生,我们来到这里,可是你有未尽的心愿?” “没有,我没有未尽的心愿。”狄其野想了想,“也许,是宇宙给我的报酬?” 顾烈没听明白,他闻到了熟悉的夜息香,脸色一变,将狄其野拉离自己一点,着急地打量狄其野的周身:“你受伤了?” 狄其野下意识回答:“没有。” 但随即,狄其野也是脸色一变。 他闻到了浓郁的森林气息,仿佛身处连绵山脉中的深山老林。 冷调松杉的味道侵袭而来,将漫山遍野随风摇曳的薄荷包裹其中。 它们迅速混合成一种极冷的味道,本该使人清醒,却带动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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