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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你就是想太多,”狄其野说顾烈。 顾烈嗯了一个含糊的音调,分不清是承认还是不承认。 狄其野都不想说他。 人一放松,思绪就远了, 顾烈的思绪从杜轲案中跳出来,想到了狄其野身上。 数日前,顾烈又拖着延长议事时辰,元宝去了见陛下怒容,思来想去没敢进,回来请狄其野,狄其野拿着本密折亲自去了政事堂找人。 当时顾烈就留了心,次日午膳时分,狄其野不在,顾烈找了元宝来问清缘由。 元宝没料到陛下竟然连这都记在心上,对陛下的敬畏顿时更上一层楼,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把自己当时的满腹顾虑给说了。 为什么元宝要请定国侯亲自去催?因为怕陛下迁怒自己,变相下了定国侯的脸,让定国侯被人非议。 顾烈听罢,给了元宝一个“好”字。 元宝此举,确实称得上是忠心周全。可假若这其中没问题,顾烈就不会记着,更不会在这种温宁时刻想起来。 元宝的顾虑固然是周全,假如狄其野不是定国侯,而是他顾烈的王后,元宝怕陛下不给狄其野面子,从而给狄其野惹出闲话,那是理所应当。 可狄其野需要从顾烈对太监的脸色里头找立足之地吗?他是大楚堂堂正正的定国侯啊,为何派太监传个话,元宝还为他生出这些顾虑来?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顾烈把他拘在宫里住,名不正言不顺。 顾烈当然是不愿狄其野被这么非议的。 这得亏是狄其野当惯了强者,根本没注意元宝举动中这些弯弯绕绕,他要是知道在元宝和不少人眼里他现在是看顾烈脸色讨生活,他固然不会允许自己迁怒顾烈,但心里多半会像前世那样犯拧。 但放狄其野回去定国侯府住着,先不说不舍得,单说功臣间的裙带关系,顾烈就不想狄其野被勾缠着陷进去。前世狄其野已经孑然一身了,还被言官抓着蜀州叛将的事参个没完,此生狄其野有手下有徒弟,还个个都是得罪人的大臣,天天待在宫里都被骂结党营私,在宫外待着那还得了? 杜轲案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祝北河…… 狄其野手劲忽然一重,低头挑眉看着顾烈,语气危险地说:“我怎么觉着,有人又和自己过不去了?” 顾烈握住他的手,把人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狄其野都已经要被顾烈抱习惯了,不仅坐得熟练,坐姿还挺潇洒,挺直了背,不靠着顾烈,对顾烈抱臂斜觑,一副赶紧老实交待的模样。 顾烈松松地揽着他,手搭在定国侯袍外好好束出腰身的腰带上,没有回答,反问:“这案子,你是怎么想的?” 果然是在想这个。 狄其野没好气道:“结案了还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 “你觉得寡人的判罚?”顾烈展开了问。 既然顾烈想听个答案,狄其野也就认真起来,反问道:“你重判杜轲,是想以儆效尤,抄家流族足矣。祝北河,在你们看来也是重判,是敲打功臣。不都很合适?” 顾烈虽然多谋多思,却绝非优柔寡断,不客气地说,顾烈当然清楚自己对本案的处理能够达到什么目的。 顾烈执着追问:“寡人问的是你的意思。你在奉天殿上阻止我一时冲动判下酷刑,我明白。祝北河的判罚,你说‘在你们看来也是重判’,你是怎么想的?” “你,”狄其野看了看顾烈,失笑道,“我能分清楚什么是对你有用的,能参考的,什么是根本不适用的,没必要说的。你问这个,没什么意义。” 顾烈却坚持:“我想知道。” 狄其野无奈摇头,往顾烈身前靠了靠,斟酌了字句,才认真道:“这么说吧,抛开时代而言,你要问我的想法,那我可以告诉你,我觉得杜轲判重了,祝北河叛轻了。” “我会觉得杜轲判重了,是因为在我的时代,不论人犯了多大的罪过,他的亲属家人只要没有参与,那就是无罪的。” “我会觉得祝北河叛轻了,是因为在我的时代,与大理寺卿同等的官职,并不能够占据大理寺卿这个职位带来的庞大社会资源和财富。” “那么不抛开时代,你问我的想法,我会说这两个判罚没有太大问题。它们都是按照大楚律做出的判罚。” “杜轲的判罚之所以没太大问题,因为这里的司法监察代表的不是大楚律的意志,而是代表着你的意志,你的权威关乎大楚律的权威。你要肃清政风,就必须确立权威,这种权威树立的过程必然产生附带伤害,这是这个时代无法解决的悖论。” “祝北河是以渎职之罪判罚……夺去大理寺卿这个官职,对祝北河本人和祝家来说,远比我的时代意味着更多的损失。所以群臣都觉得是重判,我也不认为这个判罚轻。” 狄其野顿了顿,终究还是继续说道:“但,祝北河的渎职行为,其意图是替杜轲隐匿贪污。在我的时代,他会以贪污同犯论处,罪款应以杜轲的实际贪污案款计算。而且,在问责贪污的基础上,还应当加罚渎职之罪。” “可是,依照大楚律,若以贪污同犯论处,祝北河就要去菜市口游街斩首,这又过重了。” 所以狄其野根本不想说,要掰开揉碎说清楚,一方面是费力,一方面实在是会显得像在夸夸其谈。何况,顾烈这人总是想太多,狄其野也怕弄得顾烈想更多。 说到这,狄其野看看顾烈,还是说:“所以我早说你根本不必想这个。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顾烈听得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无论大事小事,我都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狄其野低声笑了。 但片刻后,狄其野半开玩笑似的提醒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你会问我。那你既然想不通祝北河为何不来找你坦白,你怎么不去问祝北河,非要和自己较劲?” “寡人没有想不通。”顾烈不觉得自己是在想不通。 狄其野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盯着他。 顾烈把狄其野往怀里抱了抱,叹息着说:“有什么好想不通的?都猜得到,有什么好问。” 无非是无颜面对,心怀愧疚。顾烈甚至能猜出祝北河说出这话的语气。 有什么意思。 “既然心知肚明,却还皱眉苦想,不是想不通是什么?”狄其野好笑地揭穿他的陛下。 顾烈皱起眉来:“寡人是想弄明白,究竟是何处寡人做的不够” “停,打住,”狄其野按住顾烈的唇,努力维持心平气和的语气,“你再说下去,我迟早给你气死。” 这个人什么都要往自己身上找原因,狄其野恨不得立刻冲到蜀州去,把顾烈的养父从第十三房小妾的床上拎下来好好审一审,看看这位养父到底是丧心病狂到了什么地步,才把小顾烈祸害成这样。 狄其野握着顾烈下巴,严肃地警告道:“顾烈,没有人是完美的,每个人都会犯错。你不能对你自己这么苛刻,你以为你是神仙?” 顾烈把狄其野作乱的手捉到手心里,反驳道:“我何时自认是神仙。” “既然你知道自己不是神仙,又为什么把什么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狄其野的另一只手搭在顾烈肩膀,低头抵上顾烈的前额,“只有被人当作希望寄托的神明,才会毫无怨言的承担他人的罪过和苦难,而神明只是不存于世的谎言。你是凡人,你承担责任,这很好,但你不能把他人做错的事归结到自己身上。” 顾烈明白狄其野是为了自己着想,可是顾烈依然觉得必定是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够。 顾烈会养成这种思考方式,不仅仅是养父的影响,而是夷九族之祸后,顾烈少年时期的所有经历,包括顾烈的性格天性,以上种种一切,长年累月潜移默化的结果。 何况前世,顾烈已经这样度过了一生。 所以不可能说狄其野说了两句话,顾烈就能意识到这么想是在苛求自己,顾烈只觉得狄其野是偏心自己,为自己着想。 “祝北河一事,寡人难辞其咎,”顾烈一开口就让狄其野想要打人,“但事已至此,确实也不该汲汲于心。” 后半句听着还像句人话。 偏偏,看着狄其野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顾烈还补了一句:“你别生气。” 狄其野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可不是没脾气的人,于是凉凉地笑了一声,下巴对着桌案上的断肠匕点了点,顺着自己先前的气话嘲讽道:“不生气?那简单,死了就不会生气了,刀在那呢。” 他话音刚落,顾烈猛地把他死死扣在怀中,像是要把他骨头都抱断似的,面似寒冰,一字一顿,偏偏语气还要克制着,沉声道:“闭嘴。” 狄其野惊愕莫名,他不过是说了句气话,竟然把顾烈气成这样,顾烈已经很久没对他这么生气了,狄其野都顾不上因为顾烈对他用这么大力气生气,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顾烈沉默不语。 怀里这个人还是鲜活的,还有温度,他没有血染重衣,没有逐渐死去。 这是顾烈第一次用完全失控的力气去抱狄其野,不去想被这么抱住会不会不舒服,就只是用最大的力气抱着他,扣着他,锁着他。 顾烈埋首在狄其野后颈处摩挲,凉凉的鼻尖像是碎小的冰块,呼吸又因为怒火和焦虑而滚烫,嘴唇则是温热的。 三种不同温度的触感,让这种被摩挲的感受更加鲜明。 更引人敏 _感。 顾烈感受到怀中人克制不住的一下轻颤,像是怕他逃走似的,尽管已经用上最大的力气抱紧怀中人,顾烈居然还能设法抱得更紧了一些。 狄其野很安静。 顾烈异乎寻常的行为让狄其野担忧,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挣扎,只是安静地被顾烈抱着,希望这样能够让顾烈平静下来。 等到感受到抱着自己的双臂稍稍放松了钳制,狄其野才撑着顾烈的胸膛直起身来,自己观察着顾烈的神情,担忧地重复问道:“你怎么了?” 顾烈没说话。 被激发的怒火和后怕已经消退,但顾烈没法对狄其野解释。 其实互明心意之后,尤其这两年来朝夕相对的相处,狄其野出于对顾烈的感情,在两人关系中的付出,甚至对外处事上的一些改变,顾烈亲身体会,都铭记于心。 可狄其野前世的决绝,对顾烈来说更是铭心刻骨。 当初,就应该将断肠匕熔了。实在不该因为一句话就控制不住情绪。 顾烈心生悔意,甚至不好意思再抱着怀里的人,垂了手。 “我不会死的,”狄其野琢磨着顾烈发怒前他们的对话,试探着安慰顾烈,“是因为那个噩梦吗?” 顾烈这才想起自己先前找过的借口,沉默点头。 因为自己死掉的噩梦,就把大楚帝王变成这样吗?狄其野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伸手握住顾烈垂下的手掌,把掌心贴在自己心口:“喏,活的。” 顾烈努力勾了勾唇。 狄其野又握住顾烈的另一只手,贴上自己,沿着衣襟,慢慢地,慢慢地穿进内衫,直到触碰到肌肤。 顾烈抬眼,眼睁睁看着狄其野俯下身来,在耳边低声说:“是不是,热的?” 前世那个骄傲到不愿存身于世的狄其野,此刻为了安抚顾烈,在爱人面前出于爱意展露出的风_情,迷人得让顾烈不饮而醉。 再倾城的美人,就算是九天下凡的仙女,都不可能比眼前这个人更让他心动。 什么前世,什么噩梦,在这头白狐狸面前都是纸老虎,顾烈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被压在桌案上的狄其野衣衫散乱。 眼中是懒洋洋的笑意。 顾烈低头亲他。 狄其野手点着顾烈高挺好看的鼻尖:“凉凉的,像阿肥。” 阿肥现在已经胖得相当敦实,完完全全长成了一条大壮狗。 既然都说像狗了,不试试牙怎么行。 狄其野毫无防备,像是骤然离了水的鱼,腰下意识弹起,恼羞成怒。 顾烈赶紧把人压住,亲得认认真真,慢慢把人哄开心。 “陛下,”狄其野察觉到再次复苏的,故意用膝盖去撩,还戏谑道,“你想别的事有这么直白就好了。” 顾烈喑哑着嗓子说:“是定国侯心疼我。” 闻言,狄其野低沉地笑了起来,半认真道:“我心疼你?我才不心疼你。” 顾烈听出他有话要说,因此也不动作,看着狄其野。 “在大楚,所有人头上都有一把刀,那就是王权。也就是你。” 狄其野话语中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陈述,他甚至侧过脸,亲了亲顾烈撑在桌案上的手,才继续说。 “我若是心疼你这个万人之上的帝王,甚至学他们说些‘当家不易’的好听话,那真是一派胡言。你掌握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帝王是难当,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鱼肉去心疼刀俎的道理。” “当然,我是定国侯,不是平头百姓。道理还是一样的,我身为子民去心疼帝王,那叫媚上,我身为臣子去心疼帝王,那叫狼狈为奸。一样虚伪。” “所以,我不心疼大楚的开国之君。” “但你与你,不只是大楚帝王与异世来客,还是爱人。” “我若是固执着我的原则,为了不背上虚伪的心理负担,无视你的疲惫苦痛,不去心疼你。这更是虚伪。” “我怎么会不心疼你。” 狄其野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其实还是为了开解顾烈,最后,才将祝北河的事点出来。 “我们都是凡夫俗子,你是人,我也是人。做人,无非是别把自己不当人看,也别把别人不当人看。” “是人,就会犯错,会偏心,会害怕辜负重视之人的期待,会在犯错之后不敢来见你。” 狄其野起身吻上顾烈的下巴。 “陛下,臣是您的同党啊。” 第99章 歪枝得剪 自从祝北河被夺官, 祝府一片愁云惨雾, 门庭冷落, 连枝头落脚的麻雀都少了许多。 他家这一支是祝家旁系,能够壮大起来,前期靠的是妻族左家的提携, 后期靠的是祝北河这个儿子争气。 如今因为左家托付的事情害得儿子丢了官,祝北河父亲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怒火焦心, 身体也不爽利起来, 日日熬着汤药。 祝北河母亲左氏是极要强的性子,此时纵然后悔莫及, 却绝不肯认了是娘家的错,生怕被祝家看低了去, 嘴里骂的都是杜轲欺瞒左家,把干系推得一干二净。 这话平日里, 祝北河父亲念在旧情也就忍了,可他现在人在病中,长子大好仕途毁于一旦, 哪里还顾得了那么许多, 话赶话就吵了起来。 祝府没有分家,祝北河的三个弟弟虽然不如祝北河出息,可祝北河跟着顾烈南征北战的时候,他们毕竟是承欢膝下,陪伴在父母身边。 所以两位高堂吵起来, 祝北河的弟媳们就有了发挥的余地,明劝暗挑,把场面闹得越发的不可收拾。 祝雍老爷子进门的时候,祝北河夫妻正跪在父亲养病的厢房,苦苦劝父母消气。 “家主到了。”下人匆匆赶紧厢房禀报。 祝府大小主子是面面相觑。 他们这一支靠着左家起来之后,与主家疏于走动,非大节大礼不去,主家也不曾置喙什么,今日祝雍老爷子竟然亲自来了,怎么不让他们惊讶。 祝雍本来是不愿意管这个事,他连春闱的风头都懒得出,何况是早就和主家离了心的旁系。 他已经老了,恨不得把余下几年老命都泡在天下藏书阁运出的藏书里。再有富贵权势,他能享受几年? 但旁系祝府这个样子,已经牵累了祝北河,再下去,闹出更大事情牵累主家也不是不可能。 何况,祝雍对祝北河到底是欣赏的。 “分家吧,”祝老爷子不说废话,“你们拎不清,别牵累了儿子。分了家,你们还是一家人。不分家,不要以后近邻都没得做。” 祝北河父亲若有所思。 左氏撑着四儿媳的手,色厉内荏道:“妾身说句不中听的,您是主家家主不假,可我们旁系的家事,您管不着。” 祝雍扫了一眼孤站一旁的祝北河夫妻,不怒自威:“那也容易。老夫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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