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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朗声念出告知天地山河万民的封表,至此宣布,大楚立国。 群臣又跪,恭贺万岁,恭贺大楚。 顾烈下旨定年号、定都、赐宴。 群臣再跪,谢赐。 那一夜,所有功臣都像是一家人一般共饮笑闹,有人想起一同打仗却没能走到这太平日子的同僚哭了起来,有人想起与燕朝血海深仇破口大骂,有人想着以后终于不用再打仗了喜极而泣,还有人只是带着笑容沉默地喝着酒。 饮宴过后,杯盘狼藉,这些大将军大官人,不少都醉倒在案后打起呼来。 顾烈的酒壶里装的是白水,他清醒地看着这一切。 顾昭早就已经让侍人带回殿内睡了。 狄其野早不知去了哪儿。 顾烈摇头笑笑,站起身来,吩咐侍人们好生照顾喝醉的功臣们,随后,没让那堆礼仪仆从们跟着,慢慢向金殿走去。 他要去那里等一个人。 这大概,就叫守株待兔。 还是那金銮宝殿,还是那足金龙椅,还是那冰冰凉凉的萤石地砖。 白日里的喜庆红毯已经撤去,因为顾烈已经计划烧毁这里,所以但凡还能用、还有用、还值钱的东西,都会被带走。 那天狄其野听了他和姜扬的商讨,不那么褒义地感叹:“您可真是勤俭持家。” 顾烈现在回想起来,还行吧,比狄其野前世那句“谁让您抠门”的评语好听多了。 日光下半透明的深紫色萤石,在月光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水潭。 顾烈走上金阶,坐在那把龙椅上,默默思索着朝堂局势。 不知等了多久,那只白鹤终于涉水而来。 “顾烈。” 顾烈这回直接给定国侯定了白色袍服,简洁利落的一身衣裳,绣了金线的流云暗纹,省得百官总是参定国侯穿的不合规制。 正一品的白鹤补子也正合适。 顾烈望着这个从头到脚都是自己一手置办的人。 他心生欢喜,也生出饿意。 “狄其野。” 第86章 能好怎(一) 狄其野走近了, 顾烈才看清他脸上是认真凝重的表情。 这种表情, 顾烈曾经看过一次。 前世某次朝堂论战, 狄其野不情不愿地站在百官之首不说话,顾烈有心问他一句:“定国侯以为如何?” 狄其野凉薄地笑笑:“臣没有看法。” 他那个样子,没有看法才有鬼了, 顾烈就是尊佛,也给他逼出了火气来,忍怒道:“定国侯有话不妨直说。” “陛下, ”狄其野直接一撩王袍, 无比潇洒地往地下一跪,“那请陛下先恕臣不敬之罪。” 文臣言官登时精神起来, 他们预感接下来三个月的奏章都不用愁写什么了。 顾烈的心当场就凉了半截。 “你说,”顾烈咬牙道。 狄其野还看似恭敬地先对顾烈一拜, 然后才老实不客气道:“那我就说了。” “臣以为,朝廷为夺民财之贼窟, 陛下是天下贼首!” “放肆!” …… 金阶是通向龙椅的阶梯,低矮平宽,两侧有描金画龙的低矮围屏。三步金阶向上, 就是龙椅所在的金台。 狄其野刚在金阶上坐下, 忽然听顾烈低声笑了起来。 他是靠着围屏侧身坐着,青龙刀被放在他的手边,一抬眼就对上顾烈的视线,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不笑什么,”顾烈低头看他, “为何坐那?” 狄其野长腿一伸,软靴轻点金阶下的地面:“杨平死在那,脏。” 顾烈摇头笑笑。 “顾烈。”狄其野认真地看着他。 顾烈嗯的应了一声。 狄其野郑重地说:“你想让我上朝参政,你有没有想过我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观念,有没有想过我和你之间百分百会出现的分歧,有没有想过……你我之间面目全非那一日,要怎么办?” 顾烈当然都想过,而且已经想了两辈子了。 但顾烈还是想听狄其野说更多的话,想让狄其野把上辈子闭口不谈的,都讲给自己听。 于是顾烈反问:“你就那么笃定,你与我之间,一定会面目全非?” 狄其野无奈叹息。 他其实不想说一些对这个时代并没有多大意义的空话,可事已至此,不和顾烈交底是不行的,顾烈将他捧到了一个无法回避的境地,他再回避下去,影响的就不止是他自己,还包括顾烈,包括追随他的手下,包括整个大楚。 狄其野习惯将命运掌控于自己手中,他从来是命运的强者,顾烈却要求他臣服于王权,做一个真正的古代臣子。 若要对抗,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故意众叛亲离,将自己彻底变成大楚朝堂的众矢之的,走向自古名将的宿命结局。 然而,今时今日,狄其野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顾烈已经闯进了他的命运里,成了他不得不考虑的一部分。 想要陪着顾烈走下去,就意味着在一定程度上背弃他的原则,向王权妥协。 而狄其野并不确定自己能够承受多大程度的妥协,这考验的是他与顾烈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做到互相信任和充分交流。 所以,在这个顾烈登基称帝的夜晚,他不得不来说一些顾烈绝对不会爱听的话。 “我稍后说的话,你听了一定会生气,”狄其野事先警告道,“但若我今夜不说,你以后会更生气。” 战场下的狄其野,很少有这么认真的样子,尤其是在前世记忆中,大楚开朝后,狄其野就一直是以懒散任性的形象示人,生怕言官不来参他。 月光清冷,更把这个肤色白皙的人衬得玉人一般。 前世狄其野虽然背着个大楚兵_神的_名头,却因为死因蹊跷,少有祭奠供奉,顾烈心中不是不痛惜的。 后来他才听说,大楚民间少女们早已约定俗成,每逢七夕,都要在夜里摆上瓜果供奉狄其野的小像,求的还不是姻缘,是求狄其野保佑她们越长越美,倒让顾烈哭笑不得。 想来,这些闺阁女子都清楚,学狄其野的做派是绝对嫁不来如意郎君的。 思及这段不知该如何评价的笑谈,顾烈点头应道:“你说。” 狄其野不知为何顾烈心情这么好,又奇怪的看了顾烈一眼,但想想顾烈今夜在仇家皇宫登基称帝,心情好也是理所应当,于是将此念头抛在一边,斟酌片刻,才终于开了口。 “没有一种制度是完美的,文明的进步也有一个发展变化的过程,我并不是要在这个时代缘木求鱼,而是想要向你解释,为什么我和你终究会是对立的。” “说对立,也不是说我一定要找你的麻烦,但这或许比找你的麻烦更糟。” “顾烈,我可以做你的臣子,却永远不可能真心臣服于王权。” 话音未落,狄其野去看顾烈的眼神,发现那双浓于黑夜的眼睛里满是晦暗不明,却没有生气。 狄其野垂眸,继续道:“我也许是一个幸运的人,我所处的时代并不是一个和平的时代,所以我能够在先锋营中拼出一席之地。” “然而,即使是在战时,我的时代与这个时代的根本不同在于,就算我是上将,我在人格上与我的士兵们、普通百姓们,也是平等的。” “这意味着,我对王权专_制有着根本上的不认同。” 狄其野停顿片刻,似乎在思考该如何说明,然后才接着说:“如果你不能明白,这或许类似于先秦古儒学说,它讲求民本,讲求人文与理性,而对帝王专_制,是抱有排斥和怀疑的。” “那诚然并不是完整成熟的思想,但对于个人对于人性,带有天然的尊重。” “然而后世儒学为谋求帝王宠爱,媚于经学,大一统王朝更是外儒内法,所谓‘欲为其国,必伐其聚’,王权空前集中,对个人的控制甚至于不能忍受家族这样的聚集体,强调做帝王的忠臣。” “而我们的时代是没有高高在上的帝王的,理论上,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平等的权利与义务。” “你想要建立一个强大的楚朝,你是明君,就必然走向王权独尊。” 狄其野无奈地笑笑:“也许这么说还是太空洞了。我也不是想要用不适用这个时代的思想说服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不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你是对的。” “我不会因为你是帝王,就赞同你的观点、做法。一件事的对错,我永远不会从派系、利益去考虑,对我来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既然要我做一个臣子,要我站上朝堂,你就要做好准备。” “我也许无法干涉你的决定,我也无意强求这一点。但你也要明白,我永远不会更改我的原则。我可以为你妥协,但我自己都无法保证,我究竟能为你妥协多少……” “在他人眼里,我不会是顺臣,不算是纯臣,大概,就是一个被你抬得不知天高地厚、时而语出惊人的宠臣。” 狄其野茫然地看了看殿外的夜空。 然后,他才回头看向顾烈:“即使是这样,你还是想要我站在朝堂上吗?” 第87章 能好怎(二) 在狄其野的设想中, 今夜最好的结果, 就是不欢而散, 最糟的结果,或许以后他再也不用说话了。 然而出乎狄其野的预料,听了他这一席大逆不道之言, 顾烈居然只是微微颔首,问他:“你想说的,就只是这些?” 只是这些?! 狄其野惊异地看着顾烈:“你是根本没听我说话, 还是我没有说明白?” 他故意强调:“先不说我是功臣之身, 不除我,必会影响你对朝堂的控制。有我这样一个总是和你唱反调的臣子站在朝堂上, 在他人眼里,就是你顾烈无法独揽王权的明证。你总有一日会将我视为眼中钉。” 狄其野停顿后, 似乎非要挑衅顾烈怒火,更加危言耸听地说:“万一我失口说出的言论影响到他人, 甚至传之于后世,到大楚后世帝王无力掌控朝局之时,也许还会成为你大楚灭亡之机!” 顾烈却依然没有生气。 正相反, 顾烈竟然低声笑了起来, 反问狄其野:“你既然说你反对王权,怎么还替大楚后世帝王操心起来了?”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狄其野用一种刻意的无所谓态度回应,“大楚后世兴亡,我并不在意。你也不在意吗?” 顾烈看着这个习惯性把他人推开的人, 平静地答:“若是后世帝王守不住大楚江山,当了亡国之君,与寡人有何相干?寡人还能从坟里爬出来帮他们理政?” 狄其野脸上的表情像是活见了鬼。 顾烈被他逗笑了,调侃道:“软硬不吃,倔得像头驴,却愿意为寡人退让妥协,这么委委屈屈的话,寡人听了怎么会生气?” 狄其野咬牙道:“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我更不是,”顾烈即刻沉声回道。 狄其野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 饿。 顾烈对狄其野轻声道:“上来。” 狄其野挑眉:“那可是龙椅。” 顾烈学他挑眉:“你对这张椅子,你对寡人,何曾有过半丝敬畏?这时候装什么乖?” 又是委委屈屈,又是装乖,狄其野皱眉:“你别把我当” 顾烈打断他:“我除了当你是你,什么都没当。上来。” 狄其野站起身来,带着气似的,几步走到顾烈眼前:“怎么?” 趁其不备,顾烈一拽一扣,就将狄其野锁进怀里。 狄其野毫无准备地侧坐在了顾烈的大腿上,他倒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表现,只是单手撑着顾烈的胸膛,尽量拉远两人上身距离,但他的腰被顾烈扣住,能扯开的距离实在有限。 狄其野玩笑嘲讽:“堂堂一个大楚帝王,怎么还耍流_氓呢?” 温暖的,躯体,唤起了久违到陌生的饥饿感。 寻常食物对于顾烈来说,依旧是无所谓好不好吃的,自从被狄其野勾起饿意,这些天来,顾烈已经确认了这一点。他依然对食物没有维持生存之外的兴趣。 这种饥饿感,无法被食物满足。 但光是这样抱着狄其野,就好像缓和了一些。 狄其野能吃吗? 顾烈高挺的鼻梁在狄其野右臂衣料上轻轻扫过,隔着上好的丝绸衣料,似乎能够感受到怀中人如同性格一样绝不温吞的热度。 像是大火烹制的佳肴,光是感受到厨火的热烈,就下意识令人觉得好吃。 狄其野从没有经历过这般暧昧不明的时刻,就在他忍不住要再次出声的时候,顾烈却开口了。 顾烈将他抱得更紧一些,像是扑住了猎物的饿虎。 “我为什么要对你生气,”顾烈叹息一般说道,“你如果不是为我能否坐稳王位着想,如果不是为你我能否和谐共处着想,怎么会跑来和我说这些?” 顾烈伸手捉住狄其野依然撑在他胸膛的手,诚恳地承认:“我也无法保证,你和我的未来究竟会是如何。” 这倒不是说谎,从狄其野被牧廉点醒,明白心动开始,他们就走上了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 前世,就是姜扬,顾烈也是训斥过甚至贬谪过的,但这不是说姜扬不再忠心了,而只是身处在那个位置,有些事不得不这么做,也就是狄其野担忧的面目全非。 “你害怕你我之间面目全非,”狄其野刚想抗议害怕这个词,顾烈搂得更紧了一些,继续说下去,“我何尝不怕?” 因爱故生忧。 因爱故生怖。 狄其野这下安静下来,不太相信地看着他。 顾烈好笑道:“怎么?你以为寡人是被登基冲昏了头,自以为无所不能的昏君吗?” 狄其野一本正经地说:“大仇得报,登基称帝,若是大喜过望,那才是人之常情。你这么冷静自制,反而不正常。陛下,你很奇怪,你知不知道?” 说到这里,狄其野甚至笑起来:“你真的是个真人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明明记得我被炸碎了啊,怎么还会做梦。” 他随口失言,顾烈沉下脸来,捉着他的手用力到甚至令狄其野觉得痛,咬牙切齿地问:“炸碎?” 狄其野心道不好,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种特别血_腥大块的,就是比灰尘还要微小,与其说炸碎,不如说分解,根本没有感觉。” 最后一句就是纯粹在说谎了。 见顾烈还沉着脸,狄其野甚至笑了起来,安慰道:“我存在于整个银河,也算是一种永生。” 被饿虎扑住的白鹤不仅不害怕,还拿翅膀扑腾饿虎的脑袋。 顾烈暂时忍下这口气,继续说:“你有原则,难道寡人就没有?你之言论若是不合国情,那寡人不采纳就是,怎么寡人就一定会与你反目成仇?” “寡人虽不明晰你所说的时代思想,但至少寡人明白一点,那就是任何学术学理,都不是无根之水、无源之木。” “哪怕是邪_教异说,也是抓住了愚民之欲,才能够大行其道。若是你的无心言论足以影响后世,那只说明那时世情恰好需要这种言论,适逢其会罢了。既如此,又与你何干?” 狄其野听愣了。 随后,顾烈又软和了语气,无奈地说:“这些都不足为虑。但你可知,寡人最怕的是什么?” 狄其野怕了顾烈这种无可奈何的眼神,好像自己让顾烈受了很多苦似的,几乎让他想要逃开,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什么?”狄其野强撑出一种生气似的语气说。 “我最怕你不说话。就算你觉得不合时宜,也可以私下对我说,就算你我起了争执,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无论你我处在怎样的境地,只要你愿意开口,我就愿意听。就算你不愿意开口,我也会问。” “你要记得对我说话,好不好?” 顾烈说到最后,那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 狄其野又是皱眉,又是想笑,他不明白为何顾烈说话像是一个忧心忡忡的父亲,但顾烈话语中的诚意,是狄其野再别扭都无法不承认的,而且这种真诚还似乎带了一丝后怕,就好像狄其野真的做出过吓到顾烈的大事。 “你,”狄其野低头看着死死抱着自己的人,忍不住有些得意,勾唇笑道,“陛下,你是不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 不然,怎么什么都没发生,就担忧到这个地步了? 问出这话的人,好像之前自己不曾担忧过。 被饿虎扑住的白鹤不仅拿翅膀扑棱饿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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