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样:“昨日老奴昏聩糊涂了,对将军不敬,还请将军饶恕老奴之罪。” “无事。”乔云飞摆摆手道:“公公今日又有何事?” “奴才临行之前,皇上下有私旨,言思念深重,让老奴代皇上多瞧瞧将军。”说罢抬起半个头来,见眼前的清臒男子一身青衫,比往日里清减了许多,却仿佛一株修竹,挺拔了许多。乔云飞今日并未戴上大面,青乌束发下是麦色肌肤,比往日更形沈稳、沈静,一双眼睛如深潭一般,只望著窗外冬景。 “另外,乔将军昔日将两位皇子一并带走,皇上日夜思念、难以安枕,故而老奴恳请将军带老奴去探望两位皇子一面。” 闻言间清臒的男子微微蹙了眉,一双扶著窗棂的手也渐渐抓紧,他凝思半刻道:“也好,今日午後便带魏公公去瞧上一眼,也好叫他……死心。”後面二字说得越发喃喃,德顺老眼昏花,倒是仿佛并未听清。 38 为人臣者 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德顺自大清早便来到将军府前求见,好容易见到休沐的乔云飞了、得到个准信儿,此後自是茶饭不思,焦躁不安的等待著午後觐见两位皇子。 他二十多年来伴随李熙左右,直至见了这一桩子孽缘,早已是憋了满心的哀憎及伤痛。此时一连数个时辰,因著他心中急切,更如油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未末申初,乔云飞才姗姗来到偏殿,携他一同前往去探看两位皇子。 上了马车,德顺在後面一路撩起帘子探看这玉门城中景象;乔云飞自个儿坐了踏雪在前面自顾自疾驰。 只是这路,却愈行愈是偏僻、愈行愈加颠簸。 待到出了城门,满眼郁郁葱葱,只是渐渐行得偏远了,入目也是一片荒凉景色。 “吁──”乔云飞拉马停了下来:“到了。” 德顺心中有若擂鼓,暗道难道乔将军为了掩人耳目将皇子留在在穷山僻岭中居住? 颤悠悠地扶著下车,转头望去,顿时眼前一片血红、两额如有鼓槌! 刹那间头晕目眩之後,他才再次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乃是一片乱坟岗,哪里有什麽人家! “将军……将军。”颤颤抖抖地声音仿佛一触即碎:“将军莫不是作弄奴才了……昨日里是奴才不好,求将军莫开这个玩笑了……”说著双腿瘫软著,人已跌在了地上。 乔云飞却不去管他,自顾自走到乱坟岗中,指著小小两块石碑道:“此乃两儿之墓。这两小儿本就不该出生於世上,孽缘已断,乔某已於三年前送他们上路,但愿来世他们能投得好人家。” “不、不──”荒凉的坟头上,德顺艰难地爬到那两块小石碑前,忽而撕心裂肺般的惊声尖叫起来…… 几日过去,苍白著一张脸的德顺终於再来拜见。 “乔将军,”说话的老人眼睑发红,随著每一句言辞而不断颤抖,尽量低垂著眼不去看这眼前冷若冰硬若铁的人:“奴才恳请将军,允许老奴将两位皇子遗骸带回都城,也便他们入土为安,在皇陵中永享供奉……” 乔云飞转过身去不看他:“德公公忠心可嘉,只是两个小儿已入土为安,臣也不想他们死後与皇家再有什麽瓜葛!请公公回禀皇上,要杀要剐,臣等著。” 德顺乍然噎了一口气,抽泣了好半晌,低低道:“将军好狠的心……” 实则早在第三日子夜,他便著人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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