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飞记_第10章_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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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城那个老匹夫要求的，他睡了人家姑娘，不答应求娶不行啊。 “五十两聘礼？就算是千金小姐也给的太多了吧？他们苏家还不是看重了鹏哥儿的才华。” 此刻，王大花对还未谋面的苏小甜已经心生不满了。 “死老太婆，你少说两句！”晏铁牛弓着背走了进来。 “鹏哥儿若能娶了苏家小姐，对他的帮助怎么也值那五十两银子。” 王大花瞪了晏铁牛一眼。 “有本事你拿出五十两银子来啊，没本事就别说大话，咱乡下人娶一房媳妇儿最多二三两银子足够了，她就算是书香门第也不能这么金贵吧？这样的人娶进门能把鹏哥儿照顾好吗？” 王大花转过头劝说晏鹏：“鹏哥儿，奶看这门亲事就算了吧，你祥子叔家的珍珍就不错，长的也不差，还特别乖巧懂事，最主要的是那丫头从小就喜欢你。” 晏鹏脸色冷了下来。 “奶，晏珍珍一个乡下泥腿子生的闺女能和苏先生的千金比吗？若我娶了晏珍珍，她能给我带来什么帮助？可若我娶了苏小姐，苏先生必然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并且他还会不遗余力的帮我搭上贵人的关系，这些帮助对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寒门学子来说太重要了。” “可那五十两银子外加一套银饰咱们真的拿不出来啊。” 晏鹏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没指望家里能帮上什么忙。 “这件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你们不用管了。” 有时他真的很羡慕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可以不必为生计发愁，更不必为了碎银几两折腰。想到晏殊手里的银子，晏鹏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阴翳。 —— “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晏武挑着两桶水满头大汗的跑进家门。柳文娘、晏殊一起从屋内走了出来。见晏武神色焦急，晏殊关切的问：“二哥，发生什么事了？” 晏淮走过去，帮忙把晏武肩上的扁担放下来。晏武道：“流民进咱们杏花村了。有些人拖家带口来家里讨食吃，我打听了一下，他们是从北疆那边逃难过来的，有一个大叔说那边现在乱套了，百姓们全都一路南下，过阵子还会有大批流民赶过来。” 晏殊眸色微沉，该来的还是来了。流民南下，过不了多久这边就要乱起来了。 “还有……还有另一件事，咱们村子外的那条河的水面上突然冒出很多死鱼，村民们现在都跑去捞鱼了，老三，你拿上箩筐，咱们也过去捞几条，娘，你关好院门，听说有些逃荒的流民会偷村子里的东西。” “好，等你们走了我就插上门。” “二哥、三哥，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大量鱼儿死亡可不是好兆头，她需要亲自过去查证一番。 “好，咱们走。” 三人各自背了个箩筐来到河边，果然已经有很多村民闻讯赶来捡鱼了。晏殊站在河边朝河面上看去，平静的河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死鱼，密密麻麻的一片鱼肚白着实渗人。晏淮叹了口气：“咱们这条河里的鱼怕是都死光了，之前从未见过这种事。” 晏武挽起裤腿：“老三，快跟我一起下河捞鱼，三妹，你站在河边等着就行。” “好。” 下河捞鱼的都是男人和一些年纪大的妇人，年轻媳妇儿和姑娘们都站在河边帮忙守着自家捞的鱼。晏殊在河边捞了一条死鱼仔细检查，鱼看着还很新鲜，刚死不久，没有生病的迹象，更像是遭遇某种巨大变故突然死的。难道是水质有问题？正在思考时，远处突然有一群穿着破破烂烂的人跑了过来。晏殊抬眸朝他们看去，这帮人应该就是南下的流民。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脸色蜡黄，这一路逃荒过来肯定吃了不少苦头。这群流民也是听说河水里有大量死鱼，便跑过来想捞一些鱼填饱肚子。他们陆陆续续来了大几十号人，冲进河里开始抢鱼，杏花村的男人们见此不乐意了。有人带头驱赶他们，这帮流民却颇为蛮横，一言不合就扭打了起来。上百号人在河里扭打成一团，晏殊担心的朝晏武、晏淮看去。还好二人机灵，已经拖着箩筐往岸边走来。 “二哥、三哥，我们快走。”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怕是一会儿还会闹出人命来。第63章闹出人命晏武、晏淮背上箩筐里的鱼，护着晏殊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大喊声。 “向阳！” 听到这个名字，晏武、晏淮、晏殊兄妹三人全都停了下来，转身朝河里看去。只见有一个年轻人被几个流民恶狠狠按在河里，旁边有一个中年男人想要冲过去救人，被其他流民绊住了脚。他只能焦急的大声呼救。 “你们快放开他，快……快救向阳，快救他啊！” “是大虎叔和向阳哥，老三，咱们快过去帮忙。” 晏武把箩筐丢在地上，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晏大虎和晏向阳是梅婶子的男人和大儿子，梅婶子和柳文娘亲如姐妹，这些年两家人来往的很好，晏武和晏向阳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晏淮也紧跟着放下箩筐，不忘交代晏殊一句。 “小妹，这里太乱了，你先回去。” “三哥，你们一定要小心。” 晏殊担忧的看向河里的情况。此时已经有不少村民脸上落了伤，这帮流民像是饥饿捕食的狼群，拿命在抢夺食物，这股狠劲儿是村民们没有的，眼下杏花村的村民逐渐处于劣势。晏武已经冲到了晏向阳面前，一拳打向那个按压晏向阳脑袋的流民。其他流民见此纷纷扑过来帮忙，晏淮也冲了过去，把晏向阳从水里捞了出来。晏向阳脸色青紫，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这时，晏大虎带着几个村民跑过来帮忙。晏殊焦急的站在河边看着，见两个流民正挥舞着拳头朝晏武袭去，她找准位置快速挥出几根银针。两个流民觉得双膝一软，整个人瞬间没了力气。晏武抬起一脚狠狠将其中一人踹入水中，又挥起拳头砸向另外一名流民的脸上。他不会武功胜在从小跟着晏二生进山打猎，身手矫捷、力大无穷，那两个流民一路逃荒过来，腹中没什么油水，被晏武一番拳打脚踢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晏淮背着晏向阳走到河边，晏大虎焦急的跑到跟前。 “儿子，你千万不要睡，爹在这里呢，别怕，爹会救你的。” 晏淮将晏向阳放在地上，伸手在鼻尖探了一下，脸色瞬间凝重了下来。 “大虎叔，向阳哥他……” 晏大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颤抖的摸向晏向阳的鼻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顿时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儿啊，你别吓爹，求你了千万别睡，你如果走了让我和你娘怎么活啊。呜呜呜……” 晏殊冲了过来，俯身趴在晏向阳心口听了一下。 “他还有救，大虎叔、三哥，你们先退后两步，病人需要畅通的空气。” 话落，晏殊双手交叉开始快速按压晏向阳的胸口。 “四丫头，你……” 晏大虎一脸错愕的盯着晏殊，不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晏淮走到晏大虎身旁，将他搀扶起来。 “大虎叔，咱们先退后，别耽误了小妹救人。” 既然小妹出手，她肯定是有把握救活晏向阳。晏大虎现在已经完全失了方寸，听到晏淮的话，很配合的跟着晏淮退到了一旁，目光却片刻不移的盯着儿子。晏殊一边不断的按压晏向阳的胸口，一边掐人中去除他口腔里的异物。其实人工复苏是最有效的，但在这个时代做这种事，无疑是惊世骇俗、名声尽毁。连续做了三分钟的心肺复苏，已经没了气息的晏向阳突然吐出一口河水。晏殊喊道：“三哥，过来帮忙。” 晏淮立刻跑过去，按照晏殊的吩咐将晏向阳面朝下，晏殊用力拍打他的后背几处穴位。晏向阳不断往外吐水，意识逐渐清醒了过来。晏武在河里又解决了几个流民就跑上了岸边。此时，晏向阳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有些迷糊的看着围在身边的人。 “爹……” “儿子，你总算醒了，吓死爹了。” “向阳哥，现在觉得怎么样？”晏殊关切的询问，伸手帮他诊脉。 “殊儿妹妹，阿武、阿淮，是你们……救了我？” 晏淮道：“是小妹救了你。” 晏向阳满是感激的看向晏殊：“殊儿妹妹，谢谢你。” 晏大虎也连忙感谢：“四丫头，叔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向阳今天怕是就醒不过来了。” “大虎叔，咱们两家的关系，您就别和我客气了，还是快些带向阳哥回去休息吧。” “哎！”晏大虎点了点头，把感激之情深记在心里。晏武背着晏向阳亲自将他送回家，晏淮、晏殊先把捞的鱼背回了自个儿家。柳文娘听到敲门声，走到门口问了一句。 “谁啊？” 晏殊笑道：“娘，我们回来了。” 听到晏殊的声音，柳文娘立刻打开了门。见两个孩子身上都湿了，柳文娘询问：“你们怎么把衣服都弄湿了？” 晏淮把河边发生的事详细和柳文娘说了，得知晏向阳差点被流民淹死在河里，柳文娘满脸担心。 “向阳那孩子怎么样了？受伤重不重？不行，我要去看看他才放心，你们梅婶子肯定担心坏了。” “娘，把前两日二哥、三哥逮的那只野鸡带上，还有我带回来的鸡蛋也带一些过去吧。” “我这就去收拾。” 晏淮自告奋勇去鸡舍抓野鸡，柳文娘回屋和晏二生说明情况，从床底下搬出一篮子鸡蛋，取了二十个笨鸡蛋装到空篮子里。剩下的鸡蛋重新放回去，拎着那半篮子鸡蛋便匆匆出了门。晏殊、晏淮也跟着柳文娘一起去了梅婶子家。 ———— 看到儿子身受重伤险些丧命，梅婶子哭着怒骂。 “那些杀千刀的流民怎么下手这么重啊。” 晏大虎叹了一口气：“这帮人逃荒这一路为了一口吃的不知做了多少恶事呢，他们如今全都扎堆在咱们村子附近了，连官差都拿他们没办法。” 因北边战乱南下的流民越来越多，整个池阳县一夜之间突然涌入了上千人。昨日衙门那边陆续有百姓前去击鼓告状，衙门里的官差就那些人，根本控制不住四处逃窜的流民。而且，没有朝廷下达指令，当地官员也不敢擅自处置流民。除非他们作奸犯科触犯了律法。杏花村因为靠近盘龙山，这个季节山上还有大量野菜野果充饥，所以大批流民都选择往这边流窜。今早，附近几个村子里陆续传出流民闹事以及丢失财物的事，官差也来驱赶过，等官府的人一走，他们就会去而复返。 “梅姐。” 柳文娘挎着篮子走进家门。梅婶子摸去脸上的泪痕，红着眼迎了出去。 “文娘来啦。” “我刚刚听殊儿和老三说了，向阳那孩子怎么样了？” 梅婶子满脸感激的看向晏殊。 “多亏了四丫头及时救了阳哥儿一命，不然怕是今天就凶多吉少了，咱们快进屋说。” 柳文娘、晏殊、晏淮跟着梅婶子走进晏向阳的屋子里。少年虚弱的躺在床上，晏武和晏大虎守在床边。柳文娘走到床边心疼的看着晏向阳。 “向阳，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晏向阳虚弱的挤出一抹笑容：“婶子，我好多了。” “没事就好，这几天什么都别干，只管好好在家休息，有啥事就让晏武、晏淮帮你做。” 晏向阳听话的点了点头。柳文娘把一篮鸡蛋和一只野鸡交给梅婶子。 “梅姐，这几日好好给孩子补一补。” 第64章女主的光辉无处不在啊梅婶子急忙摇头拒绝。 “这可使不得，你家还有两个病人需要照顾呢，这些补品还是留给二生和文哥儿补身子吧。” 晏殊笑道：“梅婶子，你就收下吧，我家还有呢。” 柳文娘也道：“梅姐，这些年你们一家帮衬了我们许多，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你就收下吧。” 梅婶子为难的朝晏大虎看去，晏大虎道：“这是二生家的心意，咱们收下吧。” 他心里想着，今后一定要多帮衬着二生一家。梅婶子这才肯收下补品，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挂念着我们，文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柳文娘拍了拍她的手：“好好照顾向阳，咱们的关系不必多言。” 梅婶子笑着点了点头。她们都是远嫁杏花村的人，因为命运相似性格又十分相投，这些年二人就像亲姐妹一般互相帮衬着。 “大虎在家吗？” 村长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晏大虎立刻起身迎了出去。 “村长，啥事儿啊？” “向阳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人也醒着呢。” 晏富贵放心的点了点头。 “那几个殴打向阳的流民被逮住了，人就在外面呢，你看怎么处置他们？” 晏大虎一脸怒容。 “这帮畜生根本不是人，必须把他们扭送官府绳之於法。” 晏殊听到外面的交谈，和柳文娘、晏武、晏淮使了个眼神，一行人也跟着走了出来。晏富贵朝他们看了一眼，接着对晏大虎说。 “听你的，那就抓他们去见官吧。” 晏大虎道：“我亲自去一趟衙门。” “大虎叔我也去。”晏武自告奋勇。 ———— 一行人跟着晏富贵出了家门，来到不远处的晾晒场上，杏花村的村民大多数都闻讯赶来了。 “村长来了。” “村长，这几个人要怎么处置？” “他们不仅抢咱们的鱼，还差点把向阳害死，这笔账必须和他们算清楚。” 几名和晏大虎关系不错的村民纷纷开口。晏富贵沉着脸看向被五花大绑的流民。 “送去官府吧，大虎亲自过去向县令大人禀明实情，不出意外这几个人都要吃牢饭，也算是为向阳报仇了。” 几名流民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开始苦苦哀求起来。 “求你们千万不要把我们送去官府，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去抢吃的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跟着出来逃难，如果不想办法找些吃的，家里人都得饿死不可，呜呜，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 “求求你们就饶我们一命吧，我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我们被抓了，我们那一家老小真的就没有活路了。” 五个大男人呜呜哭了起来，若不是亲眼看到他们当时对晏向阳的狠辣，很难让人相信这一张张淳朴的面容之下藏着一颗恶毒的心。就在这时，几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小孩子挤开人群跑了过来，他们冲着其中一名中年汉子跑去。 “爹，呜呜，你怎么了？为什么被人绑起来啊。” “爹，我肚子好饿。”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儿可怜兮兮的看向中年汉子。那汉子眼眶泛红的看着自家五个孩子。 “爹没事，你们娘和爷、奶呢？” 他话音刚落，两个老人和一名面黄肌瘦的妇人走了过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其他几名流民的家人，这帮人显然是听到消息急忙赶来救人的。 “相公。” “嘎子，娘知道你是为了养活我们一大家子，但你不该为了一口吃的铤而走险啊。” 老妇人捂着心口哭的泣不成声，身旁的中年妇人扑通一声跪在了晏富贵、晏大虎面前。 “村长，求求你们放过我家男人吧，没了他我们一家老小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晏大虎铁青着脸。 “你男人要杀我儿子的时候，为啥不想着一家老小呢？我儿差点就被他们害死了，你一句轻飘飘的哀求就能抵消他犯下的错误吗？” 其他村民觉得晏大虎说的有道理，虽然这帮流民失去家园值得同情，但同为杏花村的村民，他们也明白如果这帮流民继续逗留下去，对他们整个杏花村就是莫大的隐患。这时，晏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村长、这些流民虽然有错但也算情有可原，何况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若真的被送去官府了，他们的家人该怎么办？” 晏殊冷眼瞥向晏瑶。心里冷笑，果然是圣母玛丽苏女主啊。这个场合必须出来刷一波圣母玛利亚的光辉！几名流民和其家人都投来感激的眼神。晏瑶看向他们时，目光充满普度众生的善意。梅婶子冷哼一声：“他们可怜我儿难道就不可怜？若不是四丫头及时救了我儿，今日我怕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若我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然不会苟活，这两条人命就不算命？” 晏瑶蹙着眉看向梅婶子。 “梅婶子，这不是眼下向阳哥已经没事了吗？您也是当娘的，就算看在这些可怜的孩子份上，您就原谅他们吧。” 王翠娥、胖婶也跟着帮腔。 “梅婶子，瑶儿也是好意，和流民处好关系对咱们整个杏花村都有好处。” “就是，瑶儿可是为了整个杏花村的村民着想。” 嘎子的娘子眼神闪了闪，立刻拉着五个孩子对着晏瑶跪了下去。 “姑娘真是活菩萨在世啊，民妇感谢姑娘帮我们求情。” 其他流民的家人见此，也急忙拖家带小走到晏瑶跟前下跪。一瞬间面前跪了几十号人，晏瑶第一次体会到被众人膜拜的感觉。晏瑶上前将那妇人搀扶起来，满脸善解人意的看着她。 “婶子不必多礼，我只是说了想说的话，梅婶子素来善良大度，她肯定会原谅你们的。” 这话的意思是提醒妇人向梅婶子求情。一顶道德的高帽子就这么明晃晃带在了梅婶子的脑袋上。那妇人颇为精明，瞬间明白了晏瑶的意思。她又急忙转身朝着梅婶子下跪磕头。额头砰砰往地上砰。 “大姐，是我家男人有错在先，求您看在我们一家老小无人可依的份上，就饶过嘎子吧，他是为了我们才出来找食物的，也算是情有可原。” 梅婶子冷着一张脸，如鲠在喉的盯着妇人。想到儿子从鬼门关转了一遭，她真恨不得让这帮流民立刻去死。可眼下晏瑶这番话又让她有些骑虎难下。 “这位嫂子，若今日梅婶子的儿子没有被救回来，你家男人就是杀人犯。你也是母亲，换位思考，若你的儿子被人如此伤害，你会轻易原谅杀人凶手吗？若利用别人的善良来为罪犯开脱，那对受害者来说是否有失公允？”晏殊铿锵的说完这句话，目光冷冷瞪向晏瑶。妇人一时怔神儿，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晏瑶那刚升华的圣母光辉瞬间被晏殊一脚踩在了地上！晏殊盯着晏瑶挑衅的笑了笑。 “堂姐真是活菩萨降世啊，既然你这么想普度众生，不如就让你这位活菩萨去劝诫那帮流民离开杏花村如何？” 王翠娥气愤道：“这和瑶儿有什么关系？” 晏殊讽刺道：“这本该是大虎叔一家和流民的事，的确和堂姐无关，可她是活菩萨想要普度众生啊，要不然她怎会站出来帮流民说话？” 晏瑶伪装的温柔善良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殊儿妹妹，你未免也太冷血了吧？看看这些年幼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让他们的父亲去坐牢呢？” 第65章被流民包围晏殊一番话不仅怼了晏瑶，还让杏花村的村民瞬间理清了对错。 “流民可怜难道就能无法无天了？难道向阳那小子就该被他们打成重伤？” “就是啊，瑶丫头，若向阳是你哥哥，你还能说出这种话不？” 王翠娥顿时气得跳脚，指着那妇人怒骂。 “李秀珍，你诅咒谁呢？” 唤李秀珍的妇人冷冷一笑。 “吆，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就受不了了？人家向阳那小子可是险些被他们活活打死，凭什么让人家向阳爹娘原谅他们啊。” 晏瑶被众人一番指责，白皙的脸颊顿时一阵臊红。前世这个时候晏向阳已经被淹死了，可这一世晏向阳只是受了重伤，听说是晏殊及时救了他一命。这让晏瑶心里惴惴不安，她逐渐发现这一世所有的变故都是围绕着晏殊进行的。前世本该卖了江辞逃跑的晏殊，这一世不仅没有逃走，反而和她的小叔相处融洽，甚至晏二生、晏文、晏向阳这三个人的命运也因此改变。今天她之所以帮流民说话，是因为她知道这帮流民过不了多久就会洗劫杏花村，尤其是今天被抓的这几个人就是前世带头闹事的。这次他们记住了自己的恩情，等灾难来临前，他们一家人才能安全。晏瑶憎恨的想，原本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若不是晏殊刚刚那番话，其他人也不会把矛头指向她。晏富贵这时冷着脸朝晏瑶瞥去。 “瑶丫头，心地善良是好事，可乱发善心就是助纣为虐，这帮流民把向阳打成重伤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有村民附和道：“村长和四丫头说的有道理，不能因为他们可怜就放了他们。” 其他村民也开始七嘴八舌发表自己的意见。总体来说都是站在晏殊这一边的，认为这几个流民应该受到惩罚。最终，晏大虎、晏富贵带着几个村民将几名流民扭送去县府衙门。临走前，嘎子几人看向晏殊的目光充满憎恨。众人离开后，七叔公朝晏殊看去。 “四丫头，你跟我来。” 晏殊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好奇七叔公要和她谈什么？二人一起来到了村口的河边。七叔公站在岸边，神色凝重的看着平静的河面。 “四丫头，你对河里大量死鱼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晏殊有些意外，七叔公为什么单独问她对这件事的看法？沉思片刻，晏殊如实道：“往年八月底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今年的温度却持高不下。而且最近河流的水位下降的厉害，山上的水流也出现了断流现象，水底流动变缓导致水里的鱼群缺氧，从而造成了翻塘现象。” 七叔公赞同的点了点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今年的天气的确热的出奇，不得不让我联想到了五十年前那场大饥荒，当年的天气也是如这般酷热难耐又久不降雨，造成了大隋多半庄稼绝收，导致饿殍遍地、易子而食。” 回忆起当年那场天灾七叔公仍旧心有余悸，心里越发的担忧起来。晏殊轻叹一声，天灾人祸是最考验人性的时候。不久的将来，五十年前那场饥荒将再次上演，甚至按照书中描述的，这次灾难比上一次还要艰难的多。七叔公继续说道：“我担心今年会出现五十年前那种天灾，甚至比那场天灾更严重的灾祸。当年虽然闹饥荒，但先帝是贤明君主，朝廷倾整个国库之力下发赈灾粮，让大多数百姓得以熬过了那场寒冬，可如今的情形要严峻许多，朝中动荡、边关暴乱，若再次爆发饥荒，那将是一场人间炼狱，我不敢想象。” 晏殊敬佩的看向眼前的老者。这位老爷子是晏家族人里最有文化的一位，也是最有见识和胸怀的老人。杏花村的百姓还没有意识到未来的严重性，但七叔公已经意识到了。 “七叔公，您是杏花村辈分最高的长者，您说的话举足轻重，是该提醒他们早做准备了。” 七叔公深深注视了晏殊一阵儿。 “四丫头，你的变化太大了，之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晏殊心口一紧，自己和原主的变化太大，七叔公这种老人精是很容易发现区别的。七叔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不过有变化是好事，你现在比之前聪慧多了也孝顺多了。” 晏殊笑了笑，领悟了老爷子的意思。二人谁都不揭破这层窗户纸。 “这几个月经历了太多事，似乎一下子就开窍了。” —— 晏殊回到家，晏文、晏武、晏淮兄弟三人立刻围了上来。 “小妹，七叔公找你说啥了？” “七叔公询问了河里死鱼的事。” 晏文道：“那七叔公怎么看？” “七叔公觉得是天气原因导致的，河里的水位下降严重，上流还出现了断流现象，再这么下去怕是会出现缺水了。” 一家人听说要缺水，脸色都变得沉重起来。 “没有粮食没有水还让人怎么活？老天爷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柳文娘忍不住埋怨了一句。突然想到什么，她尴尬的朝着晏殊看来。 “闺女，娘只是一时嘴瓢，没有诋毁你们神仙的意思。” 晏殊笑道：“娘，神仙的修行境界很高的，不会因为一句抱怨就生气。” “那就好，我怕自己说错了话会影响你渡劫。今后还是少说神仙坏话的好，听说神仙都有大神通，凡人在心里骂他们一句，神仙都能立刻听到心声。” 晏殊：…… 真真应了那句话，编造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谎，心好累！ “小妹，河水下降的厉害，咱们要不要做个蓄水池呢？”晏淮提醒道。晏殊眸光微微一亮：“这是个好办法。” 挖一个蓄水池能存不少水，虽然不是长远之计，但能解决一两个月内的吃水问题。如果戎狄军没有打过来，杏花村的村民是不会轻易踏上逃荒之路的，她觉得近一个月内戎狄军还打不过来，趁着这段时间，她还需要再囤积一些物资。商量好蓄水问题，晏武、晏淮就准备开始挖蓄水池的事。晏殊和柳文娘则一起把两筐鱼处理了，用盐腌制起来晒成鱼干。傍晚时分，晏殊准备回去了。柳文娘装了半筐咸鱼让晏殊带回去。 “闺女，最近咱们村子周边不太平，让你二哥、三哥一起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青天白日的，那帮流民不敢乱来。” 晏殊想的是二哥、三哥送她回家后，他们再返回杏花村就要走夜路，那才不安全。柳文娘还想劝说，晏殊已经坐上了驴车。 “娘，您回去吧，替我和哥哥们说一声，改天我再来看你们。” 话落，晏殊甩起鞭子，驴哥立刻听话的动了起来。柳文娘蹙了蹙眉，心里始终不放心闺女一个人回家，她转身匆匆去了后院。晏文、晏武、晏淮三兄弟正在卖力挖蓄水池，三个人满头大汗的忙碌着。 “老二、老三，你们停一下。” “娘，咋了？” 晏淮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放下手里的锄头走到柳文娘跟前。 “你小妹走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老三、你和老二跟过去看看。” 一听晏殊走了，晏文、晏武也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小妹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她一个姑娘家就这么孤身离开太不安全了。” 晏文催促道：“老二、老三，你们快跟上去，小妹应该才出村子，脚程快点能赶上。” “我们这就去。” 晏武、晏淮洗了一把脸便匆匆追了出去。第66章驴哥快跑晏殊赶着驴车晃晃悠悠出了杏花村，刚驶离村子不远就看到三五成群的流民在路边挖野菜。当她走过时，数十双眼睛像盯着猎物一样直勾勾盯着她。这种被集体打量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晏殊甩动鞭子催促驴哥加快脚步，驴哥似能感应到她此刻的情绪一般，速度加快了不少。这时，路边一个流民突然冲了过来，挡住了驴车的去路。驴哥不满的昂起头叫唤两声，一名黝黑的妇人怀抱着一个小婴儿跪在了晏殊面前。 “姑娘，你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这小孙子已经两天没吃上东西了，在这么下去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晏殊的目光朝老妇人怀里看去，小婴儿最多四五个月大小，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已经瘦的皮包骨了。收回打量，晏殊的目光朝四周扫了一眼，无数双眼睛正在贪婪的盯着她。若她帮助了这个老妇人，其他人怕是就会一拥而上拦住她的去路求帮助。可若不救治这个孩子，他可能真的撑不过今晚。晏殊思索片刻，对那老妇人道：“老人家，你们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那妇人满脸泪痕的点了点头：“逃荒的路上遭遇不测，我儿子儿媳和大孙子都死了，眼下就只剩下我一个老太婆带着我这小孙子度日，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我也不敢拦截姑娘的去路。” 晏殊盯着老妇人的眼睛看了片刻，见她目光清明，不像撒谎的模样。 “老人家，你这孙子需要立刻救治，我恰巧懂些医术，若你相信我的话，就先跟我回村如何？” 老妇人有些迟疑，一时拿不准晏殊是好人还是坏人。不是她小人之心，这一路上遭了太多算计，忠厚老实的儿子就是被亲近的兄弟谋财害命的，她不敢在轻易相信外人。晏殊见她迟迟不语，轻声道：“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还请让开路，我赶着回家呢。” “我愿意跟着姑娘走。” 虽然摸不清这个姑娘为啥要让她一个老太婆跟着走，但眼下孙子的情况危在旦夕，她不能再犹豫了，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也要赌一把。就算最后输了，大不了她陪着小孙子一起去下面找他的爹娘。晏殊让她坐上驴车，正准备离开时，围观看热闹的一大帮流民走了过来。他们有男有女，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对方打量了晏殊一眼，见她模样生的极好，心里不由一阵心猿意马。 “小娘子，既然你肯帮这个老太婆，不如行行好也帮帮我们吧，我们逃难过来已经很久没吃过饭了。” 男人带着调戏的口吻，目光轻佻的上下打量着晏殊。这小妞真是越看越漂亮，没成想这乡下也有如此美艳绝伦的女子。晏殊冷冷看向他轻嘲道：“她是老弱病残你们也是？” 一名年轻妇人不悦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都是逃难的流民，你帮人怎还分彼此呢？” 晏殊眸底闪过一丝狡黠，小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实不相瞒，我们家是杏花村最穷困潦倒的破落户，家里的爹和哥哥还身患残疾不能自理，我一个女子能力有限，实在爱莫能助，不过我们村有一位活菩萨叫晏瑶，她家境殷实又心地善良，若你们去她家门外乞讨的话，她肯定会出面帮助你们的。” 妇人们浑浊狭隘的目光里闪过激动之色。几个男人也面面相觑，想着等会要不要去那个晏瑶家里碰碰运气？人群里突然有人冷哼一声。 “你这祸水东引的本事到是用的巧妙。” 说话的是站在最后面的一名干瘦少年。晏殊嘴角扯了扯，认真的打量了少年一眼。他披散着长发遮挡了大半张脸，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相貌，但声音清透低沉，很是好听。能一眼戳穿她的算计，这小子有点聪明。为首的男人被点醒，冷哼一声。 “不给我们吃的就算了，还想戏耍我们？当我们好欺负的吗？” 一个干瘪瘦小的妇人突然吸了吸鼻子，脚步缓缓朝驴车靠近，目光最后落在驴车上。 “大家伙儿快来啊，这驴车上装的是鱼！” 听到妇人的话，所有人就像是饿狼扑食一般朝驴车冲了过来。晏殊眉心微蹙，勒紧套驴的绳子，抬起鞭子在驴哥屁股上拍打了两下。 “驴哥，快跑！” 第67章大佬护着点驴哥近段时间一直喝灵泉水和灵山上的草料，灵性比一般牲畜要强很多。它也意识到了危险，晏殊一声令下它就瞬间狂奔起来。 “不要让她跑了！”为首的中年汉子大吼一声。有几个流民扒着驴车爬到了板车上，其中一人举起手里的一截木棍，恶狠狠朝着晏殊后脑勺敲了下去。车上的老妇人大喊一声：“姑娘小心！” 晏殊早有防备，在棍子落下时，她的身体灵敏避开，一个侧转身，双手撑着车架，抬起一脚将身后的男人踹了下去。为首的中年大汉见此更为兴奋。 “没想到还是个烈性子，哈哈哈，老子就喜欢这种难驯的烈马。” 他淫笑一声，跳上板车张开双臂想抱住晏殊的腰，晏殊眸光一冷，手中一根略粗的银针朝他手臂上刺去。男人痛呼一声，急忙缩回了手。 “死丫头，竟然敢暗伤老子，等会儿被老子逮住的话，老子非当众办了你不可。” 男人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招呼自己的手下全部围了上来。晏殊被团团包围，驴哥见此怒吼一声，迈开腿狂怒的冲了出去。流民们吓得立刻躲开，晏殊趁机甩出一把银针，嗖嗖飞射到几名流民身上。中了银针的几人瞬间倒在地上，驴哥很聪明的调转驴头朝着杏花村的方向狂奔。眼看就要冲出重围时，一抹高高瘦瘦的身影冲了上来，晏殊下意识想要出手，可对方速度极快，跳上驴车将她扑到了地上。 “哈哈哈，还是你小子有能耐。”那中年汉子追上来，大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黑子哥过奖了。”少年谦逊的回道。黑子很满意少年的态度，他的目光落在晏殊身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死丫头，你倒是继续跑啊？” 晏殊捂着摔伤的胸口缓缓坐起身，目光清冷的瞪了那少年。对方站在一旁默然的瞥了她一眼，随即便一脸冷漠的撇开了视线。晏殊勾唇淡淡一笑。 “你们不就是想要吃的?我驴车上半筐咸鱼都送你们了。” 她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怕是擦伤了一大片。两名妇人把半筐腌制的咸鱼搬下来，兴奋的对黑子道。 “当家的，这半筐鱼还真是用盐腌制的，晒干了能吃好一阵子呢。” 黑子轻哼一声，目光只在那半筐鱼上停留了一眼。身旁的少年道：“黑子哥，这头驴看着很不错，拉到牛马市上卖三四两银子不成问题。” 驴哥似乎听懂了少年的话，一脸宁死不屈的瞪着它，鼻子里还哼了几声。那抗议的小表情不要太明显了。晏殊心里狠狠一沉，驴哥虽说有些死傲娇，可是跟着她的这段日子还是很卖力工作的，她可不想便宜了这帮狗东西。黑子用脏兮兮的手摸了摸下巴，眼神滴溜溜在晏殊身上打量。这姑娘生的貌美，身段也是白嫩娇软，对比他目前收的三个女人来说，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若把她办了，成为自己的第四夫人，今后这逃荒的路上他可就不寂寞了。想到此，黑子眯眼淫笑一声。 “老子都要，这小娘子我也要了，哈哈！” 少年听到黑子的话，眉心不易察觉的蹙了一下。 “黑子哥，她毕竟是附近的村民，我们打算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不易和附近的村民闹得太难看。” “老子想睡的女人就必须得到！那帮村民若敢来找麻烦，老子就弄死他们！再说，这女人若被老子睡了，那就是老子的人了，她的父母还能为了一个破了身子的女儿拼命不成？” 话落，黑子一脸自信的笑了笑，俯身挑起晏殊的下巴。 “一个乡下丫头而已，就算是强了你也没人敢动老子一下。” 晏殊一脸嫌恶的撇开脸，唇角勾起一抹清冽的笑意。 “就怕你没这个命。” 眼下的情况倒不至于害怕，她手握空间若真想脱身很容易，就是被这个黑子恶心到了，若不做点什么，心头的怒火难消。 “哈哈，老子命硬的很，不仅命硬，某些地方比命更硬，哈哈哈！” 晏殊心里冷笑一声，穿来这么就，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黑子话音刚落，站在箩筐旁的三名妇人看向晏殊的目光充满了敌意。老妇人抱着孩子走到黑子面前哀求。 “黑子，看在我儿当时为你而死的恩情上，求你放过她吧。” 想到自己儿子惨死时的画面，老妇人哭的泣不成声。黑子脸色阴沉了几分，冷冷瞪了老妇人一眼。 “呵呵，婶子放心，我不会为难这小娘子，只是想让她成为我的夫人而已，今后我会好好疼她的。” “可是人家姑娘不愿意啊，你这是强人所难。” 黑子冷笑一声：“李婶子，我念在当初你儿子救了我一命的恩情上，这一路走来没少帮衬你们，但不代表你就能拿你儿子的命威胁我。” 话落，黑子冲着晏殊油腻腻的笑了笑，这丫头他一定要得到。他蹲下身想把晏殊抱起来。晏殊冷笑一声，猛然将手里的药粉朝他脸上挥了出去。粉末瞬间飘散在空中，黑子脸色阴狠的盯着她。 “贱人，身上竟然还藏着药粉？呵，老子还真是小巧你了。”他伸手想去抓晏殊。晏殊身子一闪，躲开了他的咸猪手，抬脚狠狠将他踹倒在地。围在晏殊身边的几个流民都吸入了迷药，意识逐渐涣散。 “快走！”晏殊拉着老妇人上了驴车。就在她准备驾车离开时，一把飞刀朝她胸口射了过来。 “噗！” 胸口一股刺痛袭来，她狂吐了一口鲜血，冰冷的眸子朝挡在驴车前的少年看去。 “为什么要帮着一群土匪助纣为虐？” 刚刚她就察觉到，以黑子为首的这帮人不像普通流民，他们身手矫健、出手狠辣，更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土匪。而这个少年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她猜测他应该是逃荒的路上才加入他们的。少年冷漠的盯着她：“为了活。” “永来，快给我抓住她，别……别让她跑了。”黑子被自己的三个女人搀扶起来，昏厥之前还不忘吩咐抓住晏殊。到嘴边的肥肉绝对不能就这么溜走了。永来缓步走到了驴车旁边。 “别在耍花招，你受伤了是跑不了的。” 老妇人满脸内疚的看向晏殊。 “姑娘，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晏殊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平静的笑了笑。 “就算没有你出现，这群人也会拦住我的去路。” 少年面无表情的将晏殊从驴车上一把拉下来，晏殊衣袖中划出了一把精巧的手枪。这是十八岁那年爷爷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直放在空间书房里未曾用过，没想到今天要用它来杀人了。就在晏殊准备扣动扳机时，一抹银光嗖的飞射而来。纵使少年反应迅速的避开，那抹银光还是从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一抹血痕。一阵马蹄声临近，晏殊转身望去，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策马而来。来人穿着一席月牙白衣，面上带着恐怖的獠牙面具，一头墨发随风飞扬，潇洒恣意又充满了神秘。少年捂着受伤的脸，目光危险的盯着江辞。江辞勒住马缰，幽暗深冷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睥睨了少年一眼，随即侧目看向晏殊。见她捂着心口，鲜血顺着手缝向下流淌，深谙的目光倏然凝起一抹锐利。 “谁伤的你？” 晏殊见到江辞的那一刻差点喜极而泣，瞬间挺直了腰板。她告状似的朝那少年瞪了一眼。哼，现在她也是有大佬护着的人了。第68章反派生气江辞心领神会，修长的手一挥间，一片银叶子如利剑般射出。少年腾空后翻，再次险险避开了这道攻击。江辞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第三片银叶子再次飞出，精准刺入了少年的心口。 “噗！” 少年狂吐了一口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错愕的抬起头盯着江辞。 “你是什么人？” 这身手绝不是乡下的泥腿子，他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江辞没有理会他，翻身下马走到晏殊面前，抬起食指和中指在晏殊的左肩上轻点了一下。晏殊瞬间感觉到伤口的部位没了知觉，一股麻木的感觉席卷而来。 “我封了你的心脉，防止你失血过多。” 晏殊感激的冲着他笑了笑。江辞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了地上的少年。 “他怎么处置？” 晏殊盯着少年无惧的眼神沉思了片刻。这小子身手不凡，她有些好奇他为何要给黑子这种人卖命？沉思片刻，晏殊从怀中摸出一只白瓷瓶。 “让他吃下去。” 江辞没有多问，倒出一粒，俯身捏住少年的嘴巴塞了进去。少年被迫吞了药丸，恼恨的看向晏殊。 “你喂我吃的什么药？” “七日断肠散，可有听说过？” 名字是她临时借用的，但药丸的确有毒，每七日浑身瘙痒难耐，让人忍不住上手去抓挠，这样的瘙痒过程足足维持三个多时辰。虽然死不了人，但过程很折磨人。少年眼底终于浮现出一抹惧意。虽然没听过七日断肠散这种毒药，单单只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款极其猛烈的剧毒。晏殊没有再理会那少年，她走向晕倒的黑子身旁。围在黑子身旁的三个女人警惕的盯着她。 “你想干什么？” 其他几名流民想对晏殊动手，刚举起手就被一把利剑唰唰砍断了手指。伴随着几人凄惨的喊叫声，断指处如血柱一般井喷而出。那三个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尖叫的跑开，谁也顾不上黑子的安危了。晏殊扬眉冷笑一声，举起手里的银针迅速在黑子的大腿手臂上刺入了几个穴位，四肢残废看他今后还怎么活下去。弄好之后，晏殊收回银针拍了拍白嫩的手。 “我们走吧。” 江辞朝黑子瞥了一眼，小狐狸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刚刚想必做了令她很厌恶的事。旁边的几名流民从始至终不敢加入战斗，眼见永来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面具人解决了，吓得他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小妹！” 晏武、晏淮匆匆赶来，就看到路上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二哥、三哥，你们怎么跑来了？” 晏淮解释道：“娘说你一个人离开了，我们担心你的安危就跟了过来，没想到真出了事。” 晏武关切道：“小妹，你受伤了？” 晏殊低头看了一眼，她今天穿的一身浅紫色襦裙，沾染上腥红的血迹十分显眼。 “你们不用担心，伤口不算深，等我回去处理一下就好。二哥、三哥，你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不行，娘让我们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回家，小妹，你毕竟是女孩子，一个人回去太不安全了。” 晏淮附和的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江辞身上。这个人的眼神怎么有些熟悉？正疑惑间，江辞走了过来。 “嫂嫂，你受伤不易赶车，就让晏二哥赶驴车吧。” “你是江二郎？” 听到声音后，兄弟二人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江辞抿唇点了点头：“有劳二位哥哥了。” 晏武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老三，我送小妹回他们村，你回家和娘说一声。” “好，你们路上小心。” 于是，晏淮回了杏花村，晏武则赶着驴车准备护送晏殊回家。 “等一下。” 晏殊上车之前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走向少年身旁，毫不犹豫把少年心口那片银叶子拔出来，掉落在地上的两片银叶子也捡了起来。少年疼的又吐了一口鲜血，本就饥饿难耐又身受重伤，迷迷糊糊间就晕死了过去。晏殊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便转身回了马车旁边。虽然她是医者，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光芒四射的圣母，面对想要她命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出手相救的。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她下的那个药最多维持一个月，全当是给他的一个教训。晏殊走到江辞面前，把银叶子递给他。 “小叔，今后可别这么浪费了。” 江辞嘴角微抽，刚刚情急之下摸了几片银叶子做武器，没成想这小财迷受着伤还不忘去捡回来。 “嫂嫂说的是，这银叶子你收着吧。” “啊，送我？” 见她清澈的眸子里闪着璀璨的流光，江辞唇角轻勾了一下。 “你捡的自然是你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晏殊开心的收了。嘿嘿，她刚刚仔细看过了，三片银叶子少说也有二两银子了。晏武催促道：“小妹，天黑了，咱们要快点走。” 晏殊点了点头，江辞搀扶着她上了驴车，他则骑着马紧跟在侧。临走前，冷清的目光朝那少年瞥了一眼。 “小叔，这匹马是哪里来的？” 去了一次牛马市，晏殊才见识了古代的马匹究竟有多昂贵。一匹普通的棕马就要六七十两银子，品相好一些的动辄就百两左右，上等汗血宝马已经到了千两银子一匹。古代的马就像上千万的超跑一样，都是为有钱有势的人服务的，是代表了身份的象征。江辞解释：“崔老的马。” 晏殊了然的点了点头：“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辞神情淡然的瞥了她一眼：“今早听闻有大批流民聚集在杏花村附近，担心你的安危就想着过来接你回去。” 晏殊眉眼微微一弯，笑眯眯的模样灵动俏丽。 “多谢小叔，刚刚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怕是凶多吉少了。” 江辞没有回话，轻抿的唇角却轻轻上扬了一下。 “我说过要保护你的。” 晏殊心口不受控制的狂跳了一下。理智、理智！反派的意思是，因为自己是他嫂子，所以他有义务照顾好她。对，一定是这样。第69章反派心疼她？回清酒村的路上，晏殊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