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天中华史：魏晋风度_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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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好双手忙乱地抓着他乱挥的手，投降哄道, “我不问了, 别讨厌我，好不好？” 苏琢眼睛一闭：“就讨厌你。” 谢识瑜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琢还没这?样?对他闹过?小孩子脾气，只能?拙劣地转移话题：“对了，小时候你说以后考了第一要去纹身，后来纹了吗？” 苏琢嘴巴一抿，移开视线, 虽然生气，但确实也被转移了注意力：“我那天回?去问奶奶天主教徒能?不能?纹身，结果?差点被我奶奶揍。” “” 家里揍孩子还是遗传的？ “不过?奶奶不让我纹不是因为天主教，是她觉得我还太小，不能?保证自己纹了身就不会后悔，她说等我再?长?大一点，如果?还想纹的话，她就不拦我了。” “奶奶说的对。”谢识瑜说，又问，“那你后来有纹身吗？” “嗯。”苏琢抬手，在谢识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拉下自己胸口略大的毛衣领。他目光里带着不自知?的撩人，指尖在锁骨和前胸处划出一道红痕，在白到发亮的皮肤上夺目地吸引着所?有的视线。谢识瑜呼吸一颤，看到他的手指点了点锁骨正?中间下几?厘米的胸口。苏琢轻而认真地开口：“小藻。” 被修长?的手指点着的地方纹绘着一双翅膀，黑白哥特?式的风格立体而简约，几?笔勾勒的翅膀向两?侧高高展开，振翅在苏琢的前胸。像是在白纸上落下了一只天使，亲吻着苏琢的胸口。谢识瑜震撼得忘记了说话。 “什么？”他下意识问。苏琢的手指点在翅膀的右侧，从右往左滑动，重复：“小藻。” 谢识瑜才发现翅膀内部其实是由许多不同长?短的竖线组成的，连起来就像一个音频的声波。他有了一个猜想。 “小藻？”他尝试着叫苏琢。苏琢松开勾着衣服的手指，衣领重新弹回?去遮住皮肤，天使的翅膀又被藏了起来。苏琢朝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 “你叫小藻？” “嗯。” 但很久没人叫过?了。谢识瑜看着他跟着头晃动的头发，毛茸茸的，像他们办公桌上那几?颗进入炸毛期的小藻球，忽然觉得这?个小名很贴切。 “小藻。” 谢识瑜叫他。这?两?个字在他嘴巴里转了几?圈，谢识瑜甚至是做了些准备才说出口的，但吐出来的时候却格外得顺畅。苏琢抬头看他，半晌，他应了一声：“嗳，小谢！” 谢识瑜气笑：“我的小名不叫这?个。” “那叫什么？”苏琢想起邵景昀叫过?的一个称呼，“阿瑜？” 谢识瑜眼皮一跳。虽然苏琢咬字特?别，叫起这?两?个字来格外好听，但“阿瑜”这?两?个字许馥雯常叫，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些回?忆的开关，提起来就会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他不想让苏琢叫这?个。 “叫哥哥吧。”谢识瑜逗他。谁知?道苏琢一听到就炸了，又开始骂骂咧咧地说讨厌他：“我真的要讨厌你了谢识瑜，哪有你这?样?的！谁要叫你哥哥！” 谢识瑜又是一秒投降：“好好好，不叫就不叫，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谢总。”苏琢恶狠狠地叫他，“谢总谢总谢总蟹老板！” “小藻。”谢识瑜和他对仗工整，“小藻小藻小藻海绵宝宝。” 谢识瑜完全就是在陪醉鬼耍酒疯，但苏琢听了这么多声“小藻”之后忽然安静下来了。 “只有奶奶这?么叫我，她走后就没人这么叫我了。”他说着又把领口拉下来，谢识瑜嘴角一抽，忙止住他。苏琢：“所?以我把她叫我小藻的声波纹在了这?里，每次划十字祈祷的时候就会碰到，假装奶奶还在叫我。” 谢识瑜已经很了解苏琢有多想奶奶了，看了他好久，问：“今天是不是也帮奶奶给?大家念经了？” “念了。”苏琢点头，“怕奶奶除夕无聊，所?以我念了好几?遍给?他听。” 谢识瑜知?道他肯定又没给?自己念，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苏琢，你教我念经吧。” “你要信天主教了吗？”苏琢疑惑。 “不是。”谢识瑜从坐着的姿势变成和苏琢一样?的跪着，“你给?别人念，我给?你念。” 苏琢倏地看着他，眼睛里一点一点被难以置信的惊喜浸满。 “真的？”他问完就怕谢识瑜后悔，立马抓着谢识瑜的右手带着他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我教你！” 苏琢兴奋的样?子让谢识瑜忍俊不禁，他点头：“真的，想让玛利亚多多保佑你。” 苏琢单手撑着直起身子来，把手里的十字架放到谢识瑜手里，在谢识瑜有些惊讶的表情里凑近说：“我今天也给?你念了，玛利亚也保佑你。” 温热的气息带着醇香的酒味喷洒在他的脸上，凑得有些太近，但苏琢不曾察觉，唯有脸上骄傲想要被夸奖的小狡黠一览无余，谢识瑜发现喝醉了的苏琢可爱热烈得饶是他这?种没什么脸皮的人都有点招架不住。谢识瑜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觉得自己能?为苏琢做的远不及苏琢对他的好，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是催促他：“快教我吧，小藻。” 小藻同学又很快归位。一句一句经文被苏琢用方言说出来，谢识瑜跟着缓慢复述。只开了一盏壁灯的房间里回?荡着微微错开的两?个声音，一个温柔悦耳，一个低沉磁性，虽然声音不同，但诵经时的每个字每句话里的虔诚和祈愿，都接近于无限大。谢识瑜一直学到能?把一篇经文背诵出来，其实也没有花很长?的时间，但他完整地念完一遍之后，看着掌心里润滑的十字架，真的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感觉到了一抹安宁。他把十字架还给?苏琢，但苏琢却抓着他的四根手指合拢了掌心，对他笑眯眯：“送给?你。” “送给?我？”谢识瑜有点错愕，“奶奶不是说不能?摘下来的吗？” 苏琢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可以了。” “为什么？” “奶奶说可以。” 苏琢推着他的手回?去，催促：“收着吧收着吧，不然一会儿我可要舍不得了。” 他带了二十年的东西，当然是有感情的。谢识瑜很清楚这?一点，也想到苏琢醒酒之后可能?会后悔，但苏琢脸上一副他不收下就又要说讨厌他了的架势，他只好暂时收着。 “之后要是后悔了，可以来拿回?去。” 苏琢见谢识瑜收下，慢慢松了脊背，懒洋洋地靠在后面的柜子上。他其实已经很困了，但残存的意识还让他记得在心里对奶奶说奶奶，我遇到了像您一样?爱护我疼爱我的人，现在我把您给?我的十字架给?了他，希望您也喜欢他、保佑他。他看着谢识瑜，嘴边的笑容浅浅扩大。 “不会后悔。”他说。他喜欢谢识瑜，喜欢这?样?的谢识瑜，他不后悔。春节后的几?天，苏琢明显和谢识瑜话更多了。苏启靖和祝安也就过?年这?几?天会去见见老朋友和亲戚，谢识瑜和苏琢就给?他们当司机，每回?送完两?个长?辈，他们就会顺路在周边逛逛，有次还心血来潮去看了个电影。谢氏放假放到年初七，但国外不过?除夕，他们做外贸的其实是不能?完整地过?春节的，谢识瑜从年前到年后一直没停过?工作，苏琢在年初三之后也渐渐开始忙了。老夫妻俩不忍心看两?个孩子自己忙碌还要照顾他们，于是在年初四踏上了去度假的飞机，给?两?个孩子腾出为数不多的二人世界。他们决定得突然，苏琢送他们去机场的路上有点舍不得，看着他爸妈的眼神有点留恋。 “我和你们一起去好不好。” “孩子话，你走了工作怎么办？小谢怎么办？”苏启靖责怪完又心软，“爸妈有时间再?来陪你。” 祝安对他说：“爸妈回?来给?你带礼物，你也是，趁着现在还没忙起来，和小谢多出去玩玩。” “知?道了。”苏琢还是舍不得，“你们身份证带了吗，遮阳帽和伞带了吗，南边紫外线强，防晒霜呢？喷雾要托运，登机了给?我发个消息再?关机” 谢识瑜一边开车一边听苏琢絮絮叨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