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老魔_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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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 “祸从口出，你少说点！” 王鑫有点醉了，王夫人劝了几句没劝动。 “王爷您不知道，为了筹集粮草，最难的时候，我跟王妃一家一家上门去劝说，去游说富户们拿钱拿粮，欠下了一堆人情……”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等到战事平息，我一定要跟王爷您表明我的立场。” “您要是有意去夺那个位置，我王鑫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王夫人捂住他的嘴，歉疚道：“王爷，王妃，对不住，我家老爷他喝醉了，胡说八道……” 她害怕得浑身发抖，这话要是让细作听了去，告到宸帝那里，他们一家老小都得掉脑袋！就算要投效九王爷，也该在私下里说，哪儿有喝醉了到处乱说的！王鑫还没说够，眼看着王夫人控制不住他了。楚知弋开口道：“王大人的心意本王收到了，真到了那一天，我把你调到京城去，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王鑫立刻弹起来，对着楚知弋拱手行礼。把王夫人都气笑了。又安抚了他几句，夫妻俩携手离开，回程的路上，两人相互依偎着，楚知弋握紧她的手。 “辛苦你了。” 连王鑫那个大男人都哭了，连穗岁从来没有跟他抱怨过一句。 “还好。” 连穗岁故作轻松道，“其实我没有百姓们口中那么大公无私，一开始，我只是想帮你拉拢民心，后来遇上事情，推着我不得不这么做，当时没想过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现在只要她振臂一呼，说要造反，只怕也会有百姓愿意追随。她跟楚知弋做的这一切，让他们回京后，能挺直腰板，有底气去谋一谋皇位了！ “他们说得对，娶了你是我的福气！” 楚知弋把连穗岁拥进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 “当着你的面，谁敢这么说！” 他肯定夸大了！连穗岁脸红。 “有件事，还没跟你说。” 楚知弋原本有犹豫，这么久没说，她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当初偷袭你的细作，是唐琼安的人。” 那个害得夏元英丧命的细作，是唐琼安的人，他原本要杀的也是连穗岁。 “这件事，以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连穗岁早就猜到了。 “嗯，我信你。” 夫妻两人回到住处，躺下睡了两个时辰就起床了，趁着天还没有亮，他们要开始赶路。王鑫早就派人拿了令牌开城门放他们通过，本以为悄无声息，不会有一个人知道，却没想到城门打开之后，所有百姓都汇聚在城门口，黑暗中，他们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打搅到他们。连穗岁觉得车厢里有点闷，掀开帘子，才看见百姓们早就守候在门口等着他们经过，他们一夜未睡，目光中满是不舍。打头的沈成隽下令停止前行，吩咐随行的亲卫点亮火把。连穗岁跟楚知弋从马车里出来，看到百姓们夹道相送，再次被震撼了一次。大家没说话，纷纷跪下给两人磕了个头。马车再次行走起来，所行之处，皆有百姓跪下磕头。相送的队伍一直送他们出了辰州府的地界。在他们回京之前，这个消息已经传得满京城皆知了。宸帝将消息扣在桌案上，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楚知弋得到了民心，那他呢？他是天子，楚知弋的功劳，难道还能比天子更大吗？ “别忘了，没有朕，他怎么可能有机会打胜仗？” 宸帝心情烦躁，将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九王爷走到哪里了？让他快些进京，他是要抗命不成？” 第610章被召来议事的杜翰音在御书房门口停下脚步，身为三公九卿之一，宸帝每次留臣子议事，他都在列，只是最近他越发低调了，总是躲在人后，默默地用小本子记录御书房里议事的内容，悄悄送去给楚知弋。今天他来早了，在御书房门口等一会儿，翁阁老郭相等人陆陆续续赶来。内侍进去通报，他照例缩在后面。龚城瞥他一眼，落后两步小声问他：“皇上心情不好？” 杜翰音眼皮耷拉下来。 “龚大人怎么知道？” “你小子最会察言观色，你早早地到了却不进去，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皇上心情不好，你怕进去被迁怒。” 话音落下，里间啪的一声，茶杯摔落在翁阁老脚下，阁老年纪大了，膝盖一软，要不是内侍眼疾手快，及时拉扯他一把，他就要跪在碎瓷片上。宸帝生气归生气，尚有几分理智，见状急忙吩咐道：“都还愣着干什么，给阁老看坐！” “皇上因何事生气？” 来之前没听说宸帝心情不好，郭相毫无准备，只能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龚城跟杜翰音自爱最后面。生气的原因，宸帝又不能明说，只能是谁撞上来就找谁的茬！ “你还好意思问，你看看朝中有多少弹劾你的奏章？朕交给你的差使，没有一样办得让朕满意，你自己不知道吗？” 朝中的决策，有一大部分要经过郭相之手，没有具体到某一件事情上，郭相也无从为自己辩驳，只能跪下请罪。 “臣知错！” 宸帝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口憋闷，看向其他人。翁阁老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坐在椅子上还仍旧在给自己顺气，眼睛连睁开都没睁开，再看其他人，郭相都被斥责了，别人就更不敢冒头了。宸帝更烦躁，但还是抛出了问题。 “朕刚刚收到来信，夏津在牢里自杀了，夏家其他的人该怎么处置，你们拿个主意！” 夏津写了一封忏悔书，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恳请他保夏家其他人的性命！宸帝却想斩草除根，但是斩草除根，皇后跟十一皇子也要处置，楚景安如今在外不肯回京，他怕处置了夏家的人，楚景安直接造反！众臣揣摩着宸帝的意思，郭相提议道：“夏家造反，按照我朝律法，应该诛九族……” 诛九族，岂不是连皇族也在内？宸帝瞪了他一眼，郭相立刻改口，“但念着皇后娘娘跟十一皇子这层关系，臣建议，夏津已死，不如将夏家其他人幽禁终生以示惩戒。” 诛九族跟幽禁天壤之别。龚城反对道：“皇上，律法不是摆设，夏家造反按照法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若是造反付出的代价只是幽禁的话，其他人岂不是想造反就能造反？” 有人赞成，自然就有人反驳。 “那按照龚大人的意思，皇后和十一皇子也得为夏家造反付出代价了？” 皇后毕竟是外人，十一皇子身上还流着楚家的血！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只有严以律己，才能起到表率作用，夏家造反，只有严格按照律法处置，才能震慑宵小！” 只有几个人的御书房又吵了起来。龚城开口将宸帝的视线吸引过来，他看见了龟缩在角落里的杜翰音，开口问道：“杜卿觉得该怎么处置？” 杜翰音冷不防被点名，他揣摩着宸帝的心思，试探着开口提议：“皇上，臣觉得，该怎么处置夏家，不如等九王爷跟十一皇子回来之后共同商议？” 人事楚知弋捉拿回来的，他总不能不管善后，夏家是十一皇子的外家，他要是愿意大义灭亲，担了恶名，大家面子上都好看。宸帝沉默片刻，应允道：“就这么定了，立刻下旨，让十一皇子回京！” 杜翰音给了他一个召楚景安回京的理由，他现在有两块儿心病，一个是楚知弋，一个就是楚景安。 “你们都退下吧！” 从御书房里出来，众臣都舒了一口气。 “皇上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郭相跟翁阁老暗中对视一眼，又默契地挪开视线。朝堂上，成王跟昀王撕咬的厉害，两人现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宸帝不想看见他们烦心，才没叫他们一起过来议事。但郭相跟翁阁老分别支持昀王跟成王，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紧张。 “阁老您可得为朝廷保重身体啊，您要是告老还乡，对朝廷来说是一大损失！” 翁阁老刚才在御书房里假装出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被郭相阴阳怪气一番。 “多谢郭相关心，郭相不如先关心一下昀王的身子，年纪轻轻的，还不如他老丈人身子骨好，这以后，郭相要操劳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反过来阴阳昀王不一定比郭相活得久，郭相脸上虽然仍旧笑着，笑意已经不达眼底了。龚城看了场戏。 “你手里肯定还有王牌，要不要去添一把火？” 杜翰音低着头在前面走，他追上去。 “什么时候添火，要等主子的命令，再等等吧，九王爷快回京了。” 他手上确实有一些东西，成王紧咬着昀王屠杀百姓这一点不放，虽然有郭相运作，昀王暂时没有受到处罚，但是宸帝已经免了昀王身上重要的差使，只给他一些出城巡查春种秋收这种小差使。朝中如今成王的风头很盛，有传言，宸帝已经拟好圣旨，准备立成王为太子了！ “不过，王牌留着压箱底，还有几枚炮竹可以丢出来炸鱼塘！” “还得麻烦龚大人了！” 龚城感觉自己又被算计了。 “成王的后宅里，莫名其妙死了两个小妾了，龚大人不感兴趣吗？” 官府报备的良妾，即使是当家主母也不能随意处置，良妾有错，需得和正妻一样，请来两家长辈共同商议，成王府却仗着没人给她们撑腰，随意处置，草菅人命！这条罪名够成王喝一壶了！杜翰音转手把整理的资料，人证物证移交给龚城。龚城看完叹了口气，他又不是都察院的，怎么净干都察院的活了！他天生就是操心的命！龚城继续翻看着资料，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天盛教，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这样的教派？第611章楚知弋也是第一次见到书信中提到的天盛教。他们折返回来路过陈川县，发现百姓们将县衙围起来了。连穗岁掀开车帘，不等她吩咐，小桃跟疏影同时下车，混入人群中打听消息。片刻后，疏影先回来，向两人禀报道：“主子，百姓们不满县太爷的判决，将县衙围起来，替受害者讨要公道！” 具体什么事情，他没打听出来，大家的情绪都很激烈，只能从言语中听到一些，没有经过证实的消息，他没敢汇报给楚知弋。但是他打听到的明显不能满足主子的需求。 “属下再去打听！” “不用了，我都打听清楚了！” 小桃白了他一眼，“你那个打听消息的方法，不引起别人的反感就不错了，能打听出有用的消息，我跟你姓！” 疏影摸着后脑勺。 “上来就问人家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又操着一口官话，穿着打扮，看起来不好惹，人家能跟你说？” “那你说说，你怎么打听的，你都打听出什么了？” 疏影不太服气。小桃冲他瘪嘴。 “我上来就跟着一起骂，骂完了才开始套话，别人只当我是谁家出来买菜的丫鬟，三言两语就把话都说清楚了！” “是一户王姓人家，发生了一桩命案，王家儿子意外溺水死了，没有留下子嗣，公公强迫儿媳妇时，被儿媳妇失手推倒，脑袋撞在桌角死了。” “县令赵生派人去调查取证，又传讯王家的左邻右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判了王家儿媳无罪，引起了王家人的不满，而后他们就来县衙门口闹事了！” 这话总让人觉得不是那个味儿！古代不同于现代，有各种自媒体，百姓们敢跟当官的闹，古代的县令就是一个地方的土皇帝，百姓们普遍还怕官府。县令都判了，还敢闹事？ “王家有多少人？” 如果王家子孙兴旺，完全没必要让公公去跟儿媳生孩子延续香火。但如果子孙不兴旺的话，哪儿来这么多人替王家人堵县衙替王家伸张正义？这年头，吃瓜群众多，吃瓜群众替当事人气愤的，还是头一次见！这个小桃没注意。 “奴婢再去打听！” “我跟你一起去！” 疏影也看出来这些百姓们不对劲，怕小桃出意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没过多长时间，两人一起回来了。 “王爷，王妃，好像不对劲……” “王家没什么人了，但是王父加入了一个叫天盛教的教派，今天来围堵县衙的百姓，都是天盛教的教徒！” 县衙大门紧闭，前面的人不仅不害怕挡在前面的差役，反而还捡了石头砸他们，更甚者，有人开始去打砸县衙门口的围栏。百姓们一拥而上，差役们见势不妙，赶紧退回县衙，从里面关上门，搬来重物顶住。这个场面…… “天盛教，是邪教吗……” 连穗岁震惊，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老百姓们竟然敢打砸县衙？县衙的大门被百姓们撞掉，眼看着场面要失控了，楚知弋吩咐道：“快去帮忙！” 他们跟陈川县的县令打过交道，赵生这个人虽然有点谄媚，但也是有真本事的，案子这么判没有问题，百姓们被人洗脑，认为有问题，聚众大闹。这种行为往小说，是聚众闹事，往大了说，是造反！持刀护卫整齐拔出了长刀，气势上压制住暴动的百姓，百姓们愣了一下，本能地往后退缩。楚知弋跟连穗岁走到人前站定。 “九王爷跟九王妃驾临，尔等还不赶快行礼？” 小桃气势十足地朝着人群喊了一声。百姓们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人。站在高处的人却看见有人逆着百姓往外面走，这是发现来人是他们，怂了，怕了，跑了！楚知弋跟连穗岁的大名太过响亮，百姓们不敢在他们面前放肆，见前面的人跪下，也跟着跪下。门前的局势终于被控制住了，门内的赵生才敢开门出来。他擦着汗跟楚知弋见礼。 “王爷恕罪，今天要是没有王爷，下官这个县衙怕是要保不住了！” 他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