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墨燃,便是死生之巅,都是脸上无光的。 更何况自己一睡五年,师明净出落得愈发盘靓条顺,风华绝代,不笑的时候眼睛里都像落满了灼灼夭桃,再看一看镜中的那个人—— 眉眼间,只有不讨喜的戾气和傲气。 两者一比,高下立见,傻子才会选择自己。 楚晚宁打量着昏黄铜镜,他心想,如果时光倒推十年,让镜子里这个丑家伙在二十余岁的时候对一个人萌生爱意,或许他还会凭着一腔热血,冒冒失失地去告白,哪怕碰的头破血流也没有关系。 但他如今已是而立之年。 他已青春不在,只剩下了狼狈、警惕、刻薄、还有一张小孩子看了都会吓哭的凶恶脸庞。 墨燃风华正茂,师昧倾国倾城。 而他不过是个不再年轻的丑家伙,他什么都不敢要,只想躲起来。 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这样下去,两情相悦想都不敢想,能容许他一厢情愿,容许他暗恋一个人,容许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师尊之名,对那个人好。 他就觉得够了。 挺满足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楚晚宁没有回头,从铜镜里看着墨燃拎着木桶,走进屋来。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铜镜仍有些模糊,楚晚宁只能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却瞧不清那个身影究竟是什么表情,眼里又流淌着怎样的色彩波光。 纵使对自己重复了百遍要镇定,楚晚宁的心跳没来由得很快,他不想让墨燃瞧出自己的尴尬,于是拆开高马尾,将发带咬在唇齿之间,低下头来,佯作是在镜子前重新绑缚头发。 他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咬着发带,就有了不用开口和对方打招呼的理由,那就—— 忽然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耳背,楚晚宁的身子猛地一颤,压抑着,却依旧压抑不住,微微发着抖。 他本就不常与人肢体接触,很不习惯,更何况碰到他耳坠的人还是墨燃,粗砾宽大的手掌与耳朵细嫩的皮肤厮磨,仅是一瞬,腰背便都是麻的。 楚晚宁依旧垂着眼眸,他怀疑自己此时抬头,哪怕光线幽暗,哪怕铜镜昏沉,身后的人都能看出他红的不正常的脸。 他只咬着发带,竭力镇定,说:“你洗好了?” “嗯。” 男人的声音低沉,微哑。 楚晚宁感觉他靠过来,离得那么近。身上有着寒夜里带来的凉气,但遮不住男性雄浑炽热的气息,这气息使得他晕眩,思潮模糊缓慢,转不过弯来。 墨燃一边替他拢着旁边滑下来的碎发,欲语还休:“师尊,我刚刚……” “……” 他要说什么? 楚晚宁咬着发带,垂着眼帘,心跳失速。 似乎要问的东西太难以启齿了,墨燃顿了顿,终究转了话锋:“算了,没什么。这么晚了,还扎头发?” 楚晚宁不答,只觉得身后那具身体,贴的实在太近。 好热。 “是要出门吗?” 楚晚宁道:“没,就出去洗个碗。” “我帮你。” 楚晚宁道:“我有手有脚。” 墨燃在他身后笑了一下,似乎也是没话找话的尴尬而笑:“有手有脚不错,但是师尊也笨手笨脚啊,怕是会磕到。” 楚晚宁:“……” 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不高兴了,墨燃敛去笑容,认真道:“外头水凉,你记得兑点热的端出去。” 楚晚宁应了一声,有点像“嗯”,又有点像“哼”,含混不清的鼻音,但是很好听,落在墨燃耳中,催的他胸前里那株嫩芽黄蕊愈发张牙舞爪。他的喉结微微攒动,目光幽暗,落在楚晚宁低头时,从衣缘里露出的一段苍白脖颈。 他觉得更是烦渴,下意识地吞咽,却又尽量地将声音放得极轻,不想被楚晚宁听到。 墨燃深吸一口气,强笑道:“这镜子好糊。” “太久不用了。” “师尊瞧不清吧,发带给我,我替你梳头。” 楚晚宁咬着雪青色的绸带,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墨燃就把那发带握在了手里,既然这样,自己总不好再咬着,只得悻悻地松了口,由着墨燃帮自己扎马尾,一边还故作张致地冷哼着:“你会不会扎?扎的不好还不是要我自己重来。” “师尊你忘了?在桃花源,都是我给你扎的发辫。” 楚晚宁蓦地无言,夏司逆是他丢人的过往,他才不想再提,便闭着眼睛,蹙着眉,由着墨燃帮他梳绑。 只是墨燃的手掌总是若有若无擦到他的耳廓,他觉得很难受,头皮发麻,喉间微渴,于是眉头蹙得更紧。 “怎么还没好?” 墨燃就低沉地笑:“你啊,总是那么急。别急,就快了。” 他的声音好像比方才更近了些,就贴在耳背,楚晚宁垂在袖间的手不由地攥紧。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墨燃的呼吸仿佛有些沉重,野兽扑食前的蓄势待发的那种沉重,这让他生出一种被盯伺的刺痛感,他甚至觉得身后会有虎狼扑杀而来,将他摁在铜镜前,贪恋饥渴地咬碎他的喉管,吮吸他血管里汩汩的鲜血。 人的感知,有时是准的惊人的,只是楚晚宁感觉到了,却因自卑,并不敢相信而已。 他哪里清楚,如果自己此时抬头,会瞧见的就是镜子里墨燃灼亮与幽暗并生的双眸,欲望和理智在其中交锋,花火四溅,硝烟横生。 墨燃握着那滑腻的丝绸发带,清明的自己在掌握着身子,规规矩矩地帮楚晚宁束发,而另一半暗黑的魂灵,则无不焦躁地想——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绑发带? 可这发带分明绑错了地方! 他觉得自己合该把楚晚宁粗暴地摁在在陈旧荒废的妆台前,用发带勒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绕到前面掐住他的下巴,如饥似渴地亲吻他,密密实实地压着他,去汲取他口中的甘甜,去吮吸他柔软的舌尖。他分明应该激烈地磨蹭着楚晚宁的耳侧,舔舐耳后那一滴细痣,应该浓重地喘息着,贴在楚晚宁耳廓边,压低声音问他—— “楚晚宁,我的好师尊。你为什么要藏着那一只锦囊?” “晚宁……晚宁……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渴望的心都像要撕裂开了,血都烫了,眼都是热的,是红的。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木有辣么快,着急的小伙伴可以屯几天~~不着急可以坐着看他们一点点撕开最后一层窗户纸~ 墨燃勇气值蓄积到800就可以表白了,不要问我为什么是八百,不是五百不是四百不是一千,就是八百八百八百!耍无赖!看文案最后一条2333333 每日勇气值加的很随意,今日勇气值+……呃……也+100吧! 墨燃同学:勇气值达到200 楚晚宁同学:心理准备,完成百分之二十。 小剧场《每个人随身都会带什么?》 楚晚宁:……要带的东西太多了。 墨燃:我必须随身带钱。不为什么,穷怕了。 薛蒙:我随身带了个宝贝,闭嘴,不比狗东西短,好吗!!! 师昧:我随身带针……干什么,不是要扎人啊,针灸用的。 南宫驷:箭囊。 叶忘昔:箭,因为楼上那位只记得带箭囊,不记得带箭。 梅含雪:各种定情信物。 肉包:钢盔,怕被打。 第176章 师尊,你买我吧 楚晚宁扎好了马尾,就去了外头洗碗,三个碗,洗了很久也没见他进屋。 墨燃坐在床上,有些焦躁不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沿缝,时不时往窗外看一眼。 怎么办。 他在想。 今天晚上,该怎么睡? 这是个看似简单,其实要命的问题。 墨燃拿不准楚晚宁的心意,自己更是天人交战,欲望和理智打得如火如荼。 这个时候,暖帘撩起,楚晚宁夹带着外头的寒意,捧着洗好的碗回到了屋子里。他看了坐在床边的墨燃一眼,烛火噼啪,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微妙,但下一刻眼帘放落,墨燃再也没来得及瞧清楚,他已背对着自己,坐在了桌边。 “师尊还不睡?” 话一出口,就觉得失言。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像是一个渴到不能再渴的男人,在急切地邀约爱人上床歇息。 楚晚宁没有回头,淡淡地说:“我还有些事要忙。你困了先睡。” “我也不困。”墨燃道,“师尊要做什么?我帮你。” “你帮不了,我想今晚多做些凝音海棠花。”楚晚宁说着,一抬手,指尖拈拢,凝出一朵金光灿灿的娇嫩海棠,放在桌边。 这种海棠是由楚晚宁的灵力聚成,可以收纳短暂的话语,用以传讯,这是他的独门秘术,其他人确实无法效仿。 但墨燃有些不解,他来到桌边,拉出一张椅子反过来坐下,结实的手臂枕着椅背,下巴则又枕着手臂。 “师尊做这个干什么?” “拿来卖。” “嗯?” 听出墨燃声音里的微微吃惊,楚晚宁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我们的钱不够留宿飞花岛七日,那个孙三娘不是要做生意吗?那我也跟她做,凝音海棠,终年不败,金光璀璨,你瞧她满身金银首饰哪个不是在发光的,我看她就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做好了,明天我去街上卖,我看她要不要。” 墨燃忍不住笑了出来:“师尊要……卖花?” 楚晚宁的脸色略微一变,大约不想把自己和巷子里卖白兰花的大姑娘们划归一处,十分生硬道:“法术做的花,不能算花。” “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卖。” 楚晚宁不吭声,低头又飞快地凝了四五朵,而后闷闷道:“随你吧,只要你不嫌丢人。” “哪里丢人了?”墨燃拿起其中一朵,闻了闻,花朵很轻,没有香味,华光流动的样子十分雍容别致,金光映照着他英俊的脸,漆黑的睫,他笑道,“那孙三娘怕是要哭着求师尊卖给她,师尊打算一朵卖多少钱?” “一百朵都花不了太多灵力,卖三个铜板一朵,怎么样?” 墨燃:“…………” 楚晚宁又看了他一眼,微微皱起眉,犹豫道:“多了?” 墨燃叹了口气,没说多,也没说少,只道:“明日师尊别开价,我来卖。” “为何?我做的花,我自己定价。” “三个铜板。”墨燃伸出三根手指在楚晚宁面前哭笑不得地晃着,“师尊,你是北斗仙尊,这是你的晚夜海棠,修真界求都求不来的东西,你卖三个铜板?” “也没人问我要啊。这东西除了好看,能传音,也没别的用途,我觉得这个价差不多了。” 墨燃都要被他气笑了:“那,你都卖给我,好不好?我这会儿就给你钱。” 楚晚宁停手,一朵凝了一半的海棠花失去灵流支撑,落下一片金灿灿的花瓣来,他竟然真的伸出掌心,淡淡道:“成交。” “……” 墨燃无语半晌,去摸钱袋,这才想起来自己和楚晚宁身上的余钱都已经被那个老鳖榨光了,不由略微尴尬。 抬眼却见楚晚宁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不由更是难堪,嘀咕道:“师尊早就知道我没钱了,还……” 楚晚宁觉得他好笑,便道:“你自己夸的海口,说要买我的。” “我……” 说了一半又默默吞下去。 因为忽然觉得楚晚宁这话说的有些歧义。 楚晚宁原本应该说“买我的花”,可是疏懒了,话没讲完,听上去就跟墨燃要花银两买眼前这个男人似的,墨燃的心跳一下子快了几拍。 他不去瞧楚晚宁的眼睛,生怕对方看出些自己大逆不道的心思来。但垂眼看了他的手一会儿,忽然发现楚晚宁方才在外头洗了很久的碗,硬生生把热水洗成了冰水,手指尖都冻红了。 墨燃也没来得及多想,几乎是惯性地,就握住了桌上那只伸着的五指。 楚晚宁一惊,他本就是在佯作镇定,伸出去要钱的手,钱没有要到,却忽然落入了一双温热宽厚的掌心里,那掌心温度暖的恰好,可他却像被烙铁烫着,猛地抽开。 “做什么?!” “……” 墨燃原本没有怀那下流心思,他就真的只是想给楚晚宁暖一暖,觉得心疼。 可遇上这么大反应,却是万万没有料到,一时也呆住了。 两人在昏黄的烛火下对看,忽然间烛泪噼剥,发出一声爆响,打破了这一死寂。 楚晚宁自知敏感过了头,成了欲盖弥彰,一时不再吭声,抿着嘴唇,颇有些尴尬。 墨燃瞧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那个幼嫩的苗子愈发茁壮结实地往外窜着,努力抻着自己细软的小身板,挠地他胸腔更痒。 “师尊……” 楚晚宁:“……” “你是不是……”话说了一半,就鲠住了,他不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理智终于让他悬崖勒马,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饶是他没问完,楚晚宁依旧硬邦邦道:“不是。” 墨燃一愣:“什么不是?” “不管你说什么,答案都是不是。”楚晚宁蹙着眉,竖起尖锐的刺,像龇牙咧嘴捍卫着自己领地的猫,不让生人靠近,“手拿开。” 墨燃便把手拿开了,继续搁在椅背上,很老实的模样。 楚晚宁继续凝花,把方才掉落了一朵花瓣的海棠凝完,他有些愠怒,愠怒里包含着更多的无措,过了一会儿,墨燃说:“师尊,其实我刚刚,就是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冷,想给你……暖暖手。” “我不冷。” 骗人,方才摸到的那只手,分明是冰的。 大约觉得两人这样坐着委实尴尬,楚晚宁说:“没什么事你就睡吧,明天带你去卖花。” “……” 以前他说的常是“带你去修行”“带你去打坐”“带你去看书”。 带你去卖花什么的…… 墨燃想忍着,却没有太忍住,黑眼睛里含着笑,映着烛火里的人,鼻音浅浅地“嗯”了一声,但却没舍得动。 “去睡啊。” 墨燃看了那床铺一眼。 他决定,说什么也不能比楚晚宁先睡。 既然自己吃不准该睡床还是打地铺,那就看楚晚宁的意思,如果到时候他睡在了靠里头的位置,明显给自己腾了地方,那就睡床。 如果楚晚宁躺在了正中央,那……唉,那他就老实巴交。 墨燃这样打着坏主意,脸却红了:“我先不睡。” “你坐着做什么?”楚晚宁皱起眉头。 墨燃一抬手,修长五指一合,竟凌空以灵力,捻出了一只火红色的蝴蝶。 楚晚宁:“……………………” “卖钱。”墨燃笑道,指尖轻弹,那火红的蝴蝶翩然飞起,落到了楚晚宁搁在一旁的海棠花堆里,潜进去,授粉一般扇动着荧光流淌的蝶翅,在花心里进进出出,“我这个比较贵,我黑心,十金一只。” 楚晚宁瞧着那只碍眼的蝴蝶飞来飞去,停在他海棠花上,舔舐着那细嫩的粉蕊。 楚晚宁的脸都黑了。 “墨微雨!!” “……怎么了?” 他怒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最后竟压抑着,只不尴不尬地嘶哑说了句:“三个铜板一只,不能再多了。” 墨燃哈哈笑了。 笑了一会儿,他又捻出了一只火红的蝶,递过去,那蝴蝶温柔地落在了楚晚宁指尖的海棠花上。 “我卖给别人就是十金,我觉得这价很合适。” “那你卖给我!”楚晚宁卯着一口气,恶狠狠道,“我再拿去卖,总之不能比我的海棠贵。”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但我身上没有钱,等回了死生之巅,再给你。” 墨燃笑着,捻出第三只蝴蝶,他轻轻吹了一口气,那蝴蝶绕着楚晚宁翩跹起舞,墨燃枕在自己小麦色的结实胳膊上,温和道:“说什么呢。” “……你难道还想说概不赊账么。”楚晚宁微微扬起下巴,眉眼犹带恼怒的潮湿,神情却很倨傲,他想好了,要是墨燃真的敢说不赊账,那自己定当拿出师长之仪,好好管教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却笑得更明朗了,他梨涡深深,鼻音浅浅,说道:“不是,我是想说……” 想说什么? 楚晚宁严阵以待,威风棣棣。 “你买我吧。”男人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地,也省去了灵蝶二字,于是言语变得那么模糊又暧昧,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无不认真地凝视着楚晚宁,温柔笑道,“我卖给你,不要钱。” 说什么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楚晚宁一怔之下,脸蓦地红了。 夜已很深了,灵蝶和海棠堆了满屋,早就够卖了。但他们却谁都没先起身去睡觉。 墨燃的心事自是不用说了,他打算看楚晚宁的睡法,再见机行事。楚晚宁虽不知他的打算,但也不傻,他心里没底,想知道墨燃今晚会怎么办。 他会睡地……还是睡床? 虽然这个男人让他觉得越来越危险,但是如果墨燃真的躺到床上去了,自己也不打算赶他走。 他甚至能觉察到自己心底那丝隐秘的希望,希望看到墨燃困倦地起身,说一句“困了”,然后躺到床上去。 ——他怎么还不睡!! 楚晚宁和墨燃,一边捻着花和蝴蝶,一边焦躁地想着。 快睡啊,你先躺到床上,我就…… “师尊。” “嗯?” “你累不累?太晚了,你要不先歇息了吧?” “不用,我习惯了。” 于是又过了一个时辰。 “墨燃。” “嗯?” “你怎么还坐着?” “我再多凝些蝴蝶,师尊要是困,就先去睡,我再等等。” 楚晚宁竭力忍着打哈欠的欲望,克制地咬着后槽牙,因为连续两个晚上不得安眠,眼眶有些红,还倔着:“我还不困。” 墨燃:“……” 不知又过了多久,屋子里的蝴蝶和海棠都快堆成海洋,金红交织,绚烂夺目,墨燃有些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忽然一怔。 楚晚宁实在太累,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 他的指端还凝着半朵未曾聚形的海棠花,花瓣随着呼吸微微颤抖,墨燃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将那半朵残花摘下,搁在桌上,而后将他抱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勇气 200,完成 师尊心理建设,完成 小剧场《接着写啊》 接今天最后一句话: 他的指端还凝着半朵未曾聚形的海棠花,花瓣随着呼吸微微颤抖,墨燃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将那半朵残花摘下,搁在桌上,而后将他抱起来—— 开始后续!! 而后,将他抱了起来,扔在了地板上。 而后,将他抱了起来,怼了上去。 而后,将他抱了起来,怒沉大海。 而后,将他抱了起来,就是一个托马斯回旋。 而后,将他抱了起来,抛到天花板上。 而后,将他抱了起来,墨燃的手断了。 而后,将他抱了起来,闪到了墨燃的腰。 而后,将他抱了起来,当做实心球扔了出去。 而后,将他抱了起来,好,10号运动员墨微雨完美达成了这个托举动作,没有打滑,难度系数0,5,可以说是非常顺利了,这是我们的墨微雨选手运动生涯史上的一大步! 而后,将他抱了起来,脱了外袍,里衣,放到床上……想什么呢,洒上盐巴和酱油反复揉搓,腌制十五分钟后,放到火上烤至金黄酥脆就可以次掉啦!! 第177章 师尊装睡 楚晚宁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睡得极沉,墨燃的动作又轻柔,所以当他整个躺在墨燃温热的怀里,被抱到床上去的时候,依旧没有被惊扰。 墨燃把他放在床的最中央,手垫着他的脖颈,搁在枕头上,而后替他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却没有走,只痴迷地凝视着那张脸,从漆黑的眉毛,一寸一寸落下,到淡薄的嘴唇。 好看。 他的师尊,他的晚宁,怎么会这么好看。 好看死了,好看到多瞧两眼,他就心坎发软,下身发硬。 他头皮微麻,理智勒着他的脖颈,他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楚晚宁近在咫尺的脸庞,身上幽淡的海棠气息,却又像是无数双柔软的指爪,撕破他的楚楚衣冠,勾引他赤身裸体,与之共赴温床。 或许是因为墨燃血管里奔流的血液滔滔如江潮,又或许是心如战鼓不能停,再或许是他的眼神太热了,烫醒了熟睡的人。 总之,楚晚宁睁开眼睛,忽然醒了。 “……” 一时间谁都没有作声,墨燃僵硬在原处,楚晚宁更是由昏沉瞬间转为惊愕,一双凤目圆睁,对上墨燃那炽热难消的眼。 楚晚宁猛地警醒了:“你做什么?” 那个英俊年轻又有力的男人脸庞上的神情很难教人看清楚,他慢慢将身子俯将下来,骇得楚晚宁动也不敢动。 “你——” 越靠越近。 心跳砰砰作响。 “唦。” 床头轻响,忽地周遭光线一暗,陷入一片更为暧昧朦胧的气氛中。 墨燃俯身拉严了床帷,直起身子,在床边坐挺。 他低头望着躺在床上的楚晚宁,嗓音低缓:“我见师尊睡熟了,就想帮你把床帷放下来,没有想到,还是吵醒你了。” 楚晚宁没做声,靠在枕上,微侧过头,看着他。 刚被松开床头环钩的暗黄色帷布在墨燃身后悠悠拂动着,外头的烛火变得那么氤氲模糊,犹如冬日窗上凝着的水雾。太暗了,年轻男人的俊挺脸庞几乎无法瞧清,黑夜里只有一双眼是灼灼明亮的,像是碎落星辰。 墨燃忽然唤他:“师尊。” “嗯?” “有件事,我想问你。” “……” 借着黑暗,做徒弟的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 楚晚宁内心揪紧,心道:他是不是要问那个锦囊? 他面上波澜不惊,胸中却洪波涌起。 ——这个时候装睡,还来得及么? 墨燃道:“我睡哪里?” 楚晚宁:“………………” 于是忙碌纠结了大半个晚上,这天夜里,墨燃还是打了地铺—— “床太小了。”他其实刚刚问完之后就很后悔,自己血气方刚又食髓知味的身体,还是不要和楚晚宁同塌而眠比较好。男人的欲望起来能有多可怕,他不是不知道。 “我还是睡地。” “……有多出来的床褥么?” “有一床。” “会不会冷。” “不会,我再多铺点稻草就是了。” 墨燃说着就去外头拿稻草了,抱了一堆回来,在地上利落地铺了起来。楚晚宁被他方才那么一折腾,暂时没了睡意,就侧着身子支着脑袋,单手撩着床帷帘子,默不作声地瞧着这人忙碌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自己铺好了一张单人榻。 “……” “睡了,师尊好梦。” 男人合衣躺下,给自己拉上被子,一双墨黑的眼睛温柔且踏实地望着床上的楚晚宁。 楚晚宁:“嗯。” 瞧墨燃一副“我很老实”的样子,楚晚宁便也松了口气,摆出“我很高冷”的面容,状似漫不经心地放下床帷,躺好。 结果墨燃又坐了起来。 “干什么?” “熄灯。” 男人起身,将烛火吹灭了。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床上床下躺着各怀心事的师徒二人,望着在一片无极长夜中,幽幽亮着的海棠花和蝴蝶。 “师尊。” “又怎么了?你还睡不睡了?” “睡。”墨燃的声音很温和,在夜里,尤其柔软,“只是忽然想跟你说一件事。” 楚晚宁抿了抿嘴唇,虽然没有头一回瞎猜时那么心跳剧烈了,但仍是忍不住喉头发干。 “我想说……师尊睡觉,不必那么拘谨,总睡在一个角落里。”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低沉,但很好听。 楚晚宁:“……我习惯了。” “为什么?” “房间总是太乱,之前翻身摔下去过,被地上的锉刀划了道口子。” 墨燃听了,半天没作声。 楚晚宁等着,没有动静,就问:“怎么了?” “没。”墨燃说,但他的声音好像近了一些,楚晚宁侧过头,隔着模糊轻柔的帷幕,借着海棠与蝴蝶的荧光,瞧见他把地铺拉的离自己近了一些。 墨燃重新躺下来,笑着说:“有我在的时候,师尊不用担心,摔下来不会被扎到。” 他顿了顿,似是随意地说了句:“有我。” “……” 过了一会儿,墨燃听到床上的那人轻轻哼了一声,幽幽说:“你胳膊上的肉那么硬,要磕到了,不见得比锉刀好多少。” 墨燃笑了:“还有更硬的,师尊没有见识到。” 他原本想说的是胸膛肌肉,可话音未落,就猛地意识到这句话里弥漫着的浓浓腥膻味。竟一下愣住,忙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晚宁原本听了第一句就很沉默很尴尬了,听到第二句,两人间的气氛更是无可救药地往着深渊大地陷落。 他当然知道墨燃还有更硬更烫热的凶刃,比自己制作机甲的森森刀柄更能令人不寒而栗,撇去那本见了鬼的修真排行谱不说,他自己也隔着衣服无意感受到过。那是一种令人浑身颤抖发麻的可怕热情。 楚晚宁焦躁地说道:“睡了。” “……嗯。” 可是如何能睡得着呢? 情与爱的熔岩在煎熬着他们两个人,舔舐着热到皲裂的胸膛。屋子里太安静了,能听到对方微弱的呼吸声,能听到辗转反侧的动静。 墨燃把手枕在脑后,睁着眼,望着满屋子飞舞的火红色蝴蝶,一只灵蝶翩翩然飘落,停在了床帐子上,洇得帷幕一片温柔薄红。 在这样的岑寂里,墨燃忽的想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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