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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眼神逐渐凝成两个明明白白的字:“白痴”。 “对。”楚晚宁冷漠地抬手,不等墨燃反应就把金蝶发扣收走了,“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么,缘何又问一遍。” 墨燃捂脸道:“我只是……再确定一次……” 虽然楚晚宁几次三番承认了夏司逆是他的血肉,但墨燃终究还是半信半疑,他忍着强烈的不适感,暗自下了决心,等见到了夏司逆,一定要好好盘问对方。不给他俩搞个滴血认亲,他是死都不会信的! 又缓了一会儿,楚晚宁体力渐渐恢复,能从榻上起身了。 “我的衣服……” 他抚过自己的衣襟,怔了一下,皱起眉头:“怎会如此乱?” 墨燃:“咳。” 唯恐他想起之前一些零星的片段,墨燃忙去扯开话头:“师尊,你饿了吧?这家店的菜色听说不错,文思豆腐做的尤其好吃,咱们下去尝尝鲜?我请客。” 楚晚宁冷冷乜了他一眼:“还不是我给你的钱?” 虽这么说着,但还是宽袖一拂,推门下楼去了。 霖铃屿的菜色与扬州相近,清鲜别致,口味颇甜,这倒是合了楚晚宁的心意。 这时候轩辕会已经结束,修士们大多都已启程离开。他们要了个包厢,倒也不必刻意再披上斗篷隐瞒身份,两人落座之后,店小二给上了两杯碧螺春,呈了菜单便退下了。 “师尊先看吧。” “你挑便是,江南一带的菜,我都还入得了口。”楚晚宁说着,拿起杯子浅浅饮了口茶。 然而茶水一碰到嘴唇,他就蓦地皱起眉头:“……” 墨燃:“怎么了?烫到了?” “……无妨。许是天气太干,口角有些皲裂。”楚晚宁说着,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奇怪,什么时候破的? “……” 墨燃立即心虚地低下了头。 菜上齐需要一段时候,楚晚宁便和墨燃谈起了轩辕阁的事情,两人提前离场,均不知道最后神武花落谁家,不过这也不碍事,到时候出门打听一下就好了。 闲谈之间,桌上渐渐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扬州菜,楚晚宁觉得再问下去也不会有更多的讯息,于是作罢,不再聊这个了。他目光扫过满桌的碗盏碟杯,顿了会儿,眼帘抬起几寸,视线落到对面那个笑得有些忐忑的青年脸上。 楚晚宁问:“以前来过江南吗?” 墨燃重生前自然是去瞧过那杏花烟雨的,但他可没忘记自己如今才十七,方进入死生之巅两年许,于是立刻摇头:“之前从没来过。” 楚晚宁垂了眼帘,神色平淡,嗓音清和,说道:“但你却点了一桌好菜。” “……!” 他这一说,墨燃才猛地反映过来,自己这一席佳肴,都是按着楚晚宁的喜好点的。原是想让他吃的好一些,恢复恢复体力,但却忘了自己本不该对淮扬菜如此了如指掌。 “我小时候在乐坊的后厨打杂,很多菜没有尝过,但多少听过。” 楚晚宁倒也没细究:“吃饭吧。” 江南吃水,霖铃屿更是蒲筐包蟹,竹笼装虾,柳条穿鱼,因此榉木四出头方桌上,河海鲜货比比皆是。酥炸浇酱的梁溪脆鳝,酸甜脆嫩的松鼠鳜鱼,琵琶对虾,菊花海螺,拆烩鲢鱼头香溢四座。 至于鲜蔬肉食,冷盘甜点,亦是做的精致细究,十分雅观。 清炖蟹粉狮子头、水晶肴肉、鸡汁煮干丝、灌汤小笼包、文思豆腐,不胜枚举。 墨燃拖着腮,看小二把最后一碟桂花糕摆上了桌,而后悄悄看了眼楚晚宁。心道:不知今日这么多菜,他会先吃哪一个? 想了想,暗自跟自己打赌: 肯定是蟹粉狮子头。 这是楚晚宁最喜爱的扬州菜,果不其然,待菜肴布好,他的筷子毫无悬念地首先往那边探了过去。 墨燃心中暗叹,这个人啊,总是那么好猜,吃饭做事,都是一成不…… 咕咚。一个滚圆可爱的狮子头落到墨燃碗里。 ……变? 墨燃愕然抬头,脸上逐渐有了些受宠若惊的神情:“师、师尊。” “我这几日身体欠恙,劳烦你照顾了。” 他没听错吧??墨燃愈发骇然。 楚晚宁居然跟他说——劳烦你照顾?? 这句话他上辈子都没开尊口讲过!! 楚晚宁见对面那个青年的脸慢慢涨红,眉宇舒展,眼睛缓缓睁得滚圆,额头上一根头发翘着,颤巍巍地晃动。不由地有些无措,但面子还是要的,楚宗师又高冷地抿了口茶。 嘴唇好痛…… 其实变成夏司逆陪在他身边的那些时日,楚晚宁心里已隐约有了些自责。中夜反思,也会觉得自己为人确实太过苛严,对墨燃更是不假辞色。从那时候起,他就告诉自己,等恢复正身,万不可再如此行事,多少要改一些。 璇玑来桃花源时,楚晚宁咳了半天,勉强开口向他询问,该怎么让徒弟不那么畏惧自己。 璇玑愣了一下,尔后说道:“首先,你要适宜地对徒弟表达关爱。” 表达关爱…… 楚晚宁想到墨燃或许从未吃过蟹粉狮子头,于是淡淡开口,娓娓道来:“清炖蟹粉狮子头,以上等五花肉细细剁碎,和以虾籽、蟹肉、蟹黄,各个饱满滚圆。捏好肥瘦相间的狮子头,煨在清汤里,汤羹中浮着翠碧青菜,盛于红泥砂锅,色泽甚为好看。” “……” 墨燃呆住了。 吃饭就吃饭,做什么背起了菜谱? 偏偏楚晚宁觉得自己这是耐心介绍,是对徒弟的一种关爱,于是一餐饭下来,墨燃挨个儿菜都尝了个遍,还听了一堆听上去就像是从《江淮食记》上背下来的菜肴梗概。 若不是楚晚宁嗓音沉冷好听,恐怕墨燃都要掀桌子走人了。 “哎,听说了吗?轩辕阁最后一件拍品,被临沂儒风门的人拍走啦!” 雅座之间以竹帘相隔,旁边那间说话的嗓门响了些,毫无阻碍地被墨燃他们听了个清楚。 楚晚宁倏忽停止了“水晶肴肉”的介绍,与墨燃互看一眼,凝神侧耳。 一个粗犷的男子在说话:“怎么没听说?是把神武吧?三亿万金的价格,当场付清。哎哟真的是天价啊,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瞧你那点出息,你难道不知,除了这把神武,儒风门还花了五千万买了个蝶骨美人席呢!” “天啊,蝶骨美人席不就是用来生吃或是双修的吗?此等为人不齿的修炼行径,天下第一大派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去做,这也太不像话了!” “苏兄所言差矣,蝶骨美人席乃是合乎情理的修炼方法,并非禁术。美人席虽长得与我等相似,但到底不是凡人。这就好像吃仙果来助精进,也没什么好诟病的地方。” “哼,恕我不能苟同……” 另一个则轻笑道:“买美人席的似乎是个儒风门深居简出的年轻弟子,叫叶什么昔的。长得听说还挺人模狗样,没想到竟是这种靠睡女人提高修为的人。我看儒风门也是日暮黄昏了。” 旁边有人嘿嘿笑道:“这有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邻座的人围绕着伦理道义争论起来,不值得再听。 楚晚宁轻声重复:“神武被儒风门买走了?” “听上去是这样。” 楚晚宁不由地面露忧色:“难办。此事若有追踪下去,必然得去儒风门一查究竟……” 他这一说,墨燃便想起来了,“啊”了声,轻轻道:“师尊原是儒风门的人。” “嗯。” “不想回去?” 提到回儒风门,楚晚宁神色厌倦,眉心一抽,说道:“此一门虽为上修界名门大派,但我曾经…… ” 他话说一半,突然间大厅内传来一阵人马喧哗,有人高声喝道:“老板娘,给你五百金,立即把场子清了,这些客人都给我赶出去!今日我们小公子要包场!” 作者有话要说: 蒲筐包蟹,竹笼装虾,柳条穿鱼。这个描述出自郑板桥集,由于不是特别大众的摘词,为了免去误会,申明一下非原创,并附上出处。 附上诸君最爱和最讨厌的食物: 楚晚宁 最爱:蟹粉狮子头、荷花酥 讨厌:麻辣火锅 墨燃 最爱:红油抄手 讨厌:咸豆花 薛蒙 最爱:麻辣火锅 讨厌:咸豆花 师昧 最爱:臊子面 讨厌:冰糖葫芦 叶忘昔 最爱:糖醋鲤鱼 讨厌:煎饼裹大葱 梅含雪 最爱:折耳根 讨厌:猪肉(这很好,这很清真) 下一章出场的儒风门少主 最爱:各种肉,尤其猪肉(这很不好,这很不清真) 讨厌:文思豆腐 好饿……溜了溜了 第85章 本座岂是一千五就能打发的 老板娘的声音赔着笑传来:“哎哟道爷好阔气,出手就是五百金,你可真叫奴家开心死了。但是小店开门做生意,是要讲个和气的。哪能赶别的客人走呢?您看这样好不好,里头最大的一间归雾阁雅间,是专门给像道爷这般阔绰的尊客留的。我引您过去瞧——” 还有个“瞧”尚未出口,下面就响起板凳桌椅乱砸的声音。 “瞧什么瞧!我管你是归雾阁还是乌龟阁——你奶奶的,这名儿取得忒糟践。不要、不要,给你一千金,赶他们走!” “道爷不要给奴家出难题嘛,您一看呀,就是那明白事理的饱学之士。”老板娘毫不犹豫地睁眼说瞎话,脆生生地娇笑道,“左右都是客,您要不满意归雾阁,我也可以给您换另一间,地方小一些,但雅致漂亮,再免费送您一段琵琶歌舞,您看这样好吗?” “不好!不好!一千五!让人滚!”那粗犷的声音怒吼道,“别磨磨唧唧的!一会儿我家公子来了可要生气!” “哇——”千金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是多的,但对于当过人界帝君的墨燃而言,听着就着实好笑了。需知他前世随便打发给宋秋桐一些珍玩,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因此他咬着筷子,眼睛睁得圆滚滚地咕溜转,低声和楚晚宁笑道,“师尊师尊,你听这人,一千五就想赶我们走耶。” 楚晚宁看了他一眼,撩开雅间竹帘,朝楼下望去。 只见饭堂大厅之中乌泱泱的挤满了一大群人,虽然他们穿着常服,看不出是哪个门派,但每人腰间都配着一柄寒光凛冽的上品宝刀,人手牵着一只口角流涎的妖狼。宝刀的价值或许不好判断,但这妖狼却是有价无市,寻常修真小派能得一只都不容易,但他们却每人都有一条,显然出身极其显赫。 原本在吃饭的宾客都惊恐交加地瞧着这些人,厅堂内一时鸦雀无声。 突然间,一道雪色白光飞进了客栈内,众人看清之后先是一愣,然后轰的一下全部往后缩,有胆小的还尖声叫了起来:“有大妖、有大妖啊!” 跃进来的是一只足有三人高的雪白狼妖,眸色腥红如血,毛发光亮如绸,一对狼牙寒光熠熠,足有成年男子手臂那么长。 然而,这只凶兽庞大的身躯上,却有个眉目俊俏、眼神嚣张的青年翘着二郎腿悠闲坐卧,那青年猎甲凛冽,甲胄下是一件鲜红衣裳,袖口盘绣着严整的金线,他头戴兜鍪,一簇柔软红缨自银狮含日的冠顶垂落,膝上卧一张碧玉弓,应当就是他的武器。 那些耀武扬威的修士一见他,立刻单膝跪下,手锤于胸,齐声道:“恭迎公子!” “好了。”青年一脸不耐,挥了挥手,“要你们办点事情磨磨唧唧,还恭迎,恭迎你们的狗头!” “噗。”墨燃失笑,低声和楚晚宁道,“他说他们恭迎狗头,那他自己岂不是就成了狗头?” “……” 青年坐卧在妖狼柔软的颈项间,神情乖戾:“这破客栈的掌柜的呢?是谁?” 老板娘虽然害怕,但仍就强打镇定地走上前,赔笑道:“有辱仙君尊眼,这小店的掌柜正是奴家。” “哦。”青年看了她一眼,“本公子要住店,但不习惯人多口杂。你跟他们说一下,损失的钱两我补上。” “可是仙君……” “知道你为难,这个给你,替我挨桌倒个歉。要实在不肯的,那就算了。”青年扔给了老板娘一个锦囊,打开来里面竟是一堆金灿灿的九转归元丸。这丸子在一旬内可助修为大增,市面上一颗就要两千余金,老板娘接了,先是因对方的阔绰而色变,然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没有修士会拒绝如此好物,这样请人走,总还是说的过去的。 老板娘挨个儿道歉送礼去了,青年打了个哈欠,颇有些嫌弃地低头蔑视那群跟班,说道:“都是废物,还不是要我亲自来。” 左右互相看了一眼,连声道:“……公子英明,公子威武。” 人很快就散了,除了楚晚宁和墨燃并不在意钱财和丹药,其他人都拿了东西毫无怨言地离开了客栈,到别家住去了。 老板娘说:“公子,都走了,但有两位客人说夜已深浓,他们中有一位身体抱恙,不想另寻他处,您看……” “算了算了,不跟病秧子计较。”青年痛快地挥挥手,“别打扰我就好。” 病秧子楚晚宁:“………………” 老板娘立刻喜笑颜开,热情道:“公子真是个善人。时候晚了,公子是要歇息还是先吃些东西?” 青年说:“饿了。不休息,我要吃饭。” “公子要吃饭,那小店肯定得拿最好的菜肴来款待,咱们厨子最擅长做蟹粉狮子头,水晶肴肉……” “泄愤狮子头?”青年显然不是南方人,也不爱吃南方菜,听了这菜名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摆摆手,“不要,听不懂。什么乱七八糟的。” 原本以为是个世家子弟,现在看来却可能是个暴发富商。 老板娘:“……那公子想用些什么,只要小店会的,都可以做。” “好说。”青年指了指他那些跟班,“给他们每人切五斤牛肉,另外单独给我来十斤牛肉,一斤烧酒,两只羊腿儿,差不多就这些吧,太晚了不能吃太多,稍微垫一下肚子。” 墨燃:“哇……” 回头想和师尊嘲笑一下这个青年食桶般的饭量,却见楚晚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青年看,眼神中似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薄烟雾霭。 墨燃下意识问道:“师尊好像认识他?” “嗯。”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楚晚宁还真的认识,不由惊道:“什么?那、那他是?” “儒风门掌门独子。”楚晚宁轻声道,“南宫驷。” “……”墨燃心道,难怪楚晚宁会认识,楚晚宁毕竟之前是临沂儒风门的客卿,掌门的儿子,他肯定是见过的。也难怪自己不认识,自己前世血洗儒风门的时候,这个南宫驷已经患病去世了。 他当时还道这掌门的儿子是个病歪歪的半残,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是这样一个活蹦乱跳身康体健的嚣张青年。 ……怎么就病死了?突罹恶疾? 南宫驷在楼下吃的开心,不一会儿就风卷残云般把两条羊腿十斤牛肉啃了个精光,又喝了好几碗酒,看得墨燃在楼上不住咋舌。 “师尊,儒风门不是最讲究儒雅吗?这少主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比我们薛萌萌还不着调。” 楚晚宁把他凑过来的头摁回去,自己仍旧偏着脸,瞧着下面的景象:“不可给你同门乱取诨名。” 嘿嘿笑了两下,墨燃正想说什么,却因楚晚宁指尖点着他的头,烟云般飘逸的袖子正落在他面上,布料轻盈,似绡非绡,似缎非缎,触感温凉似水。不由一时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 方才在屋里,自己意乱情迷去扯楚晚宁衣衫,扯了半天没有扯开,他还以为是楚晚宁穿的严实。 但此刻细看那衣服的料子,墨燃却突然认出来这是昆仑踏雪宫产的“冰雾绫”。 昆仑踏雪宫是上修界众仙家里最为高冷避世的一个门派,凡其弟子,五岁入门,一年后即须进入昆仑圣地闭关修行,直到结出自身灵核后,才能出关。虽说灵核本身就是自带,修行不过为了将它召唤出来。但这个时间十分漫长,往往长达十年到十五年之久,期间不得有无关人等入内。于是弟子的吃穿就成了麻烦事,吃的还好,因为昆仑圣地毗邻王母湖,踏雪宫弟子们每日吃食都可以自行入湖捕捞,可是衣服总不能自己织吧? 于是乎,“冰雾绫”应运而生。 用这种绫罗裁出的衣服,非但轻柔如烟,且本身附着避尘咒诀,灰尘沾染不上,除非溅到了血水一类的污渍,否则不需清洗。 但最妙的是“冰雾绫”会随着主人的身体形态改变而进行变化,这点对于踏雪宫弟子而言是不可或缺的,他们五岁入禁地,可能要到十五二十才能出关,这期间漫长的岁月,从垂髫小儿到玉立青年,冰雾绫织就的衣服正好能与他们一同生长,免去了衣不合身的尴尬。 ——可楚晚宁没事穿着这种料子做的衣服干什么? 墨燃眯起眼睛,脑海中忽然有一簇火花擦亮,他猛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似乎某个东西,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是什么呢…… “叨扰了,请问掌柜何在?” 一声中气十足,但和蔼客气的青年嗓音蓦地打断了墨燃的思绪。 往下看去,竟是日间在轩辕阁出现的那群儒风门弟子,为首的鹤麾飘飘,手持佩剑,那剑柄掀开门帘,探了半个身子进来。 “这不是叶忘昔的跟班吗?”墨燃瞬间来了精神。 儒风门有七十二城,弟子之间通常不会认识。至于南宫驷,他单独坐在一个雅间里,背朝着门口,因此那群少年扫了眼客栈里穿着常服的同门弟子,也没有认出张熟脸来。 叶忘昔对上南宫驷,这可有好戏看了。 “实在是对不住了,今晚小店被包了场子。”老板娘一边匆匆迎将过去,一边暗骂自己竟然忘了关门落锁,“几位仙君去别家看看吧,不好意思啊,真的不好意思。” 为首的少年面露难色:“唉,怎会这样?别的店家我方才也去看了,乌泱泱的都是人。我们这里带了位瘦弱姑娘,她已经许久不曾休息了,想着找个好些的住处让她睡一觉。掌柜的,烦劳您去问一下那位包场的大爷,能不能让出几间房来?” “这……人家恐怕是不愿意的。” 少年作了一礼,彬彬有礼地恳求道:“只消老板娘去问一问,他若不愿,那便算了。” 老板娘还未来得及说话,靠门那桌忽然有南宫驷的随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道:“问什么问!出去,出去!别打扰我家公子吃饭!” “就是!身上穿着儒风门的衣服,居然好意思带个姑娘睡觉,也不嫌给自己门派丢人!” 少年没料到他们竟如此误会,霎时脸涨得通红,忿然道:“这位道友何故含血喷人?我儒风门堂堂正正,自然不会行这苟且之事,这姑娘乃是我家公子好心所救,岂容你这般胡言乱语?” “你家公子?”南宫驷的随从瞟了一眼雅间,见少主仍旧漫不经心地喝着烧酒,似乎默认了自己赶人的行径,于是放宽了心,提声冷笑道,“世人皆知儒风门的公子就一位,你家那位又是谁啊?” “在下儒风门叶忘昔。”一个温雅的嗓音自门帘外响起。 众少年纷纷回头:“叶公子——” 叶忘昔一身黑衣,英俊的面容在烛火中无端多出几分清秀,他负手进了客栈,身后跟着个戴着面纱,露出双惴惴不安柔眸的女子,正是宋秋桐。 “……”墨燃一瞧见她,顿时额头青筋暴跳两下。 冤家路窄,怎么又是她…… 南宫驷的随从看到来的人竟是叶忘昔,先是纷纷一愣,随即就有几个沉不住气的,脸上露出了嫌恶之色。 这叶忘昔是儒风门第一长老的养子,隶属于儒风门七十二城的“暗城”。顾名思义,暗城擅育暗卫,儒风门掌门原本将他教养成为下一任暗卫首领,但因叶忘昔根骨不适宜暗卫心法,渐渐的也就转至主城,成了尊主的左膀右臂。 因为叶忘昔早年暗卫的身份,他行事低调,知道他名号的人极少。不过尊主倒是很器重他,这些年,派中甚至流传出叶忘昔是尊主私生子的风言风语来。或许是因为这原因,正牌少主南宫驷素来与叶忘昔不睦。 少主不喜欢他,底下的随从又哪里能对叶公子有什么好印象呢? 原本作为小辈,他们是万不能得罪叶公子的,但是这群人各个都是南宫驷的亲信,直接受命于南宫,因此气氛僵凝许久,还是有性子粗犷的人冷笑两声,开口了:“叶公子还是请回吧,今日这客栈之中,恐怕腾不出给你的位置。” “公子,既然他们说没有空处了,那、那我们再寻别处吧。”宋秋桐伸出纤纤玉指,拉住叶忘昔的衣摆,惶然道,“何况这里用度奢贵,我实在不敢教公子再破费了……” 墨燃在楼上听到这两句话,翻了翻白眼,心道这家伙当真走哪儿都是这柔弱可怜的腔调,当初坑他,现在又来坑叶忘昔。 叶忘昔正要说话,忽然间,一道庞大的白影从里间窜了出来,猛地袭至叶忘昔身后。 宋秋桐失声惊道:“公子小心!!” “嗷呜呜!呜呜呜!!” 随着嘹亮的啼嗥,一只通体雪白的妖狼发足狂奔,绕着叶忘昔就疯狂地转起了圈儿来。 “…………” 在众人一片静默中。 叶忘昔垂下眼眸,对那个足有三人高,此刻却黏在地上打滚的白毛妖狼诧异道:“瑙白金?” 这只妖狼正是南宫驷的坐骑,因为瞳赤若玛瑙,毛白如飘雪,爪尖一抹金,故而得名瑙白金。 既然瑙白金在这里,南宫驷肯定也已大驾光临。叶忘昔抬手摸了摸瑙白金凑过来的白绒绒大脑门,四下环顾。 沙—— 竹帘被一只手撩开,衣袖鲜红,沿口还缠着金丝包边。 半张透着不耐的脸庞露出来,南宫驷双手抱臂,闲闲靠在雅间里,掌里还拎着一壶烧酒,他看了叶忘昔两眼,嗤道:“有趣儿,怎么走哪儿都能碰到你。你跟我跟得这么紧,若是惹得别人说起咱俩的闲话,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作者有话要说: 狼崽子:给你五百,走。 狗崽子:不走。 狼崽子:给你一千,走! 狗崽子:不走! 狼崽子:给你一千五!你到底走不走! 狗崽子:上辈子这个天下都是本座的,你这个早死鬼可以闭嘴了! 狼崽子:你敢咒我!*&#!&*嗷呜呜呜!!!! 狗崽子:汪汪呜嗷嗷嗷!! 老板娘:歪?野生动物防疫站吗?我店里有两只疯狗吵架,对,一只是哈士奇,另外一只是阿拉斯加……对对对,那只阿拉斯加还随身带着一只叫瑙白金的萨摩耶……对,看上去三只都没有打过疫苗,很危险呐…… 第86章 本座前妻不是省油的灯 “……”叶忘昔被他说的明显一堵,但竟不动怒,隐忍片刻道,“你误会了。我并非想要跟着你,而是受尊主之命,来轩辕阁买一样东西回去。” 墨燃和楚晚宁听到此处,互相看了一眼。 ——神武。 南宫驷晃着手中的红泥酒壶,面色更阴沉:“父亲要买东西,麻烦你做什么?难道我没手没脚,不会替他做吗?” “……阿驷,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让你这么叫我了?”南宫驷眉宇压得极低,目光如电,“叶公子,你不要以为父亲他瞎了眼亲近你,你就能在我面前肆无忌惮……你难道自己就不恶心吗?” “我如此称呼你,是尊主的意思。你若反感,自行与他说就是了。”叶忘昔沉默几许,说道,“冲我发怒又有什么用。” “你别拿父亲来压我!” 南宫驷吸了口气,稍稍捺下自己的怒火,黑瞳两点亮色极寒,恰似银月高悬,狼烟弥漫。 “叶公子。”他似乎特别拖长了这三个字,“父亲让你叫我阿驷,恐是他对你在派中的地位会错了意,但你自己心里要有点自知之明。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了染坊,要知道,纵使你染的一身大红大紫,出身在这儿,你也无法与我比肩。” 叶忘昔君子如风的脸庞上,似乎闪过一丝黯淡,他篾子般浓密的睫毛垂了下来,静静道:“少主说的是,但叶某……也从未想过要与少主比肩。” 称谓上的切换让南宫驷稍微舒服了一些,他抬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辛辣的烧酒,却是海量不醉,又盯着叶忘昔看了一会儿,从鼻子里嗤了声,摆摆手:“量你也是不敢的,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当……” 他忽然意识到这里人多口杂,自己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倏地抿住嘴唇,不再言语了。 “……” 反观叶忘昔,纵是受了这般辱没糟践,他依旧垂着眼帘,没人能看到他眼里究竟是愤怒还是屈辱,他只给了众人一张平和温柔的脸庞,三分英气,七分内敛。 气氛一时尴尬到极处。 南宫驷别扭地左右看了一会儿,视线落到了叶忘昔身后的女人身上,似乎为了掩饰方才差点造成的失误,他咳了一声,下巴冲那女人扬了扬,问叶忘昔道:“你救的?” “嗯。” “她原是哪里人?来路不明的别乱救。” “没事,是轩辕阁拍来的。” 南宫驷对轩辕阁的竞买并不在乎,也没费神去打听,但他一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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