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 这话直白,直白得让人叹息。 秦鸣壁低低喟叹一声:“确实如此。” 她这头神态低落,碗里的元宵只动了一颗就没再吃了。 谢缓想了想又说道:“其实路若修好,于国于民都是有利的。虽费钱财,但也是能赚回来的。” 秦鸣壁的眼睛微微睁大,略惊讶道:“修路还能赚钱?” 自谢缓开始说话,段严玉就知他又起了坏点子,一直静悄悄盯着他的侧脸看。 月影如银辉,满街华灯织彩龙,月光、灯光落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明暗不清的斑驳光影,连那粒艳丽的红痣都淡了两分颜色,变得柔和起来。 只听谢缓继续说道:“路修来自然是要人走的。待修成后,可在每县设立驿站,以人头、马匹、车辆等依次缴纳过驿钱,若有商贾往来,还可依其货物大小、重量再议钱银。” “不仅如此,还可设立民驿。” “古来官驿只接待官员或驿中信使,可再分设一小驿,专用来接待百姓,供茶水和吃食,也售卖便于携带的干粮、净水。当然了,民驿是要花钱的,但大祁也不缺有钱人。若是商贾赶路,一连吃了几日冷硬的干粮,谁不想进一口热乎的?” “此法虽慢,却是长久的。” 他说得极慢、极细,手上还没闲着,百无聊赖般捏着汤匙在仅剩一碗汤的元宵碗里轻轻搅动着,绕着一朵浮在汤中的金灿干桂花戏玩。 慈小冰和秦鸣壁都盯着他看,二人都没有说话。 而另一旁的段严玉此时也不嫌弃这桌子陈旧了,他单手撑着下巴,微眯着眼睛打量谢缓,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么奸?” 谢缓:“……” 谢缓沉默片刻,随即微微一笑看向段严玉,他也不说话,只这样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人看。 段严玉立刻放下手,又环胸看向慈小冰和秦鸣壁二人,夸赞道:“妙计妙计。” 这些轮到慈小冰沉默了。 他怀疑王爷被鬼上身了,并想给他灌一瓶药抢救抢救。 正经的只有秦鸣壁,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惊喜地笑道:“确实妙极了!若如此,前期投入修路的银钱就可回笼,如此钱生钱,再用于下一次修路。” 说起这些可到了秦鸣壁侃侃而谈的话题,她似完全忘记段严玉和慈小冰的存在,竟就这样和谢缓谈了起来,越说脸上的喜色越浓。 末了,秦鸣壁坐不住了,这一席话谈下来她受益匪浅,如今只想立刻回去寻纸张记下来。 她立刻站起来,对着谢缓作揖行了一礼,满是敬意道:“此番与君相谈甚欢!如今只想归家将其书写下来,深奥之处还要细细思索,下官就不做陪了!” 秦鸣壁对着谢缓行了一礼,又分别对着段严玉和慈小冰行了一礼,随即就要离开。 慈小冰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小声嘀咕出一句:“……不是说与我相谈甚欢吗?” 他这话说得小声,在场的只有段严玉听到了。 段严玉也是头一回见慈小冰这副模样,稀奇得很,又听了这句嘟囔,更是大笑出声。 笑完还说:“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秦大人回去!如今天都黑了,你也好意思让一个女子孤身行夜路归家?” 慈小冰这才猛然一醒,连忙起身抬脚追了上去,跑了两步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对着段严玉草草拱了拱手,再转身跑了去。 段严玉看完笑话,扭头又去看谢缓。 却见板凳上已经没人了,谢缓不知什么时候起的身,现在已经悄悄挪到旁边的泥人摊子上了,手里还拿了一只舞刀的黑衣小人。 段严玉沉默片刻,又转身去看元宵摊的老板和老板娘,见那妇人正搓着身前的围裳对自己嘿嘿笑。 “诚惠,一碗元宵八文钱。” 段严玉还没动呢,他下意识又看向谢缓,见这人晃了晃手里的黑衣小人,旋即朝他弯了弯唇,笑得比他身后的彩灯还要明亮。 “爷,给钱啊。” ◇ 第72章 再游囿园 “殿下,殿下。” 春生一早就扑进房间,跪趴在谢缓的床前把人喊醒。 “殿下,您不是说今日要去囿园,让我早些叫您起来吗?” 谢缓睁开惺忪的眸子,怔愣了几瞬才回过神,慢吞吞地从床上做起来,呆怔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小福呢?” 昨日和段严玉逛了灯市,很晚才回来,谢缓只觉得这一觉没睡够,还想往床上缩,这一句话也说得懒绵绵的。可昨日白天又和春生说好了,要带小福到囿园学捕猎,少年人玩心重,把这事儿记得牢牢的。 “小福?” 春生先是一愣,然后扭头看向窗外,指着外头说道:“喏,那儿呢。” 谢缓顺着春生所指的方向看了去,真好看见两扇半开的窗子外竖着一对毛乎乎的银灰耳朵,耳尖一簇黑毛。下一刻,那耳朵簌簌一抖,躲在窗外的山猫扑腾立了起来,两只肉嘟嘟的爪垫趴在窗台上,嘴里还咬着一只不知从哪儿叼来的红纸花灯。 见谢缓在看自己,小福立刻把口中的花灯按在爪下,然后对着床上的谢缓嗷呜两声,又不耐地踩了踩爪子,瞧那模样,似下一刻就要从窗外朝里蹦跶。 谢缓眸子一闪,视线立刻落在摆放在窗口的红竹盆栽上。 他忙抬手按了按,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只着一身亵衣、一双布袜踩了出去。 “小福坐好,不可以往里跳。” 这只半大的山猫似乎对自己的大小、重量一点儿数都没有,还觉得自己是只小猫崽儿呢,还想像以前一样从窗口一跃蹦进来。可以它现在的大小,只怕跳进来要拍烂半扇窗。 谢缓立即走了过去,一手在小福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两把,又安抚般拍了拍,另一只手飞快将一只插在红竹盆栽中的小泥人取了出来。 这个小泥人约有筷子高,穿着一身黑衣,手拿一把大刀,眉宇间凝有凛凛的威风之气。 嗯,也是段严玉掏的钱。 谢缓似害怕小福将泥人抓坏,连忙将其拿在手里好好护着,身后的春生拿着斗篷追了上来,小随从一边嘟囔,一边将斗篷展开了披在谢缓肩上。 “殿下!天气多冷啊,外面还刮着风呢,您怎么穿着单衣就下床了!又病了可怎么好!” 春生年纪轻轻却分外唠叨,谢缓笑着看向他,连忙讨饶般说道:“好好好,春生教训的是,我都记住了。你先出去陪小福玩会儿,我换好衣裳就出来。” 春生这才点点头,又走上前拍了拍小福的耳朵,把那只趴在窗台的毛茸茸大脑袋推了出去,再把窗户关上,最后在屋外小福不高兴的嗷嗷声中小跑了出去。 “笨猫儿,就知道叫唤,过来,我们到院子里玩球!哎哟,你上哪儿叼的花灯……等等!这好像是殿下做的花灯!被你咬烂了?你这就咬烂了?你这只笨猫儿!” 屋外是春生闹腾的声音,谢缓摇了摇头,回身转到屏风后换了衣物。 一会儿后,谢缓推开房屋大门走了出来。 他穿了一身素白,仅有襟口袖子露出窄窄的一条,是绯红的颜色,他最里面穿了一件红色里衣,蒙上几层外衣后只若隐若现露出些绯红,衬得颈骨腕骨更细弱白净。 身上仍松松垮垮披着昨天那件斗篷,肩头生着翠绿的修竹,似林中仙。 春生听见开门的动静,呆呆愣愣地扭头看去,瞧见潇潇然立在廊下的谢缓,身形周正颀长,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迎风肃肃而不歪不斜。 “殿下……您生得可真好看啊。” 春生眨眨眼,红着脸庞叹道。 谢缓还没说话呢,方才同春生嬉闹的小福已经扑了过来,绕着谢缓转圈,又拱着毛乎乎的脑袋往谢缓身上蹭,似乎对他斗篷上缀边的毛茸茸很感兴趣! 妙极了,这只人也变得毛茸茸起来,猫很喜欢! 山猫并不知人类的审美,它只觉得长毛的更好看,在它眼里今天的谢缓比往日更好看,毛要再多些再长些就更好了。 此时,春生也拍着脑门站了起来,同谢缓说道:“殿下,车马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出门吧。” 谢缓点点头,带着一人一猫出了门。 马车停在侧门外,因为要带小福出府,所以换乘了一架更宽敞的马车。 马车往囿园的方向驶了去。 许是段严玉提前打过招呼,囿园外已经有人候着了。谢缓也不是第一次来囿园,只一眼就认出候在外面的人,正是之前见过的囿园的驯兽师老林。 马车停在囿园门前,还不等下人放下车凳,早在车厢内坐得晕乎乎的小福就待不住了,一蹬腿儿蹿了出去。 幸好这囿园修得偏僻,左右都没有人家,这才没有吓到行人。 “嚯……这山猫崽子都长这么大了!” 说话的是老林,他笑呵呵迎了上来,又招呼仆从摆上车凳,亲自扶谢缓下了车。 谢缓静立在车前,对这位驯兽师轻轻颔了颔首,笑道:“劳烦了。小福已经有一岁了,却还不会捕猎,想着带来学一学。” 老林点头示意自己都知道,随即又把谢缓请了进去。 进了囿园,小福立刻疯跑得没了影儿,急得谢缓快走了两步,却连猫毛都没找到,只瞧见两个年轻高大的兽倌飞快追了上去。 春生也追上来,伸手扶住谢缓,瘪着嘴说道:“殿下,您别管它了!这臭猫崽子怕是在王府憋闷坏了,好不容易到了囿园,可不得尽情疯跑。” 谢缓似追得有些急,呛得他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他摇摇头叹道:“罢了,随它去吧。” 身旁的驯兽师老林也说道:“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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