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镇定说道:“一般吧,也只是随便穿了穿。” 说罢,他大步朝外跨,还说道:“走吧,天黑了,灯市已经开了。” 谢缓笑着追上去,又捏住段严玉垂在身后的墨色长发,继续说道:“王爷的头发原来这么长啊。” 他撩起段严玉耳边的头发,露出一只微微发红的耳朵。 段严玉的头发从来梳得整整齐齐,束金簪玉冠。 但今日却只是用一根黑红色的看不出材质的簪子挽住一半,剩余长发顺垂在身后,三千如瀑。 段严玉从谢缓手中将头发扯出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扯你自己的。” 谢缓自然不会扯自己的头发,他只是带着笑认真看向段严玉,那是一双润泽的眼,黑沉沉的,只一眼就看得人乱了阵脚。 段严玉不自在地撇过头轻咳了一声,最后一把扯住谢缓的手腕,拽着人往街市上走。 “还看什么看!路又不在我脸上!赶紧走!” …… 虽是夜晚,可鄢都今日的街市十分热闹,万千灯火不绝。冷风灌入,吹向这红尘紫陌间,那风化作无形的手,一寸寸抚过这片热闹,抚过嬉笑玩闹的人群和繁华的街巷,在灯火下,似连冬日的风都不再萧索。 大小林立的店肆,或是摆在左右的小摊,全都燃挂着彩灯,一长串蜿蜒而去,仿佛一条巨大的灯龙。 不知何时,谢缓手里也提了一盏灯。 要不说人家是靠手艺吃饭的,那盏鱼灯比谢缓自己做的还要更精致漂亮,纸上画着彩色的鱼鳍和鳞片,色彩斑斓漂亮。 街上的人也格外多,有一家人出行游乐的,还有满街满巷胡跑乱窜的孩童,整条街上全是孩子的嬉闹声。 不过更多的还是…… 段严玉往左看,看到一对手牵手同行的年轻男女,脸上含羞带臊;再往右一看,又看到一对执灯对视的有情人,目光柔情如水;最后再往前看,又看到一对停在小摊前,给娘子试胭脂的年轻郎君……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段严玉顿觉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的小心思都被戳破了。 他又一把扯住谢缓,慌忙喊道:“我、我们再去后面转转。” 说罢,他就拽着谢缓往后走。 本来还想去前面买一碗元宵的谢缓被他扯得回了头,然后两个人就看见后方不远处一对一前一后走在街上的男女。 竟是慈小冰和秦鸣壁。 ◇ 第70章 同食元宵 “那是小冰将军?” 谢缓歪了歪头,不自觉皱了皱眉,不确信地问出声。 不用谢缓问,段严玉已经看到了,眼前的人就是慈小冰和秦鸣壁。 段严玉:“好像是吧。” 段严玉相信自己的眼睛,但…… 他揉了揉眉心,又定眼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还是慈小冰。 慈小冰生了一张白脸皮,是大夏天里晒两个月都晒不黑的白脸皮。全千秋经常笑话他,说他这张脸生得比姑娘还白。又长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眉毛似剑斜飞入鬓,鼻梁高挺。 虽然整日板着一张冷脸,却也是一张极俊朗的冷脸。 要知道,大军凯旋时,满城的姑娘们都站在高楼上瞧热闹,她们不敢招惹摄政王,但却不会给这位慈将军留面子。全军上下,就数慈小冰被砸的鲜花、荷包最多。 这位少年将军并不在乎外貌,自然也不在意穿着打扮,最常穿的就是一身黑衣。 他说黑衣耐脏,浸了血也不明显。 但今天,他穿了一身浅色。 那是一袭清雅的雪青色广袖长袍,一向高高绑起的马尾披散大半在身后,用一条同色的长发带束着,街上左右挂满灯笼,火光灼亮了他的双目,似也烧化了他脸上的寒冰。 段严玉没有说话,谢缓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双手环胸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慈小冰,又挑了挑眉毛扭头看向身侧穿着一身红衣的段严玉。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 段严玉:“……” 明明一句话有没有说,但段严玉立刻就知道谢缓在笑什么了。 他霎时红了脸,羞恼地瞪向谢缓,低喝道:“谢郁离!” 谢缓不怕,甚至还对着段严玉微微一笑,低声问道:“王爷唤我作甚啊?” 段严玉咬了咬牙,却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又气恼地瞪向前方的慈小冰。 那头的慈小冰和秦鸣壁自然也看到二人,有段严玉在,他们当然不好装作没有看到,只得走了过来。 慈小冰是硬着头皮走过来的,不自在地拱了拱手:“……王爷。” 他今儿打扮得全不像一个将军,反而更像书院里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再配上慈小冰这张冷脸,更像了,保管能把那群皮猴子镇住。 和慈小冰的别扭不同,秦鸣壁倒是落落大方。 她揖了一礼,温声道:“见过王爷、殿下。” 段严玉朝她颔了颔首,然后又一眼冷津津扫向慈小冰,咬牙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慈小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是旁边的秦鸣壁神态自然地答道:“哦……下官与慈将军是在春尾巷偶然遇见的,缘分使然,才结伴一段路。方才与将军谈起朝中事,倒还相谈甚欢。” 段严玉:“……” 恼怒的段严玉突然也不怒了,他目色怜悯地看向慈小冰,只觉得他可怜。 慈小冰一个三品将军,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在外城的小巷子里和秦鸣壁偶遇? 传出去,谁信? 秦鸣壁信。 好不容易年节放几天假,她甚至还揪着慈小冰聊起了朝中事。 段严玉忽然就觉得神清气爽了。 谢缓也在此时说道:“不知秦大人和慈将军都聊了些什么?” 秦鸣壁的脸微微一红,忙客气道:“担不起殿下一声大人。” 殿试后,秦鸣壁考了个不错的成绩,又因是唯一的女子被留在京中授官,如今在工部都水清吏司任职。 秦鸣壁先客气了一句,又继续说道:“方才与慈将军说起涂水运河,此河意义重大,此后必然成为我大祁的重要水路。王爷好魄力!” 慈小冰勉强挤出一丝笑,然后点头,但谢缓偏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生无可恋”,比他往常那张冰块脸还有趣。 谢缓笑了笑,又说道:“相见即是有缘,不如到前面的元宵摊子上吃一碗元宵,再坐下来慢谈。” 谢缓还惦记着方才没吃上的元宵呢。 段严玉臭着一张脸,却没有对此提出反驳,他不说话,慈小冰和秦鸣壁自然也是默认了。 几人往前面不远处客人最多的元宵摊子走了去。 摊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两人都穿着灰蓝的短褐,妇人更是用一块蓝色的头布将盘起的头发一丝不苟全包了起来。夫妇两个都是勤快麻利人,把摊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灰尘。 锅里煮着白白胖胖的元宵,热气腾腾,旁边还放着笸箩,里头滚着好些还没有下锅的白胖团子。 “几位吃元宵啊?快请坐吧!那边刚收拾好一桌!” 老板热情吆喝着,脸上洋溢着喜色。 几人朝着那张空桌子走了过去。 那是一张极普通的竹木小桌,四方摆着板凳,全都擦得干净,但桌子、板凳的表面仍有着一层洗刷不掉的灰黑斑驳痕迹。 段严玉有些嫌弃地蹙着鼻子,不肯往板凳上坐。 他不坐,慈小冰和秦鸣壁自然不敢先坐,可谢缓却像是看不到一样,最先坐了上去。 他坐在板凳上,又扭头看向滚元宵的老板娘,提声喊道:“老板娘,把桌子擦一下!” 其实已经收拾过了,但老板娘听见后也不嫌烦,忙放下手里的笸箩,又攥着抹布快步走了上来。 她仔仔细细擦了桌子,又见这几个客人都衣着不凡,忙解释道:“客官快请坐吧!已经擦干净了!这桌凳太旧了,掉漆了。” 段严玉没说话,还是谢缓笑着朝老板娘点了点头,请人下去了。 等人走后,段严玉这才敛着袖子坐下,还不敢把袖子往桌子上放,似乎生怕沾了油污。 谢缓见段严玉坐下,还要笑话:“年前在平臧府,倒不见王爷如此讲究呢。” 出征在外时,段严玉会立刻丢掉这些毛病,日日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可回了鄢都倒又端了起来。 段严玉不说话,只狠狠瞪了谢缓一眼,以眼神警告他闭嘴。 待段严玉坐下后,慈小冰和秦鸣壁也立刻落了座。 这二人倒不讲究这些。他们一个是从山中贫苦人家走出来的女官,老家里的桌椅或许比这些还要更烂更旧;另一个又是常常风餐露宿的将领,就是直接坐泥地也是坐过的。 不过……穿着一身浅色宽袖长衫装斯文的慈小冰的动作稍显别扭。只见他一掀袍子,大马金刀往板凳上一坐,两只腿微微分开,他似乎还嫌弃两条宽大的袖子碍事,将其挽到手肘下。 也就他今日没有拿剑,否则此刻定然是一手撑桌一手撑剑,那架势就像想把桌子直接劈成两半。 要不说呢,这装斯文也是要天赋的。 似乎是察觉身旁秦鸣壁正用似探究又似惊奇的目光打量自己,慈小冰顿觉头皮发麻,立刻将挽到手肘的袖子敛了下来,再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并拢了些,假装自己是个斯文人。 可刚收回手,却又听见一道刺耳的“噗嗤”声。 低头一看,原来是慈小冰的袖子不小心蹭到桌角,而桌角恰好缺了一块,露出有些毛糙的木边缘,袖子正好挂在上面。慈小冰力气又大,明明只是轻轻收了收手肘,但袖子就立刻被划出一道大口子。 这下好了,都不用撩袖子了,那条覆有结实肌肉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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