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个个面面厮觑没有再说话。 唯有段严玉仍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脊背却挺拔如松,他说道:“陛下,我大祁谋臣似雨,猛将如云。但臣与赤燕打交道多年,熟悉彼此战术,此战唯有臣是最合适的。” 听到这句话,段璟才微微侧过脸看向段严玉,沉默片刻没有出声。 他注视着段严玉,看了一会儿才浅浅笑道:“皇叔归京半年,还未曾好好休养,朕是怜惜皇叔。不过皇叔既心意已决,朕应准就是。” 段严玉攥了攥手心的兵符,末了不动声色将其收入袖中,随后扯开袍子站了起来。 * “段严玉!你脑子有病吧!你去打仗,把我带去做什么?!” 大军点兵出发,路上还时不时能听到谢缓骂人的声音。 对,骂人。 段严玉听见还觉得新奇,打趣般盯着人道:“谢郁离,你原来会骂人啊?” 谢缓:“……让我起来,硌得我肚子痛。” 段严玉挑了挑眉毛,将横趴在马背上的人提了起来,跨坐在马上,最后还心情颇好地说道:“你是本王的人,自然得跟着本王走。” 谢缓给气笑了,吸了两口气才咬牙切齿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就不得不夸一声段严玉厉害了,能把谢缓惹得直接张嘴骂人,这人平日里再恼怒也只是阴阳怪气两句,可不会骂人。 段严玉提着马鞭歪了歪头,似没听明白谢缓的话。 谢缓吸了口气,又说道:“我是王爷的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段严玉一顿,脑海里立刻闪过那日在老鸦山上意乱情迷的一吻,他心虚咳了一声,小声道:“就,就那日啊。” 谢缓:“……” 谢缓沉默良久,忽然笑出了声,声音如水击碎石,铮琮悦耳。 “王爷,您可真是稚纯之人。” 段严玉面上一顿,蹙着眉看向身前的谢缓,可这人偏偏神情淡淡,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 段严玉偏了头,轻轻哼了一声。 这一偏头,正巧看到另一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全千秋。 这憨货单手握缰,另一只手拿着一块干粮饼子,时不时张嘴撕一块下来,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他一边吃,还一边偏头悄悄观察着二人,再傻笑两声。 段严玉似觉得遭到了嘲笑,立刻持马鞭朝他的方向抽了一记,全千秋嘿嘿笑了两声,随后立刻咬着饼子,拽缰控马躲过了。 躲开后,他才将剩的小半块饼子全塞进嘴里,朝着段严玉靠了过去,说道:“王爷,时辰也不早了,我看这地儿也宽敞,要不要扎营休整?” 战事紧急,但段严玉也不敢夜以继日的赶路,每日都要留出两个时辰安营休息,避免大军赶至雁地已是劳形苦心,无力作战。 此时行到一处山谷,地势不错,段严玉勒马环顾一周后才说道:“就在这儿吧。设防、扎营,你去安排,再叫火头军准备些便(biàn)宜的吃食。” 全千秋接了令,立刻叫停了大军,又领着人下去布防安排。 谢缓也在此刻下了马,走了半圈后才道:“我是质子,王爷怎可带我出京?” 段严玉也跨腿下来,摸了摸已有疲态的黑色良驹,罢了还对着谢缓道:“你不是大招皇帝送给本王的吗?既如此,本王把你带在身边有何不可?” 谢缓:“……” 谢缓想反驳,又思及刚入鄢都时自己说过的话,竟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吾皇将我送给王爷,请您笑纳。” 嗯,这似乎、好像、应该……是他说的。 嗯。 谢缓轻咳了一声,摸着鼻子刚要往远处蹭。 也才挪出两步,立刻就被段严玉拽住手腕扯了回来。 他还道:“往哪儿去?!你什么身份?也敢在本王的军中乱走?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本王,寸步不准离!” 他的本意是,谢缓是大招人,而大祁与大招新仇旧恨不断,他这样的身份若在军中行走,难保不被心怀怨恨的人盯上。虽然普通兵士大多没有见过谢缓的真容,但只怕万一。 本意是好,可段严玉不是个会说话的。 他张口就能气人。 谢缓气笑了,笼着袖子回望向段严玉,问道:“王爷这话问得好。我以什么身份在您的军中呢?” 段严玉一愣,随后还真垂着头思考起来,一会儿后才回答道:“军师?” 谢缓也是一愣,他脸上似乎闪过一抹不一样的神色,但又很快敛入眼中。 片刻后,他笑着问道:“军师……与主帅寸步不离的军师?” 段严玉挺了挺背,说得理直气壮:“有何不可?军师与主帅商定谋策,就该寸步不离才方便!” 谢缓没有说话,他凑近段严玉,偏头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挂着一抹浅淡又似乎别有深意的笑。 眸光很深,深得仿佛要把人摄进去。 段严玉被他盯得突然红了脸,羞恼喝道:“看什么?!再看杀了你!!” ①羽檄:古代军事文书,插鸟羽以示紧急,必须迅速传递。 * 推一推预收: 《穿成小猫咪后他杀疯了》 方迟叙穿越了,还穿到了一个有钱人身上。 苦逼一辈子的天选打工人没见过这么多钱,于是开始了他每天买买买的挥霍生活。 日子有滋有味,只是他家的猫每天晚上都会悄悄朝他挥一顿猫猫拳。 某喵:妈的,哪儿来的穷屌丝占了他的身体! ◇ 第51章 抵平臧府 杀自然是没杀成,段严玉也不是头一回逞这样的口舌威风了。 一路行军日夜兼程,总算赶至平臧府。 沙壁平臧府,是离赤燕最近的府城,大军将要入城,见城郊搭设了临时的简易屋舍,里头住着些老弱妇孺。见了大军,那些人全站了起来,大呼道。 “到了!” “到了!” “摄政王的大军到了!” 段严玉和谢缓分骑两马,一路风餐露宿,谢缓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也亏得他这一年来身子养得不错,如今这天气也还不算太冷,这才没让谢缓在途中病倒。 见了路边屋舍里的人群,段严玉跨腿下马朝人群走了去,他身后的慈小冰和全千秋也赶忙下了马,谢缓倒没急着动作,仍端正坐在马背上,手里不松不紧攥着缰绳,垂眸俯视着。 段严玉走了过去。 已经是十月季节,天气早已经转凉,有些人家已经穿起了棉衣。但这些住在城郊的人都衣着单薄,有些人更甚至还露出冻得发青的脚脖子,只有孩子裹得严实,但那小脸蛋还是被朔风吹得红扑扑的。 段严玉看了许久才问:“这些是青羊城的百姓?” 这话问得全千秋和慈小冰都愣住了,这两人也是一路跟着段严玉过来的,也没瞧见青羊城失守的场景,哪里知道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 慈小冰猜测道:“应该是吧?” 谢缓不知何时下了马,抱着手臂朝段严玉走了去。沙壁的风沙很大,裹了砂砾的大风吹得谢缓面颊生疼。 “青羊城以牧羊闻名,这些孩子身上都裹着羊毛裘衣,戴着毛帽子,应该是从那边过来的。”他走近,看了一阵才说道,“是不是,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说罢,谢缓再往前走了好几步,蹲在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跟前,从怀里摸出一只装了饴糖的小荷包。 “小姑娘,你是哪里人呀?”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小荷包,又翻开小姑娘的两只手捧着,将里头的糖全倒在她手心里。 谢缓是跟着摄政王段严玉一起来的,阿娘说了,摄政王是来救他们的,所以这个跟着摄政王的哥哥肯定也是好人……况且,他还长得那么好看! 小姑娘腼腆弯了弯唇角,小声回答道:“我和阿娘是青羊城莆罗村的人。” 她口中的阿娘就在身后,是个衣着朴素单薄的妇人,最厚一件羊毛裘衣也裹在了女儿身上,大人则被冻得瑟瑟发抖,此时更是又怯又喜地看着谢缓点头。 妇人头上裹了粗麻白布,就连那小姑娘头上也有。 谢缓早就注意到了,那似乎是戴的孝布。 刚说完,城门的方向赶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个高猛大汉,他快马冲了过来,一边甩鞭子一边高声喊:“王爷!王爷!” 谢缓偏头瞧了一眼,又才回头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轻声道:“去吧,去和小朋友们分糖吃。” 小姑娘这才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脆生生道了一句,“谢谢哥哥!” 说罢就扭头朝后跑了去,几个眼巴巴瞅着这头的小娃娃瞧见后也赶忙围上去,你一块我一块分着吃了。 小姑娘身后的娘亲抹了抹眼泪,也鞠着躬连连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谢缓摆摆手,随即扭头走近段严玉。 段严玉正和刚赶来的戚威说话。 戚威,如今领兵镇守刀背关的大将。 戚威见了段严玉就快速下了马,飞扑到段严玉身前单膝跪下,疾首痛心道:“王爷!末将无能啊,失了我青羊城!” 段严玉伸手将人扶起,又回头望了那些人一眼,缓缓说道:“人在城就在。” 说罢,他顿了顿,又问:“青羊城的人只剩这些了?” 戚威摇头,又答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些安置在了城内。青羊城八千人,我只带出了六千多,其余的……” 说到这儿,他顿住没在继续,但在场的人都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一战,死了太多人。 不光是军中的兵将,还有青羊城的百姓。 戚威缓了缓又继续说:“人数太多,安置倒还能勉强安置,只是如今多了六千多张口要吃饭,实在……实在力不从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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