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倒在地上。 谢缓站在墙角,将地上几捆柴捡起来丢开,脚又往地板上踏了踏,响起几声空空的闷响。 他笑道:“秦鸣壁确是个玲珑人物,谁能想到这暗门里还有暗门?” 说罢,他手敲在地板上,然后摸到一处暗扣,扯着将扣在地上的木板拉了起来,底下黑黢黢一团,正是个地窖。 地窖寻着了,谢缓敛着袖子就要朝下走,却突然被段严玉攥住手腕扯到了身后。 “冲什么冲,黑咕隆咚的,摔不死你。” 谢缓扭过身面无表情看他,然后就接住了一支被段严玉硬塞到怀里的火折子。 “给本王照路!” 给了火折子,段严玉推开谢缓,直接跨脚踩进了地窖已经老旧得咯吱咯吱作响的木梯。 谢缓呆怔片刻,然后立即吹亮火折子,紧跟着下了地窖。 地窖不大,弥漫着浓浓的药气,应是秦鸣壁躲在地窖里给自己熬药,这地儿密不透风,那药气也久久不散。 段严玉走在前头,冷厉的眸子扫视一圈,看到角落的草堆里叠着一床旧棉被,地上也有换下来的沾了血污的旧衣裳。地窖顶上挂了两条腊肉,靠土墙堆着两个灰布口袋,装了有四五斤的米粮。 东西都在,可空无一人。 段严玉敛容,侧目看向谢缓,摇摇头说:“没有人。” 杖刑其实蛮严重的,秦鸣壁还能到处跑也是给她按了“配角光环”了。 ◇ 第35章 事情转机 “没有人。” 地窖不大,可谓是一览无余,有没有人还是能看清的。 而这儿也确实有生活过的痕迹,看来这段时间秦鸣壁就是躲在家中地窖里,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又离开了。 谢缓探查一圈,没找到什么可用的东西,二人又前后出了地窖。 谢缓低低叹了一声:“还是来迟了。” 段严玉也问道:“会不会是左丘家的人找到她了?” 谢缓却是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地窖里没有争斗的痕迹,以秦鸣壁的性子,断然不会束手就擒。她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倒不用谢缓解释,段严玉自己问完就觉得不可能了,听了这番话后也是认同地点头,还说道:“我派了千秋去查左丘家。他们若是抓到人,我不可能没得到消息。”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忍不住拧起了眉毛,道:“危急紧要关头,她这时候出去也太冒险了。” 谢缓也不由皱起眉,从地窖出去又朝外走,口中喃喃道:“再去屋里看看,或许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两人都蹙着眉毛,本以为找到地窖就找到秦鸣壁了,哪知道这姑娘竟自己走了。 外面追杀她的人不少,又受着伤,这一出去只怕凶多吉少啊。 谢缓叹口气,又朝屋里去了。 左右两间屋子,都乱遭遭的,其中稍小那间更乱些,衣裳、书纸丢得到处都是,连斑驳得瞧不出原本颜色的旧书案也被砍断一只桌腿儿,此刻摇摇晃晃地靠墙戗立着。 另一边的屋子虽也乱,却多是乱杂的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桌凳。 柜子敞开,却没有丢得四处都是的旧衣裳。 没有衣裳? 谢缓一怔,快步走了进去。 这处应该是秦母的屋子,人已去世,可她屋中还常散着浓浓的苦药味,这是常年喝药留下的味道,谢缓这药罐子再熟悉不过了。 他进了屋,在里头翻找一圈,竟一件衣裳都没寻见。 “你找什么呢?” 段严玉跟在他后面,忍不住问了一句。 谢缓头也没回,挨个柜子、抽屉全翻了一通,匆匆答道:“衣裳。” “衣裳?”段严玉咕哝了一句,也跟着翻找起来,还真是一件也没找出来。 谢缓停了手,提了一把倒在地上的凳子,坐下歇气。 他说道:“秦母的衣饰都不在,那些人追杀秦鸣壁,却也不至于顺走人家老母亲的旧衣吧?” 段严玉点着头,也准备搬个凳子坐下,可屋里的椅凳大多缺胳膊短腿儿,唯一一只好的已经被谢缓捡走了。 他瞪一眼,只得站在谢缓对面,“这是自然。那些人也没那样闲,那走已故之人的衣裳。” 谢缓却眸光一转,喃喃道:“……已故之人。” 他忽地抬起头看向段严玉,问道:“她不是鄢都本地人。” 段严玉瞪他,“这不是早知道的事儿?春闱记有籍贯,她是怀安县人。” 谢缓到底不是大祁人,对这些地名还是有些生疏的,听此皱眉问道:“怀安县?离此地可远?” 段严玉答道:“出了上邶就入齐良郡,往南绕山而行就是怀安县。怀安县于八百高山中,地处偏僻苦寒,险峻难行。” 说到这儿,这位尊贵的摄政王竟叹了一口气,难得语气惋惜:“如此穷乡,能出一个读书人实在难。” 谢缓点点头,又道:“自古以来讲究落叶归根,魂归故里。她母女二人本是怀安县人,可怜老母身死异乡,会不会收拣了亡母衣物返乡,想着回去建一个衣冠冢?” 段严玉一顿,随后还真侧脸思索了起来。 越想,眉头皱得越深,随后他转身就朝外走,语气急促:“我即刻派慈小冰往怀安县一路寻人。” 谢缓也紧跟其后,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 临近端午,街市上已经叫卖起包了各类馅料的粽子,用麻绳绑成一串。地摊上还有席地而坐的小年轻,铺了席子摆开从山上采摘的艾草、菖蒲,一把一把的整理捆好,满街清新草香。 谢缓没买粽子,只目光往各个摊贩上扫。 段严玉似想起他喜食甜,忽然说道:“想吃粽子?红枣馅倒还不错。” 谢缓却没买,而是盯到一个买糖买糕饼的黑脸老汉,他立刻一笑,颠着钱袋走了过去。 “帮我装一份松子糖。” 那老汉嘿嘿笑,忙拿了油纸袋装了糖,还热情问道:“客官还要些什么不?我这儿什么糖都有。什么柚子糖、窝丝糖、梨膏糖,还有芝麻饼。种类多着,可不比内城的花样少!” 谢缓没有答,只接过老汉递来的一袋松子糖,又掏钱给了过去。 段严玉这才明白,这人还记着出门时答应那小随从的话,特意停步给人买了松子糖。 谢缓收好糖走在前头,段严玉瞧一眼乐呵呵数铜板的买糖老汉,也提脚追了上去,还道:“一个随从的事儿,你倒是记在心里了。” 谢缓回头瞥他,淡笑道:“我记在心里的事儿可多了,不止这一桩。” 段严玉轻挑了眉,偏头看他,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谢缓:“还记着每日得替王爷喂马刷马,您那骏马可挑剔了,只吃最新鲜最嫩的草料。脾气也大,我有两回瞧见它欺负白驷,还抢了它的草饼。” 这话说的想告状,段严玉这个主人也难得尴尬一瞬,缓缓才说:“龙媒霸道,它能让那小驹进自个儿的马院都算它客气了。” 却也是个护犊子的。 谢缓笑了笑,刚仰起头忽瞧见天上飞过两只春燕,黑翅白腹的小雀儿婉转啼鸣着,从东院檐下掠过,横着翅膀又穿进西院茂密叠翠的绿枝间,瞧不见踪影了。 他望得出神,下意识又说:“闲来无事还能喂喂鸟。” 开了春,天气渐暖,鄢都天上往来的鸟雀儿也多了。 段严玉在一旁听得笑出声,没忍住问道:“那你爱不爱钓鱼?” 谢缓:“?” 谢缓低头回了神,疑惑地看向段严玉。 段严玉笑道:“告老退朝的老国公一日无事就爱钓鱼逗鸟,听说他家有个鸟房,养了画眉、鹦鹉不少。” 谢缓:“……” 若谢缓没记错,段严玉口中的“老国公”应是三朝元老端国公,这位老大人都快八十岁了。 这人是嫌自己的爱好似个老头儿。 谢缓瞪他,揣着糖袋就闷头朝前走。 刚走出一步突然又被段严玉一把攥住了胳膊,扯着往身边拉,拽得人整个跌了过去。 “哎哟!小哥儿慢些!这街巷人多车多,可得看着路!” 说话的是个年轻人,他推着一架绑了水箱的板车,那水箱足有人高,年轻人瞧不清前头的路,谢缓又走得太急,一人一水箱险些就撞了上去。 幸好段严玉眼疾手快将人拉了回来,否则谢缓就得撞翻那架水车,然后被浇个浑身湿透。 段严玉扯了他一把,沉嗓说了一句:“听见没,看着走路。” 谢缓沉默无言,他似自知理亏竟也难得没有反驳犟嘴,理着袖子继续往前走。虽身形瘦削,却脊背挺拔如一枝翠竹,哪怕穿着一身素袍,插着竹簪,却也光映照人。 段严玉走在他身侧,偏过头去望谢缓的脸,视线正落在眼睑下那粒红痣上。 姿容如玉,实在是玲珑人物。 段严玉瞧得出神,然后就见这沉默无言的玲珑人物悄悄掀开了装松子糖的油纸袋,捏了一颗飞快塞进嘴里。 段严玉:“……” 嗯,他偷吃了捎给春生的松子糖。 段严玉没说话,只闷闷笑出一声。 …… 二人回了府,春生就似一只燕儿飞蹿了出来,拦住谢缓问:“殿下!我的糖呢!” 他一边说,还一边晃了晃怀里小福的肉乎爪子。 谢缓笑了两声,然后一脸正经地取出怀里的糖袋,递过去温声道:“是在外城买的,比之前买的都便宜,但味道半点不差。” 瞧他温雅端正的模样,哪里能想到这人在街上还如猫儿偷食,吃得眼睛都亮了。 春生一脸天真地眨眨眼,好奇问:“殿下尝过?怎知味道不差?” 谢缓顿了片刻,然后不慌不忙地移开视线,从春生怀里抱过小山猫,揉一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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