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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道:“什么叫看着她爹发癫啊?她娘不是也……” 两人闹哄哄的,祝缨卷起袖子说:“今天大姐请客,我去把葫芦切了,一会儿汤好了就吃饭。” 杜大姐忙说:“你们先吃,今天又有酒,汤要到最后趁热喝才解酒舒服,我看灶火就行。” 祝缨道:“行。”她还是先把葫芦给切了,一会儿杜大姐直接下锅煮就行了。花姐跟进去,拿个小碟,把各样调料的份量都拣出来:“一会儿加两瓢水煮熟,最后把这些放进去就得了。” 然后花姐和张仙姑一起动手,在正房摆了一桌子,那一贯钱除了花姐点的几样,杜大姐又买了六种蜜饯、四样干果,最后交还一把零钱给花姐。一家人围着一桌子坐,张仙姑道:“杜大姐,你先别忙啦,也先吃。” 杜大姐就拿两只碗,一只装饭,一只装了点肉,配一点咸菜去房里吃,张仙姑撕了条鸭腿给她送去,才回来安心坐下来倒酒。 前阵子张仙姑担心得狠了,说:“今天可以睡个安稳觉啦。” 祝缨道:“嗯。对了,可能会有人来讨情……” 张仙姑道:“什么礼都不收!咱们家呀,平平安安的最好!” 花姐笑道:“也是为了小祝以后没有把柄叫人拿捏。” 祝大道:“喝酒!” 一家子开心地吃了一顿,席间,他们又说起王云鹤好像也有个奏本,祝大有点得意地说:“老三还想到他头里去了呢!”张仙姑也开心:“怪不得你两个常在一处,原来是想以一起了。”祝缨道:“他办事比我妥贴多啦!” 人家王云鹤一本上去,稳、准、狠,仪典上一写,齐活。别看朝上正在吵,多半吵不过王云鹤的。就算有人反对,王云鹤的帮手也多,冼敬那样的学生虽然外放的,朝中、京城,别的学生、同门、朋友,又或者是仰慕他的人也会思量。 祝缨与花姐碰了碰杯,说:“我奏的事儿准了下来,可得加紧干了。” 张仙姑和祝大升起了一股与王云鹤争竞的心思,都说:“那你好好干!”又不放心地叮嘱,“还是稳妥些好,没有王京兆干得快,也不丢人!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祝缨道:“我有数儿。” 祝大重新高兴起来,给自己满了酒,顺手给闺女也倒了一杯:“来,喝!在家里随便喝!” 喝得半醉时,杜大娘烧好了葫芦羹,端上来一人热乎乎喝了一碗。杜大娘说:“热水也烧好了。”祝大和张仙姑就先洗漱睡觉了,祝大又懒得洗脚,被张仙姑提耳朵骂,左邻右舍于是又知道他不爱洗脚。 ———————————— 花姐今天心里实在高兴,杜大娘给她端了热水时说:“娘子,三郎干成一件大事是好。可是……” “怎么?”花姐的醉意去了几分。 杜大娘犹豫着提醒她:“那个穿白的小娘子说,她又不能做官儿。三郎就弄了这么一出,她瞧你的眼神儿也不良善呐!” 花姐松懈了下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哈哈,三郎本来就……没事儿的。你也歇着去吧。” 杜大娘出去打水刷完了碗,把厨房收拾好了,才回门房西屋里睡下,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花姐因杜大娘说的这事儿有点想笑,趁着一点酒意,轻飘飘去敲了祝缨的门:“小祝,睡了没?” 祝缨拉开门:“怎么啦?” 花姐见灯光从北间那边透过来,问道:“你还读书?” “随手翻翻,写点东西。怎么?” 花姐道:“想来看看你。” “那看吧。” 花姐笑了两声,问道:“这个事儿,就算这么办成了?” “要等到人进了大理寺,正经干了活、拿了俸禄,没有人找后账了,才算成了一半,”祝缨很冷静地说,“就算是人进来了,也不是不能再黜了去的。你要黜个别的职位,千难万难,要说黜了她们,没几个人会硬说不行的。眼下我还得盯着。你想,能增设,就是因为无关痛痒,既然无关痛痒,则减去也就不算什么了。” 花姐的喜悦之情淡去,却没有什么担忧,她说:“你别为这个耗神才好。成与不成,不在一时一事,只要你在,就很好了。再说了,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不然王京兆也不会跟着做。有良心的都会说你做得好,也都会照着做的。” 祝缨道:“我知道。” 花姐道:“那我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歇。” 祝缨道:“好。” 花姐没向她打听付小娘子的事儿,告示都贴出来了,付小娘子照着要求做就是了。王京兆那里也有本具上,没有大理寺的差,还有京兆府、万年县等处呢!花姐立意,付小娘子要借书,她帮忙,要漏题,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祝缨不知道花姐被付小娘子拜托过,她只管想着手上的这一摊子事。不但是要选好人,还须得协调好整个大理寺的关系。好在现在大理寺狱里没什么女囚,倒不着急执行。她回到北间,重新提笔,开始细细地写招收狱卒的要求条件。 这些条件是不对外公布的,只能存在她自己的心里。 得选好看的! 祝缨对人的长相也没什么特别的挑剔,长得丑的未必就心地不好。但是,这个朝廷,它看脸。从古至今,选官就是个看脸的勾当。长得丑而能做官的,不是有个好爹就是有个好娘,然后才是因为他有才华。 第一批,她得把人弄得整整齐齐的,送到大家的面前。摆出来一看,舒服、顺眼,这样才行。然后要兼顾能力,不过她想,狱卒来应选的人应该很多,因为这个狱卒不太限出身。她挑选的余地就大,也就可以要求能力了。 想了一下,她又把好看这一条给抹了,改写成“五官端正、健壮有力”。她要个头都差不多的,这样穿上衣服显得整齐。还要干净整洁。身高么……有张仙姑那么高就差不多了,上下偏差个一寸多一点也能接受。 据她对京城女性的观察,特别高的也不多,有些人个头还有点矮。 然后是体力。 要能背起五十斤的重量物走个一千步。能跑,至少跑个五里地不能昏倒。能把半斤重的沙包扔出去三十步开外。体态也要看,看起来就得是个能干事的样子。 人也不能太笨。 要识字,对世情也要知晓。京城人氏,至少要能说出几条大街、巷子之类,还要知悉一些店铺之类的位置等。还要考验一下记性,打算准备几个小故事片段,考她们快速记忆的能力。 还要能挨骂,什么脏的、邪的都能听进去而不会被激怒或者气死。这一条,祝缨给画了着重号。可以预见,她们将来会遇到不少事儿,这点挨骂的本事是要有的。 要胆大,不能进黑屋就腿软,看到老鼠就尖叫。祝缨发誓,谁敢这么干,她就这那人滚蛋! 婚不婚的无所谓,但是得能把大理寺的活计干好。 写完了,祝缨心里也不太有底,不知道最后按自己的要求能选出多少人来。如果能合格的人少,只好先弄进来,再严管教导了。 然后是规章,除了大理寺针对狱卒的普通规定之外,祝缨还要给女狱卒额外定一些规定。比如请假不可以超过多少天。不可以四处闲逛,不可以夹带物品等等。此外,又有除御寒防皴裂的口脂面脂及治疗皮肤病的药之外,一概不许涂抹,不许描眉画眼、涂脂抹粉。 有事必须提前讲,不能事到临头再生事。不可与皇城内任何男性单独相处,到时候被一起摁倒了,乐子可就大了。连她,也不跟这些人单独相处。原则上,女丞管女卒,她只负责定规矩,有命令下给她们。 她知道,现在讲究的男人有时候也会敷粉簪花的,但是,她招这些女卒过来,一旦她们打扮起来,必然会有更多的麻烦,是要坏事的。谣言能杀人! 简而言之一句话:干事!干事!干事!不干事的都滚! 狱丞,她也有自己的标准。这个长得好不好看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在阴郎中订了那么多的限制之后,能有多少来应选的都不一定,有一个算一个,到时候再说吧! 最后,她又犹豫地写了个“仵作”。仵作这个行当,一般般的男人也都避着不肯干,女人肯干的就更少了。其实,她最早想提的,是设“女仵作”,这个理由最为充分,但是一想到种种限制,以及仵作也要现养,又费时,不能马上见效。拖个两三年,手艺粗成了,再有个什么变故,这事儿就给拖黄了。 算了,招狱卒的时候观察一下,如果有合适的,再想办法。或者从狱卒里有大胆的,先试一试。既然狱卒、狱丞都已经收了,再添女仵作就合适了。 写完了,祝缨又仔细看了一回,就把这张纸给点着烧了。 —————————— 第二天,祝缨到了大理寺,左司直等人已经恭喜完一回了,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今天就没有再说恭喜的话了,反而问:“怎么样?要怎么办呐?!” 祝缨道:“当然是与吏部的阴郎中一道啦,公文都发了下来,到日子按步就班得了。” 左司直看她脸上一点自矜的样子也没有,道:“小祝,沉得住气呀。” 祝缨道:“这有什么?一本奏上,以后的日子就不用过了么?该吃饭还得吃饭,该干活还得干活呀。” 左司直心中佩服,踱去干他自己的事了。祝缨道:“你等一下。”拿了一叠文书给他。 左司直道:“哎哟,这是什么?” “你的差,上面是你出京的文书。下面是案卷。点两个人,走吧。” 左司直一咧嘴:“好叻!” 祝缨再回去办杂务,她的事务一日一清,与各部郎中吵架也没耽误了正事,事务并不累积,很快就办完了早上的这一摊。胡琏道:“小祝,能干呀。” 祝缨道:“别取笑啦。我现在才知道,上一个奏本,竟然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以前看别人上奏不吃力,轮到自己才知道竟有这许多麻烦事。那些大人们上完本之后,也这么争来争去的么?他们不干事啦?” 胡琏一咧嘴,指指祝缨又指指自己:“他们有我们呀。” 祝缨一想,那也确实是,郑熹日常在外面跟别的大人干仗,大理寺里他们忙成狗。 胡琏问道:“想好怎么干了么?” 祝缨道:“先立个规矩吧。” “嗯?” “我得去狱里一趟,上回因为事情还没定下来,我就没有亲自去说,只在老黄问的时候告诉他,我知道他会去传话的。现在定下来了,我得跑一趟跟那边的人说一说,安抚一下他们。” 胡琏笑道:“那我就不用担心啦。” 祝缨带着两个吏,一个是老关,另一个是小陶,三人一起到了大理寺狱。大理寺狱的狱丞和狱卒们头一天就接到了她的通知,不管是当值的还是轮休的都来了。听说她到了,都站出来迎接,把她送到上面的主位上坐了。 祝缨道:“都甭客气。我也不是头回来,大家也都认识不是?” 众人短促地笑了一声。 祝缨道:“我这些日子有些忙,没能再过来,天气开始凉了,大家伙儿在这里过得还舒服吗?” 他们都说:“还好还好。”又有机灵的添了一句:“您老体恤我们,家什都换了新的,还有热汤吃。很好很好的。” 祝缨道:“跟我还说什么这些客套话呢?我这些日子忙的什么大家伙儿都是知道的。头先事情没定,本想定下来就讲的,我也没想到会拖这么久。现在定下来了,就赶过来说一下。我对你们就两句话,第一,现在有的狱丞狱丞,不裁!” 一句话落地,下面就都开心起来。祝缨等他们安静了下来,才说:“下面是第二句,不管选的什么样的女子过来,不许欺凌、不许骚扰。” “您放心,有您一句话,谁敢不长眼呢?” 祝缨目光扫过所有人,看得他们心里发毛,才说:“我不希望大理寺狱里出现任何不好的事情。她们来后,女监也不用你们去管,你们就只管男监,女监有事,我自与她们算账。以后,各管各的,互不相干,上头自有章程下来。” 狱丞与狱卒们都答应了。 又有人问:“小祝大人,新人什么时候过来呀?” 祝缨道:“哪有那么早?总要选拔的,你们家里要是有合适的人,也可以。只是有一条,虽是夫妻,在这里也不许交头接耳,你们只是同僚。要亲热回家亲热去!” 众人哄堂大笑:“好嘞!” 他们真的有点心动,祝缨管的大理寺,舒坦!家里但凡能抽出一个人手来,真想过来挣这一份钱。每天还有一顿不错的午饭,大理寺的额外补贴也是一笔。而且女监是真的事少!女犯本来就少!地方也没有男监那么大,就算亲自打扫都不费力的。 真像祝缨说的“不会比在家里伺候男人费力”。 安抚完了狱丞和狱卒,祝缨又将大理寺里的吏们也分批集中,提前讲了规矩:“她们只管女监,不许乱跑,你们也不许去打扰。各自为政。不能独处一室,真有事要说,屋子的门窗得给我开着。不许传闲言碎语。有什么事儿,她们要是冤枉了你们,只管来跟我说。大理寺旁的没有,断案的人还能找出两个来。” 开始听着有点不开心的,听到这里也都笑了。有人说:“小祝大人断案的本事,我们是相信的。” 祝缨也还是那样的话:“家里有合适的,也可以过来应选嘛!” 将这些都办完,那边郑熹也下朝了,祝缨就端着一堆文书给郑熹看。 郑熹先批一些诸如左司直出差之类的卷,最后看到祝缨拟的章程,道:“还行。你打算在什么时候选狱卒?” “秋收之后,先让消息走一走,叫有心的人都知道。秋收之后时间正好,不冷不热的,也不耽误农时叫人说闲话。先选了狱卒来收拾一下牢房,排个班,教点规矩应卯。狱丞毕竟是个官员,阴郎中所说也有道理,就在冬天。以后出了缺再选,就可选在春天了,暖和些。” 郑熹道:“不错。唔,男女大防,一旦大理寺传出男女同僚的秽闻,确实要防着有人生事。” 祝缨道:“就算全是男人,传出好男色,男男□□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想找事,总能找得到。只因这是一桩新闻事,盯着的人格外的多,才要格外的小心。” 郑熹道:“那就去办吧。” “是。” —————————————— 采选就像采买,第一件要应付的就是请托。她之前还管过大理寺之吏升官以及选员补吏之事,也都受到请托,应付起来倒也不难。无论是张仙姑还是祝大又或者是花姐,对于请托这事的事,凭你拿出多少金银来,统统是摇手不接的。这就省了祝缨无数的麻烦。 她的后院,虽然爹娘辈份大,但是真正的叮嘱一句,绝不会犯这个事儿。 祝缨本心里,十分想要田仵作的女儿,哪知田仵作是个仵作,女儿却十分的胆小,看到血都能昏倒,想把她加塞进去她都要拼命往外扑腾。只能含恨作罢。似郑府里相熟的仆人家里的女儿,人家都不愿意当这个狱卒的。 再有,祝缨也问杜大娘,愿不愿意赚这份饷钱,家里的仆人她再去另雇。 哪里杜大娘犹豫了一下,竟然说:“我还是情愿在家帮大娘子干活,陪小娘子出门。” 她也算过了,确实,狱卒的差使钱更多,活可能还少,但她干不过来。当了狱卒,不得搬出祝家?赁房子一笔钱,吃饭穿衣一笔钱,再有,在这里有个官儿护着,自己出去了,那叔叔伯伯的不得活吃了她? 祝缨连遭两次失败,甚是无奈。 除此之外,倒真有一些打算参选的人。他们都在打听着,要怎么选有什么要求。听说要家中父母或者丈夫同意,这一条其实还算可以。还有一些孤女,也琢磨着请里长之类做保,也来参选,这可比别的都强!狱卒的出身要求没有那么严格,这也是许多人家愿意女眷去报名的原因。 又在打听有什么要求,祝缨对外公布的要求很简单的,一个是年龄,一个是要品貌端正且有保有荐,再就是很虚的健壮、品行之类。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可以,一时之间竟然十分热闹。 另外还有一等人,他们想着“王京兆也上表,要在京兆府也设,我们先报大理寺的试一试,选得上最好,纵选不上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等王京兆张榜了,再试王京兆这里的。京兆府外,还有万年、长安等县……” 一个一个,谁也不比谁傻。 渐渐的,竟有了点挤破头的样子。 而挑起这件事情的人自己,却在某一天到了京兆府衙求见王云鹤。 ———————————— 京兆府衙里的人再见祝缨,就又是另一种的热情。他们看祝缨是越来越顺眼的。 王云鹤听说祝缨求见,忙说:“快请。” 祝缨见了王云鹤,礼行到一半,就被王云鹤很亲切地执手邀进书房:“小祝啊,我正想找你呢!” 祝缨道:“您有什么吩咐?” “哎哎,你是官员了,谈什么‘吩咐’?”王云鹤对祝缨的表现十分的满意,俨然将她视作同路人。他对祝缨说:“你想到了我没有想到的事呀!这件事上,你算是我的先生了。” 祝缨忙说“不敢”,她也不提醒王云鹤,您说了不能牝鸡司晨,女人不好当官理政。 王云鹤问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祝缨道:“大理寺要选女狱卒,据晚辈看,它比选男的还要麻烦讲究。所以想跟您借个场地……” 王云鹤让她坐下,命上了茶:“你详细说说。” “秋收后,选一天,我请几个同僚同来,带几个书吏摆张桌子,勘核了身份的,放进去。试几项。一是跑、二是负重。身体健壮的择入,再考点识字。狱丞的事儿,与吏部协商,那个人少,不拘哪里再借一处,考完了,卷子一批,齐活。” 王云鹤道:“还用别的地方吗?还是京兆吧!不过……考试只怕礼部要插手。” 祝缨笑道:“他们还能给人个状元当当么?”又正色道,“您想得周到,回来多少行文给礼部,请他们临场。” 王云鹤点头:“除了体力、文字、身份,你还有什么想法吗?哦,京兆也想选些妇人看守女监,你是先想到这件事的,想来比我周到,是我请教于你。” “不敢。”祝缨谦虚了一下,还是说了自己在大理寺定的规矩。 王云鹤道:“不错,这原是你的本意。” 两人又细说了一阵,祝缨也向王云鹤请教卷子怎么出,王云鹤说:“狱丞的卷可你可比照你考试的卷子来,或浅一些。狱卒,要能识得一些简易公文。狱卒的字写得好坏倒不在乎,只要能识得清就好。” 他也没想让女监考状元。不过既然是要定额了,就不应该被下面的人舞弊。“是一桩收入,就要立下门槛,日后清查的时候,怎么算合格、怎么算不合格?要先立下一个说法。或识多少字,或……等等,我找刘松年,让他写几篇简明的公文。哪怕她为了考核只背这几篇,也得背出这几个字来。” “是一篇公文,用尽量多不重复的字吗?” 王云鹤含笑点头:“不错。” 祝缨道:“到了考核那天,我还想请几个郎中,把一把脉,别弄个有隐疾的病秧子过来养老。” “?” 祝缨道:“家姐也习医术,也常往慈惠庵里去。考核时人手不够,我也能请那里的尼师来帮两天忙的。大人知道家姐的,大人府上女眷有什么头疼脑热,也尽管吩咐。” “哦?!是她?” 祝缨道:“是。” 她努力推荐了一回花姐,并且留下了自家的地址给王云鹤,向他说:“医术不敢说有多么高明,胜在贴心。当年我问她以后的打算,她就说想学医,尤其妇科。因为凡女眷,有妇科的病痛都羞于启齿。男子医术再高明,病人又不能与大夫亲密交谈,使大夫盯着脸仔细看。更不要提看到身上了……” 话没说完,王云鹤道:“她是个心地很宽广的人啊!想的甚是!” 祝缨道:“所以府上有病人,千万不可客气。” 王云鹤道:“哎呀,哎呀,一定一定!不是你说,我也想不到这一里。不错不错。日后少不得要麻烦。” 祝缨很高兴地说:“回去告诉她,她一定会高兴的!近来换季,府上也要多留心呀。” 王云鹤道:“当然。” 祝缨顺势向他请教一件事——为父母请封。 她的品级够给亲娘请个同品的命妇了。但是她家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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