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活,还帮着他们说好话,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哈!” 闻言,裴茗神情略略有些不自在。谢怜不明白笑点怒点何在,低声询问半月:“你听懂了吗?” 半月道:“不太懂。不过,我好像听裴宿哥哥说过,他家将军飞升之前,是须黎国的将军。” “……” 裴茗是须黎国的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很有问题! 因为,据谢怜所知,雨师国,就是被须黎国的铁骑踏平的! 半月又道:“雨师大人,是雨师国最后一代国主。” “……” 难怪裴茗提到雨师时神色便总有异样,也难怪雨师之前教训明光殿那位副神官毫不客气了。原来,双方是有着源远流长的旧怨。 须知,虽然对神官而言,人间的国家相互灭来灭去、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确是天理寻常,但轮到自己的时候,总是不能释怀的。如果和灭了自己国家的大将同庭为神,这人还整天在上天庭晃来晃去,十分高调,不得不说,有点闹心。 裴宿加了一张符,贴在罐子外,明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道:“将军又是为何而来?” 裴茗道:“还不都是为了早点把你弄回去。” 谢怜想起花城的话。看来,这就是裴茗被派到铜炉山时找君吾交换的“好处”了。裴茗拍了拍裴宿的肩,道:“既然你也来了,好好表现。这次做得好的话,也许就能提前回上天庭了。” 裴宿尚未答话,他手里罐子上的符咒却烧了起来,竟是被关在里面的明光以怒火烧掉了符咒。他道:“裴茗!!!你还记得你当初怎么说的?!” 裴宿待要再贴一张符封口,裴茗却拦住了他,道:“裴某生平说过的话太多了,你指哪句?” 明光恨声道:“你杀跟随你多年的部下时,用的什么理由你还记得吗?‘有的人可以杀,有的人不可以;有的事可以做,有的事不可以。’——一派仿佛心怀苍生大义凛然的口气!如今呢?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家小裴干了什么龌龊事?早传开了!你还不是想方设法给他擦屁股、帮他遮掩过去?难道当初陪你南征北战的那些兄弟就该死,轮到你这后人了,他就不该死了?你这个人,对衣服是穿过就丢,对手足也是用过就断!难道你家小裴就是宝,我们就是草吗?!” 他一股脑吼了一大串,裴茗听完,忽然道:“你,不是明光吧。” 罐子里瞬间沉默了。须臾,明光嗡嗡地道:“你说什么鬼话,我是不是明光你没看见?都化形了!” 裴茗却肯定地道:“不。你不是明光。” 罐子里的声音暴躁地道:“那我还能是谁?” 裴茗把那罐子从裴宿手里拿过来,口气笃定地道:“你是容广吧。” 此言一出,那罐子彻底不吱声了。 裴宿听到这个名字,双目微微睁大。谢怜道:“小裴将军,容广是何人?” 裴宿回过神来,微微迟疑片刻,答道:“是将军当年未飞升时,跟随时间最长的一位副将,最得力的一名下属。” 谢怜也终于知道了,“将军折剑”,到底是个什么典故。 裴茗当年为人时,情场得意,沙场也得意,乃是常胜将军,数十载未尝有败绩。其中,固然有他本人骁勇善战的缘故,但也少不了一位副将的扶持。这名副将,名字就叫做容广。 容广以奸诈狡猾、心机百出闻名。二人虽然性格风格大不相同,但认识的早,配合也意外的极好,一主明,一主暗,乃是多年的上下级,铁打一般的交情。裴茗的佩剑“明光”,就是选二人名字“茗”和“广”谐音而成的。 裴茗会打仗,在动荡战乱的年代,会打仗比会赚钱重要多了,比会干什么都重要,自然是节节高升。但是,再怎么升,最高也只是个将军了。了不起加无数个尊荣冗长的头衔在将军二字前面,可永远有个人压在头顶,见了国主也得低头跪拜。 对此,他自己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随着他攻破一座又一座城池,战甲上的荣光越来越耀眼,以容广为首的一众部下却蠢蠢欲动起来。 裴茗本人未曾骄傲忘本,他的部下们却代替他本人无限膨胀了。 最严重的,就是容广。因为他和军中将士交流更为密切,极能煽动人心,使得许多老部下都萌生了“裴将军如今的地位远远比不上他应得”“裴将军和我们受了欺压”“须黎国需要裴将军和我们拯救”的念头。他们一心谋事,想打入须黎国皇宫,拥裴茗为王,带一众旧部飞黄腾达,站在当时最强国的巅峰,甚至还畅想了铁骑踏平四海、一统天下的未来雄图。 不幸的是,裴茗本人却当真半点称王的兴趣都没有。 他人生的乐趣就是打胜仗和睡美女,而这两个,并不需要当国主才能做到。况且,当时的须黎国主虽然没什么建树,但也没什么过错,换他自己上,不一定能做的更好。贸然起事,有百害而无一利,何必无端惹动|乱?所以,容广兴致勃勃地跟他暗示了几次,都被裴茗四两拨千斤化开。 许多次下来,容广却半点没被劝服,反而越来越魔怔。终于有一天,他们一圈武人拍板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起事再说。事成了,不信裴茗还能推脱。 听到这里,谢怜无言以对,心道:“这种事,还能赶鸭子上架……” 裴宿见他若有所思,道:“容广未必是真心想拥立裴将军为王,只是,他必须借着将军的名头起事。因为他威望没有将军高,如果扯自己的大旗,未必能服众。” 谢怜想了想,道:“也未必。” 他们打的旗号的是拥立裴茗,裴茗当然不能假装不知道这回事,当即携了剑和人数较少的亲信士兵,冲进皇宫,打了一场。 这一场仗,就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场仗。 谢怜道:“裴将军胜了,还是败了?” 裴宿道:“胜了。也败了。” 起事者全都死在了裴茗的剑下,其中,许多都是跟他有着十几年交情的旧部。 “明光”这把剑,从来都是和这些人并肩作战时使用的,如今,却成为了手刃这些人的凶器。 而在厮杀结束、胜负分晓之时,须黎国主,也顺理成章地以捉拿反贼之名,命人将周身浴血、几乎力竭不能动弹的裴茗团团围住。 裴茗虽然会打仗,但战场如果不是真刀实枪的沙场,他未必能取胜。分明是退敌救驾,最终,却换来了一声“格杀勿论!” 裴茗托着那陶罐,不是没听到他们那边在说什么,只是没空去管。他道:“我早该想到,是你的作风。” 第242章 连载版:明将军可悔折恨剑 5 想来,是容广的怨念附在了那把染千万人血的断剑上,与之共鸣,才能长存至今。但罐子里的声音还是冷冷地道:“你的手足早就全都死光了。我不过是一把剑。” 谢怜知道他现在恐怕是不会承认的,追问无益,道:“罢了,裴将军。” 裴茗点头,将罐子还给了裴宿。 如此,他们手上就已经收服了两只颇为棘手的鬼了,忽略掉其他的,算是个开门红。谢怜道:“我和裴将军接下来要继续往铜炉山里走,半月你们呢?去找雨师大人吗?” 裴宿却道:“雨师大人早已追着掳走农人的妖魔,先一步往里走了。我们去找也是同路,愿协助将军和太子殿下,一同前行。” 裴茗回过神来,微微皱眉道:“那我们也赶紧动身吧。雨师国主非是武神,却比我们走得更快,前方路上恐遇危险。” 于是,谢怜抱起花城,半月收了两只罐子,一行人匆匆向密林更深处赶去。 由于现在还处于铜炉山外层,路上都没遇到什么厉害角色,大多是杂草,众人连动手的兴趣都没有,直接略过,有不知好歹的主动上来挑战他们,也被半月和裴宿放蛇吓跑了。如此,走了一天,终于离开了森林,深入了铜炉山的第二层。 到这里,森林渐渐稀疏,路面渐渐宽阔,有了许多人烟的痕迹,谢怜甚至在路边见到了一些破败发黑的小房屋,在这与世隔绝之地当真是太古怪了,不禁问道:“怎么会有人住的屋子?” 半月和裴宿皆摇头不知。裴茗也道:“这个恐怕要问你怀里那位鬼王阁下了。” 谢怜方才问完就在想,如果花城醒着的话,必然能解答他的疑问,低头看了一眼。虽然花城异常滚烫的体温渐渐消退了,但双目仍是紧闭的,不由得忧心忡忡。 裴茗提醒道:“太子殿下,眼下就要深入下一层了,前方遇到的东西会更厉害。要不然先停一停,等花城主醒过来。” 此时,众人正身处一个宽阔的岔路口上。一条路通往东,一条路通往西。谢怜略一沉吟,道:“夜深了,先在此留宿一夜吧。” 奔波一天,也该休息一下,精心给花城护法助力了。半月道:“好啊,裴宿哥哥也要休息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眼下裴宿是凡人之身,是需要休息和进食的,他却一直没吭声。谢怜咒枷在身,也不例外,但他因为担忧花城,完全忘记了这些。 一行人当下便在这岔路口上安营扎寨起来。半月生火,裴宿打猎。谢怜见大家各忙各的,又盯着花城的脸看了起来。不一会儿,直觉让他猛地回头,果然,裴茗正在看着他俩。 二人对视一阵,裴茗干笑一声,道:“好。我走开。” 谢怜道:“不。还是别了。” 他又没想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为什么说得仿佛在做贼一样! 这时,半月抱着一只装食物的罐子走了过来,道:“花将军……” 谢怜和裴茗双双转头。谢怜道:“怎么了?” 那黑罐子里窝着一只惊恐的野鸡,被绑了起来。半月把罐子给他们看,道:“裴宿哥哥打的,让我来做,但是,我不会。” 裴宿打完猎后,去前方探路放风了。裴茗却仿佛对半月怎么看都不是很满意,理直气壮地道:“姑娘家的,整天打打杀杀,不会打扮也就算了,怎么连做饭都不会?” 谢怜和半月皆是无言。半月可不是寻常人家娇养出来的姑娘,根本不能理解裴茗的审美,对他的话也感到十分不解,莫名其妙。而谢怜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裴茗这个人一涉及女人方面便一言难尽,道:“半月放下吧,我来教你。” 半月原本就对他十分信服,自然高兴答应。一炷香后。谢怜扯着野鸡身上五彩的鸡毛,裴茗提起自己染血的手掌,唏嘘道:“将军杀鸡,太子扯毛,也是名景了。” 谢怜看他徒手杀鸡,杀得血淋淋的,道:“裴将军你就不能用个刀子剑啊什么的吗?干净利落一些。” 裴茗道:“有吗?” 话音刚落,两人不由自主望向了一旁放在地上的两只罐子。罐子里的容广似乎觉察到了这两道诡异的目光,罐身一阵恶寒颤抖,喝道:“快滚!滚得越远越好!当心我在剑刃上涂抹剧毒,毒死你们!” 两人赶紧走远了。走到那罐子一定听不到的地方,裴茗摇了摇头,对谢怜道:“还非说不是。他一直就这脾气,不是才怪了。” 谢怜也是听到了容广是怎么骂他的,早就生出一种微妙的同情心,道:“理解你。我有个表弟,跟容将军有点像,比他更能骂,不过没他会办事。” 容广好歹能帮裴茗打仗,要是让戚容去帮谢怜打仗,谢怜没被敌方先打死,肯定要先给戚容活活坑死。裴茗似乎想象了一下一个只会骂人不会打仗的容广是什么样的,由衷地道:“那真是太可怕了。” 谢怜把拔干净毛的野鸡重新丢进罐子里,加满水,丢到火上就开始煮,时不时扔点野果香草什么的,调一下味。半月也学着他的样子,努力把自己能找到的每一样疑似可以吃的东西都往罐子里塞。裴茗似乎没搞懂他们在干什么,但因为他从没下过厨房,并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帮着添了些柴火,道:“太子殿下,裴某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但因为不熟,不好贸然开口。” 不熟是真的。之前,谢怜对裴茗的印象,差不多就是一个身手不错、心术不正的花心大萝卜,还针锋相对过几次。如今打过几次交道,不知不觉稍微有了点改观,也算是有点熟了,道:“裴将军请问。” 裴茗道:“你被贬两次,两道咒枷在身,第三次飞升后,是可以请帝君帮你把它们取下来的。但你为何放任不取?” 谢怜眼睁睁看着半月冥思苦想一阵后,豁然开朗地掏出几条长长的紫红色的蝎尾蛇,直接放进煮得正沸的汤罐子里,神色如常地道:“那,裴将军,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裴茗道:“请问。” 谢怜道:“为何你在折断明光后,再不炼一把新剑做法宝了?” 裴茗扬起眉峰,道:“真是令人不快的问题。” 谢怜表情同他如出一辙,道:“彼此彼此。” 二人才笑了两声,忽然,裴茗道:“我从不觉得那是什么美谈。” 谢怜道:“我懂。” 他还待开口,却听身后传来异样动静,心中一动,回头道:“三郎?” 果然,是花城坐起来了! 谢怜惊喜交加,忙过去扶住他肩膀,道:“三郎!你醒了!你……好像变大了?” 的确,之前花城看上去只有十岁出头,现在看上去却有十三四岁了,而且一开口,声音也从孩童变成微沙的少年声了:“是。多谢哥哥助我纾解。” 裴茗道:“真是可喜可贺。” 谢怜道:“没什么好谢的,我……”说完才注意到有“纾解”二字,笑容一凝,心道:“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吧?” 下一刻,花城抓住了他的肩膀,沉声道:“殿下,听我的,现在东边有东西在往这里赶。你得暂时避开!” 谢怜一怔,二人一齐望向东方,仿佛穿透了无边黑夜,看到了一个在黑暗中潜行的身影。虽然谢怜并没感觉出什么东西,但还是道:“好!我们先避开。” 裴茗道:“往哪里避?” 这个岔路口只通向两条路,谢怜道:“西边!” 半月一把抓了那只正在火上烹饪的陶罐,看样子是准备带着一起走,道:“裴宿哥哥还没有回来!” 话音刚落,便见西边那条路上匆匆冲来一道黑影,却是探路的裴宿回来了,道:“将军!别走这条路!有大批妖魔鬼怪正往这边赶来!” 花城道:“多大批?” 裴宿见发问的是他,愣了一下,道:“据地面震动判断,至少五百!” 作为武神,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考虑“退回”这条路的。裴茗道:“到底走西边还是东边?” 花城果断道:“西边!” 谢怜也道:“西边。” 不知为何,虽然西边鬼多势众,东边连个鬼影都没有,但谢怜就是直觉相信,西边一定比东边更安全。话不多说,一行人匆匆离开。原本,谢怜已经做好了路上遇到一波然后大开杀戒的准备,谁知,奔出六七里,一点儿动静也没听到,不由奇怪,问道:“小裴将军,你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听到有五百多妖魔鬼怪正在逼近的?” 裴宿道:“就是在这附近。当时它们距我五六里远,速度极快。” 谢怜道:“那就很奇怪了!” 他们一行人向西跑,那五百妖魔鬼怪则是向东跑,速度都很快,如此,应该很快就迎面撞上了才对。为何现在非但没看见一只鬼,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裴茗道:“小裴不会听错的,它们是不是原路返回了?” 裴宿道:“我想,不大可能。因为,他们奔速当真极快,听起来像是在……” 花城道:“逃命。” 忽然,谢怜顿住了脚步。不光是他,一行人全都顿住了。因为,前方一片尸横遍野,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尸身,有人有牲畜,千奇百怪,五花八门,还有被打散的魂魄,只残余一缕在空中飘散的黑烟和鬼火,场面凄厉至极。谢怜蹲身查看片刻,道:“果真是在逃命,只是……没逃过。” 裴宿在探听到它们后,第一时间便撤回去通知谢怜等人。而就在他撤离后的不久,有什么东西追杀而至,将它们一网打尽了。 花城道:“是一个人动的手。” 谢怜点了点头。如果双方都数多势众,反而没可能做得这么干净、战斗也不会结束的这么干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灭了五百只妖魔鬼怪,无疑比夺命快刀魔更强,看来,这也是他们需要关注的重点对象。 半月抱着汤罐,道:“雨师大人不会选了这条路吧……” 裴宿道:“不必担心,大人有护法坐骑。” 正在此时,谢怜听到前方不远地上传来奇怪的“咔咔咔”声,过去一看,有个骷髅头的上下牙关正在打颤,那“咔咔咔”的声音便是如此传出来的。它见有人发现了自己,惊恐地道:“饶命、我再也不来了、我想回去、我想回家!” 谢怜双手将它捧起,温声道:“不要怕,我们只是路过的。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 那骷髅头牙关一边打战,一边道:“你们、你们路过的啊?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有个很可怕的……算上我们,他已经杀了一千多只鬼了,但他还不满足,还在不停地、不停地……” 一千多只! 竟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谢怜道:“你说的是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或者外号?或者长什么样子?” 骷髅头道:“不、不知道。我也看不太清,他杀我们,都没用几下。我只隐隐约约看见,是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很年轻,脸色很苍白……” 裴茗道:“听起来有点棘手。太子殿下,花城主,你们确定我们现在是应该往西走,而不是往东走?” 那骷髅头听了,却尖叫起来,道:“往东边走也不行!绝对不要!!!” 谢怜道:“东边又怎么了?” 那骷髅头道:“我们……就是不敢走东边那条路,所以才选了西边的。因为东边,有个白衣少年,短短一天之内,已经杀了两千多只鬼,比西边这个,更可怕……” 两千多只! 闻言,众人皆是神色微凝。谢怜看了花城一眼,道:“看来选西边果然是对的。” 那骷髅头牙齿打颤道:“唉!选哪边都是错的,根本没路可走!” 的确,对他们这种普通的小鬼而言,选哪边都是灭顶之灾。无论东边西边,都能轻而易举地碾压他们;无论走哪条路,都是灰飞烟灭给人当成养分的下场。干嚎了几声后,那骷髅头眼睛里的鬼火也渐渐熄灭了。 第243章 连载版:何不须黎何不敬文 谢怜将它轻轻放到路边,道:“三郎,你知道东边的是什么东西么?” 花城道:“暂且不能确定,但它正在往此处来,眼下情况,不建议正面交锋。西边这个,稍微好应付一些。” 谢怜点头道:“好。那我们继续西行。” 一行人从满地尸体中穿过,匆匆前行。走了一晚上,没遇到那骷髅头所说的黑衣男子,也没看到雨师的踪迹,谢怜不由得担心起来。 一路走,道路两侧的房屋建筑越来越多,已经成群,甚至还能辨认出,这是贫穷人家的民居,这是休闲玩耍的戏院,这是买卖杂货的铺子,这是富贵人家的庭院……他们脚下走的这条路,也是一条人工修葺的路,隐约还能看见铺地花砖的花样,俨然一个富足小镇,只是空无一人,异常荒凉凄清。 路边看到一口古井,打水上来一看,水还算清澈,众人便在此歇息片刻。谢怜和裴宿喝了一点水,顺便洗了把脸,一抬头,便见半月走了过来。 半月一直抱着那只黑陶罐子,等候多时了,道:“花将军,裴宿哥哥,吃点东西吧。” 裴宿道:“好。辛苦你了。” 谢怜也道:“大家都辛苦了,都来试试吧。” 于是,众人都围了上去。然而,半月打开罐子的一刹那,许多人的神情都凝固了。 虽然“气味”这种东西是无色无形的,但是,当半月揭开罐盖子的一瞬间,仿佛有什么神秘物质使得罐口那一处的空气都扭曲了。 众人盯着那罐子里的景象看了许久,每个人的瞳孔里都倒映出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能把人拉进深渊一般,没有任何言语能表达出那眼神中蕴含的情感。半晌,谢怜拍了拍半月的肩,竖起了大拇指:“不错。第一次,可以了。” 裴茗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道:“她是第一次,太子殿下你也是第一次?没记错的话,你让她全部按着你教的来的,你动手比她更多。我就说怎么总觉得你们做的哪里不对劲,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花城却道:“是吗?既然是哥哥做的,那我倒是真要试试看了。” 闻言,裴茗和裴宿齐刷刷抬眼望他,目光糅合了惊叹、悚然、佩服等等种种情绪。花城道:“哥哥,这个叫什么?” 谢怜轻咳一声,道:“……‘颠鸾倒凤’。” 花城由衷地道:“好名字。” 说完,他便把手伸进了那个黑不见底的罐子里。裴茗和裴宿那眼神,仿佛担心他马上要被那罐子吞了一般紧张。而花城泰然自若地取出了一小截烧焦的碎尸块一样的东西,泰然自若地送进了口里。 裴茗道:“如何。” 花城道:“味如其名。” 裴茗对神色复杂的裴宿道:“做给你的。你看着办。” 裴宿:“……” 他从半月手中接过了罐子,面无表情地把一只手伸了进去。 谢怜又用冷水抹了把脸,理了理头发,转过身,不再去看他们,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问道:“为何在这与世隔绝之地,却有这么多人烟痕迹?难道铜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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