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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爆发。 “铜炉恢复了死寂,渐渐沉淀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爆发。由于只有太子殿下一个人在这上面努力过,许多乌庸人以为是他压下了火山,有些人开始重新崇拜他。太子殿下的修行之路也变得顺利起来。至少,再没有人对他辱骂和丢石头,人们渐渐的也会又对他笑了。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很多地方都不对劲。我那三个朋友虽然性格不一,但我多少了解他们,他们不会全都真的一走了之甩手不理。就算他们真生太子殿下的气,不至于连我的气也生,一点音信也无。 “最不对劲的,还是太子殿下的脸。他一直用东西遮着自己的脸,一开始是破布、斗篷,后来,他戴了一张面具,整天都不取下来。 “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个人会不会根本不是太子殿下,是另一个人冒充的,因为他说话做事,甚至性格,全都变了。有时和蔼可亲,有时突然大发雷霆。有一次他一个人在屋里,把所有镜子都砸了,不知哪里流血,弄得鲜血淋漓。更恐怖的是,我经常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谢怜道:“什么声音?” 梅念卿道:“有时,深夜里,太子殿下房里会传出人声,好像是几个人小声说话吵架。但我进去看,房间里又只有一个人。几次后,太子殿下让我不要进他的房间了。 第182章 百年水深千年火热 2 “有一天夜里,我又听到了那奇怪的声音,而且这一次,我发现,那好像是我那三个朋友的声音! “我实在忍不住了,心想难道是他们偷偷回来了?瞒着我干什么?于是,我爬起来跑到太子殿下的房里。 “奇怪的是,房里真的没有别人,只有太子殿下躺在床上,面具也没脱下来。我又站着听了一会儿,又发现,那些声音,好像是从太子殿下那边传来的。 “准确来说,是从他的面具下面传来的。 “我慢慢走到太子殿下床边,走的越近越确信,真的是从面具下传来的,难道是太子殿下说梦话?因为太思念朋友,梦里学了他们的声音? “我犹豫了很久,期间太子殿下一直没有动。我想他是睡着了,于是,我轻手轻脚地拿开了他脸上的面具,然后看到了一样东西。” 梅念卿的目光里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之色。 他道:“我看到了我那三个朋友。 “说话的不是太子殿下,就是他们。太子殿下的脸上,横七竖八都是利器的划痕,划得皮肉翻起,鲜血半凝,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多长了三张脸,嘴巴都在动,一张一合。就是他们的脸!!!” 谢怜不寒而栗,道:“他……把离开他的三个侍从……?” 梅念卿没回答他,已经完全沉浸了在那一幕带给他的至今不散的悚然之中。 他道:“那些人面很久没见过光了。就算只是夜里的月光它们也受不了,我突然把面具拿开,它们好像吃了一惊,都眯起眼睛,不说话了。但是过了一会儿,看清是我,它们就开始……喊我的名字。 “我惊呆了。前面说过,我没见过比几万个人从空中掉下来烧死在火海里更恐怖的画面,但当时眼前这幅画面,比那次更恐怖千万倍! “我拿着面具的手抖个不停,要不是整个人都已经僵了,那面具恐怕就掉下来吵醒太子殿下了。而那三张人脸似乎很急切地想对我说什么,嘴巴一张一合更厉害,但又压低了声音,像怕吵醒太子殿下。 “我看到它们的样子恶心又害怕,但又忍不住想知道它们想告诉我什么,所以我就弯下腰,屏住呼吸,凑近太子殿下的脸去听。 “靠的太近,我闻到了浓浓的药草味掩盖不住的血腥味和腐烂味。我听到它们说,让我快跑,太子殿下疯了! “原来,另外三人离开后,还是不放心,偷偷返回去找太子殿下。谁知,刚好撞见太子殿下带了许多人,往铜炉那边赶。 “他们这才知道,太子殿下根本没有放弃用活人献祭的法子,又惊又怒,出来阻止,和太子殿下打了起来。谁知殿下居然痛下杀手,直接把他们三个,连同那几百个人,一起投进了铜炉! “其余的百姓当然被丢进去就灰飞烟灭了,但他们三个有修为在身,又是被太子殿下所杀,怨念执念极深,魂魄居然用这种方式寄生在了他身上,还在每日愤怒地对他喋喋不休,想要阻止他的所作所为。 “我听着听着,觉得恐怖又茫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恐怖?我居然说不清楚,到底是这个太子殿下更恐怖,还是他脸上这三个东西更恐怖!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一只手放到了我头上。 “我头皮一麻,慢慢抬头,看到了太子殿下。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和他脸上那三张人面,一共四双眼睛,全都在看着我! “那些人面的表情变化更大了,扭曲着撕裂了他脸上的伤口,很多血流了下来。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随后,叹气道:‘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进来的吗。’ “我忽然明白了这些日子所有的异常是怎么回事。 “殿下发现自己脸上长出了这样三个东西,无法接受,也不能容忍在镜中看到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自己,所以打烂了所有的镜子。流血,是因为他想用刀把它们割下来,腐烂的味道,是因为伤口迟迟不好,但是无论割去多少次,它们又都会重新长出来!” 梅念卿捂住半边脸,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他道:“我……一下子跪在了他床边。 “太子殿下慢慢从床上坐起身来,说,‘你不要害怕。他们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们背叛了我。只要你不这么做,我对你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的。你还是我最忠心的侍从,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我怎么可能不害怕?!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什么改变?早就全都变了! “太子殿下非常聪明。他从前是从来不会看人脸色的,但自从被贬后,他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他看出了我在想什么,缓缓地问:‘你也要离开了,是吗。’ “说真的,我不知道。如果他只是把他口中的‘恶民’投进铜炉,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真的会理解的。 “但是他把这么多年来我们最好的朋友也亲手杀了扔进去,我们相依为命啊!这真的已经……丧心病狂了。我……没法接受。 “太子殿下自言自语道,没关系,我早就料到了,我变成这个样子,没有人会留下来。我可以一个人。我明白了,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我不需要别人!!! “他脸上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万分,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口里不停地重复:我可以一个人,我可以一个人,我一个人我一个人我一个人我一个人我一个人,我不需要别人,不需要别人不需要别人不需要别人…… “殿下的力量很强,如果他真想杀我,我应该是一下子就被他咔断了脖子,声音都发不出来,但我没有马上死。而且他一发作,我们的三个朋友都在他脸上大叫起来,好像对他做了什么,闹得他也头痛大叫,我也在叫。我们五个人都在狂呼乱喊,疯了一样。太子殿下一手抱着自己的头,另一手掐得更用力。我眼前发黑,感觉快不行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他枕头底下的东西。 “他枕头下有一把剑,睡觉时就枕着,这也是他被贬后才有的习惯。我抓住剑柄,把剑拔了出来。寒光闪闪,他哈哈大笑双眼血红,说你也想杀我吗?来!快刺我!朝我心口捅!不差你一个!我倒要看看,最后死的是谁!是你们死还是我死! “我当然没有捅他,我把那把剑横在他面前,声嘶力竭地喊:‘殿下!殿下!回来吧,你看看自己!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把所有的镜子都打碎了,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那剑的剑锋雪亮,突然映出了他此刻的模样,他也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看到镜中的自己,忽然呆住了。 “殿下手上掐着我的力量没有减轻,但是,过了不知多久,他看着看着,眼里忽然流下一行泪水。 “看到他那行泪,我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剑上的倒影,多么丑陋!我看一眼都恶心,我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样自己,提醒他他现在就是个如此丑恶的怪物? “我还是不忍心,剑脱手,落到地上了。 “最后,太子殿下把我用力丢了出去,说,滚吧。 “我连滚带爬逃走了。” 一口气听到这里,谢怜心里悬着的那口气才稍稍松下。 梅念卿也放下了手,道:“我逃了很远,逃出了乌庸国。没过多久,铜炉火山,又一次爆发了。 “这一次,整个乌庸国,全都被埋葬了,几乎无人幸免。一个国家,就这样消失了。我逃过一劫,后来再也没有听到过太子殿下的消息,他好像和乌庸国一起被埋葬了。 “我在人间漫无目的地流浪。我从少年时就侍奉太子殿下,现在不用侍奉他了,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 “再过了一两百年,天界更代,原先的神官们全都陨落了,渐渐又换上了新的一批神官。不过这些都不关我的事。 “直到有一天,在某个国家,有一位太子殿下在举国欢庆中出生了。 “也就是你了,仙乐国的太子殿下。 终于来了。谢怜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 梅念卿道:“那时候我刚好需要一点修炼材料,就编了个名字去做了仙乐国师。而作为国师,有些大型祭祀和大事上,我得直接和天界进行沟通。 “于是,我对上了君吾。 “君吾的样貌和我熟悉的那位太子殿下,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我毕竟对他太熟悉了,对话了几次,我就有点怀疑了。但也只是怀疑。而且就算我再怀疑,我也不想说破什么。 “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脸上的人面也消失了。我以为是我那三个朋友怨气散去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非旧事重提,打破这份宁静。都装作没认出对方,不也很好。” 谢怜道:“如果是我,大概也会这么做。” 梅念卿叹道:“但我们还是没能装到最后。因为我们都看到了你。 “太子殿下,你从小就很像他。所以我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他想成为的人,或者神,你能够做到他没能做到的事,你能用你的完美,来弥补他的遗憾。” 花城却淡淡地道:“从一开始你就想错了。一点都不像。” 梅念卿道:“现在你当然可以说不像了。但从前是很像的。而且坏就坏在,太像了!” 他重新转向谢怜,道:“太子悦神那一次,你救了那个从城楼上掉下来的小儿,还一力反对拿他祭天压下这件事,我很担忧。不光因为那事中止了祭典,更因为那事情你做的太惹眼了。你引起君吾的注意了。 “君吾开始和我提起你。我看得出来,他对你青眼有加,颇想点你上去,只是每次都被我用各种理由劝了回去。” “转折在于一念桥。” 听到这三个字,谢怜微微一动。梅念卿道:“一念桥的那个鬼魂,你还记得吗?” 谢怜道:“那是我第一次飞升的契机,自然记得。” 梅念卿道:“你遇到那个鬼魂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个鬼魂,作祟于荒野断桥之上,身穿残甲,脚踏业火,遍身鲜血和刀枪利剑,每走一步就在身后留下血和火的足迹,还有他问你的那三个问题——全都很不对劲。但打败桥头鬼后,你很快就飞升了,我根本来不及想明白。 “好在你飞升上去之后,君吾对你态度一如既往的青睐,好像什么都没变,我也告诉自己别多想。 “然后,就是仙乐大旱,永安之乱。还有那个东西,白无相!” “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随着你跟那个东西接触的越来越多,人面疫越来越肆虐,许许多多的事,都不得不让我往最坏的可能那边想。” “后来,你败了,仙乐也败了。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我先把皇极观所有人都遣散了,在神武殿请他降神,然后,直接撕开了他的身份!” “我质问了他很多事,他不承认也不否认。最后,我问他:‘殿下,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终于回答了。他说,他要你,成为他最完美的传人。 “如果世上有一个人能完全懂他,那就是你。只要成功了,你就永远不会背叛他! “我懂了他的意思。吵到激动中,我们又动起手来。他不用动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我,但这个时候,他突然脸色大变,捂住了脸。 “我一惊,这才发现,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三张脸! “原来它们根本没有消失,他只是一直用法力压制着它们!而现在,不知因为情绪激动还是因为我,它们又跑出来了! “就这样,我的三个朋友出来捣乱,闹得他头痛欲裂,表情很可怕,而我又趁机逃了,再一次开始在人间流浪,这一次还得东躲西藏。我想着,当初的乌庸国现在怎么样了?于是我又回去看了看。 “没想到那一次回去,又让我有了大发现。 第183章 百年水深千年火热 3 “不知为什么,过去乌庸国的土地完全被封闭了,与外界隔绝。我在那里走了很久,又遇到了我的三个朋友们。 谢怜道:“就是那三座山怪?” 梅念卿道:“正是。铜炉吞噬了他们的身躯,几乎被焚烧到消失的骨灰和火山灰混在一起,喷发出来,随着时间的沉淀千百年过去,最后化为了三座大山,‘老’‘病’‘死’,寄宿着他们的部分残魂。” “找到和化为山怪的他们交流的办法花了我很久的时间,但成功后,我又得知了很多事。 “原来,上一代的神官,不是自然换代陨落,而是被他一个一个,慢慢杀光的。他……屠了整个天庭,一个都没有留下! “而血洗天界之后,他又回到人间,耐心地等了一段时间,编了一个新的名字,捏造了一个新的身份,作为一个‘人’再次‘飞升’。整个天界的先代神官都死光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从前是什么样的。现在人间广为流传的‘神武大帝’的出身、典故、趣闻、相貌、性子……全都是假的,都是他编织的精密谎言! “这个仙京,就是他一手建立出来的完全置于自己掌控之下的新天界。而先代神官们的尸体和骨灰,全都混在这座仙京地基的泥土里,每日都被他踩在脚下践踏。就在此刻,你的脚下说不定也踩着谁的骨灰。” “……” 梅念卿继续道:“现在的他,是天界的第一武神,表面光辉灿烂。但在他心里,压抑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怨念、痛苦、愤怒、恨……这些东西需要释放出来。唯有如此,他整个人才能保持平衡,继续作为第一武神坐镇三界,而不是大开杀戒屠尽苍生。 “曾经的乌庸国已经变成了地狱,铜炉被他投喂了无数活人和三个准神官,已认他为主。他便定期把这些黑暗的情绪释入铜炉,以乌庸人的千万亡灵为佐,燃起业火,炼就了许多邪恶的东西。 谢怜道:“这些东西的炼成方法,和‘绝’是不同的吧?” 梅念卿道:“的确不同,从‘量’到‘质’。‘绝’是后来才有的了。” 他又看了一眼花城,道:“你们肯定都知道,绝是百年甚至几百年才诞生一次的,一次只能有一个,所以极为稀少,极难炼成。而且,绝的前身是独立的存在,铜炉不过是提供了一个环境,加速了他们爆发的过程。能成绝者,在哪里都能成绝,迟早都要成绝。 “事实上,‘绝’这个说法,取的是‘绝世’、‘绝顶’之意。跟是否在铜炉里炼过没有多大关系。不过,能熬过铜炉的淬炼,的确可以如此冠之了。因为根本没有几个能熬过。迄今为止不也就三个?” 谢怜看了身旁花城的一眼,恰好花城也在看他。虽然不知他为何看来,依旧微微一笑。 梅念卿接着道:“但是,铜炉早期的产出可不是这样的。早年几年一次,一次几百几十不等,一批一批的涌出,可能跟他当时情绪不稳定有关。产出的都是他的恨意和怨念凝聚而成的怪物,里面恐怕不乏你们耳熟能详的东西。比如——白话真仙。” 谢怜道:“白话真仙也是铜炉生出的东西?!” 梅念卿道:“正是。这些东西,有的有自己的意识,跟他脱离了关系;有的却没有,可以算他的分身。白话真仙就有自己的意识,出去后还分了许多更小的分身。我那三个朋友留守在乌庸国境内,阻止这些怪物出境,我则常年在外界寻找这些东西,设法补救。” 谢怜忽然想起,上来之前梅念卿见到师青玄时奇怪的态度,道:“国师!当年给青玄算命、让他们家不要大张旗鼓办喜事的那个高人,是不是就是你?” 梅念卿道:“废话。除了你师父我,哪个高人还能算这么准?哪个高人还这么有闲?一碗粥打发了就给算?” “……” 梅念卿道:“那白话真仙本来想试着吞当时年纪尚小的师无渡,但师无渡这小子太狠了,小小年纪就不好对付,刀枪不入根本不怕,命横得愣是没法下口,硬啃怕是要崩了牙满口血,它只好转向他那个平庸富贵命的弟弟。虽然还是没啃着,但闹得这两兄弟鸡犬不宁,还咬了个本来有飞升命格的下水,怎么也不算亏,没把这东西弄死是我一大憾事。” 花城道:“已经被弄死了。” 梅念卿道:“被贺玄反吞了吧?我也有所耳闻。我本来是要盯着师家兄弟直到确认无碍的,但那时候铜炉又开山在即,我就先去了铜炉。等我再回去,事情就变得乱七八糟了。师无渡动了歪心思,闹出好大一摊事,完全没法收场!想管也没法管了。” “但白话真仙根本不算里面厉害的,也就爱出去闹事而已,这东西只能算个次品,排不上号。还有,再比如……” 谢怜低声道:“再比如……一念桥头,战死亡魂?” 梅念卿吸了一口气,道:“……是他。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说,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因为那个桥头鬼,就是他在铜炉里炼出来的一只凝聚自己怨恨的分身,每隔些许年,它就要出来作祟杀人,为他泄恨。但是,偏偏你,把那只怪物杀了! “他感觉到那只桥头鬼没了,马上就下去查看,于是看到了你。而你,偏偏又当着他的面,说出了那句话——‘身在无间,心在桃源’。这简直是对他疯狂的嘲讽,触死了他的逆鳞…… “这,就是一切的转折点。” 谢怜握紧了拳,呼吸微乱。 一句话。 一切的一切,仅仅是因为他一句无心之言! 听起来如此不可思议,甚至可笑,他却完全笑不出来! 梅念卿道:“除了这些怪物,还有。太子殿下,你记得当初你把你在城楼下救的那个小儿带上皇极观,我吓了一大跳吗?” “……” 谢怜立即收神,飞速看了一眼花城,道:“记得。那个小儿怎么了?” 梅念卿道:“天煞孤星!” 他激动起来,道:“那小儿,天煞孤星!我当时只觉得他身上邪气太重,太不同寻常,后来才知道,原来铜炉不光会产出怪物,还会诅咒!就像你可以散掉你的气运一样,铜炉也可以散掉它储存的邪气,散掉后它们就会化为厄运诅咒,四处流窜。 “那小儿的生辰八字本就险恶至极,吉则吉破天,凶则凶穿地。恐怕他出生那天,把那些流散的厄运全都吸收了,才变得那么可怕。他一上去,整个太苍山险些都给他烧掉!” 谢怜愈听愈惊,缓缓转头,望向花城。分明是在说着他自己的事,花城神色却不变,反而对他报以一笑。 梅念卿继续道:“按正常情况,那小儿必然早年丧父丧母;如果不丧,那就必定父嫌母弃,受尽虐待,还不如父母双亡。而且他注定活不过十八岁,还会害得身边人死的死、散的散、倒霉的倒霉,犹如灾星降世扫把星到家。所以我当时才让你赶快把他赶下去别再靠近了……” 谢怜没法听下去了,道:“国师!——别说啦!” 梅念卿点头,道:“不说了。我只是给你举例,告诉你铜炉有多可怕。” 谢怜不知该说什么,花城却笑道:“可怕未见得有多可怕,不过,国师算的倒是挺准。” “……” 谢怜一想到,花城恐怕真的没能活过十八岁,手就微微发颤。这时,一只手在下面伸了过来,轻轻覆上了他冰冷的手背。 两人的手都是一样的冰冷,但叠加起来,就有了温度。 梅念卿道:“上元祭天游出了那么大的意外,我真怕他借题发挥,迫于无奈,我只能想办法让你‘向天请罪’,平息他可能会生出的不满。但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愿闭关自省,我只能用那小儿来迫挟。没想到他命太毒,反而生出更大的乱子,这下是闭关也弥补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由他去,让你外出云游,看看能否遇上积功累德的契机。 “他一直在给你设题考验。仙乐国的人面疫,就是第一道题。按照他的答案,只要你当时选择对永安发动人面疫,你就算过关了,他不但不会贬你下去,还会帮你遮掩,让你真正成为他的心腹传人,一步登天。但是你答错了。 “如果我没猜错,在你第一次被贬期间,他应该又给你设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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