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的轻轻一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半空坠落了。 谢怜猛地转身,道:“三郎?!” 原先握在花城手里的那支笔坠落了下来,在雪白的纸面上划下一道凌乱的墨痕。而花城脸色微沉,仿佛有些身形不稳,一手扶在神台边缘,另一手捂住了他那只右眼。 观他神情,似乎右眼正传来阵阵剧痛,难以忍受。谢怜当即一步抢回去:“你怎样了?” 花城嘴角微动,却强忍着没答话,厄命刀柄上的银色眼睛睁开,眼珠疯狂转动起来。而花城放在神台上的那只手手背青筋微起,似想掀翻那神台。谢怜举手要碰他,花城却低声喝道:“别过来!” 谢怜动作一滞,花城隐忍着道:“……殿下,你,快离开我。我可能……” 谢怜道:“你这样子叫我怎么离开?!” 花城微愠道:“你再留在这里我……!” 千灯观外传来一波比一波高的鬼哭狼嚎,鬼市大街上群鬼倒了一地,哭天抢地,抱头尖叫,似乎都头痛欲裂、死不如生。戚容却在前面跑的飞快,只因为他附在一个活人身上,虽然这肉身让他的法力被削弱了一层,但也作为一道屏障把针对鬼体的攻击削弱了一层,因此就他还能勉强活蹦乱跳,抓紧机会赶紧奔逃。那几个抱着谷子的女鬼跌倒在地哎哟哎哟叫着头痛,唱不出催眠的小曲儿了,谷子迷迷糊糊醒来,刚好看到戚容撒丫子狂奔,连忙爬起来追上去,喊道:“爹!爹!等等我!” 戚容一把捞起他,道:“乖儿子,你要给你老爹当口粮,真是有孝心!赶明儿个爹就把你煮了,红烧还是清蒸你自己选,哈哈哈哈哈哈!” 他这一跑可要祸害别人了。谢怜刚转身想出去拦,却听身后一阵巨响,原来是花城把桌上笔架墨砚都扫到了地上,似大发雷霆。万不得已,谢怜没空去管戚容了,转身回去,道:“三郎……” 突然,花城猛地抱住了他,颤声道:“我说谎。别离开。” “……”谢怜在他双臂中僵成一块铁板,道,“三郎?你认得出我是谁吗?” 他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根本认不出面前的是谁,只是紧紧搂住谢怜,喃喃重复道:“……我说谎,别离开。” 谢怜睁大了眼,道:“你……” 千灯观外传来戚容得意的长笑:“嘿嘿!狗花城!让你整天看不起老子!让你整天一副了不起的屌样!现世报是不是!倒下了吧!” 大街上嗷嗷惨叫的群鬼都没了力气,但都容不得他对花城不敬,纷纷痛骂还击。听到这些喧哗声,花城似乎格外愤怒,抬手就要轰出去。谢怜连忙反手抱住他,柔声道:“好!好。我不离开,我不会离开你的……啊?!” 谁知,花城光是抱住他还不够,猛地把他整个推倒在玉案上。这下好,笔墨纸砚,散了一地。谢怜的手划过台上那碟朱砂,挣扎间,在纸上留下几道殷红,“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巫山”二字沾了娇艳欲滴的红痕,无端妩媚。谢怜慌乱中道:“你……” 话音未落,花城便摁着他的肩,吻了下来。 戚容哈哈道:“太子表哥,你可小心点!狗花城现在肯定跟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老子出去帮你们宣传一下,跟狗花城有仇的和尚道士可不少,趁现在都赶紧来找他算账吧!呵呵哈哈哈……”他声音渐渐远去,谢怜心中一紧。万一戚容真的叫来一大帮以往花城得罪过的法师道士,乘鬼之危,眼下这么个状况,鬼市群鬼如何能毫发无损? 可花城不给他思考这些的空裕。分明不是活人,没有体温,此刻的躯体却是滚烫异常,仿佛发起了高热。谢怜与他双唇紧贴,被迫承受着从他那边汹涌而来的热潮热流,原本去推拒的手抓紧了他肩头红衣。 也许是花城的法力太过强势了,灌得他整个喉管、胸腔到腹腔都暖暖的发涨,难受极了。谢怜感觉再这么被迫承受下去,他整个人就要被花城强渡过来的东西打通了,一咬牙,用力一掌出去。 第112章 题离思心躁乱墨痕 2 但他没法对花城真的出手,这一掌也只打在肩头,不轻不重的。花城用力攥住他手腕压下,继续发泄。 再继续下去,真的不行了。 这次,谢怜用了双手,拼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落荒而逃到神台边,微喘着气。花城却双目血红地欺了过来,把他按在神台上。谢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叫道:“三郎!” “……” 也许是认出了他的声音,花城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突然死死抱住了他。 见他听话,没再强灌法力了,谢怜松了口气,但抱着抱着,感觉花城体内法力正在狂乱暴走。 要想让他冷静,不找一个突破口发泄怎么行?难怪他逮着自己就……这样了。 想了又想,谢怜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最后,只好道:“……得罪了。” 于是,他双手捧住花城的脸,主动将唇覆了上去。 他缓缓引导着花城体内那股燥热的灵流来到自己体内,助其缓解痛苦和燥|热。花城也搂住了他的腰。谢怜僵了一下。 下一刻,二人便滚倒在了神台上。 说来真是不公平,谢怜根本不敢碰花城身上稍微危险一点的地方,花城却仗着神志不清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抚摸揉捏,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逼得谢怜苦不堪言。他感觉一只手顺着后|腰|曲|线往下滑,马上要滑进危险的地方,吓得谢怜一下子握住那只手,低声道:“……不行……” 语气说不上是拒绝,是哀求,还是半推半就。才说了两个字,就又被花城更加凶狠地堵住了嘴唇,像小兽在撕咬它的猎物。谢怜掉下了眼泪,却无关难过,纯粹是被亲得。这神台原本是供奉神明的地方,此时却卧了一鬼一神在此拥吻交缠,当真荒诞诡谲,却又缱绻艳丽。 前几次借法力都仿佛有一个正经理由,做起这种事也还算克制,但这一次,一方神志混乱,带得另一方也措手不及,唇齿缠绵过界。迷迷糊糊间,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虽说,他每一次都仿佛身不由己,但其实,每一次都有情不自禁。 如此煎熬大半夜,花城体内躁动终于缓缓平复下来,抱着谢怜的手臂也微微松开了一点。谢怜翻身坐起,凝望着花城闭目沉睡的脸,叹了口气。 厄命被丢在一边,眼珠还在急速乱转,谢怜拿过那弯刀,在手里摸了半天,厄命这才微微眯起了眼,仿佛终于得到满足。不多时,花城猛地翻身坐起,道:“……殿下?!” 谢怜迅速调整神情,回头道:“你醒啦?没事了。” 花城四下望了一圈,千灯观内,满地狼藉。他脸色是难得的惊疑不定,谢怜主动从容地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这边所有下属都忽然头痛发热、烦躁难安,你也是,火气大得很呢。” 花城道:“除此之外呢?” 谢怜道:“除此之外?没了啊。” 花城紧盯着他,道:“真的没了?那我怎么平静下来的?” “……” 谢怜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实不相瞒,三郎你可别怨我啊,我除了这样……”他举了一下自己正在抚摸厄命的手,道:“还,咳咳,跟你打了一架。” “……” 花城怀疑道:“……打了一架?” 谢怜面不改色,真诚地望着他,道:“是啊,你看,这殿里乱成这样,就是我们打架打的。” “……” 半晌,花城吐出一口气,一手扶住了额头。 而见他不再追问,谢怜终于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花城低声道:“开了。” 谢怜道:“什么?” 花城抬头,沉声道:“铜炉山重开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两人都再清楚不过了。谢怜睁大了眼,道:“新的鬼王……要出世了?” 谢怜回去报到时,仙京上方也是雷声轰隆隆响个不停。迈入神武殿,谢怜下意识想找个人问问,但平时风师站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最前列的水师,最角落的地师,也都不见了。 望了一圈,这殿上居然找不到可以随意交谈的人。 君吾道:“这次叫大家来,是为什么,想必大家也知道了。” 众神官参差不齐应是。君吾缓缓地道:“天地为炉,众生为铜;水深火热,万劫其中。 “铜炉山,乃是一处风水险恶的天然恶地,一座不知何时便会爆发的活火山。 “每隔百年,山中蛊城打开,万鬼震动,对先代鬼王的震动尤其之大。所有渴望升至绝境的妖魔鬼怪都会赶往铜炉山。聚齐后,铜炉山就会再次封闭,厮杀正式开始。 “当杀到只剩最后一只的时候,鬼王出世。 “血雨探花和黑水沉舟,便都是铜炉山出身的绝境鬼王。二人成绝出山,黑水花了十二年,花城花了十年。” 慕情冷冷地道:“一个黑水,一个花城,已经棘手得很了,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吧。要是再多一个,那还得了。” 谢怜忍不住道:“黑水做了什么我不评价。不过,花城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 慕情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反驳。裴茗道:“是挺棘手的。所以这次万鬼赴会,必定要阻拦下来,是吗?” 君吾道:“不错。万鬼齐聚,大约需要几个月之久,需要尽量在他们齐聚之前拦截下来。但当务之急还不是这个。此次万鬼躁动,惹出了一波乱子,许多原本镇压在各地的妖魔鬼怪都逃跑了,这些里面有许多都是极其危险的非人之物,如那女鬼宣姬、胎灵、锦衣仙,目前它们必然正在往铜炉山那边赶,须得立即重新拿下。” 谢怜道:“都跑了?那这乱子的确是够大的。” 君吾道:“所以近来恐怕各殿武神要多费心,彻查各自的管辖区域了。” 谢怜忍不住道:“帝君,那……我呢?” 说实话,他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算是什么神。按他本业来看,应该算破烂神,但他好歹前两次都是作为武神飞升的,现在也是基本在把他当武神用。而且他也并没什么管辖范围。沉吟片刻,君吾道:“仙乐,你,和奇英一道吧。奇英呢?” 的确没在神武殿上看到那少年。或许是近来上天庭接二连三出事,灵文殿忙得飞起,灵文也多了几层黑眼圈,道:“奇英已经许久没来集议了,从来都联系不上。” 旁的神官有砸了咂嘴的:“这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又没来啊?可以天天不来集议,真羡慕。” 君吾道:“奇英现下不知去了哪里。我会让他去找你,然后对你们下发任务。” 谢怜欠首,道:“是。” 人间已入秋,天气微凉。谢怜虽身着单衣也不觉寒冷,但回去路上刚好看到有小贩叫卖便宜旧衣,看看价格划算,便用收破烂的钱买了两件。他虽穿不上,但总会有人需要。 没到菩荠观,他远远便看到一个脸缠绷带的少年默默在观前扫地,将金黄的落叶扫作一堆。 谢怜大是奇怪,上去一看才发现是住在村尾的一个少年。这少年家中无人,以往是靠全村人救济和做点零工勉强糊口,有时谢怜看他揭不开锅也送点米或馒头过去,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谢怜拿了扫帚,道:“谢谢!你今天怎么到这儿来啦?要进来坐坐吃个饭吗?” 花城回了鬼市,戚容抓了谷子逃跑。前段时间觉得菩荠观很挤,现在却突然冷清了。他开口邀请,那少年自然点头。 请他进观里坐定后,谢怜提着斧头出了门。以往都花城劈柴,轮到他自己,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劈得没有花城好。不一会儿,那少年又走了出来,似要帮忙,谢怜道:“不用啦,我劈好了。对了,我到镇上收回了两件衣裳,虽然是旧衣,但挺干净的。你要不嫌弃的话,看看合不合身?” 那少年用力点头,谢怜便进门找到衣服交给他去试,自己准备做饭。 那夜,花城后来又连连追问,谢怜始终一口咬死了二人只是打了一架。铜炉山重开,花城也多了些事要应付。如果真的让新一位绝境鬼王出世了,对三界都会形成冲击。花城和黑水,虽然一个高调,一个低调,但都很有格调,都算是自持身份、自有分寸,谁知道这次会生出个什么样的东西?万一生出个戚容那样的疯子,还要和他们分地盘,那就棘手得很了。于是,谢怜借口近日多事之秋,说二人最好这段时间各自忙各自的,暂时先别见面,忙完了再约,便和和气气地告别了。 虽然显得突兀又冷淡,仿佛翻脸不认人,但谢怜实在是没办法。 他暂时没信心能藏好。 这时,他身后的少年忽然开口道:“火。” “……???” 谢怜这才发现,心不在焉中,一时没留神,他居然又拿起了铁锅和锅铲,把刚带回菩荠观的肉和菜又糟蹋了。锅底的火蹿了几尺高,就快烧着天花板了,连忙一掌拍熄灭。但是拍得太用力,把整个灶台都拍塌了。这么乒乒乓乓一阵,谢怜懵了,一手拿锅,不知所措。正是吃饭的时刻,村民们都捧着大碗在门口吃得欢,被吓得又围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小谢道长,你屋子又炸了吗?!” 谢怜忙打开窗子,道:“没事,没事!咳咳咳咳……” 村长过来看了一眼,道:“哎哟我的妈,惨成这样!小谢道长,我看你还是把小花叫回来吧!” 默然片刻,谢怜道:“算了。毕竟……他又不是我家里的人。他也有自己的事的。” 等他回过神来时,那少年已经帮忙收拾了满地狼藉,桌子上也多了一盘姹紫嫣红的东西,是他走神的时候胡乱装盘的。如果上次那碗东西,配取个名字叫百年好合羹,那么这次,就应该叫万紫千红小炒肉。恐怕除了花城,没第二个人能吃下这种东西了。谢怜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转身去洗锅,揉了揉眉心,道:“算了,别吃了,倒掉吧。” 谁知,他洗了锅再一转身,却见那少年接过了盘子,已经默默吃下去了。谢怜一惊,连忙上来阻拦,扶住他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少年摇了摇头。绷带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他到底什么表情。连戚容和黑水吃了他做的东西后都会神智不清,这少年居然还能挺住,究竟是饿到了一定地步还是他有所进步?谢怜自己逗了逗自己,勉强笑了。 因为那少年吃了他做的东西,谢怜怕他待会儿毒性发作昏迷不醒之类的,委婉地表示想留对方下来过夜观察一晚,那少年也点了头。 菩荠观内两张席子,一人一张。谢怜一想到身下这张席子是他和花城一起躺过的,睁着眼怎么也睡不着,但又不愿翻来覆去吵到另一人,挣扎许久,正想干脆起来出去透透气,却忽听窗子咔咔一响,有什么人轻轻推开了木窗,翻了进来。 谢怜背对窗子,侧卧在地上,惊了。 什么人这么想不开,居然敢来菩荠观偷东西,这不是血本无归吗? 那人动作极轻,身手极佳,若非谢怜五感灵敏过人,必然也觉察不了。他翻进来后直奔功德箱。谢怜立刻想起,之前那功德箱里塞了满满一箱子金条,这人莫非是冲金条来的?可那些金条他早拿到上天庭交给灵文让她帮忙寻找主人了。再凝神细听,谢怜发现,那人居然不是在撬锁,而是在往功德箱里塞什么东西! 塞完之后,那人便收了工,似乎想翻窗出去。谢怜心想等他出去后再跟上,看他去什么地方,谁知那人路过供桌,看了一眼桌上大小盘子,似乎饿了,顺手就拿起那盆没吃完的万紫千红小炒肉扒了几口。 然后,“扑通”一声,昏厥倒地。 谢怜一下子翻身坐起,心道:“居然省了事!”起来点灯一看,地上直挺挺躺着个面色发紫的人,赶紧救命,给他灌了几大口水,这人才悠悠转醒。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什么东西!” 谢怜假装没听到这句,语重心长地道:“奇英殿下,你胆子也太大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敢往口里塞。” 这少年高鼻深目,满头黑卷发,不是那西方武神权一真又是谁? 他瞪眼道:“我怎知有人会在自己观里供的饭菜里下毒?” “……”谢怜揉了揉眉心,打开那功德箱,发现里面又被塞了满满一箱金条,道:“上次那箱也是殿下你塞的?” 权一真点了点头。谢怜道:“你干什么给我这种东西?” 权一真道:“因为我有很多。” “……” 其实,他不说谢怜也能猜到,多半是因为上次中秋宴,谢怜一筷子飞出去,切断了戏台的帷幕。谢怜道:“这些你拿回去吧,无功不受禄。” 权一真不说话,明显压根没在听,谢怜哭笑不得。这时,另一个少年冷冷地道:“让你拿走。” 第113章 两分颜色大开染坊 他竟也不知何时坐起来了,谢怜回头望他,微觉奇怪,这少年往日根本没几句话,居然会有这种不甚友善的口气。不过他也没多想,回头正色道:“殿下,你来得正好。今天神武殿集议你没来,帝君给我们交付了任务,你看过卷轴吗?算了,没事,不用露出这么苦恼的表情,我知道你没看过,反正我看过。这次我们两个人一组,要负责的东西,叫做‘锦衣仙’。” 白话仙人被叫做“仙人”,是因为人们不敢直接称呼它为无赖、流氓、讨厌的鬼东西,固而勉强抬举。那锦衣仙为何称仙?则是因为,据说,这东西原本真的能成一位神仙。 传说几百年前有一古国须黎国,有一个青年,虽然天生痴愚,智力不如六岁孩童,但一上战场可就不是这样了,武艺高超,且大善大勇。两国交兵,本国能苟延残喘,就仗他一人当牛做马冲锋陷阵。但因他头部有疾,无亲无故,拼了命打下来的战功都被旁人占了,一贫如洗,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也很少有姑娘愿意亲近。这青年也是傻到一定境界,愣是从小到大都没跟姑娘打过交道,话都不敢多说。 不过,此人有飞升之潜质,再打几年,就该上天了,原本有没有姑娘喜欢也无所谓的,但坏就坏在,他还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喜欢得要命。在他生辰那天,这女子亲手做了一件锦衣送给他。 说是一件锦衣,却怪异无比,不如说是个恐怖的口袋。这是那青年生平第一次收到喜欢的姑娘送给他的礼物,激动万分,欢喜至极,再加上天生痴笨,根本不觉得哪里古怪,迫不及待地便把“锦衣”往身上套。手没有可以穿进去的袖口,他便问他心爱的姑娘:“为什么我的手伸不出去?” 那女子笑眯眯地道:“我第一次做,不太有经验呀。不过,没有手不就伸出去了?” 于是,这青年便把自己执掌兵器的一双手砍了,这下,终于合适了。然而,还不够,他又问:“为什么我的脚伸不出去?” 那女子答:“没有脚不就伸出去了?” 于是,这青年便拜托人把他一双腿也砍掉了。最后,他问:“为什么我的头伸不出去?”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谢怜原本也以为,“锦衣仙”应该是指一个穿着锦衣的妖魔鬼怪,谁知却当真是指的一件衣裳。铜炉山重开万鬼躁乱之时,这件衣裳给人盗走了。这锦衣沾了那青年的一腔痴血,化为一件极其厉害的阴毒法宝,常年辗转于各路妖魔鬼怪之手,用它来害人。因此,绝对不要随便收不知哪里来的旧衣服,若是半夜路上遇到一个人拿着一件锦衣要送给你,也千万别接。若是穿上了这件锦衣,就会被猪油蒙了心,痴痴迷迷,任人宰割,被吸干鲜血。 当然,这是传说的故事,听来荒诞,也有可能是人们根据锦衣仙的特性附会而成。不过,这锦衣仙是一定要拦下来的,绝不能让它去了铜炉山。 “奇英?你在听吗?” 谢怜伸手在权一真面前挥了挥。权一真方才似乎出了神,这才回魂,道:“哦。” 看来是没在听了。谢怜道:“我们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这件锦衣了?它的原型是……” 权一真接道:“一件无袖无头、麻袋一样的血淋淋的衣服。” 谢怜笑道:“这不是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没看过卷轴呢。不过,但因为这件衣服是妖邪之物,神奇至极,千变万化。世上衣裳千千万,要找到这样一件衣服,无异于大海捞针。” 权一真道:“哦。那怎么办。” 谢怜道:“拿到这件衣服的妖魔鬼怪,一般会化作商人,在人口密集处询问是否有人想买或者以新换旧。但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如今要是有谁这么做,多少有点怪异,不过它们的习惯和思想方式一时半会没这么容易改变,总之先去城里,多多留意这方面的消息吧。” 这种东西,鬼比人更关注,鬼界的小道消息比人间的灵通,也就是说,直接问花城,肯定省事不少。但前不久谢怜才对他说了暂时别见面,有求于人又立刻吃回头草,未免不好看。而且锦衣仙刚被人盗走,盗窃者肯定也不会这么快就敢拿着它出来害人。权一真点头,起身,跟着他走了两步。谢怜道:“对了,锦衣仙原先镇在一座神武殿里,神武殿的封印是极强的,且宫中戒备森严,高手如云,简单的万鬼躁乱恐怕没法使它自己逃掉,定然是有人瞅准了机会,趁乱盗走……”话音未落,忽听身后“咚隆”一声。 谢怜猛地回头,道:“你怎么了?” 权一真竟然倒了。他仰面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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