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干粮,可是又能在路上撑多少天? 他们都灰头土脸,有的拖着锅碗瓢盆,有的背着娃娃,有的抬着担架,扶的扶,躺的躺,再也走不动了,成片成片地坐在城墙前的地上。年轻的男人们还有力气愤怒,锤着城门喊:“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是要我们死啊!” “都是仙乐人,你们要不要这么赶尽杀绝!” 一个男子喊得嗓子都哑了:“把我们赶出来就算了,我不进去了,但是让我老婆孩子留下来,行吗?!” 如蚍蜉撼树,城门纹丝不动。 谢怜站在城楼上方。白衣猎猎翻飞,他越过女墙,俯瞰下方。皇城之外,所见皆是缓缓蠕动的人头,黑压压的,密密麻麻,像极了他小时候在御花园里玩耍时看到的蚂蚁群。 那时候,他出于好奇,多看了几眼,伸出一根手指,想偷偷戳一下,马上有宫人喊:“殿下,这东西脏死了,碰不得,碰不得!”提着裙子匆匆过来,几脚把那些蚂蚁都碾死了。 蝼蚁活着的时候,除了密密麻麻,没什么好看的,被踩死了变成一滩泥渣都算不上的东西,更没什么好看的。 而皇城之内,万家灯火辉煌,歌乐渺渺。一道城墙,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后来的永安人不能进去也就罢了,原先在里面的居然也要赶出来。虽然冷硬,但谢怜大概知道,这是因为连月以来,皇城百姓和永安百姓越来越多摩擦生事,留一群这样的男人在城里,怕万一里应外合,闹出什么乱子。 可是,有一点,他觉得还是可以商榷的,出神道:“为何妇孺也要一并撤出?里面有些人,已经走不了多远了。” 风信和慕情侍立在他身后。慕情道:“要撤就得一起撤走。不患寡而患不均,不能区别对待,否则难免刺激人。凭什么他们能留,我就不能留?” 风信道:“你想的真多。” 慕情淡淡地道:“就是会有人这么想。而且,如果妻子和孩子都没走,那些男人也不会肯离开多远吧,迟早还会回来的。留人在城里,就是留了后患。” 这些永安人不肯走,城楼内的将士们也走不了,都道:“哼,就这么耗着吧!” 国主陛下既然下了命令,难道以为坐在这里干耗着就有用了不成?能耗一两天,难道还能耗一两个月、一两年? 皇城的将士、百姓,都是这么认为的。有的永安人绝望之下认了命,决定赌一把,继续东行了,但为数不多。大多数还是巴巴地坐在城门口,盼着皇城能开门放他们进去,起码先给他们一个落脚之处稍作修整,再继续上路。更多的新来的永安人来了,虽然见城门紧闭,十分失望,但见这么多人都守着,也抱着等待并期待的心加入了大部队。 第230章 连载版:仙乐乱太子返人间 于是,三四天后,城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几万人几乎是在这里安营扎寨了,形成了一副壮观的奇景。他们靠着国主发放水和干粮勉强支撑,但也快到极限了。 这个极限,就在第五天。 这五天以来,谢怜每天都一天掰成三份用,一份用于太子殿信徒,一份用于安排搬水降雨,一份用于照看城外永安百姓,纵是有风信和慕情帮手,有时也觉不堪重负,力不从心。这一日,恰是在他没守在城外的某个时辰,炎炎烈日下,城门前突然响起一声惨叫。 惨叫的是一对抱着一个小孩的夫妻。众人纷纷围了过去,道:“这孩子怎么了?”“饿的还是渴的?”须臾,惊呼道:“大家把水分一些过来吧,这小孩儿脸色不能看了!” 那妇人哭着给憋红着小脸的孩子喂水,水却全都被吐了出来。他父亲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病了,大夫,要大夫啊!” 他抱着儿子冲到城门前,哐哐拍门道:“开门,开门救命啊!有人要死了,我儿子要死了!” 门内士兵自然不敢开门。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人要死了,门外好几万人呢,这一开门就别想再合上了,只敢通报上级将士。天气炎热,守了好些天的将士们也有些心浮气躁,敷衍道:“给他水和食物。”于是用一根绳子,吊了一点水和食物下去。那男子道:“谢谢你们,谢谢各位将士大哥,但是我们不是要水和食物,能不能帮我们找一个大夫?” 这就很让人为难了。既不能放他进门去找大夫,也不能吊一个大夫下来给他。天知道到了门外,这群饿了四五天的饥民会干出什么事来?于是,几个将军道:“算了,别管了,无视吧,死不了人的。再问就说通报了,已经去请示国主陛下了。” 国主连日来为永安之事十分烦心,频频发怒,自然没人敢真的为这点小事去打扰他。几个士兵照着答了,那男子身为安心,连声道谢,感恩国主,跪地磕头。然而,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烈日下的影子从一边挪到了另一边,大夫迟迟没有出现,怀里孩子却越来越滚烫。 那对夫妻抱着孩子手一直抖,那男人满头冷汗,喃喃道:“还有人来吗?还给我开门吗?” 他终于忍不住了,冲城楼上方高声喊道:“将军们,对不住,我想请问一下……大夫呢?” 士兵答道:“已去请示国主陛下了,你再等等吧。” 底下有百姓按捺不住了:“两个时辰前就说去了,现在怎么还没回来?” 士兵们听从上级指示,答完便不理了。墙下众人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又是痛心,围着那孩子,开始怀疑了:“他们当真通报了国主陛下吗?不会是骗咱们的吧?” 那孩子的父亲等不下去了,把心一横,背起孩子绑在背上,和妻子交待了几句。那妇人取下一个脖子上的护身符,戴在丈夫颈项间。那男人奔向城墙,试着向上攀爬。 城墙外侧修得极为难以着手,他抓了几把爬不上去,其余汉子纷纷道:“我来助你!”过去托他。几十个人,叠起了罗汉,把他送上了丈许高地。到这里,那男子才能勉强抓住方才那根用来吊水和食物的绳子,继续攀爬。底下几万人都紧张万分瞅着他,不敢为他鼓劲加油,怕给发现了。城楼上的士兵们守了几天,这群永安难民也没闹什么大事,难免有些松懈了,等到那人爬到快一半高时,他们才猛地发现城墙上贴着一个人,大喝道:“干什么!不准攀墙!攀墙者杀无赦!听到没有,攀墙者杀无赦!” 他们威胁,那男子也大声道:“我没有恶意!我就想带孩子看个病,什么也不会做的!”一边喊一边继续爬。一名将军原本正在吃饭,一听此事,恼火至极。这个人要是安然无恙爬上来了,开了这个先例,之后岂不是有无数永安人效仿?必须阻止!于是,他大步迈出,在墙边向下喝道:“你不要命了吗!马上下去,再不下去饶不了你!” 而那男子已经爬到很高的地方,过了一半,再加把劲就能上去,自然不肯停下来。那将军在军营里从来说一不二,没人敢不听他的命令。谁敢不听,也很简单。他来到墙边,拔剑一斩,那根绳子断了。 那男子握着这根断了的绳子,从半空中跌落。在无数人的尖叫声中,重重摔在了城门外坚硬的土地上。 谢怜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那男子是背着地的,而他背上还背了个孩子。“啪叽”一声,被压成了一团爆炸的肉酱,一朵溅出好几丈的血花。他的脖子也折断了,双目圆睁,扭曲的脖子里滑落一个护身符,正中写着“仙乐”二字,金线绣有花样,正是出自太子殿的开光护身符。 在他攀行的前一刻,这个男人和他的妻子曾都握着护身符,默默祈求太子殿下的保佑,因此,谢怜才会听到他们的祈愿之声,才会赶到这里。 可是,他毕竟不是那些传奇话本的英雄主角,每次都能恰好在手起刀落的前一刻堪堪现身,于千钧一发之际刀下留人。那妇人根本没有翻开丈夫尸体去看儿子变成什么样了的勇气,捂脸大叫一声,看也不看,往前狂奔,一头撞在墙上,“咚”的一声,倒下不动了。 就在谢怜的眼前,皇城的城墙之下,瞬间就多了三具尸体! 他尚未反应过来,而城门外的百姓们,却是再也受不了了。 有人骂开了:“死绝了,一家三口,死绝了!看,这就是为咱们国主陛下办事的好将军!不救咱们,反而把咱们往死路上逼!” “不放我们进去也不送人出来,让人家怎么办?三条血淋淋的人命看着你们!” “说是永安人都要撤出皇城,那些富人怎么没见一起撤出来?我们这样没钱没权的就活该等死是吗?我算是看透了!” “忍不了了……真的忍不了了。年年该征的税没少征,赈灾的时候都到哪里去了?” “宁可拿钱去喂蛀虫修他儿子的庙都不救济灾民,就给一点水和干粮打发,当我们是什么?昏君,昏君啊!” 士兵们在城楼上高声喝止,那将军什么阵仗没见过,并不放在心上。然而,形势却已经隐隐失控了。成千上万双愤怒的手推向大门,还有人直接用头、用身体撞,这一次,却不再是蚍蜉撼树。 城门动了,甚至整座城楼,都在隐隐震颤! 打从谢怜出生以来,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他所见到的人民,都是亲切、和乐、富足、可爱的。这些面容扭曲、大哭大喊的人,让他来到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不禁毛骨悚然。哪怕是他在面对最恐怖的妖魔邪灵时,也不曾有过这般感受。正在此时,城楼上方传来一声怒吼。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高瘦的身影,掐着那名砍断了绳子、导致城墙下三人命殒的将军,“咔”的一声脆响,扭断了他的脖子。 一众士兵都不知这个人是如何突然出现的,大惊失色,呼喝着持剑围了上去:“什么人?!”“你怎么上来的?!” 谢怜却迅速注意到了他的手,那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了。这人竟然是用一双肉掌,抓着那几乎没有一条缝隙的城墙爬了上来。而那身影转过来,果然是郎英! 被士兵团团围住的郎英分毫不乱,翻上女墙,将那将军的尸体往城楼下一抛,自己也踏着那尸体,把它当做缓冲的踏脚石,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前一刻,他直直望向谢怜。但望的却不是谢怜,而是穿透了他,望到了坐落在皇城最中央的皇宫。 从这一天开始,仙乐国便彻底乱了。 █卷二删减片段:仙乐乱太子返人间 以永安这种流离失所的灾民之众,想要对抗仙乐皇城军队,无异于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然而,无路可退之人,就是有着以卵击石和螳臂当车的勇气。一场骚乱后,几万永安人终于离开了城门,撤出一段距离,换了个地方安营扎寨。 他们就是不肯走。走在路上说不定也要死,在这里耗着大概也是死,有什么区别?凭借之前国主发放的水粮,野外的树皮、野草、菜根、虫蛇鼠蚁,以及积压了多日的怨气和不甘,这些人以超乎想象的顽强生命力,硬是死死地扛着。几天后,匆匆凑出来的千余人仗着些锄头、钉耙、石头、树枝,杀回来打了一场。 虽然这一场打得是乱七八糟,输得是一败涂地,一千多人里死伤过半,但也不是一无所获。郎英一个人冲进了城楼,扛了几大袋米粮和几捆兵器回去,虽然负伤惨重,却反而激起了一众亡命之徒的斗志。 此时,他们的性质更接近于强盗。一次,两次,三次。仙乐的士兵们发现,这群“强盗”在迅速进步。 原先毫无经验的散乱袭击者们渐渐摸索出了门路,来的人一次比一次更为棘手,回去的人则一次比一次多,还有源源不绝的新一波灾民闻讯涌来加入,壮大他们的队伍。仙乐国内为如何解决这些“强盗”吵得天翻地覆,而在这样荒谬的战斗进行了五六场之后,谢怜也再也无法作壁上观了。 他多日不曾去上天庭报到,这次一回仙京,闷声不响直奔神武殿。闯进去时,君吾坐在上首,一众神官都在俯首听命,似乎正在商议要事。若在以往,谢怜是会另择他日再访的,但如今,他等不了了,单刀直入,开口便道:“帝君,我要回人间去了。” 众神官皆是一惊,随即掩口不语,不想过多展露情绪。君吾思忖片刻,从宝座上站起身来,温声道:“仙乐,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先冷静。” 谢怜道:“帝君,我此来非是为询问,而是为告知。我的子民正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请恕我冷静不能。” 君吾道:“世事自有定数。你可知,你这一下去,便是犯禁了。” 谢怜道:“犯禁便犯禁!” 闻言,众神官神色骤变。还真是从没有哪位神官,敢理直气壮、掷地有声地说出这句话。即便君吾再青睐这位年纪轻轻便飞升的仙乐太子,他也未免过于大胆了。 随即,谢怜欠身俯首,道:“请您网开一面,给我一点时间。既已开战,死伤无可避免,但如果我能平定这场战事,让最少的人死去,把事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战事结束后,我一定自愿回来请罪,届时任由您处置。无论是将我压在山下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我绝不后悔。” 说完,他维持着俯首的姿势,向殿外退去。君吾道:“仙乐!” 谢怜足下一顿。君吾望他,叹道:“你救不了所有人的。” 谢怜缓缓直起身子,道:“能不能救得了所有人,我要试过才知道答案。就算天说我一定要死,那把剑不将我穿心而过,钉死在地上动弹不得,我就还是活着的,我就还会拼着一口气,挣扎到底!” 第231章 连载版:仙乐乱太子返人间 2 这一次重回人间,和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谢怜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抛下了。有些轻松,又有些沉重。第一步,他便迫不及待地先回了皇宫。 国主与皇后在御书房后,神色凝重疲倦,低声说话。谢怜来到门外,先略略紧张了片刻,然后平定心情,掀起帘子,走了进去,道:“父皇。” 国主与皇后双双回头,皆是怔然。少顷,还是皇后先站起身来,大喜道:“皇儿!” 她伸出双手,过来迎他,谢怜扶住了她。可笑意尚未退去,忽见国主把脸一沉,道:“你干什么下来了!” 谢怜嘴边笑容一僵。 之前在皇宫听到父母背后对话,谢怜觉得,他父亲还是想他的,并不如他表面上那般对自己意见颇多。本以为自己回来,国主多少会表现出一些高兴,那样的话,他也一定会软和态度。谁知国主却是如此反应,没好颜色,于是,谢怜气也上来了,肃然道:“我为什么下来,还不都是因为您?永安有今日之乱,您扪心自问,是不是也有一定责任?” 国主神色大变,厉声道:“我的责任?这是你该对我说的话?!” 他竟是怒到连自称也不注意了。皇后垂泪道:“都这样了,你们干什么还要吵?” 谢怜道:“不是吵,是讲道理。就算您是国主,是我父皇,但您若是有责任,我有什么不能说的?为何不尽力赈灾?就算赈灾银被层层吞了,为何不整治贪官污吏?若是您雷厉风行,抓一个办一个,还有哪条蛀虫敢贪,难道情况会不比现在好?” 国主额头青筋暴起,拍案道:“住口!你当国库是无底洞,有多少缺口填多少?还抓一个办一个,要是这么容易,为君的一声令下就能立竿见影雷厉风行,何以历朝历代贪官污吏从来没有根绝过?你懂什么,无知小儿,跟我来谈治国!” 谢怜道:“好,我是不懂。那就算皇城没有灾民的容身之处了,撤出是必然的,可您为何不多给这些灾民一些盘缠?为何不好生安抚,派军队护送他们东迁?” 国主怒目圆睁,指天道:“滚。快滚!滚回你天上去!看了你就烦!不准再出现!” 谢怜满心热血下来,见了父母第一面,却是听到父亲让自己滚回天上去,一声不吭,对他一躬身,退下了。皇后追出来拉住他,道:“皇儿啊!” 谢怜温声道:“母后,您别担心,我只是去王都走走,看看现在的情形。” 皇后摇了摇头,道:“皇儿,我不懂这些国家大事,但我懂你父皇。他怎样做国主,这么多年来,我是看得到的。你可以心底觉得他做得不好,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我只是不说罢了。但你不要当面这么说,他毕竟是你父皇,你当面说他不用心,真的诛心了。” 谢怜欲言又止。皇后道:“你虽为太子,却没做过国主。治国不同于你修道。你刚入皇极观的时候,国师说过,修道只在乎本心,是这么说的吧?” 谢怜缓缓点头,皇后握着他的手,道:“可是,世上很多别的事,只有用心也没用,你还得有能力;不光你要有能力,你手下的人,都得有能力;不仅要有能力,还得和你是一条心。” 谢怜默然不语。良久,他道:“国库是不是瘪得厉害?我不需要庙宇的,让他不要给我修那么多庙,那些金像,全都推了吧。” 皇后无奈道:“你这孩子……修庙固然有你父皇的私心,想要给你好的,想你在天上风风光光。可是,你知道,八千宫观里,真正是你父皇修的,到底有多少吗?你不知道吧。” 谢怜当真不知。他想了想,道:“……一半?” 皇后道:“真要是你父皇动国库里的钱修了四千多座太子殿,不等永安人闹起来,皇城就先闹起来了。既然国库空虚,哪来的钱修那么多?你父皇修了不过二十多座,旁人跟了他的风,也一窝风地跟着修,想要讨好于他,讨好于你,这些也要算到他头上吗?” 谢怜道:“我……” 皇后低声道:“你父皇做的是不够好了,但他……尽力了。只是,这世上的事,光是尽力,是不够的。” 顿了顿,她又道:“你现在是看着那些永安人可怜,所以责怪你父皇。但都是他的子民,难道都是我们在欺负他们吗?其实……” 说到一半,国主在御书房内发出怒声:“你跟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让他赶紧滚回天上去!” 皇后回头,叹道:“皇儿,你……你别下来了。你还是回去吧。” 离了皇宫,谢怜沿着神武大街一侧一条小巷走着,恰好风信和慕情赶来。慕情一来便不可置信地道:“殿下!你自请下凡了?你去神武殿和帝君说了??” 谢怜道:“嗯。” 慕情道:“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一声?” 风信便奇怪了:“你什么意思。殿下要做什么还要事先和别人交代吗?” 慕情却有些失态了,道:“为什么不?我们是他的人,我们现在是跟他绑在一起的,他一举一动都跟我们的处境息息相关,我想要知道他打算做什么,有什么不对?” 风信道:“殿下做什么我们不都得跟?他要干什么,上天还是下地,他有自己的主意,你在怕什么?” “你!”慕情道:“我不是怕!我只是……” 谢怜一摆手:“够了。别吵了!” 风信和慕情当即闭嘴。这时,一列游|行队伍从大街上通过,成千上百的百姓高声呼道:“永安不除,国无宁日!” “乱国毒瘤,欺人太甚!” 仙乐人从来不曾对什么东西有如此之强的攻击性,还搞这么轰轰烈烈的大游|行,谢怜不禁蹊跷。而风信则皱眉道:“怎么这里面还有个女的?” 果然,游|行队伍里,一名少女冲在最前列。那少女身形纤秀,肤色雪白,明眸黑亮,面颊绯红,却不是羞色,而是怒色,十分引人注目。慕情此时已调整好了情绪,冷冷地道:“殿下不认识她吗?” 谢怜道:“不认识。” 风信却皱眉道:“像是有点儿眼熟?” 慕情道:“那是源头之一。” 谢怜问:“什么源头?” 慕情道:“势不两立的源头。之前,因为皇城里的永安人越来越多,有的还不好好呆在一起,四处流窜惹事,朝中都在商量着驱逐之事,风声也早就传了出去。有个永安人想留下来,不想走,就铤而走险,一天晚上,潜进一户富人家,把那家的女儿掳走了。” 他这么说,谢怜乍听尚未反应过来:“不想走为什么要掳一户富人家的女儿?” 慕情看他一眼,道:“想娶她。但是,如果不靠强掳,不会有皇城人家的女儿肯嫁给永安人的。” 他没明说,但谢怜也明白了。 他从未想到过,竟然还可以这样,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的人,居然会发生这种事,突然涌上一股作呕的冲动。风信则当场就骂了出来,道:“恶心!” 这时,一群姑姑婆子急急上来,猴着腰想把那少女拉下去,看样子,她是趁家里人不注意自己跑出来的。那少女却是不依,道:“怕什么!我有什么要害臊的?又不是我的错!” 风信奇道:“这丫头性子倒是挺烈的。” 慕情道:“是。偏生她家还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她父亲是朝中重臣,母家是皇城富商,不肯吃了这个闷亏,更不可能就这么为了面子嫁人,先把那永安人打死了,不久,全城的富商和名流都联名上书,罗列了永安人入城以来的数宗罪,恳请国主陛下把这些人全部关进大牢,严惩不贷。大臣们立场如何,更不用说了。” 顿了顿,他又轻描淡写地道:“听说这女子的父亲曾想要把她送进宫,争取太子妃之位,殿下应该很早以前也见过她几面的,居然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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