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主意。” 风信道:“国师怎么说?” “……”谢怜噎了一下,道,“大概就是说不行吧。不过,我现在发现,的确不大可行。要调水,就要先挖河。然而,挖河就要征民劳作,也不知需要多少年,而且劳民伤财,耗不起了。” 风信点头,道:“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沉吟片刻,谢怜道:“不过,如果凡人的路子解决不了,说不定可以试试天界的路子。听说前些年雨师换届,飞升了一位新雨师,人很孤僻,我看看能不能登门拜访,求问可否以降雨的形式,东水西引。” 打自谢怜飞升后,除了去见了君吾,并没有主动拜访过任何神官,也没有和哪位刻意拉近过关系,在通灵阵里都一视同仁。他要去拜访哪位神官,那真是很稀奇的事。慕情却道:“不行。” 谢怜转头,道:“如何?” 慕情道:“殿下,方才我仔仔细细都查过了,其实,这两年,不是永安或者西边缺水,而是整个仙乐国都缺水。只是仙乐东靠海、临湖、穿河,不太明显,所以目前还不成灾。但整体的水量和雨量,都是比以往少了一大截的。” 谢怜睁大了眼,慕情接着道:“如果真的挖了一条河,或者以降雨之法,把东边的水挪到了西边,那么,永安这边大概的确可以缓解一下,但也救不了彻底,只能说给他们吊了一口气续命。而与此同时,仙乐之东就会有极大的可能,出现旱灾。” 谢怜一颗心紧绷了起来,道:“而仙乐的繁华地带和绝大多数人口都聚集在东,是西方的三倍不止,尤其是皇城。一旦在这边出现旱情……” 风信也立即反应了过来:“后果肯定比永安更严重,死的人要更多!” 慕情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由此引发的动|乱,也会更大。” 深吸了一口气,谢怜道:“所以,这就是国师说,我父皇做的未定对,但也未定错的原因吗。不过是做了选择罢了。” 慕情道:“所以,殿下,没有人到你殿中去为永安祈福,是好事。你就交给国主陛下去选择吧。” 谢怜不答,回过头。 一路上,他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黝黑的皮包骨,男人小孩都赤着膊,胸前的肋骨一排一排,清晰至极,女人都起了一脸的死皮,双眼无神。所有人都不想动,也没力气动,一切都散发着一股垂死的恶臭,让人想要尖叫着逃离这片奄奄一息的土地,立即回到歌舞流金的繁华王都。 良久,他道:“你们先留在这里帮我的忙,能运多少水过来就运多少。我想一想。” 风信道:“好。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怎么做就行。” 谢怜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去。慕情却在他身后淡淡地道:“殿下,你是该好好想想。我们可以帮十天二十天,但不可能帮一年两年,可以救一百人,却不能救几十万人。你毕竟是武神,不是水神。就算是水神,也不能凭空造水。如果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杯水车薪罢了。” █卷二删减片段:国主王后拉家常 闻言,谢怜脚步微微一顿,最终还是没回头,摆了摆手,兀自前行了。 回到仙乐皇城,谢怜先去了皇宫。 他也不知为什么要去,并非是为了见父母。不光是身为神官不可在凡人面前私自显灵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年岁越长,离家越久,他越是不知该如何与父母说话,这一点,大抵天底下所有做儿女的都是一样的。因此,他隐去了身形,在他熟悉至极的皇宫里一通乱转,别的地方都没瞧见国主陛下,最后来到栖凤宫,这才看到了父亲与母亲。 两人屏退了宫人,正在说话。皇后坐在榻边,手里拿着一张黄金面具在摆弄,正是三年前上元祭天游时谢怜所戴的那一张。这张黄金面具的面庞和五官都是按照谢怜真人的脸精心雕琢的,因此谢怜戴上它时很贴面,不觉有异,在别人手里看到,却是有些惊悚了。国主在一旁道:“不要玩那个了,快放着来给我按头。” 国主与皇后虽是在人前把规矩做得面面俱到,然而,谢怜从小却看得最清楚,他的父母,人后不过一对也会叨唠来叨唠去的普通夫妻罢了。皇后果然把面具放下了,坐过去帮国主揉了两下太阳穴,忽然拨了拨他的头发,道:“你头发又白了。” 谢怜定睛一看,果然,他父亲两鬓微现斑白,无端多了三分苍老之态。他心中寻思:“父皇不是前一阵才去皇极观祈福了吗?那时候他头发还是黑的,怎么会突然白了?” 皇后拿了一面铜镜要给国主看,国主却道:“不看不看。下次去太苍山之前再染染就黑了。” 谢怜这才反应过来:“他头发不是这一阵才白的!是早就白了,只是每次去看我之前都染黑了。而我整日聆听信徒祈愿,疲于奔走,极少主动回来看他们,所以才没觉察。” 想通此节,他心中万分惭愧。这时便十分庆幸,父母都看不到他在场。皇后一边给国主按|摩头部,一边数落道:“我每日让你早些休息,你偏不听我的,还说我整天念你。看看变得这么难看,教皇儿见了,越发不想理你了。” 国主哼道:“你皇儿自从大了,翅膀硬了,本来就不理我了。”话是这么说,却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床边铜镜,嘀咕道:“也没有多难看啊,不还是这张脸吗?” 谢怜不禁一怔。他可真没想到,父亲在他背后还有这样的一面,竟是会酸溜溜地说他的“坏话”,当下忍俊不禁。皇后亦然,忍笑道:“好好好,不难看。身体比天大,今日早些休息了吧。” 国主摇头:“休息不得。这一阵好些个永安人跑到皇城来了。来就来,偏还要到处嚷嚷,弄得人心惶惶的,棘手。” 原来,他父亲的头发就是因为永安大旱变白的,谢怜心头一阵说不出的难受。皇后点头道:“我听容儿说了,他今天也遇到一个永安人,据说要在庙里抢钱,好吓人。” 国主凝神道:“是啊,骇人。来几十个几百个也算了,可万一他们十几万人都过来了,这些人全都流窜在皇城里,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犹豫片刻,道:“那倒也未必。要是规矩本分,过来了就过来了。” 国主道:“一国之君,怎能拿‘未必会’这种东西来冒险?况且他们绝不能过来,多养几个人并不只是多摆几双筷子那么简单的,这中间复杂得很,你不清楚,不说了。” 皇后道:“好,不说了。你说的这些,我原也不懂,要是皇儿还在就好了,起码能为你分忧。” 国主又哼道:“他?他在能干什么?不给我添忧就不错了。” 提起谢怜,他仿佛就来了精神,道:“我就不说你皇儿了,十几岁的人了,养得像个公主。他知道了也没用,徒增烦恼而已。他还是好好地在天上飞吧,什么都不知道最好,做他自己的事去,现在他又不是太子了,人间不关他的事,爱飞让他飞个够。” 第228章 连载版:雨难求雨师借雨笠 谢怜默默听他父亲数落他数落得起劲,皇后则笑着推了国主一把:“你现在知道说他是个公主了,公主还不是你从小娇养出来的?还想倒打一杷赖我不成?”说着又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念家,以前在皇极观学艺就这样,动不动几个月不回来。如今飞升了,更厉害了,三年都见不着一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得着。” 她抱怨起来,国主反倒为谢怜开脱了:“你妇道人家懂什么。国师说天界规矩就是这样的,哪能再把他当凡人去看?你叫你皇儿回来,不是要拖他后腿吗?” 皇后忙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我不会在他面前提这种要求的。”她又自言自语道,“看看神像也不错,差不多的,到处都是他的神像呢。” 看了这许久,谢怜胸口阵阵酸楚,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梗得难受至极,只觉得待不下去了。可他又不能出现。并非怕坏了天规,而是出现了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对于永安之事,他暂时也给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突然出现,只会让父母手忙脚乱罢了。 他快速撤出皇宫,来到外面,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复心情。定定心神,振作起来,心想叹息不如行动,随手捏了诀,化了个素衣小道的形,在皇城跑了一圈,四处测量和记录。东奔西走,忙活了一日,他终于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仙乐皇城中所有河湖的水面,真的都比以前低了。在皇极观时,他有几次溜下山玩儿,在贯穿仙乐国的第一大河——乐河泛舟,那时的水面都只比堤岸略矮一点儿,现在却是矮了好几尺。而且城中居民都道是早就这样了,并非近日近况。谢怜先前没留意,此时留心,方觉种种迹象都触目惊心。他原先还期望着慕情情报有误,所以才亲自来印证,现在却不得不承认,慕情依旧是没让他失望。 █卷二删减片段:雨难求雨师借雨笠 谢怜正色道:“是的,我是神。叫你们来,的确是因为我有了决断。” 到这里,方才轻松了不到一瞬的氛围又凝重起来,风信问:“怎么做?”慕情则道:“还管吗?” 谢怜道:“管。很简单。仙乐国内水的不够,就到仙乐之外的国家去。” 慕情迟疑道:“到别的国家去?那会不会太远了?只怕要借一些水法神官的法宝,而且驻镇别的国家的神官,未必愿意。” 谢怜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个,道:“我先去试试吧。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你们先继续留在永安,先紧着严重的地方救灾,我回上天庭去,有问题吗?” 风信道:“没问题。后面我顶着。” 慕情想了想,又问道:“那殿下,你这边太子殿里信徒的祈愿呢?” 谢怜道:“这个也是我要说的。你先只捡紧要的,代我解决了吧,不太紧要的可以压一压。” 慕情虽然看上去不太乐观,但还是道:“你是太子殿下,听你的。不过,我建议不要压太久。” 谢怜拍了拍二人肩膀,风信和慕情一行礼,这便退下了。小庙方寸之地内,又只剩下谢怜和那个孩子。谢怜走出庙去,回头望了一眼,再不多留,直奔仙京。 他原定是先去拜访几位水法神官,但奇怪的是,头几位恰巧都不在仙京府中,只剩下一个雨师,不住仙京。谢怜在仙京街头行色匆匆,迎面走过一来一位携着几沓卷宗的黑衣女文官,莞尔道:“太子殿下,您可算回来啦。” 谢怜忙道:“南宫,你来得正好,你可知雨师府邸在何处?” 这位黑衣女郎名叫南宫杰,是下天庭的一位下级文官。谢怜飞升之后,许多杂物都是由她交接和处理的。因此人消息灵通,办事妥帖,谢怜对她颇有好感。南宫杰道:“雨师大人现下还没有修建好府邸,暂居在南方雨师国。”给他指了雨师居所地点,又道:“您找那位大人做什么?” 谢怜道:“急事,多谢。”正欲离去,又转过身来,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道:“南宫啊,上天庭这些神官你熟,能不能告诉我,雨师大人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通常来说,一任新的神官飞升之后,精明一点儿的,就会把所有同庭在位的神官的大庙都拜访一遍,送上礼物。这就是给了面子。这几乎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但谢怜因为飞升得突然,刚上去时没人引他教他。等到后来国师提醒他了,一来是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再送很别扭,二来是这种事难免令人联想到人间贪|官走后门,作为太子,谢怜对此感观不好,最终还是决定顺其自然,总会有机会能以诚恳正当的方式拉近与仙僚们的关系。 当初姿态漂亮,现在却一反往态,主动问一位神官喜欢什么东西,仿佛准备贿|赂他人,难免赧然。可是,不这样也没办法。住仙京的那几位起码在通灵阵说过话,有什么条件人情可以好商量。雨师则是完全没有交集,第一次登门拜访,谢怜总不好意思让人误以为他要白借法宝。 南宫杰立刻懂了,道:“惭愧,怕是帮不上殿下的忙了。雨师大人为人低调,别说是我了,恐怕整个天界都没人知道这位大人的私人喜好。对不住啦。” 谢怜的脸有点红了,道:“无事,不必放在心上,多谢。” 南宫杰又道:“不过,如果您是有要事相寻,不妨直接登门拜访。依雨师大人的脾性嘛,未定不会见您。” 谢怜再次谢过,依她所指,一路南下,来到雨师暂住之地。 那是一座小村庄,青山绿水,风景秀丽,他却完全无心欣赏。穿行在田埂上,终于见到一块刻着“雨”的石碑。照理说,过了这块碑之后,就是雨师暂居的地盘了,在这里活动的,也应该都是雨师的下属。可是谢怜一路走着,四野都是绿油油的田地,田地里有哞哞叫的牛,有骨碌碌转的水车,有辛勤插秧的农夫,田边还有一座歪歪扭扭的茅草小屋,就是没有任何仙风道骨的意象,让谢怜简直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难道不就是一个破落闭塞的农家小村吗? 正当他怀疑之时,那头耕地的黑牛突然“哞哞”几声长叫,人立起来,两只前蹄伸长,自己给自己取下了犁。壮硕的身子越收越窄,长长的牛鼻越收越短。转眼之间,竟是从一头油光水滑的黑牛,化成了一个赤着膀子的农夫。 那农夫高大健壮,身上肌肉分明,面容轮廓刚硬,鼻子上和那牛一般穿着一枚锃亮的铁鼻环,口里叼着一根草。而其余农人亲眼见了这骇人变化,却仍是习以为常般地继续干活。谢怜这才确定,这里的都不是凡人,走上前去,抱拳道:“请问这位道友,雨师大人可是暂居此处?” 那黑牛化成的农夫一指岸边,道:“喏。雨师大人,就住那里面。” “……” 谢怜反复看了几遍,终于确定,他指的方向,只有那座仿佛起风就能倒、雨天一定漏的茅草小屋。 就算是他最寒碜的草根太子庙,和这一间小屋比,也体面殷实多了。谢怜不禁心中奇异。人言雨师大人飞升前和他一样,乃是雨师国皇族后裔,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没直接带上他那些稀世宝石来作为赠礼,想来对这种东西的感受,雨师和他一样,并不会稀罕。何以飞升后会落魄如斯?大概,也是一种修炼的方式吧。 他礼数丝毫不短,谢过那农夫,走近小屋,在外朗声道:“雨师大人,仙乐太子谢怜冒昧拜访,未及事先告知,烦请见谅。” 屋里没有声音,那农夫拖着犁走了上来,道:“哦?你就是那位十七岁飞升的太子殿下?” 谢怜道:“惭愧。” 那农夫道:“没什么好惭愧的,事实嘛。不过,雨师大人不爱见人,最近还受了伤,恐怕不能出来见你了。” 谢怜一听,微觉失望,但还是抱着试试的心道:“能否请您代为传话?在下有要事相求。如若雨师大人听了,有不便之处,我绝不勉强。” 那农夫嘿嘿笑道:“用不着我传话,咱们都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仙乐国没水了,滋味可不大好受吧?” 闻言,谢怜一怔,道:“您知道仙乐国的事?” 那农夫道:“我当然知道。不光咱们这种窝在山沟沟穷旮旯的知道,你仙乐国大难临头,现今还有谁不清楚?你的事,你自己不晓得,可别人整天盯着你,却比你本人还清楚,说不定心里还在高兴呢,哈哈。你是来求雨师借法宝帮忙救灾的吧?” 被他一语道破,谢怜这才觉察,上天庭那些神官,并不是都恰好不在,而是对他来意一清二楚,刻意闭门不出,或是早就躲开了,不想趟这趟浑水。他叹了口气,心想:“莫非最初真的应该把每一座大庙都拜访一通,日后相见才好办事?”想得有点沮丧,低声道:“正是如此。若雨师大人不便,在下绝不纠缠。” 那农夫却道:“你为什么不纠缠?要面子么?这可是你|国民生存大事,你不是应该死缠烂打吗?要你放下点身段就受不住了?年轻人可不能这样沉不住气啊。说句不好听的,雨师大人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借你是心情好,不借给你你回头也不许埋怨。” 谢怜明知他说的话都有道理,但目下已是焦头烂额,加上这语气不甚友善,一股气微微上冲,昂首正色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我也绝对不会在背地埋怨,您又何必预先将我如此设想?我说不会纠缠,只是不愿徒劳之余还让雨师大人为难。但倘若雨师大人并不为难,只需我纠缠就能借到法宝,便是让我拱手八千宫观,再跪地磕你一百个响头又有何难?” 那农夫哈哈笑道:“生气啦?小孩子脾气。接着!” 他一丢,谢怜一举手,接到了一只青色的竹笠,正是那农夫原先背在背上的那只。谢怜道:“这是?” 那农夫道:“你要借的东西。你来之前雨师大人就让我交给你了。小心点使,使坏了咱们饶不了你。” 第229章 连载版:闭城门永安绝生机 谢怜睁大了眼,道:“为什么?” 那农夫道:“为什么不是说了吗?借你就是心情好。别的神官不借你,雨师大人就偏要借你。雨师大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谢怜连声道:“多谢!多谢!” 那农夫却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太子殿下。雨师大人虽然飞升比你久,信徒却没你多,法力也远不及你,再加上受了伤,除了借这个东西给你,剩下的也只能靠你自己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这雨师笠只能搬雨,不能造水。你仙乐国的水是不够了,只能到别的国家去借,别的国家未定乐意,只有雨师国常年多余,尚有富余。但是这样山长水远,每用一次就要消耗你大量法力,你法力再多,终究有耗尽之时。” 谢怜却再清楚不过,能将自己的法宝借予不相干的人,是何等的不容易。他对着那茅屋深深躬身,道:“雨师大人肯施以援手,在下已是万分感激。大恩不言谢,日后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请雨师大人尽管差遣。告辞!” 他借得法宝,当即便在南方寻了一处湖河,以雨师笠兜了大量湖水,跨越千里,回到仙乐永安,找了那处干旱最厉害的村庄,郎儿湾,在云上把那斗笠翻了过来。 登时,天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一阵小雨。谢怜跳下云端,双足触到地面,那些半死不活的村民不敢置信,有的冲出门去淋雨欢呼雀跃,有的急忙把家里洗脸洗脚的大盆小盆都推出来接雨。 见状,谢怜松了口气,这才露出笑容。这时,忽听一个声音远远喊道:“太子殿下!” 他一回头,只见慕情黑着半张脸,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见他脸色不好,谢怜心知不妙,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慕情道:“殿下,你怎么一去就是这么多天?” 谢怜一怔,道:“我离开了很久吗?” 去去来来,上天下地,兜起湖水,登云化雨,日夜不分,早就已经耗了许多时日,而他却浑然不觉。慕情道:“好些天了!太子殿这边信徒的祈愿都积压成山了。” 这时,谢怜感觉雨丝弱了,伸出手去,道:“我不是交代过,让你们先紧着要紧的处理一下吗?” 慕情道:“能处理的我们自然都处理了,可……可还有很多祈愿,都是我们没资格越级代劳的。所以我之前才让殿下你不要压太久,快些回来。” 他话说完,雨也停了。这一场雨持续的时间竟比谢怜想象的还要短,他不禁心下凝重。半空中乌云微微散去,悠悠落下一个竹青色的斗笠,谢怜伸出双手接了,道:“可你看这情形,我这边也抽不开身。” 慕情蹙眉:“殿下,你借到了雨师的法宝?这是从哪儿搬来的水?” 谢怜道:“南方雨师国。” 慕情道:“那么远?这搬一次要你多少法力?而且每次降雨范围小,还不持久,这么耗下去,你还怎么应付太子殿信徒的祈愿?” 不消他说,谢怜也清楚。他是武神,太子殿的信徒是他的立殿之本、法力源泉。此举无异于舍本逐异,一不小心,恐怕两头都顾不好,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谢怜道:“我知。但再这样下去,如果永安那边有动|乱爆发,太子殿也迟早会被波及的。” 慕情却道:“已经快要爆发了!” 谢怜一惊:“什么?” █卷二删减片段:闭城门永安绝生机 再过了一个月,仙乐国主陛下颁布了一道命令:鉴于连月来纷争不断,斗殴频发,为维皇城安稳,即日起,流散仙乐王都的原永安人必须全部撤出皇城。每人给予一定盘缠,到其他城镇去安家落脚。 在浩浩荡荡东来的永安人们面前,关闭了仙乐皇城的大门。 “开门!” “放我们进去!” 士兵们退入城中,千斤闸门合拢。被士兵们驱逐出门外的人们又如黑色潮水一般涌回,拍打在大门上。城楼上的将士们大吼道:“退走!退走!领了盘缠的可以上路了,往东边去,不要逗留!” 然而,这些永安人背离家乡,一路逃荒,来到距离他们最近的皇城。皇城的大门对他们关上,要想活命,就得绕过皇城,走更远的路,到更东边的城池去。 可是一路走到这里,已是千难万险,死伤无数,如何还有余力继续前行?就算每人发配了一些盘缠,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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