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毫发无损! 花城率先从巨神像的掌心上下来,再回身对谢怜伸出一手,道:“哥哥,下面都是废墟,当心崴脚,慢点下来。”师青玄的冷汗早已转为热汗,把扇了一下再次坏掉的风师扇往腰间一插,一拐一瘸、连跳带拖地蹦过去道:“太子殿下!解决了吗?” 谢怜把手递给花城,果然很慢地下来了,道:“暂时吧。” 神官们也凑了几个过去:“帝……君吾呢?太子殿下你打败他了吗?” 梅念卿道:“怎么可能?太子殿下……他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 众鬼早一点都不好吃的食尸鼠们失去了兴趣,干劲十足地嚷嚷着要“抄仙京”,花城却又道:“闲杂人等滚,不要找死。”不然真撞上君吾就没命了。众鬼忙不迭又躲开。 可是,他们在废墟里挖了好一阵,破败的神武殿的金顶也掀开了,根本没有君吾的影子。 郎千秋也找了人临时顶替他的守阵位,在废墟一通乱翻,掀开一片坍塌的屋顶,道:“找到了!” 谢怜还以为他找到了君吾,吓得冲过去道:“你当心!” 谁知,郎千秋找到的不是君吾,是一团焦黑的蜷缩的巨大虫壳样的玩意儿,里面还传出小小的咳嗽声。 谢怜赶紧和郎千秋一起把这焦黑的壳子剥开一看,里面居然滚出一个小儿,浑身通红,似乎是给烫的,不过性命无忧,还在咳嗽。他滚出来后,一团绿油油的鬼火也鬼鬼祟祟地飘了出来。 郎千秋一把抓住那团鬼火,双目喷火,道:“苍天有眼叫你戚容还没死透,还是落到我手里!” 原本“青灯夜游”这个名号是戚容为了好听和硬蹭三绝和他们的名号保持风格一致而瞎编的,根本没什么典故,这下他可算是变成真正的“青灯夜游”了。想来君吾打出那一道火时,戚容把谷子护住了,这小儿才没给烧死。谢怜不禁有些意外,毕竟以戚容的性子,惹火上身先把谷子扔出去挡火才像是他会干的事。 花城却又看出了他在想什么,道:“就算他把那小儿丢出去挡火也挡不了多少,瞬间就烧成灰了。挡和护,对他来说结果差别不大。” 谢怜轻声道:“话是这个理……不过,那也是护了。也强得多。” 戚容被烧得只剩下一团绿油油的鬼火,居然还没散,被郎千秋逮个正着,吓得哇啦大叫起来。谷子一下子给他叫醒了,抱住郎千秋的腿道:“大哥哥别杀我爹!” 这儿子总是给老子求情,也是没谁了。郎千秋怒道:“放开!我警告你,你求我也没用的,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而且他根本不是你爹,你看他怎么对你还不知道吗?” 谷子却道:“他是我爹啊!我爹以前对我很不好,但现在他对我很好的!经常给我吃肉,还带我到漂亮大房子里住……破烂道长哥哥!你救救他好不好?” 他一对谢怜求救戚容就骂了起来:“蠢儿子不要求他!这朵黑心的雪莲不会救你老子的!他巴不得你老子我死了,他才不在乎我的死活呢!” 花城侧目道:“你是担心郎千秋弄不死你,一定要让我也参与吗?” 戚容还是很怕他的,一听他说话,整团鬼火都缩小了一圈。但横竖都是要死,还是豁出去了,道:“狗花城,我才不怕你咧!谢怜,我把你当天神,但是你!你把我当什么?你根本不把我当回事!你嫌弃我,觉得我是傻瓜,疯子,我有病,你从来都瞧不起我!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个三界笑柄,你个废物!” “你……”谢怜只说了一个字,赶紧先拉住花城,道:“算了算了。三郎不要生气。” 花城连假笑也不想费心,哼道:“瞧不起你又如何,你从头到脚有哪一点让人瞧得起的吗?” 戚容愤愤不平、气急败坏地道:“我呸,我呸,我呸!你们、你们瞧不起我又怎么样?老子……老子……老子有儿子!” 二人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无言以对。戚容狂笑起来:“嘿嘿!虽然是个便宜捡的,但也比你这个断子绝孙的不举废物要好!你再过八百年也别想有!呵呵哈哈哈……” 谢怜和花城望了望对方。花城也不想再跟戚容多废话了,只对谢怜挑了挑眉,低声道:“那可不一定。” 谢怜知道他是开玩笑,无奈笑笑。可笑着笑着,戚容的狂笑声越来越小。那团上蹿下跳、绿油油的鬼火,终是熄灭了。 谷子一愣,上去一根一根掰开郎千秋的手指,没有看到东西,又在地上那摊焦黑的残渣里乱扒,扒得满手黑灰也没看到绿光,忍不住拉着郎千秋的衣角,道:“我爹呢?” 他问郎千秋,郎千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是戚容的鬼火是自己熄灭的还是被他掐灭的,望向谢怜。谢怜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谷子不停地问:“哥哥,我爹呢?他还在吧?他说他已经修炼成什么……三界最厉害的大鬼王,不会死的。他还在的吧?” 烦死人的戚容终于消失了。 可是,谢怜不光不知该说什么,连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都弄不明白。 一开始,他对戚容是怜悯,后来是无奈、头痛,再后来是尽力无视,眼不见为净。一定要说他“嫌弃”戚容的话,好像……也确实挺嫌弃的。 不止是嫌弃。曾经也憎恨过戚容,但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再回头看戚容,连一声叹息也不知该不该给了。 第190章 玲珑骰一点动心惊 一番搜索,一无所获。下了废墟,谢怜感觉还是少了两个人,望了一圈,道:“从刚才起我就一直想问了,风信和慕情呢?” 真的,所有人都好一阵没看见这两个人了,实在令人不安。 梅念卿走了过来,道:“太子殿下,不用找了。如果他在这里,他就没必要藏。这里人虽然多,但他会放在眼里的还没几个。而且,他希望你跟着他走,所以不见的人,很有可能是给他带走了。” 谢怜了然,道:“铜炉山吗?除了仙京,那里才是他最强的地盘。” 梅念卿点头,道:“我跟你们一道去吧。我知道他会在哪里。最好再找几个可靠的武神当帮手。” 这下可伤脑筋了。“可靠的武神”?现在哪有这种东西。倒的倒,焦的焦,失踪的失踪,再要么就是被小孩子抱住大腿不放号啕大哭。花城道:“找什么帮手,全都没用。我陪着哥哥去就够了。” 裴茗远远抗议道:“血雨探花,请你不要用如此令人信服的口气说‘全都没用’这种话!” 师青玄哈哈道:“裴将军,你都焦得这么厉害了,老鼠也打得不如雨师大人多,有什么好抗议的!” 他许久不见裴茗,一见还是以嘲他为乐。裴茗被他戳到痛脚也拿他没办法,愈加郁闷。这时忽然一个声音道:“等等,我也去。” 众人分开一看,这才发现说话的竟是慕情。他站在人群的最后,谢怜看见他就松了一口气,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还以为你也失踪了。” 慕情没说话,跟了上来。看他跟来,花城抱着手臂,斜眼扫他,梅念卿的脸色这时也难得的与他一致,看样子都能猜出他们觉得与其多一个慕情这样的帮手,还不如没有帮手。慕情不会不清楚他们的态度,但过去之后还是对梅念卿施了一礼,低声道:“国师。” 梅念卿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几人随着花城行到一旁。花城闲闲抛了个骰子,正准备开门,谁知他随意看了一眼,突然神色微变。 谢怜觉察到不对,道:“怎么了三郎,有问题?” 花城收了神,微微一笑,道:“没什么问题。只是,我很少抛出这样的结果。” 他摊开掌心。谢怜一看,也愣住了。 苍白的掌心之上,只有一枚孤零零的骰子,赫然是一个一点。 花城出手,从来都是六点大红,一点之数,当真极为罕见。谢怜心尖一颤,道:“……这个点数是什么意思?不小心失手了吗?以前经常发生吗?” 花城沉吟片刻,道:“据以往的经验,大概是,前方有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在等着我的意思。” “……” 谢怜的心沉浮了一下。梅念卿在后面道:“唉,我跟你们这些年轻人说了多少次,赌博不好,趁早戒掉!殿下你看看,他这是沾染了什么坏习惯!” 兆头不好,谢怜眉间染上忧色,道:“要不然,你别去了。” 花城却神色如常,收了骰子,笑道:“这个看看就罢,几点都无所谓,过往那几次我还不是都扛下来了?危不危险,我说了算。”说着开了门,道:“走吧哥哥。” 他转身就要迈进门里,谢怜却下意识抬手抓住他,当场就想脱口而出“我有点害怕,你还是别去了”,但不用想也知道他绝无可能会同意。最后,还是轻声道:“走吧。不过,你一定别离开我。有什么事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闻言,花城怔住了。 良久,他才弯起嘴角,展颜一笑,道:“好!哥哥记得要保护我。” 谢怜紧紧挽住他的手臂,好像生怕挽松一点他就飞了。慕情在一旁看着,看着看着就看不下去了,移开了目光。花城一开门,一股灼浪扑面而来,扑熄了他脸上的异色。 火山前不久爆发过一次,现在漫天飞灰还没散去。铜炉山已经面目全非了,火光四起,残焰丛生,仿佛赤色熔炉地狱。 谢怜等人从一个岩洞里出来,一出来就险些被山灰呛到窒息。几人跟在梅念卿身后下了高坡,花城一路走在谢怜前面,乱石丛生难以下足之处他便先下去踏平道路,然后转身对谢怜伸手,扶他下来。不然谢怜估计早就下坡了——从山上直接一脚踩滑骨碌骨碌滚到坡下。 一行四人走了一段,被一条河流拦住了去路。而河里流的不是清澈的河水,却是赤红的炙热液体,还在咕咚咕咚泛着泡泡——那是岩浆! 普通人根本不用掉进去,只要靠近就会被灼死,亏得他们四个都不是凡人才能坚持到这里还没连人带骨熔一地。梅念卿不断抹汗,道:“我们要过河!这是原先的护城河,但现在变成这样,没法过去了。” 谢怜道:“三郎,银蝶能带我们飞过去吗?” 花城道:“岩浆灼热,恐怕银蝶渡河过半就会被熔化。不过,有现成的浮桥。哥哥,你看。” 谢怜顺着他目光望去,奇道:“岩浆里怎么有人?” 千真万确,他绝对没看错。就在刚才一瞬间,他看见岩浆里翻出了一只惨白的手。慕情也道:“还真有。而且不止一个人?” 岩浆河里,至少有成百上千的人!有的被炎流冲得打转,有的甚至在逆流往上游。他们全都是诡异的灰白色,面目模糊,并非活人。谢怜道:“是乌庸皇城里的那些空心人……被岩浆冲到这里来了。” 渡河有方了。把这些空心怪人当成垫脚石,飞身踩过去,不难。只是这些亡灵在炙热炎流里苦苦挣扎,又要被他们踩一脚,颇有些惨,但也顾不上这些了。 慕情瞅准踩点位,几个起落就掠过了护城河,站在了河对岸。谢怜对梅念卿道:“我把您先送过去吧。” 毕竟梅念卿不是武神,还是得带一带。花城却道:“哥哥,我来吧。” 谢怜自然不会不同意。花城便走了上去,扶着年迈的老人一般搀住了梅念卿的胳膊,道:“国师,您老人家请吧。留神脚下。” 梅念卿回头看到扶住自己的不是谢怜,皱眉道:“啊?怎么是你?” 谢怜忍俊不禁,道:“三郎很真诚地说想要扶您,我就让他代劳了。” 梅念卿越发警惕:“干什么无事献殷勤?” 花城则笑容满面地道:“是我和是哥哥也没什么不同吧。况且,我很尊敬您啊,当然不介意代一下这举手之劳。” 梅念卿无语片刻,道:“真的尊敬我就把你脸上的假笑收一收吧,这假的也太过分了。” 花城立刻不笑了:“哦。”二话不说,带着国师刷的就移到了对岸。他身形诡谲奇快,梅念卿压根没反应过来就站在了慕情身边,整个人都愣住了。而被花城靴子踩过的那些空壳人甚至都没发现自己被人踩了,摸着脑袋莫名其妙,继续在岩浆里游泳。梅念卿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花城,评价道:“身手还行吧。” 这边谢怜心道:“太严格了,这种身手怎么能叫只是‘还行’?”摇了摇头,道:“我也过去了!” 花城转身道:“哥哥,你先留在那边,我过去接你。” 但谢怜早已飞身跃出,在一个仰面朝天的空心怪人肚皮上一点,感觉脚下坚硬的身躯微微一沉,而他已再次跃出,在前方另一个空心怪人头顶一点。 如此踩过五六个,就来到了炎流的中央。谁知,正当他要再次腾空而起时,身体却猝不及防一沉,险些失去平衡。他凭着迅捷无伦的反应立稳,低头一看——他脚下那怪人,居然伸手抓住了他的靴子! 谢怜心道:“糟了,又来了!” 糟糕透顶的运气又来了。前面几人过河时都安然无恙,偏偏他过去的时候就遇上了一个不好对付的怪物,抓住他右脚腕不让他起! 那空壳怪人因为是空心的才能浮在岩浆表面,但也不能承担多大的重量,灼气腾腾,蒸得谢怜浑身冒汗,袖子的一角居然着火了。再停滞下去,只怕要么连人带脚踏石沉进岩浆,要么整个人都烧起来! 千钧一发,谢怜急中生智,若邪飞出,把在前方三丈之远的另一个空心怪人也拉了过来。他左脚踩在那怪人背上。如此,两具石壳分担了他一个人的重量,浮力增加,一时半会儿沉不下去了。应了急,谢怜这才拔出芳心,斩断那抓住自己靴子的手臂。正欲再跃,一道红影已闪至他身边,谢怜道:“三郎?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过来的。” 花城远远一掌炸碎了那抓住谢怜的空心怪,道:“上岸再说。” 两人一起来到岸上,谢怜拍熄了袖子上的火,道:“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花城道:“我的错。过去之前就应该告诉你等我回去接你的。” 梅念卿真受不了了,道:“行了行了,打住啊!殿下没那么娇弱,你不过去他也能应付的,接什么接?走吧!这边。” 几人上了岸,又走了一阵,来到了乌庸皇宫之前。 皇宫有一半都埋在地里了,路面是倾斜的,一路通往地底深处。离开地面,灼热的空气渐渐冷沉。整个地下宫殿都空荡荡的,最细微的响动也会发出凄清遥远的回声。 打起掌心焰,照亮四周。这皇宫虽尘封已久,但仍可称富丽堂皇,火光映出了头顶脚下金灿灿的雕梁画栋。只是空无一人,死气沉沉,仿佛一座巨大的古墓。梅念卿道:“这里是太子殿下长大的地方,也是他法力最强的地方,都当心吧。” 这时,谢怜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花城的腰间,厄命刀柄上的银色眼珠狂转不止,异常焦躁。 花城神色冷凝,全然不理。谢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厄命这才稍稍安定。花城微微低头,见他的手还放在刀柄上,微微一笑,正在此时,大殿角落传来一阵“嘻嘻嘻”的笑声。 那笑声奸猾狡诈,不怀好意,听得人背上寒毛倒竖。慕情当场一道火焰打了出去,只见宫殿顶上一角,壁虎一般贴着一坨白花花的东西,是那胎灵! 它鲜红的长舌舔着自己的后背,仿佛在给自己挠痒痒。见火光飞来,嘿嘿一笑,冲慕情呕出一团呕吐物般的东西,慕情闪身避过,白眼要飞上天了。谢怜忙道:“等等!错错!你是叫错错吧?” 那胎灵听到自己的名字,顿了一下,回头看他。谢怜道:“错错,我们是来找……找……找你爹的。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那胎灵听到“你爹”,冷笑一声,四脚并用,啪嗒啪嗒地就爬不见了。谢怜道:“错错?快找它!” 慕情指着一条路道:“这边!我刚才看到它进这里了。” 他指的那条路是一条夹道长廊,阴森森的,一看就知道绝对不会通往什么好地方。花城忽然道:“你真的看到它进这里了?” 慕情有点反感地道:“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 花城哈了一声,虽然没带任何情绪,但也不太友好。梅念卿道:“这个时候了,吵什么吵?看到可疑的地方不要放过,进去看看也行。这里每一个地方都一样危险!” 那长廊十分狭窄,似乎被挤压过,只能容一人通行。大概是不忿花城方才言语中的怀疑,慕情第一个进去了。花城理所当然地要走在谢怜前面开道,但谢怜发现他腰间的厄命眼珠又开始狂转,心下一动,一下子把他拉到后面。花城歪了歪头,道:“怎么了?” 谢怜道:“我说了要保护你的嘛……你站我后面。” 花城轻声笑了,很乖地道:“嗯。” 一行四人进了长廊。谢怜越走越是觉得不舒服。 他对危险直觉极为精准。谢怜道:“国师,你记得这条路通往哪里吗?我怎么越走越觉得,前面有很重的……杀气。” 而且不是活生生的杀气,而是冷冰冰的杀气。越是深入,他精神便越是紧绷。然而,并没人回答他,谢怜心中咯噔一声,提声又问:“国师?” 还是无人回答。谢怜猛地回头一看,不知何时,他身后,居然已经空无一人了! 但花城和梅念卿放出来的灯火还飘浮在空中,幽幽地跟着他。慕情回头也吃了一惊:“血雨探花呢?” 谢怜二话不说就往回走。慕情一把抓住他道:“你干什么?我们就快到了!而且你真觉得他会往回走吗?” “……”谢怜道:“不会。” 就是因为花城绝对不会一声不吭就一个人往回走,所以才可怕! 谢怜忽然想起花城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东西,连忙举手去看。只见第三指上的红线还在,依旧明艳,说明花城没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想到花城过来之前掷出来的那个一点,眉头跳的更厉害了。 慕情又道:“你现在往回走多半也是找不到的,不如继续往前走,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不然往前往后的不是浪费时间?” 谢怜正要说话,忽然屏息,道:“嘘。听,什么声音?” 慕情也凝神细听。 那是一个男人低低的呼吸声。 是从前方传来的! 二人警惕万状,各自暗暗握住兵刃,往前走去。 他们终于走出了长廊,来到了一间殿内。慕情一弹手指,一点掌心焰幽幽向前飞去,照亮了倒在地上的一个人影。 谢怜一眼就认了出来,上去道:“风信?!” 把人翻过来一看,果然是风信,他身上到处是烧伤和刀剑伤,谢怜小心地拍了好一会儿他才转醒,一醒就骂了几句,看清在面前的是谢怜,马上不骂了:“殿下?你怎么在这儿?” 谢怜摇了摇头,伸手道:“我才要问你!先起来吧。找到了你,又要找三郎了。” 风信道:“血雨探花?他怎么了?” 谢怜道:“是这样的,我们一起……” 话音未落,风信突然举起手,道:“等等!你后面那个人是谁?!” 谢怜回头,只见一个黑影沉浸在阴影里,道:“那是慕情啊。怎么了?” 风信双瞳收缩,道:“快抓住他!” 黑暗中,那人影向前迈了一步,终于暴露在火光之下。慕情脸色阴沉,风信抓住谢怜道:“之前在仙京我正到处找人,突然他在我背后打了我一掌我才倒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你小心他!” 慕情道:“那是个误会!” 风信骂道:“误会个屁!殿下,你们一起来的?他路上有没有做什么可疑的事?” “这……” 说实话,从慕情主动说要来帮忙开始,谢怜就觉得有点可疑。他一路更是可疑,心神不宁的,都没像以往那样不停和谢怜唱反调。风信现在对他是十二万分的警惕,起身就是一掌,道:“先拿下再说!” 慕情闪身避过,道:“说了是误会!也不看现在什么时候,要我说你才可疑呢,一声不响趴在这里,一起来就挑拨!” 两人这就开打了,虽然谢怜早有预料,但还是头痛不已。更恐怖的是,他们这一动手,谢怜觉察那杀气更重了。火光乱飞照亮了整座屋子,谢怜这才看清,四面八方的墙壁上,密密麻麻排满了各式刀枪剑戟等兵器,寒气森然。 原来这里是一间兵器库。难怪会有那种冷冰冰的杀气! 谢怜自己从前也有这样一座兵器库,经常在里面流连忘返,但这座兵器库让他觉得极不舒服,不想多留。可这两人的话他一时也不知该信哪个——说实话,两个都非常可疑啊! 最后,谢怜只好道:“若邪!” 先两个一起捆了再说! 等待多时的若邪终于有了表现机会,飞蹿而起。谁知,白绫未出,谢怜却忽然觉察另一股寒意从身后蔓延过来。 他出手方位立变,抓住若邪向后挥去。白绫套中了什么东西,谢怜猛力一拽,拽扯动。 他心一沉,下一刻,反被若邪扯了过去,后背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一个怀里,还有一个冷冰冰的硬东西硌了他的腰一下。谢怜:“???” 虽然他身板看上去不怎么扎实,但力量还是很惊人的。除非对方是个庞然大物,否则怎可能如此轻易就把他拽过去? 谢怜正要反手一拳,却觉一只掌迎接一样地包住了他的拳头,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一个声音在上方道:“哥哥,是我。” 谢怜的拳头马上松了,道:“三郎?” 他低头一看,环住自己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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