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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光才瞬间清明,猛地回过神来,道:“三郎!” 花城就站在他面前,心口的红衣之上,还压着一只手。是谢怜的手。 花城竟是为了解除灵文对谢怜发出的指令,就这么站着,不闪不避地挨了他一掌。 谢怜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花城早已牢牢抓住他手腕,沉声道:“好了。攻击完毕,指令解除。” 果然,谢怜得手后周身一松,没接到新的命令,身体恢复了自由。谢怜一下子收了手,急着去看他,道:“三郎,你有没有受伤?!” 他仔细察看花城的脸色。但因为并不是活人,花城的肤色原本就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雪白,这会儿也看不出究竟是否有变化。不过,他语气倒像是的确没事,笑道:“哥哥果真是厉害得很,这一掌漂亮。” 谢怜脸色很不好,简直有点吓到了,严肃地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刚才我那一掌用了七成力,你真的没事?” 灵文用的词是“攻击”。谢怜平日和人交手从来都不是以“攻击”为目的,通常只是为了自保或制服。而一旦他以“攻击”的态度出手,对方被打中后会怎样他很没底。 花城缓缓地道:“我不是开玩笑。哥哥是真的厉害。要不是你身上戴了这两个东西,也许君吾也未必是你对手。” 谢怜下意识手碰了碰那咒枷,随即去扶花城。花城笑道:“哥哥!我真的没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谢怜道:“什么?” 花城道:“你是有机会可以取下咒枷的。为什么要留着这个东西绑着你?” 谢怜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道:“可能……为了提醒自己一些事吧。”随即道:“三郎你不要转移话题。你这是什么坏毛病啊?挨打都不动!” 花城却道:“哥哥,你也知道这是个坏毛病啊?要论喜欢挨打,你可没资格说我。” 谢怜道:“有吗?”问完他就心虚了。要知道,水下斗胎灵那次,差一步就吞剑被花城抓个正着了。花城道:“‘有吗?’能自己挨打就解决的事绝不用其他方法,这可是哥哥带坏了我的。” 谢怜说不过这个,忙道:“算了三郎,别说这些了。好了,锦衣仙已经穿上了,我们快去找国师吧!” 他捡起地上的灵文不倒翁塞进袖里,二人便向灵文殿深处探去。 灵文殿内部看上去比以往阴森多了,从地上堆到顶上的书山卷海里仿佛危机四伏,或者随时会倾倒下来砸死人。二人没遇上卫兵,直奔深处的一扇朱门。还没靠近,谢怜便听到门后传来一个震惊颤抖的声音:“……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国师!莫非已经遭遇不测?谢怜当即一脚踹开了门,喝道:“住手!” 屋里,果然不止梅念卿一人,门被踹开后齐齐回头看他。梅念卿脸上的震惊还没褪去:“……殿下?” “……” “……” 梅念卿的头没抬一会儿马上又低了下去,道:“你先等等——怎么会这样,这什么手气!” 谢怜和花城皆无言以对。 只见屋内,梅念卿和另外三人凑了一桌,正在热火朝天、如痴如醉地打牌。说是另外三“人”,其实并不是活人,都是粗制滥造的傀儡,不知用了什么诡术才能动,还能陪着打牌。而梅念卿方才那一句是他拿到牌后情不自禁的哀嚎。 谢怜本以为国师在里面也许会遭受拷问、神色憔悴之类的,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在打牌,哭笑不得的同时又难免无比亲切。 可不亲切吗!当年他和风信住皇极观,去找梅念卿的时候十之六七他都在打牌、打牌、打牌!时隔八百年又见打牌,就连国师脸上的狂热也是毫无二致。他一边目不转睛盯着手里的牌一边头也不回地道:“太子殿下你终于来了,不过先让我打完这一局再说……” 谢怜就知道他一上桌就六亲不认的老毛病又犯了,上去就要把他从桌边拖下来:“国师啊都什么时候了,别打了!” 梅念卿双目赤红,大叫道:“让我打完!!!马上就好!就这一局!等我把这圈打完!马上就好了,我说不定就快赢了!!!” 谢怜:“不会赢的,真的不会赢的!” 好在这一局果然很快就完了。虽然梅念卿信誓旦旦说他就快赢了,但事实上他果然还是没有赢。挥手收了那三个陪牌傀儡,梅念卿终于恢复了冷静。他正襟危坐沉眉道:“殿下,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也一直在等着你。” “……” 谢怜心道:“我可真没看出您一直在等着我……” 不过他当然没说出来,尊敬长辈还是要有的。梅念卿又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 花城站在一旁,靠在门边,看似随意,大概是在把风。谢怜也正襟危坐,道:“是的。” 顿了顿,他道:“首先,我想确认,君吾……真的就是白无相,也就是乌庸太子吗?” 梅念卿道:“不要怀疑。他就是。” 谢怜道:“那,最重要的问题——他为什么要灭仙乐国?” 梅念卿盯着他,道:“因为你的一句话。” 谢怜一愣:“我的一句话?什么话?” 梅念卿道:“‘身在无间,心在桃源。’” “……” 半晌,无言。谢怜不可思议道:“……没了?” 梅念卿道:“没了。” 谢怜道:“就这句话?这句有什么问题吗?” 梅念卿道:“问题太大了。一切,全都是从你这句话开始的!” 谢怜隐约觉得,接下来梅念卿要说的会让他很不能接受,想喊花城,但他还没喊,花城就已经过来了,也坐到了他身边。 梅念卿道:“你看到铜炉山我留的那些壁画了吧。” 谢怜道:“看到了。那些壁画是你留的?” 梅念卿道:“是我。每次铜炉开山我都会混进去,一方面是想阻止鬼王出世,另一方面,是想告诉别人这些关于乌庸国、乌庸太子的事。” 谢怜道:“那为何不直接告诉别人,一定要用如此隐晦的方式?” 梅念卿道:“殿下,你以为,为什么现在世上几乎没有人知道乌庸国了?” 花城道:“知道的全都被他清理掉了,是么。” 梅念卿看他一眼,道:“是的。如果线索留得太明显,或者直接扩散开了,不光我有暴露的危险,看到的人,可能全都会从这世上消失!多少人都一样。就算是一座城,他也能让这座城在一天之内被夷为平地!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开玩笑。” 谢怜自然知道。讽刺的是,他从前还感慨过,幸好君吾是成神不是堕鬼,否则就天下大乱了。他道:“那为何国师你这么多年都不现身直接告诉我?” 梅念卿道:“我现身告诉你?太子殿下,你不知道吧,你以为你这些年是一个人在东游西荡吗?不是!他一直都在盯着你,我只要一现身,他根本不会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只能东躲西藏。” “那你对他又为何要东躲西藏?你好歹也是他昔年下属,你们关系有这么差?” 梅念卿道:“那当然是因为……” 花城道:“背叛。” 这词有点刺人,梅念卿又看了他一眼。花城神色却没什么变化,道:“你背叛他了吧。” 梅念卿叹了口气,道:“差不多吧。就是这样。” 他转向谢怜,道:“从何说起呢,殿下……” “壁画上描述的东西,全都是真的。乌庸国的太子殿下,是举世无双的太阳。昔日你为仙乐太子时是何等风光,他便比你还风光数倍。 “我和我的三个同门,一共四人,曾经都是他的侍从。太子飞升后把我们一起点了上去,也见过了许多形形色色的天人,就算是在众神云集的天界,他也像太阳,耀眼得令旁人黯然失色。” 谢怜看着梅念卿的神情,总觉得,当他以“太子殿下”称呼那个人的时候,说的既不是“君吾”,也不是“白无相”,就只是两千年前那位年轻的太子而已。 他道:“从前,您好像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有吗?人老了记不清事了。” “有的。不过,您说,他没有飞升。他死了。” 梅念卿道:“那大概是因为,我宁可他没有飞升吧。” 谢怜道:“因为铜炉火山爆发了吗?” 梅念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太子殿下法力太强了。 “他在梦中预知到了乌庸的未来是一片火海,便开始想办法挽救他的子民。如果是现在的我,一定不会让他那么做。但是,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根本没有想到会变成什么样。我们都觉得,救人有什么错? “可是,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 “火山爆发是阻止不了的,要想没人伤亡,就只能迁移。但火山侵袭的范围太大了,可不是一两座城的事。对王公贵族和普通国众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征伐他国,占领新的领土。否则,别国是不会就这么简单让这么多乌庸人大举迁入的。 “但对太子殿下而言,这根本就不是办法。打仗就会流血,还是会死人,是一样的。 “可乌庸国还是抢先派了军队出去。士兵所到之地,寸草不生。而且,因为要‘腾地’给未来会迁过去的乌庸人,将军们下令屠杀别国百姓,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太子殿下对此非常生气。如你们所见,他在战场上降神,惩罚了这些乌庸将士。” 谢怜一想到,这可以说是少年时的君吾,也可以说是少年时的白无相,心内便感觉微妙。 梅念卿继续道:“可生气的不光是他。这件事,让乌庸国的王公贵族和部分国民也很生气。许多人到神殿去质问太子殿下:我们只是为了活下去,需要更多的土地,逼不得已才去侵略别人的,难道有什么错吗?” “这件事的影响超出我们所有人的预期,愈演愈烈,已经开始有人嚷着要倒了他的像、烧了他的庙,但太子殿下都顶住了。 “他说,如果乌庸国是受侵略的一方,他一定誓死捍卫,不让敌人踏进一步,但他们自己,绝不可以侵略别人! “他恳请所有人放弃征战,等待他建成一个东西——他的通天之桥。” “人间没有更多土地了,那就把人们送到天上去避一避吧。虽说这个办法简直不可思议,但我们四个都对太子殿下深信不疑,我们坚信他是可以做到的。无论他要干什么,我们都会鼎力支持!当然,别的神官并不这么想,整个天界都反对,但太子殿下还是顶住了。 “他同时顶住了三样东西:信徒们和贵族们的不解和埋怨,诸天仙神的怒声连连,以及那座通天巨桥。” 花城却嗤笑一声,道:“反对?恐怕不止是反对吧。” 梅念卿缓缓点头,道:“如果只是反对,倒也罢了。但是……” “但是?” 梅念卿道:“那座桥需要消耗很可怕的法力才能彻底建成,太子殿下根本分不了心。他几乎再也没有做过别的事,也听不到信徒的其他祈愿。因为他只能做这一件事。” “但是,只能做一件事的神明,势必无法留住信徒。当他顶住那座桥的第一天时,人们是感谢他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一个月、两个月,还是记得他。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 “火山还没有爆发,太子殿下又不做别的事,一直在默默积蓄法力。人们难免觉得,他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了,甚至说,他没有以前那么尽心了。这个时候,不可避免的,就需要供奉新的神明了。 “乌庸国人口众多,财力雄厚,信徒的信仰之力也十分强盛,看太子殿下当初的盛势就知道了。很多神官早就对这片地盘和信徒们垂涎不已,于是……” 谢怜明白了。 他道:“于是……神官们,就挑准了这个时机,借着乌庸国众之前对那位太子殿下战场降神收兵的怨愤不满,引诱了他们,瓜分了他的信徒和法力源泉……是吗。” 梅念卿道:“太子殿下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谢怜微微俯首,道:“他是神,自然不可能对信徒们说,我不允许你们供奉我以外的神明。他心里也不屑于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卑微的地步。” 梅念卿道:“你自然是很懂他的。” 谢怜又道:“但是,偏生是在这样一个关节上,他不能缺失信徒和法力,否则会影响到通天桥的建设。” 梅念卿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四人便自作主张,去向国众们传达其中的利害关系。” 谢怜道:“结果如何?” 花城道:“不如何吧。” 梅念卿道:“不如何。至少不如我们的预期。有一部分国众担心桥不能建成,稍微收心回来了,但也有很大部分一国众反而认为太子殿下这样太霸道了。祈愿得不到满足,转而去供奉其他能满足自己愿望的神明,这无可厚非。他们是自由的信徒,想信什么就信什么,天经地义。 “他不是不想满足所有人,但他实在是……” 谢怜叹了口气,低声道:“……有心无力。” 梅念卿接着道:“太子殿下知道这件事后,制止了我们,说想走的就走吧,强留下来也不会是真心信他的。的确如此,信徒们的心已经散了,就算勉强回来,不够诚心,信仰之力也没有以前那么强了。” 谢怜道:“他无法对信徒发怒,也不愿向其他神官请求帮助。” 梅念卿道:“就算去请求,其他神官也根本不会帮助他的。如果他们愿意帮忙,一开始就不会反对了,后来也不会趁机去引诱他的信徒。” “太子殿下变得越来越沉默。我每天都看着他,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我也看得出来他心里有多痛苦。而这痛苦只能他一个人承受,我们四个就算再想帮忙,也无法为他分担多少。 “终于,苦苦撑到了三年后,火山即将爆发了。 “一发出消息,人们争先恐后地涌向桥上,我们四个一边引导着浩浩荡荡的人群,一边担心着独自支撑的太子殿下。” 梅念卿叹道:“我们以前是从来不会担心他做不到什么的,但是那时候,我们居然开始担心他了。” “一开始,那座桥还算稳。但是当涌上去的人越来越多,支撑的时间越来越长,殿下的手开始颤抖,脸色也开始发白。 “别人根本看不到,只有我们看得到。我觉得不妙,对人们说请等一等,给他一点时间,不要一次全部涌向他,只要让他缓一口气,他一定会把你们全部救上来。但是火山就快爆发了,性命危在旦夕,没有人肯等,全都疯了一样地往桥上冲,甚至活活把人踩死,我们根本拦不住! “终于,还是发生了我们最害怕的事。 “这三年间,由于信徒不断流失,太子殿下的法力早就没有以往那么强了。当几万人都涌上了那座桥,庆祝得救,正欢欢喜喜走向天界的时候,桥断了。” 谢怜屏住了呼吸。 梅念卿道:“天虹撕裂,成千上万的人,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突然之间,全部从高空中坠下,拉着撕心裂肺的惨叫落入火海,就在太子殿下的眼前,瞬间被烧成灰烬! “我当时几乎吓呆,完全不敢去看太子殿下的脸色,连不上去,捞不起来,扑不灭火,根本没有办法!更多的是还没来得及上来的人们,被岩浆埋没,被飞灰活埋!尖叫,哭喊,大骂。那场面真的太可怕了……我没有见过比那更恐怖的东西!” 谢怜想象了一下,心内微微发凉。梅念卿继续说了下去。 “桥断了。乌庸国众也疯了。” “他们放火烧太子殿下的宫庙,推倒他的神像,用刀戳烂他的心脏,骂他是个没用的东西,狗屁的神。他是神,神就该无比强大,神不可以失败! “但他偏偏就是失败了。所以,他不能再坐在上面了。 “天界的神官们早就等着这一刻了。他们说,‘我们早就告诉你了,那样是不行的。你闯的祸太大了,我们不得不请你下去了。’ “而太子殿下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他问:‘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帮我?’ “平白无故的,别人为什么要帮你呢?而且,如果让他成功助乌庸国渡过这一大劫难,他在天界岂非就再也没有对手了? “所以说,这真是个很傻的问题。我想他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还是问了。 “当然没人回答他,太子殿下被贬了。 “他落回人间,不是神,也不是太子了。我们跟着他,都说,你一定可以再次飞升,于是他重新开始修行。但是太难了。你应该是明白的。” 谢怜当然明白。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从天上掉下人间后,迎接他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寒冷和恶意。 梅念卿道:“火山还在持续喷发,乌庸国陷入前所未有的惨淡。难民、叛乱、入侵不断,所有人都焦头烂额,而且对太子殿下的态度,你也可以想象。 “但即便如此,太子殿下还是想帮助人们的。但是,偏偏这个时候,许多其他神官开始施恩了。 “虽然他们不愿去阻止火山喷发,却很乐意施些小恩小惠,送点药草、食物什么的。因为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已经被贬,他能做的,当然远远比不上这些神官。乌庸人们好像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世父母,信徒流失的更快了,其实根本也不剩多少了。所有原先对太子殿下的赞誉和热爱,全都原封不动地转送给了别的神官,留给他的,只有憎恨和厌弃。” 梅念卿闭上了眼,道:“我们那时候,真的很不甘心。 “明明这些神根本没有为他们做多少,只是在大灾结束之后才出来做样子。太子殿下才是做了最多的那个,他竭尽全力了,而且原本也是可以成功的,就差一步!但为什么到最后反而只有他万劫不复?为什么付出最多的人们视而不见,施舍了一点的却被感恩戴德?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转变想法。我忍不住想,如果太子殿下从一开始就选择假装不知道梦里预见到的未来,以‘这是天命所定,神明也无能为力’为由袖手旁观,到火山爆发后才像其他神官这样勉为其难地赏赐一点,人们一定也会对他感激涕零的。” 花城淡声道:“你那时候才想到吗?一开始就应该想到了。割一片肉救一个人,人会感激。但割得越多,人要的也会越来越多。到最后,就算把那人凌迟了割到只剩一具白骨,人也不会满足。” 梅念卿道:“这些想法我完全不敢和他说,但太子殿下越来越沉默,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想过和我一样的东西。日复一日,火山还在断断续续地爆发,整个乌庸国久久沉浸在惶恐里走不出来。没人知道要怎么让它停下来,结束这场噩梦。 “有一天,太子殿下突然对我们说,他找到了让火山停下来的办法。可当他说了那个办法后,我们几个却大吵了一架。” 花城道:“我猜,那个办法是,活人献祭。” 梅念卿道:“对。太子殿下说,他挑选了一批恶民,可以用这些恶人来献祭,把他们投进铜炉,平息铜炉的怒火。 “我们四个具体想法都不一样,但总体来说,就是反对。绝对不可以做这种事。当初殿下不愿乌庸出兵攻打他国,就是不想以命易命,如果现在选择用活人献祭铜炉,跟那有什么区别?甚至更恶劣。有的反对格外激烈,直接和太子殿下吵了起来。 “那一架他们吵得太厉害了,还打了起来。我本来也是反对的,但比起外界的攻击,我们自己吵起来更让人难以忍受。要知道我们四个从来都是支持太子殿下的,现在我们更是他唯一的支柱,但那一次不光在激动中动手了,还有人对太子殿下说他变了,他忘了他的本心,他不是原来的太子殿下了! “那几句话实在是太诛心了。如果连我们都站在殿下的对立面指责他,世上就真的再没有一个人和他站在一起了,所以最后,我没也反对,只是说算了,再也不要管这些了,天界也好人间也好,全都别管了。真的太累了。 “但没人听我的。大吵一架后,除我以外的另外三人,离开了。” 谢怜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这种时候离开,无疑是雪上加霜。 梅念卿道:“只有我留了下来。太子殿下什么也没说,只是问我,‘你走不走?’ “看到昔日的殿下问我这句话时的神情,那一刻我真觉得,就算他真的把人投进铜炉献祭,我也可以理解。 “我说,‘殿下,我不会走的。’ “太子殿下还是没说什么。他没有再提用活人献祭的事,改了主意,在铜炉附近设坛,我也和他一道,每日顶着众多流民的辱骂和乱石,修炼作法,试图压下火山的怒意。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谁知道,有一天,我却发现了一件让我毛骨悚然的事。 说到这里,梅念卿的脸色变得极为可怕,仿佛又看到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画面。谢怜的心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道:“什么事?” 梅念卿道:“他……他突然,把自己的脸遮起来了。” “……” 梅念卿道:“殿下相貌俊美,从来不把脸遮起来,也没什么东西能让他脸上受伤,这么多年了我从没看到他这样,所以我很费解。我问他,殿下,您的脸怎么了?他说,不小心被火烧伤了。 “我完全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受的伤,他不让别人看伤口,自己敷了草药,而且行踪忽然变的飘忽不定。这些原本很异常,但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暂时转移了我的注意——火山忽然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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