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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怎么这样就现形了呢。” 这人阴阳怪气,风信立即喝道:“谁胡说八道!”但那人说完就缩,再找不出来了。 谢怜一下子从热血上涌变成如坠冰窟。 他一生之中从未被人拿这样的话刺过,心中千言万语,嘴上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没有找到解决人面疫的办法! 他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就走,风信和慕情在他身后喊道:“殿下!你要去哪里!” 人群中蓦地一阵骚乱,似乎是有个小护工对几个病人拳打脚踢起来,引发了一轮翻翻滚滚大打出手。风信和慕情只好转头去管那边。而谢怜一身杀意、一路狂奔向与君山。 他一步飞出数丈,不多时便杀到当日撞见白衣怪人的树林里。谢怜双目血红,喝道:“出来!!!我知道你在,给我滚出来!!!” 身后传来一阵诡笑。谢怜猛一回头,坐在树上俯视他的,不就是那左边脸哭、右边脸笑的白衣怪人吗? 谢怜一看到他便失去了理智,飞身扑上。那白衣人竟然不躲。谢怜一手掐住他脖子,一把要摘他面具,但那张半哭半笑的面具却仿佛长在对方脸上摘不下来。那白衣人似乎觉得他这么气急败坏很有趣,哈哈笑了起来,他叹道:“太子殿下,你挣扎吧。可你输定了,仙乐国就要完蛋啦!” 谢怜怒极,一拳把他脸打歪过去,道:“给我闭嘴!我问你,人面疫是什么东西?那些人脸是什么?你怎么弄出来的!” 哪怕是在殴人,他也从没这么粗鲁过。那白衣人的头被他打偏过去又自己转回来,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谢怜要的是确认。那白衣人也给他确认了,道:“你猜的没错。那些人脸,全都是永安人的亡魂。” 果然! 永安士兵对皇城这边都有着极强的怨念和攻击之意,而他们的父母、妻子、孩子很多都在大旱中死去了。这些亡魂混沌无所凭依,会受亲人恨意的感染,驱使它们寄宿在活人的□□上,争夺活人的养分。而郎英之前在皇城里埋下的婴儿尸体,则成为了诅咒的引子。所以永安人才会对人面疫绝缘,它们当然不会伤害自己的亲人了。 谢怜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白衣人温声道:“我是你带来的东西呀。” “什么?!” 白衣人道:“没人教过你吗?这天底下的气运好坏都是有定数的,你伸手打乱了这盘棋,就一定会有另一只手把被你打乱的棋子放回原位。我就是那只手!古往今来天神下凡都没有好下场,你难道不知?” 谢怜反手就是一掌,厉声道:“没让你说这些,给我闭嘴!闭嘴!闭嘴!!!” 他就是亏在不会骂人,憋得满脸通红也骂不出足够恶毒的字眼来喷出此刻心中怒恨,只能让这东西闭嘴。白衣人却又笑了,仿佛看到谢怜如此崩乱很是快乐,所以谢怜越生气他声音越温柔:“你当真要我闭嘴?好吧,好吧,我闭嘴就是。不过,其实,还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转败为胜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 他最后一句很有问题。他在暗示办法是有的,只是会要他付出沉重的代价。谢怜冷然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少废话!” 那白衣人道:“你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谢怜道:“好。”俯下身道:“你说吧。” 那白衣人用极低的声音对他耳语一阵,谢怜听了一阵,忍无可忍又扇了他一掌,喝道:“我没让你说这个!我要的是解决人面疫的办法,不是制造人面疫的办法!” 第73章 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4 那白衣人却道:“我说了,这就是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永安人对仙乐国有怨念,仙乐国这边对永安难道就没有怨念?” 虽然他戴着面具,可莫名令人感觉他面具后的双眼已经发亮。谢怜呼吸微滞,白衣人又道:“你知道怎么去诅咒了,你就可以用同样的方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制造出只感染永安人的人面疫!一旦他们那边爆发人面疫,疫情传播必然更快,绝无还手之力,必定不攻自破。” 谢怜大怒,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白衣人道:“怎么不可能?你怕遭骂名?别忘了,先下诅咒的人可是他们,你只是不得已还击。” 谢怜道:“人面疫很难感染士兵,你让我去攻击无辜百姓?!” 白衣人哈哈大笑,甚至拍了拍他掐着自己的手,调侃道:“太子殿下,你别忘了,以死诱你中温柔乡的是什么人,就是你口中的‘无辜’百姓,一个小女孩也能这么歹毒哦?你这般为别人考虑,别人却不曾为你考虑过,岂不是个冤大头?” 谢怜的脸一阵扭曲。 白无相拿这些话扎他,扎得正中心窝。 说实话,的确是有不少郎英和那小女孩这样的战争狂人,他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可他也知道,更多百姓根本什么都不懂,很多人连为什么要打都不清楚,哪里有吃的就往哪里走,求个活命罢了。一开始的大旱他救不了他们,难道现在还要亲手对他们去下这种恶毒的诅咒? 他脑海中浮现了那条挤满人脸、被切下来后还在抽搐蠕动的腿,几欲呕吐。诅咒,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为了诅咒别人,活着的要满心怨毒,死后还要寄居在别人的□□上苟延残喘,比受感染的人又好多少? 那白衣人又道:“我已经告诉你解决人面疫的办法了,解救他们,也是解救你自己。你的信徒已经开始没有耐心了,你应该也发现了吧?醒醒吧,太子殿下,你没有第三条路,也没有第二杯水!” 连日来的憋屈和疲倦,就在此刻爆发。谢怜双手掐住他脖子,杀心大起! 可谁知,他正要发力,大地却突然一阵剧烈颤动。身形摇晃中,谢怜愕然道:“怎么了?” 他马上反应过来:地动了! 那白衣人也不知用了什么诡异身法,一缕阴风一样从他手底下钻出来,道:“一旦地动,必有死伤。太子殿下,你不回去救救你的子民们吗?”说完大笑,扬长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谢怜冷汗直流。 两次了。这白衣怪人总能轻而易举地从他手底下逃脱。不是他走神大意,他很清楚,是因为自己根本制不住这个东西。 他的实力,竟是深不可测! 但现下也顾不得这个了。谢怜来不及收拾心情,冲回皇城。 神武大街上已乱成一片,朱墙坍塌,谢怜挥手扶住,让几名路人免受压砸,却听一阵尖叫,众人抬手指他身后的天空。谢怜猛一转头,瞳孔骤缩。只见一座高大华丽的宝塔,如同一个失去生命的巨人,正在缓缓倒下。 天塔倒了! 这座天塔全称是“天人之塔”,有数百年的历史,乃是仙乐皇宫的象征之一,也是整个仙乐皇城最高的建筑,坐落于皇宫和皇城的中心地带,是一处名胜。这塔一倒必然死伤无数,行人逃窜更为疯狂,越疯越乱。情急之下,谢怜朝着太苍山的方向道:“来!” 神武大街上,人们忽然感觉到了另一种震动。 这震动也是从大地上传来的,但和地动不同,这震动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待到那天塔歪了三分之一的时候,他们终于发现,那震动,原来是脚步声。 一座逾五丈高的黄金神像,一手仗剑,一手执花,正身披霞光,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踏来! 有人惊呼:“这不是皇极观仙乐宫里的太子像吗!” “当真!就是那座金像!你们看,它是从太苍山上跑下来的!” 那金像每一步都迈出数丈,几乎像是飞来的,一举扶住了正在倒下的天塔。日落之下,金光流转,那灿灿金身扬起双手,以一己之力,奋力顶住即将倒下的高大宝塔,止住了颓势。 这真是一副神乎其神的壮观奇景,方才还在没命逃命的人群瞠目结舌,逐渐安定,光顾着惊叹不已去了。谢怜则松了一口气。 他仰头望那神像,心中忽然一丝迷惑闪过。 这尊金光璀璨的黄金像,是人们为他立的第一座神像,他理应对它很熟悉。可此时此刻,他忽然觉这尊神像无比陌生,忍不住心想:“这真的是我吗?” 那丝迷惑一闪而过,他身上又传来一阵压力。 那座天塔毕竟太高了。那黄金神像似乎也微觉吃力,双足下陷,弯了一点腰,隐隐就要托不住了。谢怜暗叫不好,飞身而上,在神像脚下坐定,再召法诀。 这次,他以亲身上阵,那金像果然振奋,一阵努力,重新将那倾斜的天塔顶了起来! 皇宫内外,无人知道他这是拼尽全力、有苦难言,只知道这是天神显灵,逃也不逃了,反而前赴后继地朝这边跪拜起来,呼道:“太子殿下保佑!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 “救黎民!护苍生!” “太子殿下,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啊!” 这声音吵得人脑子耳朵都嗡嗡作响。谢怜咬牙道:“我……”他的声音被湮没在海潮一般的高呼中,居然无比渺小。他想说这里很危险,他随时可能支撑不住。可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蓦地一阵毛骨悚然。 谢怜也知道,他不能倒。 若是倒了,神武大街的主干、塔中历代先人留下的稀世珍宝、百年古卷就全都没了。而它所镇守着的仙乐国的王都之气,也就彻底断了。 可是,他的法力正如永安的水源一般,似乎正在日渐枯竭。要维持不倒,他就不能离开。 在极度的恐慌和无措中,信徒们蜂拥而至,在此祈福。战事全落在了风信和慕情的肩上,他们每次来向汇报,今日又有多少人感染了人面疫,又有多少永安人死于大旱,谢怜都能感觉到被一刀一刀凌迟的钝痛。 国主和王后每日都来此看望他。国主头发已尽数花白,亲自在烈日下为他撑伞遮阳。谢怜原本有些昏昏沉沉,一睁眼看见他们就一个激灵,勉励提神道:“快回去。你们都不要靠近我这里,很危险的!” 王后从小看着谢怜长大,从来只见爱子天人之姿,眼下看他饱经风吹日晒雨淋,还不肯让人靠近为他遮挡,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流泪了:“皇儿,你……你怎么这么遭罪呀!早知道,我们就不该放你去修道,做这什么神,真真是天底下最遭罪的人哪!” 为了掩盖憔悴之色,王后妆色甚浓,这一流泪冲花了妆粉,更加显露出来这只不过是个青春不再的妇人。她心疼儿子,背对信徒们,却还不敢哭得大声,生怕被百姓发现。 或许说来实在没用,但累日煎熬,一刀一刀割到现在,这一刻,谢怜希望自己是一个十岁的孩童,可以扑到亲人怀里大哭一场。 可时至今日,除了他再没有人能撑起这一片天。他不能流露一丝无力。如果连他都顶不住了,还有谁能顶住? 于是,谢怜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保证道:“别担心,我没事的。” 劝走了一步一回头的国主与王后,谢怜又暴露在炎炎烈日下,阖上了眼。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暮色降临,夕阳残照,底下稀稀拉拉的,也没剩几个信徒了。 但他一低头,却见身边不远处,孤零零地放着一朵小花。 谢怜并不是很确定那里是什么时候多出一朵花的,腾出一只手,将它拾起。 那是一朵极小的花。雪白的花,清绿的萼,细弱的茎,犹带露水,仿若泪滴,很可怜的样子。淡淡的幽香似曾相识,不起眼却沁人心脾。 他情不自禁将那花握紧,贴近了靠近心口的地方。 这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竟是戚容。谢怜差点给他抓岔了气,道:“你怎么来了?” 戚容眼冒绿光,道:“表哥,我来帮你吧。” 帮他?现在这个情况,还有谁能帮他? 谢怜还没回答,戚容又道:“你,知道怎么制造人面疫的方法吧?” “……” 谢怜愕然:“谁告诉你的?!” 戚容目光闪烁,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把那个方法告诉我,我帮你去诅咒永安人!” 谢怜简直要气到无力:“胡闹!你知道什么是诅咒吗?” 戚容却满不在乎地道:“知道啊。表哥我跟你说,我在这方面很有天分的,我经常诅咒我爹,我怀疑他就是被我咒死的!你不告诉我怎么诅咒也行,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避免得人面疫?” 谢怜的心狠狠一缩,戚容又热切地道:“你知道的吧?你知道为什么士兵不会感染不是吗?表哥,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好不好?” 许多信徒都跪在天塔前祈福,此刻不知有多少双耳朵在听着,谢怜根本不能回答这个问题,紧闭双唇。但果然有人按捺不住了,叫道:“太子殿下!这是真的吗?” 第74章 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5 “您真的知道怎么样能治好人面疫?!” “那为什么不说出来?” 那些人眼中冒出和戚容一般的绿光,谢怜紧闭着嘴,齿缝间迸出几个字:“不。我不知道!” 人群有小幅度的骚动,但不大。这时风信慕情安顿好伤员赶来了,一见戚容便道:“你干什么!” 两人知道谢怜此刻受不得扰,要把戚容拖走,戚容却死死抓住谢怜,眼里竟然闪过一丝凶狠,道:“你是神。你一定会把那些贱民叛军都打败的是不是?是不是?!” “……” 若是以前的谢怜,可以马上给他一个毫不犹豫的回答。就算天真要塌下来,他也相信自己一定能顶住。可现在的他不相信了。 不光人们不相信他了,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了! 戚容被扭下去了还在大吼:“你一定会的吧!是不是?” 他离开之后,谢怜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在留下满地杂乱脚印和飞扬尘土的地面上,谢怜看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朵花。 在方才的拉扯和践踏中,谢怜不小心松开了它。它几乎被碾成了泥土,只有一点残留的花瓣窥得见一点原先的无瑕洁白。那淡淡的清香似乎就要散去,谢怜忍不住朝它再次伸出手。 忽然,一阵血腥掩盖了清幽的花香。谢怜一抬头,一个身影吼叫着向他扑来:“为什么!为什么!!” 谢怜一袖挥开,道:“谁?” 那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谢怜也认出了他。这人只有一条腿——是那个给他送过伞,又被他亲手截了一条腿的青年! 那青年浑身是血,一双手掌血迹斑斑,竟是一路手脚并用爬过来的,地上还留下了一道骇人的血痕。谢怜愕然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那青年猛地提起仅剩的右腿的裤管,道:“为什么!” 定睛一看,他右腿上,赫然是一张扭曲的人脸在尖叫! 若不是谢怜本来就坐着,只怕他就跌倒了。那青年拍地大吼:“为什么你割了我的腿!我还是复发了!我的腿也没了!为什么?你还我的腿!你还我的腿!” 送伞那日,这青年把伞塞到他手里时的一笑历历在目,眼下却状如疯癫,对比让这一幕冲击力过大,谢怜脑中一片混乱,好半晌才回过神,第一反应就是立即施法压制那青年腿上的疫毒邪气。谁知,四周响起一片哀嚎声,又有三四人扑过来了,均是哭道:“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殿下,你看我的脸,我割了半张脸,为什么还是没有痊愈,为什么?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治好啊!” “殿下,你看我,你看看我变成了什么样!” 一张张血淋淋的脸强行往他面前塞,谢怜在这恐怖的一幕幕走马观花里双眼发黑,头痛欲裂道:“走开,别给我看!你们走开!” 原来,不幽林里的人面疫患者们突然集体复发,终于爆发一场大乱,居然冲破了卫兵的包围,全都跑出来了! 谢怜怕他们传染更多人,拼命运力帮他们压制疫毒。然而,这边刚压下,马上就有更多的人向他涌来:“殿下,还有我!也帮帮我吧!” 被一群人包围着,谢怜恍惚觉得上方的神像摇摇欲坠,道:“等一等!” “等不了了!我不想再等了,我已经等了太久了!” “殿下,为什么你给他治了,不给我治?” 渐渐地,环绕在他四周的声音变了: “为什么你给他治他就全消下去了,给我治我却没好多少?你不是神吗?怎么这么不公平!我要公平!” 谢怜道:“我没有不公平,是你们病情不一样……” “你要么就别帮,要帮就帮到底,现在想撂担子不干了算什么意思?由得你吗?” 谢怜喘不过气了,道:“我……” “你是不是知道怎么治好这个病?” 谢怜一口气呛住。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们?!” “……”谢怜抱头道:“我不知道!” 四周的声音毫不留情:“你撒谎!我已经听人说了,你分明知道!我看透你了,你不肯告诉我们,根本就是想让我们一直这样求着你、好骗取我们的供奉!骗子,你是一个骗子!” “到底方法是什么,你快说啊,你还不说!!!” 谢怜面色苍白,被无数双手推来搡去,还有的手已经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于是,最滑稽的一幕出现了。 他分明是神,此刻心底却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叫道:“……救命啊——” 似乎有人在拉开这些手,又似乎没有,他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些满脸血疤、缺胳少腿的人们好像要把他撕碎成一片片分食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阵鬼哭般的号角。 众人只顾自己哭嚎撕扯,根本不管这号角,谢怜却是一个激灵。 那是叛军们胜利的号角声! 他再也坐不住了,又或是再也撑不下去了,身体一倾,扑跪在前方。与此同时,上方那座他苦苦支撑了数日的五丈金身,也和他的动作如出一辙,瞬间失去了生命般轰然倒塌。 伴随着一阵轰隆巨响,高大沉重的天塔终于压了下来,和那尊黄金神像一同粉身碎骨! 黄金本身是不会碎的。可谢怜倾注了太多法力在它身上,它早就变得极为脆弱了。漫天碎金里,人群疯窜,有躲天塔残垣的,有躲人面患者的,逃的逃、死的死,伤的伤。谢怜则还记着要去抵御攻击,一路跌跌撞撞奔向战场。 城楼起了火,黑烟滚滚,与无数狼狈撤退的士兵擦身而过,谢怜终于冲上城楼。他顶着一脸的黑灰和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俯瞰下方,一片模糊里尸殍满地,唯有一个白色人影站在战场之中,大袖飘飘,远远望见他,身为潇洒地招招手,似乎就要飘然离去了。 见状,谢怜厉声道:“不要走!!!” 他毫不犹豫地翻过城墙,纵身一跃。 这一生之中,谢怜曾无数次从极高之处往下跳。仗着他法力高强,武艺精绝,每一次他都能安然落地,每一次他都骄傲恣意,每一次都是一个标准的神话里天人登场的情形。可这一次,他不再是个神话了。一落地,一阵钻心剧痛传遍全身。 他摔断了腿。 摔断了腿,其实也没什么,很快就能好了。只是,从那日以后,谢怜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仿佛诅咒缠身一般,噩运如噩梦一般连连不断。败了第一场,就有第二场,第三场……其实他还是那么竭尽全力,但不知为何,明明就算按实际年龄算他也才刚及弱冠之年,握剑的手却已经开始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颤抖了。 他满心恐惧,而且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恐惧。到了后来,不光是信徒们,原先十分敬重他的将士们也都渐渐失去了耐性。 许多人中开始流传这一个说法:这是什么武神,分明是瘟神吧! 但谢怜什么也不能反驳。因为他自己也在怀疑:莫非他真的变成瘟神了? 若只是如此,倒也还好了。对仙乐国而言,真正的灭顶之灾,是人面疫,终于完全失控了。 五百人、一千人、两千人、四千人……到后来,谢怜已经不敢去问,今天又有多少人传染了。 仿佛是对他下达最后的宣判,这一日,天界终于传达了一个消息给他:太子殿下,该回天界了。 这一趟回去,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不言而喻。风信和慕情都难得的有点儿不安起来。谢怜却仿佛松了一口气,反而像是解脱了。 他对那二人道:“走之前,我想再去个地方看看。” 风信道:“去哪里?” 谢怜道:“太苍山。” 沉默片刻,风信道:“别去了。” 谢怜却已自顾自地走了,两人拦不住他,也只好一并跟上。 三人徒步上山。 就在这座太苍山上,第一座太子殿拔地而起,第一尊神像也落成于此。不过,那三千弟子早被尽数遣散下山,现在的皇极观,只是一座空观罢了。 走到半山腰,谢怜向下望去。只见皇城里处处都是一簇一簇的明亮火光,映着漫天星辉,甚是好看。风信却愤怒至极,骂道:“这群疯子!” 谢怜定定望着那火,风信再次道:“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这段日子,风信骂了谢怜无数次:你是喜欢给自己找苦吃还是怎么样?但其实谢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么样。他只知道,只要他又有一座宫观被人烧了、砸了,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一定要亲自过去看一眼。看了又不说话,也不能阻止,只是眼睁睁的站着罢了。有什么好看的?他也不知道。 这时,山上也有火光亮起。风信惊愕万状,道:“怎么他们居然连皇极观也不放过?!这些人是被挖了祖坟还是……” 话音未落,他就闭了嘴。因为他想起来,眼下仙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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