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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了。谢怜丢了两颗小鱼食,忽然想起来一事:“对了,你怎么不在军中在这里呀?难道是偷跑出来玩的?” 那少年紧紧攥着那把鱼食,好像攥着一把珍珠,闻言一愣:“我现在不在军中了。” 谢怜诧异道:“啊?为何不在了?” 那少年比他更诧异,道:“我……被撵出来了,殿下你……你不知道吗?!” 谢怜懵道:“知道什么?” 他分明早对慕情说过这孩子他要用的,怎么反倒被撵了? 那少年却像又是激动又是高兴,道:“殿下你果然不知道!我一直……我一直……” 谢怜越听越奇,正想细问,神武大街上传来一声惊恐万状的尖叫:“啊——!!!” 谢怜猛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人捂着脸,跌跌撞撞朝这边冲来。 那人是个高大汉子,发疯狂奔,行人被他撞倒一片,都叫:“干什么呢!”“还真是头一回看到走路不带脸的。” 说着好几个人都笑起来了,倒也没真生气。谁知那人横冲直撞,一头撞到一面墙上,血溅当场! 原本玩笑的路人都尖叫起来,谢怜搁下那少年就冲了上去。 那人似乎昏了过去,一头乱发挡住脸,许多人正小心围观。谢怜刚过去,他突然又一跃而起,长声惨叫:“我受不了了!杀,杀!谁快来杀了我!!快来!” 路人都道:“这是哪家的癫人没关好跑出来了,押回去押回去……”他们本想上去扭住这人,可刚围上去,一看清这疯汉的脸,他们也惨叫起来,忙不迭躲开:“这是什么怪物!!!” 那疯汉狂叫道:“快打死我!!!” 那几人惊骇至极,刚好谢怜上来,他们一见太子殿下如蒙大赦,忙冲到他身后。谢怜不假思索出手一点,那疯汉被他就地点倒。几人指着地上道:“太子殿下!这个人……这个人……他有……他有!!!” 不用他们说,谢怜也看到了——这个人,竟然有两张脸! 准确来说,是一张脸上,长出了另一张脸。这第二张脸就挤在这疯汉的颧骨上,成人掌心大小,像个皱巴巴的小老头,丑陋至极! 万分惊愕之下,谢怜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这是什么怪物?! 他立即拔出腰间佩剑。此剑便是君吾所赠奇剑——红镜。自从见了那白衣怪人后,他便随身都带着这把剑以备不时之需,说不定哪天就能看一看那东西的真面目了。长剑出鞘,剑光胜雪,可低头一看,剑刃上映出的还是这两张可怕的脸。也就是说,这疯汉不是妖魔鬼怪中的任何一种,他是个人! 但是,世上真的会有人长成这种模样吗? 正惊疑不定,忽听一人战战兢兢地道:“他……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谢怜把红镜插回鞘中,转头道:“你认识这人?他从前不是这样子的么?” 好几人都道:“认识,我们跟他一块儿干活的。当然不是这样的,他从前,脸上……哪里有这东西!!” 眼看着围观者越聚越多,几乎堵了大街,谢怜一边通灵风信慕情速来,一边疏散人群。众人对太子殿下只有拜服的份儿,虽好奇万分,但也老实散开。这时,又见有个人在一旁犹疑,谢怜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那人终于鼓起勇气道:“太子殿下,有一件事,几天前,我胸口长了几个小窝槽,没什么感觉,不痒不痛。但看了这位兄弟,我这心里有点儿……”他干笑着解开衣服,道:“您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没问题吧?” 他一脱衣服,众人登时倒抽一口冷气。 他胸口的,哪里是“几个小窝槽”?分明已经五官俱全,是一张模糊的女人脸! 那人低头一看,也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之前明明还没有这么……这么……”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无论用哪个词,都是十足的恐怖! 众人皆是毛骨悚然,这人情不自禁抓住了谢怜的衣摆,高呼道:“殿下救我!” 谢怜拍拍他肩膀,道:“没事的。我在这里,你先冷静。” 他语气温和笃定,严肃从容,那人以为他有成竹在胸,更加坚信这点小事对太子殿下而言易如反掌,安下了心。然而,谢怜心里却是波澜不小。 这种“人面”,居然是渐渐长成的!而且,有此症状的不止一个人,那么,会不会还有更多? 风信和慕情收到通灵赶来,应谢怜要求,通报皇宫,传令下去,全城搜问还有没有人身上出现类似症状。由于这东西太过骇人,国主得到消息后极为重视,派出大量人手,效率奇高,当天深夜便确定了: 整座仙乐皇城已有十几人身上出现较为清晰的人脸。他们要么是看见了没当回事,要么是“人面”长在了不易觉察的部位,所以才未发现异常。此外,还有三十多人身上出现了较浅的凹凸坑,疑似是尚未成形的“人面”。 这些人里,女人和小孩居多,他们被带来后都是惴惴不安,相互招呼,随口安慰了彼此几句。谢怜一直在仔细观察他们,注意到此节,觉得哪里不对,问道:“你们都是认识吗?” 第71章 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2 忙了一晚的慕情看了一眼册子,道:“他们都住在皇城外围的不幽林附近,可能住的比较近,平日邻里有些来往。” 住的比较近,平日有来往? 谢怜忽然头皮发麻,立即道:“马上遣散这一带人群!把这里所有人全部隔离。这东西,可能是会传染的!” “有怪病,会传染!”这六个字一漏出去,比什么士兵武士来疏散人群都管用,不到两炷香,大半条街的房子都空了。谢怜则命前来听从他调配的官员和士兵们全副武装,做好防护,跟他前往不幽林,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可一走进不幽林,谢怜就发现不对了。 这片树林有点儿眼熟,他好像来过。一个模糊的猜想驱使他有意无意去寻找什么,这时,一股难以言述的恶臭飘散过来。 这恶臭是腐尸臭味,但更令人窒息,连一众士兵有的都几欲作呕,道:“什么东西?” 那气味是从地上一个土包里散发出来的,那土包似乎还在缓缓蠕动。士兵们如临大敌,举剑挡在谢怜面前,谢怜却道:“都退下!” 突然,土面高高拱起,一个膨胀的巨大身形破土而出,暴露在众人火把的火光之下。 那阵腐臭瞬间暴涨,有人当场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风信和慕情都挡在了谢怜前方。 那东西已经完全不能用“人”来形容了,任何东西都比它像人。任何人都看不出来,这具几乎可以用“庞大”来形容的尸体,曾经只是个瘦弱的小孩子! 一股作呕的冲动涌上他喉咙。风信与慕情也惊呆了:“这是什么东西?!” “……”谢怜沉声道:“这是郎英的儿子。” 这片不幽林,就是郎英亲手埋下他儿子尸体的地方。 谢怜一张符甩出,烈火大作。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里,远方城楼上传来凄厉的号角声,呜呜催命。 这是敌军来犯的信号! 这一场虽然在谢怜的坐镇之下再次胜了,但所有人,都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这突如其来的“怪病”,被人们叫做“人面疫”,在仙乐皇城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传得沸沸扬扬,闹得人心惶惶。 第一个病人是在大街上冲出来的,从一开始就瞒不住。而且人面疫扩散和发作都极快,短短几天,又在五十余人身上发现了疑似症状。 与此同时,叛军们的进攻也频繁起来。多方夹击之下,谢怜几乎无暇抽身去永安降雨,大半法力和精力都消耗在皇城隔离区了。 把那腐尸灭除干净后,不幽林就成了皇城隔离区,搭起了大片简易棚屋。一开始只有二十余人,现在已近百人。每日谢怜只要有空便来以法力为病人压制可怖的症状。虽然只能缓解,但最重要的,其实是压制病人的恐惧。 谢怜走着走着,躺在地上的一个青年突然抓住他衣摆,道:“殿下,我还有救,你能治好我,是吧?” 这人有些面善。仔细一看,不正是几年前送过他一把伞的路人吗? 那天谢怜突然得知永安大旱,心乱如麻,对在这关头雨中送伞的善举心存感激,印象深刻,自然也隐约记得这人的脸。他俯身轻拍这人手背,认真地道:“我会拼尽全力。” 那人仿佛得到了生的希望,连声道好,这才重新躺下了。这些病人每一个都用最热切的目光看着他,相信太子殿下是无所不能的,太子殿下绝对可以办到! 走了一圈,谢怜坐在风信慕情生起的篝火旁沉思。远处几名小杂役抬着担架离去,窃窃私语: “这是死的第几个啦?” “记不清了,得快十个了吧。” 其实,人面疫是很难死人的。可不死才可怕。不死,就是说今后一辈子都会变成一个多面的怪物,想想都令人丧失了生的勇气。尤其是一些年轻女子,爱惜容颜,身上脸上长了这种东西,最终多半还是会选择去死的。 一名人叹道:“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哟。” 另一人道:“太子殿下会想出办法解决的,放心吧。” 原先那人有点抱怨地道:“但就不能快点想到办法吗?咱们都要过不下去了。唉……算了算了,我这可不是在抱怨。你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两人走远,慕情看了谢怜一眼,拨了拨火,道:“小民之见。” 谢怜怎会跟普通人计较这些言语,摇了摇头,仍在思索。篝火微晃,一人坐到谢怜身边,却是风信回来了。谢怜立即道:“如何?” 风信道:“永安人果然都好得很,没有一个得了人面疫。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并不意外。但谢怜现在思考的是更深的问题。他道:“那一定是诅咒了。可如果是诅咒,他们为什么不攻击士兵,只攻击平民?” 军中不是没有人面疫患者,但极少,送去隔离后情况便马上被控制住了,并未扩散。风信道:“也许因为他们觉得就算打垮了军队,有你在也必败无疑,干脆就不对付军队,直接对付平民了。” 谢怜凝眉道:“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到底怎么样才会被传染。” 风信道:“不是很清楚了吗?靠得近了,接触多了,一起喝水、吃饭、睡觉什么的,就会传染。” 谢怜道:“可士兵们也都是一块儿喝水吃饭睡觉的,比普通人接触更近更多,但是为什么被传染的士兵就那么少?” 慕情道:“同样的条件下,有人会被传染,有人不会。你想问的是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抵抗人面疫吧。” 谢怜点头道:“慕情懂我。如果能知道这个,就有办法掐断人面疫的传播了。” 慕情一点头,道:“那好。我们就反过来看:什么样的人,更有可能得人面疫。这些病人里,什么样的人最多?” 这些天谢怜救治了这么多病人,闭着眼睛也能答出:“妇女、小孩、老人、体格不是很强健的年轻男子。” 风信道:“莫非是身体弱的才会感染?难道要请国主下令,号召所有人勤加锻炼身体?” “……” 风信又自己道:“不对。” 显而易见的不对。因为那第一个冲上神武大街的人面疫患者就是个体格强健的壮汉。 所有的受染者中,样貌,体格,甚至身份,性格,均是五花八门,总结不出一个固定规律。难道谁染谁不染,真的只是运气问题? 谢怜自语道:“为什么士兵们能抵御人面疫的传播?或者说,究竟有什么事,平民做得少,士兵做得多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双目大睁,一下子站了起来,道:“不可能!” 风信和慕情也一下子站了起来,道:“怎么了殿下?你想到什么了?” 谢怜的确是想到什么了。他想到了一个合理的推测,但也是一个可怕的推测。他来回走了几步,道:“你们等等,我有个很荒谬的猜测。应该不是真的,但我需要试验一下。” 慕情道:“到底什么猜测?你要怎么试验?要我给你找个人过来试试吗?” 谢怜立即否决:“不行,不能找活人来试。”想了想,他道:“给我把和患病的那几个士兵同吃同住的同营士兵都召集起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风信转身要走,谢怜却又道:“等等!已经深夜了,现在去问动作太大,也不能一次召集多人,引人注意。我要问的话不能走漏一点儿风声,这样瞒不住人。” 风信回头道:“那要怎么办?一个一个带过去你那里私底下问?” 谢怜道:“也只能这样了。明天先把跟那几人走得近的士兵一个一个单独带到我屋子里去,不能让他们知晓彼此都被问过,你记得命令他们绝对不许告诉别人。否则……” 想来想去,他叹道:“算了!你还是威胁他们吧,就说若是传出去了格杀勿论。越狠越好!” 两人面面相觑。慕情道:“一个一个地问,那得问到什么时候?” 谢怜道:“不管问到什么时候也要问。这事容不得猜错……我非弄个清楚不可。”内心深处却知道,他倒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接下来的几日,谢怜亲自问了三百多名士兵。 每问一个,他的心就沉下去一分。完事之后,风信和慕情走进屋去,见他脸色难看,一语不发,都迟疑了。慕情道:“殿下,你问出什么来了吗?” 谢怜一点头:“问出来了。” 慕情试探着道:“那……?” 谢怜道:“我也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被传染,什么样的人才不会了。” 虽是这么说着,可他脸上没有半分终于揭开谜底的欣喜。风信和慕情便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两颗心也沉了下去。 风信道:“你脸色太差了,先喝口水吧。” 正在此时,远处一人忽然嚎叫起来:“殿下救我!” 谢怜才接过风信递给他的一碗水,刚喝了一口便呛了出来,一口气也来不及歇就冲了过去。嚎叫的正是那日给他送伞的青年,因为谢怜对他格外温和,这青年对他喊救命便也格外勤。最初这人患病部位是膝盖,谢怜施法压制疫毒扩散,因此他全身只有左腿上长了人面,眼下正狂踢那腿,死去活来。谢怜按住他道:“别动!我来了!” 那青年恐惧万分,抓住他道:“殿下!殿下救我!我刚才觉得腿很痒,好像有什么草在扎,然后我,我低头看,我看到那些东西……它们的嘴一张一合的,在动,在动啊!它们在吃草!!!它们是活的!!!” 谢怜给他叫的毛骨悚然。低头一看,果然!这青年左腿上密密麻麻挤满了数十张人脸,有好几张口里都含着草叶,有的嘴巴……还在如饥似渴地咀嚼! 病人都尖叫起来,全靠风信慕情和卫兵们拦着才没暴乱。谢怜按住那青年问旁人:“他这条腿还能动吗?” 不幽林的看护们都要全副武装,把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一个少年答道:“殿下,不能了!他这条腿已经废了,里面不知还长了什么东西,重得像灌了铅。而且疫毒一直在往上爬,就快爬出腿扩散到腰上了!” 第72章 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3 这青年的腿可以说已经病入膏肓,完全丧失了正常人的知觉。这时,一名医师小声道:“殿下,眼下唯一没试过的办法,就只有切了生长人面的部位,说不定能阻止蔓延……” 谢怜道:“那就给他切了!” 那青年忙道:“不要啊!”他生怕真被截了肢,可又不敢抱住自己那条畸形的腿,痛苦至极地道:“我的腿还没废!说不定还能好!殿下你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救救我吗?” 不知是不是连日心力交瘁所致,谢怜眼前忽然阵阵发黑。苦味泛上喉咙,他道:“对不起……我没有。” 太子殿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在场无数人大是惊愕。更有人当场失控,叫了出来:“没有?殿下你可是神,怎么会没有办法?我们在这里等你想办法多少天了,你怎么能没有办法?!” 说这话的人立刻不知被谁按下去了。这时,一张“人面”仿佛也觉得场面乱糟糟的很烦很吵,突然停止了咀嚼,一张嘴,尖叫起来。 这个东西,它居然尖叫了起来!!! 虽然声音细弱,但就是从它嘴里发出的无疑。那青年狂叫一声抱紧谢怜,道:“殿下救我!救我!”与此同时,他腰侧隐隐生出三个微凹陷的窝坑。众人惊道:“殿下,扩散了,扩散了!疫毒要爬出腿了!” 到这一步,谢怜耗费再多法力也没用了,他一咬牙,道:“我问你,一句话,这条腿你要还是不要?” 那青年吓到双眼空洞近乎失智,根本不能回答。而他左腿上的人脸一个接一个地开始尖叫起来,仿佛在欢迎新加入的“同伴”。咿咿呀呀中甚至能辨认出它们愉悦的表情,细小鲜红的舌头在它们嘴里颤抖。光是想象一下这青年左腿的内部到底是怎样一种景象,就要令人发疯了! 不能再拖了!谢怜对那医师道:“给他截了。” 那医师却连连摆手道:“殿下恕罪!截了之后会不会好我也没把握啊!而且这地方,我不敢下刀啊!还是不要冒险了!”暗骂自己没事多嘴,险些摊上个吓人的差事,逃回人群不说话了。那青年喃喃道:“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四周一片嘈杂,喊什么的都有。那些扭曲的小小人面也挤在下方尖叫, 一瞬间,谢怜觉得他看到了地狱。他好像在死死盯着这个地狱,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盯,冷汗津津之中,他手起剑落—— 鲜血狂涌。 “啊啊啊啊啊——” 那青年原本半昏不昏,在谢怜切断了他左腿后突然醒来,狂叫道:“腿!我的腿!” 谢怜跪在血泊之中,一身白衣血污斑斑,按住他厉声道:“别乱动!给他止血!” 几个医师手忙脚乱,慕情看不下去了,道:“都让开!”自己上了,动作比他们冷静麻利得多。 至于那条被切下来的腿,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忽然一蜷,竟是脱离了身体后还在抽搐蠕动,仿佛一个活物。谢怜非常想吐,反手一张符,火光大起,那腿在熊熊烈火中被烧得缩成一团。那青年又惨叫道:“我的腿!” 谢怜查看他腰侧,见人面痕并未爬上来,喜道:“好了,停住了,没再扩散了!” 那青年这才止住泪水,睁眼道:“真的吗?真的好了吗?” 人群齐齐倒抽冷气,蠢蠢欲动。有人嚷开了:“殿下,请您也帮我救治吧!” 一个少年道:“别乱来!要再等等,万一他过了一阵再复发了该怎么办?” 有人恐惧地道:“还要再观察多久啊……等不了了,再等……再等这个东西就要长到我脸上去了!”有人则豁出去了:“我愿意冒这个险!”不多时,不幽林中数百人都乱哄哄地道:“殿下,求求你解了我们的苦难吧!” 众人前赴后继地对他跪拜起来,谢怜被他们供在中央,面色惨白,一点儿也松不下来,道:“请你们先起来。如果一段时间后,此人没有复发,我一定竭尽全力救治大家……” 作了诸多承诺,好容易才安抚了人群和伤者,谢怜也被风信和慕情架到一旁坐下。慕情低声道:“你怎么就自己动手了?这种事你不要做主。万一你切了他的腿还是没用,到时候他恨的就是你了。” 谢怜心还在砰砰狂跳,他一手插入冷汗涔涔的长发里,哑声道:“……当时不能再等了,没人敢动手,总得有个人出来拍板。总不能就眼睁睁看着人面疫扩散。我……” 他也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他也给吓坏了。 风信看着他,难得面带了忧色,道:“殿下,我看你还是歇歇吧。你真的脸色不太好,这边我们先帮你顶着。” 谢怜话都不想说了,只点点头。恰在此时,林中又有人哭喊起来,风信和慕情便去看怎么回事,谢怜发了会儿呆,就在地上躺下了。 他从来不会就这么躺在荒郊野外的泥巴地上的,但他实在有点撑不住了。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听见两个侍从叫他,谢怜猛地惊醒,翻身而起,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滑落了,低头一看,竟是一张打着补丁的毯子。 谢怜对风信道:“你还有这个啊?下次还是给病人送去吧。他们比较需要。” 风信一愣,道:“啊?你说什么?这毯子?这不是我给你的。我刚才回来就看到了。” 谢怜疑惑地转头:“那是慕情吗?” 慕情道:“也不是我。大概是哪个住在隔离区的信徒给你送来的吧。” 他居然连有人走近也没觉察,这状态可真差极了。谢怜把毯子叠好放在地上,起身道:“又有战事了是吗?走吧。” 他是心里带着事走的。而很快,他所担心的事就发生了。 仅仅过了两天,谢怜再去不幽林时,一些医师告诉他:夜里,有十几个人面疫患者无视警告,偷偷爬起来切掉了自己的患处。好几个因为手法不当失血过多,还闷在毯子里不敢做声,悄没声息的就死了。 谢怜好容易挤出精力去降了一次雨,一回来便听到这个噩耗,看着地上那些鲜血淋漓、嗷嗷痛叫的病人,心底积压多时的火气终于按捺不住了。他道:“为什么不听劝?怎么能这样乱来!” 众人皆低头不语,噤若寒蝉。 谢怜发完火了,又叹了口气,自觉不该,毕竟他们也是为求生,正想缓和语气,冷不防一人道:“太子殿下,你也用不着这么大火气,谁想自残呢?可谁让你救不了咱们呢?咱们也只好自己救自己了。您不是一贯悲天悯人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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