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吧”。 听他讲完这几日的诡遇,风信脸上的震惊渐渐褪去,被迷惑代替,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谢怜道:“反正一定不怀好意,而且他好像一直跟着我,总之……你小心些!帮我提醒父皇母后也小心些,但别吓着他们。” 第160章 百剑穿心厉鬼成形 风信道:“好。这几天我不出去了,那小子送来的东西……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说来实在难堪。慕情走的时候,还是把他带来的东西都留下了。虽然当时谢怜情绪失控,砸他说不需要他的东西和帮助,但是冷静下来,还是都灰溜溜地把东西都捡了回来。谢怜叹了口气,点点头,又道:“对了,你要跟我说的是什么?” 提到这个,风信又迟疑了。顿了顿,他开口,竟是难得的吞吞吐吐起来,一边抓着头发,一边道:“其实也……殿下,你那里,还有钱吗?或者什么能典当的东西?” 谢怜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在这种时候堪称傻瓜的问题,愕然道:“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风信硬着头皮道:“没什么……只是如果有,能不能,先借我点?” 谢怜苦笑道:“……你觉得还会有吗?” 风信也叹了口气,道:“我想也是。” 谢怜想了想,道:“但我之前不是送了金腰带给你?” 风信喃喃道:“那个不够的,远远不够……” 谢怜吃了一惊,道:“风信?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会一条金腰带都不够?你是在外面打了什么人要赔钱吗?跟我说说?” 风信回过神来,忙道:“不是!你别放心上,我就问问!” 再三追问,风信都保证没事,谢怜不放心地道:“要是有什么事,你千万告诉我,咱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风信道:“你别管我了,干想也想不出办法的。殿下你还是先解决你这边的事吧!” 他一提这个,谢怜的心又沉了下去。 如他所料,接下来的数日,那个东西始终都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 谢怜总是能在许多出其不意的地方看到那张悲喜面,或是一个若有若无的白色人影。有时是在深夜的床头,有时是在水中的倒影,有时是在霍然打开的门口,有时,甚至就在风信的背后。 白无相似乎以恐吓他为乐,而且,故意只让他一个人看见。每当谢怜受不了地大叫起来指向他,其他人一冲过去或是一回头,他就消失了。这样的日子,谢怜过得一惊一乍,心里恨得恨不得把这东西抓住大卸八块,可他根本连对方的影子都踩不着,难免日夜颠倒,身心俱疲。 一日,他半夜惊醒,感到难以抑制的口渴,想起一整天都没好好喝水,爬起来准备出去喝点水,却听外面隐隐透进来人声和微弱的烛光。谢怜一惊,立即躲在门后,心口砰砰狂跳:“是谁?如果是父皇母后和风信,何必这么鬼鬼祟祟?” 谁知,这鬼鬼祟祟的,真的是他父皇母后和风信。风信的声音压得极低:“殿下休息了吧?” 国主道:“睡下了。好不容易才睡着,你们明天不要太早叫他,让他多睡一会儿。” 谢怜心中一酸,紧接着,又听王后道:“唉……这样下去,皇儿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谢怜正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这时,风信低声道:“他也是最近实在太累了才会这样。发生太多事了。劳烦二位陛下也盯紧一些,如果殿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千万马上告诉我。但是不要被他觉察到了,还有,不要说些刺激到他的话……” 谢怜躲在门后听着,脑子里一片空白,阵阵血液往上直冲。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咆哮:“我没疯!我没撒谎!我说的是真的!” 谢怜一抬手,“砰”的撞开了门,屋里三人齐齐一惊,风信站起身来:“殿下?” 谢怜劈头盖脸地道:“你不相信我?” 风信一怔,道:“我当然相信你!你……”谢怜打断他:“那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看到的那些都是我自己的妄想?” 国主和王后想要插话,谢怜立即道:“别说话,你们不明白!” 风信道:“我相信你殿下,但你最近,真的太累了!” 谢怜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有什么地方却在嗖嗖地灌着冷风。 他相信,大体上,风信还是相信他的。至少有八分。 不是全盘相信。毕竟,谢怜最近这日子过的,实在是太有病了。换任何一个外人来看,都铁定会判断这是个疯子,有什么资格让人全盘信任? 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以前的风信,是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他的。就算只有两分怀疑,也让人无法忍受! 谢怜心中满是愤怒和怨气,不知是对谁的,对白无相,对风信,对所有人,对自己。他一语不发,掉头出门,风信追上去道:“殿下,你去哪里?” 谢怜推开他,强作冷静道:“你不要管,不要跟上来,回去。” 风信道:“你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谢怜打定主意,突然狂奔,风信脚程不如他快,不一会儿就被他远远甩开,只能在后面喊,国主和王后也出来一起喊他,谢怜却充耳不闻,越奔越快。 他一定得主动出击了! 如果白无相要杀谢怜,或风信,或他的父母,没有一个不是易如反掌,但他偏偏不杀,却要把他当成玩具一样玩! 谢怜一面飞奔,一面对着黑夜吼道:“滚出来!!!” 他相信白无相一定会跟着他出来的。然而,一通词汇贫乏的咒天咒地后,却没有如往常一般从料想不到的阴暗的角落里飘来几丝冷笑。狂奔数里,谢怜终于耗干了体力,深深弯下腰去,双手撑住膝盖,胸口喉管弥漫上一股铁锈味。 良久,他猛地起身,继续朝前走去,道:“……你要跟我耗下去是吗?行,我们就耗!” █ █ █ █ █ █ 他一个人在荒山野岭、深山老林中不知徒步行走了多久,雾气渐渐浓郁起来。 四面黑漆漆的老树们张牙舞爪,全都向前方倾斜,压抑至极,仿佛在邀请他踏入一片不归的禁地。谢怜心知前方不善,但避无可避。而且,一定要做个了断的,迟早要来的,于是,沉着脸继续前行。走着走着,前方白雾中,竟是隐隐浮现出一排闪闪发光的事物,像是一面发光的墙。 谢怜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微微皱眉,定住脚步。而那面“墙壁”,居然在向着他这边缓缓逼近! 谢怜心生警惕,折了一根树枝,握在手里严阵以待。待到那堵“墙壁”逼到他身前不足两丈,他才愕然发现,那并不是墙,而是无数的幽冥鬼火。因为太多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面火光之壁,或是一张大网。 那些鬼火虽然诡异,但却并无杀意,只是沉默地飘浮在谢怜面前,不让他继续前进。谢怜试着绕过它们,这些鬼火却立刻变换方向,拦到谢怜身前。同时,他听见许多个声音道: “别过去。” “不要过去。” “前面有不好的东西。” “回去吧,不要再继续走下去了!” 这些声音木然而密集,如潮水一般,听得人背后发寒。谢怜被它们包围在中间,注意到,这些鬼火里,有一团火焰格外明亮,也格外沉默。 虽然鬼火这种东西根本没有眼睛,但望向那团鬼火时,他却仿佛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迎了过来。 看来,这一只鬼是这些鬼火里最强的。其他的鬼火,全都是在跟随着它而已。 谢怜冷冷地道:“让开。” 那鬼火一动不动。谢怜道:“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 那鬼火不答。而其他的小鬼火们依然在重复着“不要过去”。谢怜根本不想和这些东西多作纠缠,挥手一掌,打散了它们。 并非是打得魂飞魄散,这一掌只是驱散了结成阻拦之阵的鬼火们,仿佛驱散了一群萤火虫或小金鱼。 谢怜快速通过,踩得地上枯枝败叶轻声作响,然而回头一看,鬼火们也迅速跟了上来,看样子要再次结阵。谢怜警告道:“别跟着我。” 最明亮炙热的那团鬼火飞在最前,充耳不闻,谢怜举手作欲打状,发狠道:“再跟着我,当心我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 如此恐吓,许多鬼火都害怕了,扑闪扑闪,畏畏缩缩向后退去。而为首那鬼火在空中凝滞了一下,依旧跟在他身后五步不到之处,让谢怜觉得,它仿佛在说“魂飞魄散也无所谓”,又或者是,它知道,谢怜不会真的打它的。 谢怜忽然一阵没由来的愤怒。从前他一句话,哪个小鬼还敢再作纠缠?早就夹着尾巴四散无踪。如今,不但是个人都敢随意践踏他,连这小小一团鬼火都不听他的话,不把他当回事,气得他眼眶发红,喃喃道:“……连你这种小鬼也这样……全都这样……没一个不这样!” 为这种小事被气成这样,有点好笑,但谢怜此刻是当真满腔痛苦。岂料,他喃喃说出这句话之后,那团鬼火却仿佛明白了他现在又生气、又伤心,定在空中,不再前进,带着几百团小鬼火,慢慢向后退去。不一会儿,便尽数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谢怜吐出一口气,转身继续前行。 七八百步之后,前方迷雾中隐隐现出了几角飞檐,似是一座深山古观。谢怜走到近前,定睛一看,双目微微睁大。 这居然……是一座太子庙。 自然,是破败潦倒的太子庙。它早就遭受过暴徒的洗劫了,匾额落在地上,摔成两半。谢怜在庙门口停顿片刻,抬脚跨过那块残破的匾额,进入庙里。殿中神像也早已不翼而飞,不知是被砸了还是被烧了,亦或是被沉海了,神台上空荡荡的,只剩一个焦黑的底座。两侧的“身在无间,心在桃源”被划了二十七八刀,仿佛一个好好的美人被人用刀子划花了脸,阴森狰狞。 谢怜沉住气,到殿中就地坐下,等待着白无相的出现。一炷香后,庙外的迷雾中,果然现出了一个身影。 但是,这身影身形不对,并不如白无相悠然自得;脚步声也不对,较为急促,并不如白无相那般悄然无息。所以,来人绝对不是白无相,也不是任何他认识的人, 那么,会是谁呢? 谢怜警惕万分,待到那人“踏踏踏”地冲到太子庙前,他才看清对方模样。不过,很遗憾,来人跟他的一切猜测都不符——怎么看都完全就是个过路人,看不出端倪。 但谢怜仍然没有放松警惕,谁知会不会是白无相的伪装? 荒山野岭,破败道观,忽遇一人,谢怜警惕对方,对方也警惕着谢怜。半晌,他才试探着问道:“这位……道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 谢怜微微皱眉,抬头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你是怎么来的?” 那人道:“我迷路了!转了老半天都转不出去。” 谢怜心知,他这绝对不是迷路了,如果这人不是白无相伪装的话,那就多半是被什么东西拐进来了。 他道:“别转了,你走不出去的。” “啥?你说啥?” 谢怜却不再回答了,继续打坐。如果是白无相拐来的,那着急也是没用的,他不放人人就别想走,不如静静等着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那人也跑累了,坐在一旁歇脚,二人相安无事。过了没一会儿,迷雾中又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行到庙前,也是一个纳闷儿的路人,看到庙里有人,连忙迎上来道:“两位老兄!问一句,这是什么地方?” 那两个路人攀谈起来,谢怜生出了一个预感。 这还没完。还会有人来的。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这座太子庙就陆陆续续来了几十个人。男女老少皆有,或独身一人,或三三两两,或拖家带口,大多数是迷路的,但迷路的方式千奇百怪,有的甚至在大街上走着都能迷到这里来,十分不可思议。在里面,谢怜还看到了之前非要跟他比胸口碎大石的那个卖艺人,他脸色不大好,看来上次的比试着实让他受伤不轻,两人打了个照面,没说话,点点头。 显而易见,这些全都是普通人,而且,全都是白无相故意带到这深山老林的! 谢怜心中警铃越来越响,却是不动声色,从袖中掏出一个冷馒头用力啃了一口,用力咀嚼,再用力咽下。他要尽可能保存体力,应付待会儿可能到来的大战。 两个时辰后,这座太子庙里里外外就被“迷路”而至的人群挤爆了,谢怜暗暗点过,约有百人左右。没有一人走得出这片森林。 人一多,场面就闹哄哄起来,众人七嘴八舌:“你也是莫名其妙来的?这真是太邪乎了!” 有人提议道:“要不我们再找找吧?” 立即有人赞成:“走走走,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没一个走的出去!” 坐在角落里的谢怜却冷不防抬头道:“你们怎么走也没用的。出不去的。” 众人望他:“为什么?” 谢怜冷冷地道:“因为你们都是被一个怪物引到这里来的。你们都是他的玩具,他会这么便宜放你们走吗?” 第161章 百剑穿心厉鬼成形 2 “……” 众人有觉得他危言耸听的,有觉得他神神叨叨的,有觉得他不可小觑的。一人站起身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 “他好像是最早来的一个人。我来的时候他就在这儿坐着了。” “怪怪的……” “是啊,还蒙着脸。” “你有什么凭证没有?” 谢怜淡声道:“没有凭证。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那怪物把你们引来肯定不会是要请你们吃饭的,小心些不需要我多说吧。” 话音刚落,还没人回应,远处传来一阵急速狂奔的脚步声。众人精神立即为之一振,道:“又有人来了!” 当即便有人想迎出去看看,可都刚迈出庙门就赶紧聊溜了回来。因为,伴随着奔跑声传来的,还有一阵阵欲疯欲狂的大叫声! 这叫声简直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众人脸色大变,一齐往庙里退,道:“我的妈,这是什么人?可别是什么野兽吧?!” 而迷雾中的人影越奔越近,谢怜眯眼道:“不,那的确是个人!” 只不过,那人一边冲这边跑,一边大声嚎叫,而且双手捂脸。眼看他就要跑到太子庙里了,谢怜挤出人群,站在外层想看看到底什么情况,那人却仿佛没长眼,直往太子庙门口的一棵树上撞去,“砰!”的一声,当场被弹开一丈,倒地昏死过去。 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挤在庙里伸着脖子惴惴道:“……这……这人怎么回事啊?” 包括那卖艺人在内,有几个胆大的要去察看,谢怜立即道:“不要靠近!” 几人又被他严厉的口气吓了一跳,道:“那怎么办?就让他在那儿躺着?” 谢怜道:“我去看就好。” 众人都道:“那你小心些啊?” 谢怜点点头,缓缓走近那棵树,蹲下身来,正打算把那人覆面的手挪开,那人却忽然一跃而起,发出了两声尖叫。 不错,正是两声尖叫。而且,是同时发出的两个声音。一个是从这人嘴巴里发出的,而另一个,则是从他脸上发出的——这个人的脸上,还长着一张脸! 人面疫! 谢怜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瞳孔骤缩,庙内众人也被这可怖的一幕吓呆了。那人弹起来后,张开双手就要朝人多之地冲去,多亏谢怜眼疾手快,一掌拍出,那人面疫患者登时被他拍飞到数丈之外。谢怜急速后退几步拦在庙门口,他身后众人惊恐万状地道:“这个病不是只在皇城那边才有吗?皇城死了那么多人,这个病不是已经绝了吗?!” “假的吧不是真的吧?!他脸上那真的是个人脸?!” 更可怕的是,下一刻,从四面八方传来了更多的尖叫,十几个人影摇摇晃晃地朝太子庙这边聚来。 不用看也知道了,全都是人面疫患者! 有人喊道:“大家快跑!散开!不要被他们靠近!!!” 谢怜却喝道:“别散开!森林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万一外面更多就完了!”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等他们来瓮中捉鳖啊!”“这不是等死吗?!” 之前路上折的那根树枝一直别在谢怜腰上,他一把抽出,如剑斜持,道:“放心,他们过来不了。能不能靠近这里,当然是我说了算!”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太子殿! “你……” 不等众人再问,谢怜飞身出去,“刷刷刷”几树枝,瞬间将那些人面疫患者点倒在地,这对谢怜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说到做到,这些怪人果然一个也没能靠近。庙内众人均是喘气不止,看得胆战心惊,见他战胜,纷纷叫好,高声谢天谢地。而森林的夜空中不知何时游来了许多鬼火,当空乱舞,不知是不是在帮忙驱赶那些人面疫患者,反正谢怜觉得它们没有碍自己的事。扫完一圈,他习惯性地要把剑收回鞘中,收了个空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的不是剑而是一根树枝,尴尬了片刻,下一瞬,便见不远处一个白色人影正在向他招手。谢怜刚刚战过一轮,正热血沸腾中,立即追了上去:“别想逃跑!” 那群鬼火也咻咻咻咻地跟随他冲了上去,仿佛在为他照亮前路。白无相自然不是要逃跑,走的不快不慢,甚为从容,但永远快上他那么七八步。谢怜追了几步,心中一亮,立即折回。见他不追了,白无相却反而不走了,道:“为什么不跟过来?” 谢怜回头道:“你无非是想把我引开再散布一次人面疫罢了,我为什么要跟过去让你得逞?” 白无相却微笑道:“不,你错了。我的目的不是引开你,我的目的,就是你。” 虽然他脸上戴着悲喜面根本看不出表情,但不知为何,谢怜就是能感觉出来,他在微笑。 调虎离山也的确说不通,白无相如果想再一次散布人面疫,天南地北任他散,谢怜根本拦不住,为何非要在这深山里散? 谢怜道:“那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他问了无数次,已经快失去耐心了。白无相道:“我说了,我想你到我这边来。” 谢怜拔出树枝指他,虽然这样根本没什么威慑力,还显得有点好笑,但这是此刻他手上唯一的武器了。还好,有一团格外明亮的鬼火落在那树枝的前端,还是给他增添了几分气势的。谢怜厉声道:“你想我到你那边去干什么?要你的命吗?” 白无相低低笑了几声,温声道:“太子殿下,让我来教导你吧。” “……” 谢怜又是滑稽又是愤怒,忍不住啐道:“凭你也配教导我?我师父是仙乐国师,你是什么东西!” 白无相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你又错了。太子殿下,应该说,在这世上,只有我才配教导你。你看,我教你的,你学的很好。” 谢怜怒道:“你教我什么了?你鬼扯什么?完全听不懂!” 白无相哼笑道:“我教你的第一件事,是:世上有很多事,你是无能为力的。” 闻言,谢怜脑海中闪过了许多杂乱无章的声音和画面。最终,他咬牙一“剑”刺出,白无相轻松闪过,道:“第二件事——” 他一把抓住谢怜,拽得谢怜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一跤,感觉一只手在他头顶摸了一下,道:“你想拯救苍生吗?苍生根本不需要被你拯救。他们不配。” 谢怜的动作又滞了一下,拍开那只手反手又是一刺。“啪”的一声,却是白无相折断了他手里的树枝,闪到他身后,冰冷的两指,已经放在他脑后致命一点上! 谢怜被他抵住了后脑,感觉随时会被他穿脑而过,僵住身形。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如果你不到我这里来,你是永远赢不了我的,永远只会被我打败。” 谢怜喘了几口气,沉声道:“……尽管来!” 顿了顿,他一字一句地道:“赢不了,只是现在。你可以打败我无数次,但你杀不死我。而只要你杀不死我,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打败你!” 那鬼火听到了他的话,烧得更凶了,像是要把整个夜空都照亮一般。白无相在他身后沉默片刻,问道:“我杀不死你?” 谢怜屏息不语。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君吾给他保的不死之身,到底能坚强到什么程度。万一白无相一怒之下,真的挖穿了他的脑子呢?他还会再活着吗? 这时,白无相淡声道:“我的确杀不死你。我也不会杀你。但是,你现在别太有自信。之后,不要为这个后悔才好。” 后悔?为什么后悔? 谢怜还没想明白,一记手刀猛地砍在他脖颈上,眼前登时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前方遥远处似乎有光和热传来。谢怜逐光而去,一点一点苏醒。 微微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上方的一团鬼火。看来,昏迷中感受到的光和热,就是它。 见他醒来,那鬼火一下子贴了过来,又仿佛觉得距离人太近了不好,微微退开了些。谢怜总觉得这团鬼火似乎格外不一般,没记错的话,刚才路上结阵阻拦自己的就是它。他想伸手探一探,岂料,手完全伸不出去。 谢怜愕然,霎时清醒。低头望去,这才发现,伸不出手的原因,是他的手脚都被缚住了。 他居然被紧紧地绑在神台上,身下就是那个残破的底座。许多人挤在神台下,正圆睁着一双又一双的眼睛,注视着他。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谢怜懵懵然,边听有人低声道:“好像啊……” “不是好像……是一模一样!” “真的是他吗?” 有人直接问出来了:“你是……那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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