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连范和昀的车尾灯都看不到了,江誉握紧了方向盘,骨节紧得皮肤撑到泛白,良久之后才做了决定,哪怕是当恶人,他也要替段寒成出了这口气。 打了跨国电话给秦和。 到了年底了,秦和忙得不可开交,一通电话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江誉,什么事?” “秦漱是不是还在睦州,想办法安排她来柏林,方元霜跟俞淮都过来了。”这一点是江誉没想到的,不知俞家跟范家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反告秦漱勒索,“段总还在这里,不能让这两个人再打扰段总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轮到秦和不懂了,“寒成哥伤势好些了吗?我想他应该很想见到方小姐,更不想秦漱去纠缠方小姐,这么做不是跟他的想法背道而驰了吗?” “你别管这么多,现在这两个人在一起了,他们要是安安稳稳在睦州过日子就算了,偏要回来。” 以段寒成如今的状况,江誉想不到他要是看到了方元霜跟俞淮在一起的样子会有多难过,对他的病情更是一次致命的打击,所以这两人绝不能留在这里。— “祝贺大哥跟方姐姐全身而退。” 俞思举起高脚杯,红酒在摇晃下挂壁又滑动而下,杯身碰在一起,声响清脆。 四人喝酒祝贺,元霜却没有心思,酒只喝下了一小口,面上的笑容也同样是牵强的,“其实不用特地祝贺的。” 在她心中,秦漱的孩子始终是一道坎。 对她而言,孩子是因为她才没有的,秦漱也疯了,他们只是赔偿了一点钱便可以全身而退,可秦漱呢? 不但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了永远当母亲的机会。 如今没有人管她,她成了弃子,前路一片黑暗,可他们呢,却在这里庆祝。 这多讽刺? 俞思却没想这么多,她回柏林有一段时间了,有关秦漱那些事情也都了解得七七八八了,“方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里不好过,觉得害了秦漱,可你不知道,当初是她策划污蔑了表哥。” 握住元霜的手,俞思轻声安慰,“如果不是她一开始贪心,不满足一个秘书的位置,你跟表哥不会分开,表哥更不会委屈自已跟她在一起,谁能知道她为了要一个孩子,竟然去找别的男人,事后又说是表哥的孩子?” 这些事都是经过证实的。 秦漱孩子的亲生父亲找到了段业林,想要用这桩丑闻来威胁段业林索要一大笔钱。 因此段业林被气得进了医院。 单单是这些罪名,便足以让秦漱跟那个男人一起进监狱了,要不是段业林和段寒成同时出事,这两人怎么会还在外面为非作歹? 这些都是元霜不知道的。 她所知道的只有秦漱的孩子不是段寒成的,至于是刻意设计还是意外便不清楚了。 听了俞思这番话,元霜心中震撼与错愕交相,“这都是真的?跟秦漱发生关系的男人在哪儿?我想见他一面。” 第786章 遇到对的人 除却元霜,剩余三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范和昀心事重重,又喝了半口酒,正想替俞思接过元霜的话,俞淮先一步打断了他们,“今天就别提他们了,太晦气。” “就是啊。”范和昀笑着把话接了过去,“那些事有段家去处理证实,何况据我所知那个男人已经被拘留了。” 既然被拘留了,就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可元霜不知怎么了,听了俞思的话便心绪不宁,秦漱怎么会这么糊涂去找别的男人生孩子? 她不是这么蠢笨的人。 元霜跟段寒成已经分开了,她有大把的时间去为自已筹谋,就连段业林也是站在她这边的,只要她耐心等下去,有孩子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可我还是想……” “别说了。” 人人都不想元霜问起这件事,俞淮同样。 这件事其中的端倪和可疑之处太多,如果深挖,背后真相恐怕触目惊心。 如果跟段寒成有关,很有可能会改变元霜当下的抉择,俞淮不要那样的状况发生,“先吃东西,飞机上你可是一口东西都没吃,不饿吗?” “好。”今晚氛围好,元霜不想破坏。 对上俞思的笑脸,元霜心下柔软了许多,低头吃着盘中俞淮夹进来的菜,可味道却是涩的、苦的,让她无法全神贯注。 看出了元霜的心不在焉。 俞淮开口,将话题引到了别处,“你们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不打算要孩子吗?” “大哥,你说什么呢?”俞思面容潮红,眼角染上了一抹红,羞怯地低下头,在桌下踩了踩俞淮的脚。 范和昀却没有俞思那么不自在,“我们打算过两年再要,思思还小。” 想到孩子,俞思咬了咬筷子,更多想到是则是去年在睦州失去的孩子。 今天见到了江誉,却没有自已所想的那样心痛了,看到他,竟然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望向身边的范和昀,幸福感怎么都止不住溢了出来。 错过一个错的人,遇到了对的人。 这便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饭后要分别。 俞淮无论如何也要回俞家,俞父为了他的事情东奔西走,不知用了多少人情,为了他熬白了头发,他总要回去报个平安的。 范和昀与俞思在车里等着,俞思趴在车窗上,看着车外的两人,止不住感叹:“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是觉得方姐姐跟表哥更般配一些,他们很相爱的。” 那种爱无需言语表明,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 旁观者便知道这两人是离不开彼此的。 被秦漱设计分开后,元霜留在柏林的那段时间跟行尸走肉无异。 俞思看到过那段时间她的样子,便知道如今她跟俞淮在一起,并不是全心全意的。 范和昀将毯子披在了俞思身上,手掌覆盖住她冰凉的手背,“可是人总要向前看的,你别看现在他们的感情浅薄,可是以后呢?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但破碎过的感情想要再拼凑起来就不容易了。” 听了他这番话,俞思回过头,对上他柔情似水的眼眸,俊朗的面容。 这个人的灵魂好似都是清澈的。 清澈到洗刷掉了她过去的悲痛和破碎。 “好有哲理的一番话啊,范哲学师,你什么时候这么精辟了?”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逗弄。 范和昀上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肉,“你这是嘲笑我啊?” “我怎么敢?”俞思仰起头,吻了吻他的唇,再回头去看时忽而对上俞淮凑近的脸,她被吓得往后躲靠进了范和昀怀里,捂着心脏的位置破口大骂,“哥,你干什么要吓死我啊?” 范和昀忍不住在旁偷笑。 “我是看你们两个人不害臊,在公开场合亲亲我我。” 元霜上了后座,唇角同样带了点笑意,“好了,不早了回去吧。” “你们要帮我照顾好元霜,她要是在你那里受一点委屈,我唯你是问。”俞淮威胁了声,接着走开了些,看着车子驶离,俞思从窗口探出头来,扒着眼皮吐着舌头,朝着他做鬼脸。 很是欠揍。 等车子开远,只剩下一个模糊影子了,他的笑意才逐渐冷了下来。— 车子开过了几个路口。 车内的沉默被元霜打破,“你们在前面停车就好,我自已打车回公寓。” 她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更不会跟着俞思回他们的住处。 “为什么?”俞思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不是说好了住到我那里去吗?要是让哥哥知道你没去,他一定会怪我的。” “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 元霜没想那么多,一方面不愿给俞家添麻烦,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弄清楚秦漱那个孩子的原委,“你不告诉他,我不告诉他,没人会知道的,我住在我的公寓就好,很方便。” 俞思还想坚持,范和昀看出了元霜的为难之处,“也好,可今天太晚了,我送你过去,这条路上也不好打车。” 国外不比国内,治安没有那么好。 要是元霜因此出了什么事情,范和昀跟俞思才真的是难辞其咎。 元霜没有拒绝,“那好。” 俞思尽管不愿,却要遵循元霜自已的意愿。 送到了公寓楼下,俞思不舍下车,站在车旁拉着元霜的手,像个黏人的小妹妹,“方姐姐,你就跟我去吧,你都多久没回这里了,都没人打扫。” “我自已打扫不就好了?”元霜没有挑剔,最苦的时候,她住过漏水的屋子,住过没有窗户的阁楼,甚至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这点苦头,实在难不住她。 拍了拍俞思的脸蛋,元霜笑着,“好了,快上车吧你心疼我可以,但也心疼心疼自已老公啊。” 好不容易劝走了俞思。 元霜走进公寓楼下大堂,按下电梯按键,电梯还没到,身边有人走近,她并没在意,直到那人开口,“方小姐,你不该回柏林的。” 身子怔了下,她睁大眼眸循声看去,“江誉,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劝你尽快回睦州,不要留在柏林。”江誉没了当年的少年气和一颗赤诚心,这些年他们各自都经历了太多,也变了太多,他更像是曾经段寒成的翻版。 冰冷阴沉,毫无温度。 “就当是为了段总好,不要留在这里,行吗?” 第787章 护着她戴过的戒指 或许是太久没见到过江誉了。 他西装笔挺,身姿挺拔,如同在不经意间便生长成了茁壮的青松,身上的气味都变得渗透着寒意了。 同样是在电梯中。 当年元霜回到睦州,从周家人变成了方元霜,失去了金尊玉贵的身份,经历了地狱的折磨。 只有江誉见到她时会惊喜地叫她一声“元霜小姐”。 经过了这么多年,跟段寒成有爱有恨,缠绵悱恻后留下的是血还是泪,这些江誉都知道,一路走来都看在眼里,他不再叫元霜小姐,改成了更为陌生的方小姐。 来这里,也是要警告元霜尽快离开。 推开了房门,里面的确很久没有打扫了,距离上次离开也就过了几个月。 元霜将盖在沙发上的白布掀开,“你先坐,要喝点什么?” 江誉摇头,“不用了,你这里看上去没有什么喝的,我来找你也不是要喝东西的。” “那好,有什么话你可以开门见山的说,我不会介意。” 江誉的坐姿跟段寒成都有几分相似,他垂眸,手搭在膝盖上,像是在酝酿什么,“方小姐,我知道我来这一趟很冒昧,可我还是想问,你跟俞淮在一起了是吗?” “江誉,我想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一定要这么疏离吗?”这不是元霜可以适应的,“你不用叫我小姐,叫我元霜就可以,我不想你带着私人情绪跟我聊这些。” “我对你并没有任何的私人情绪。” “你有,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 面对江誉,元霜难得拿出了些许的强势,“我知道在你眼里是我对不起段寒成,我辜负了他,我承认我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什么信心,可那也是曾经了,自从我们分开,他跟秦漱在一起……” 到了现在也没必要是再替段寒成隐瞒下去了。 一想到他被送回国时那个奄奄一息的样子,江誉便心如刀绞,曾经那么一个意气风发的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已弄成了一身伤痛,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时至今日,他还是不肯告诉元霜背后所有的隐情和无奈。 “他没有跟秦漱在一起,那都是假的,跟你分开也是为了你的安危。”江誉不知道自已这么擅自将这些说出来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不管是什么后果,他都承担,“相信你也听说了,那个孩子不是段总的。” 元霜没有太多的诧异,她猜到了,江誉来必然是来为段寒成说话的。 “我知道,我正想问问你那个男人是谁,我想见一见。” 江誉眸中的悲痛翻滚着,“不用见了,那都是段总一手策划的,他想要等秦漱生下孩子再揭穿,打消段董的念头后再跟你重归于好,可孩子没了,计划中止。” “他策划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报复段董和秦漱,也为了你。” 这些元霜是不信的,“没有人会设计让自已戴绿帽子,段寒成身处这个位置,最明白声誉的重要性,他有一万种报复的方式,但绝不会是这种。” 背过了身,元霜不想再听下去了,实在更多的是无法面对。 她承受不了段寒成如此轰轰烈烈的爱,更直面不了他的牺牲和奉献。 江誉像是早猜到了元霜会是这个反应,他缓缓起身,“……比起段总,你要懦弱多了,你配不上他的爱,所以我才会想让你回到睦州,别留在这里了。” “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如果你想继续伤害段总,我拦不住。” 从元霜身边走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拽住江誉的胳膊,急切问道:“所以段寒成在柏林?” 她不知道段寒成被抢劫,中刀,更不知道他倒在冰天雪地里还护着她戴过的戒指,而这些,江誉也不打算要告诉元霜了。 甩开了元霜的手,他无情冷斥,“跟你无关。”— 接到了俞淮要回来的消息,俞父早早在楼下等着,吩咐厨房准备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 俞思这个女儿俞父是愿意拿出去牺牲的。 可俞淮是他唯一的儿子。 他重视这个儿子,多过女儿。 听到保姆站在门口喊了声,“先生,俞淮回来了。” 闻声。 俞父掀开眼皮,忙要起身,忘记了拿拐杖,身旁的佣人伸手扶了一把,“您小心啊。” 快步走到门口,俞淮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走过去,“爸。” 看到他安然无恙回来,俞父到抽了口冷气,旋即挂上不悦的神色,冷哼一声朝里走去,边走边唠叨着,“你还知道回来,你知道家里的因为你的事情都快急疯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这不是一没事就立马赶回来了吗?” 俞淮快步上前扶住了俞父,“您身体好不好,怎么看上去白头发又多了,又老了。” “我这是因为谁?”俞父拿着拐杖便要往他身上抽,俞淮灵活躲了过去。 扶着俞父在餐桌前坐下。 来之前跟俞思他们吃了东西,俞淮半点胃口都没有,更不饿,满心都惦记这元霜有没有安全到俞思家里住下,住的习不习惯,要不要他重新安排别的住处? 想着这些,自然没有心思跟俞父吃东西。 “那里的事情都摆平了吧?”俞父拿筷子夹了鸡翅放在俞淮碗里,“你不知道你这次出事,你妹妹为了你有多着急,把能求的人都求遍了,还有和昀,为了你这个大舅子,找了段家人多少次。” “知道知道,改天等我有空,一定登门感谢。” 俞淮敷衍着,心不在焉。 趁着他这次回来,俞父早将重要的事排在了前,打算今晚就跟俞淮商量,免得哪天他就跑没影了,“正好你回来了,我之前跟你说的梁小姐,你抽空去见一见。” “我不去。”俞淮想也没想便给拒绝了。 俞父怒不可遏,“你想怎样,你妹妹已经嫁了,嫁之前不也是百般的不乐意,现在呢两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那是因为她没喜欢的人。”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俞淮便打算摊牌了,“爸,我实话告诉你,我跟元霜在一起了,我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而是来通知你一声,我要娶她。” 第788章 断绝关系 百合花是新鲜的,香味轻淡,不会太浓郁,厨娘炖的鱼汤清甜,是段寒成会喜欢的味道。 江誉到了病房,轻轻敲门,里面是段寒成干哑的声音,“进来。” 他在学习下床走路了。 在大雪里倒下,腿伤几乎到了最严重的时刻,医生早已经叮嘱了,接下来一年里段寒成绝对不可以用腿走路,需要乘坐轮椅,明天如果伤情转好,再下地走路。 如果腿伤再不好好养护,恐怕会造成终身残疾。 放下花跟汤。 江誉忙过去扶住段寒成,“您这是干什么,医生不是说了暂时不能下地走路吗?” 在床边坐下,段寒成的挫败浮上面颊,哪怕都那么难受了,他还是在微笑着面对江誉,“不能走路,要坐轮椅,那还不如不要救我呢,让我就那么死了也挺好的。”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段寒成唇上没有半点血色,病容太重,可五官却是清秀而干净的,少了些平时雷厉风行时的压迫感与戾气,好像不争不抢,失去了灵魂似的。 望着江誉在笑,却要比哭更让人心痛。 “段总,医生只是说暂时不能下地,不是永远的,只要你这一年注意一点,以后一样可以走路的。”江誉对待段寒成有着千百倍的耐心,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弃这个自已打小就跟着的人。 段寒成不想让江誉失望,可现如今他的确没有了活下去希望。 元霜接受了俞淮。 秦漱的孩子没了。 自已落了个无法下地走路残疾的命运。 往后的路只有昏暗,再无希望可言。 唯有江誉。 他跟了自已那么久,勤勤恳恳,如果自已不在了,他又该怎么办? 江誉不知道段寒成会想这么多,他将鱼汤从保温桶里盛出来,“您喝点鱼汤,对身体好的,等您养好了病我就推您下去走走,好吗?” 段寒成接过了碗,奶白色的鱼汤上飘着少许的油花与青翠色的香菜末,他是没有胃口的,从醒来后便没吃什么东西。 要不江誉在旁劝着。 怕是连医院的东西也吃不下去。 喝了口汤,胃口被稍稍吊了起来,“对了,最近外面怎么样了,怎么不见父亲?” “您病了,段董只好硬着头皮回到集团,一直再等您呢。”江誉想尽办法要让段寒成振作起来,“只要您能好起来,之前我们商量的那些,都还可以完成,您相信我,也相信您自已好吗?” 段寒成拿着汤勺,带笑望了江誉一眼,“可我累了。” “我明白。” 不管段寒成做出怎样的抉择,江誉都是支持的,只要他别再伤害自已的身体,这比什么都要重要,“这些事都可以以后再商量,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体。” 喝下了半碗鱼汤,已经是段寒成的极限。 他将碗放下,怔怔望着窗前摆放着的百合花,鬼使神差还是问了,“那她呢,怎么了?” 江誉沉默了下来。 “怎么不说?” “段总,把方小姐忘了吧。” 只要忘了,段寒成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可这又怎么可能是说忘就能忘的。 兴许是看出来了江誉的苦口婆心,段寒成释然一笑,“好,我试试看。”— 拎着保温桶走出了段寒成的病房,江誉慢步行在走廊上,这里是住院区,很安静。 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便会被放大,更别说争吵声。 中年男人剧烈咳嗽着,一边砸东西一边大骂,“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儿子,讨债鬼,简直是个讨债鬼,是我欠你的,你如果非要娶那个女人,我们就断绝关系。” 站在病房中,俞淮是额头被砸烂,血缓缓沿着眼皮流了下来。 他抬手摸了一把,无奈苦笑,“爸,你这又是何必呢?” 俞父靠在床上,被气得剧烈咳嗽着,“我给你找的清清白白的姑娘你不要,非去捡段寒成不要的二手货,你是不是贱骨头,我没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儿子,给我滚!” “爸,您别这么骂元霜,您要怎么骂我我都受着,但她不是。” 这是第几个了? 从俞父房门口路过,江誉不曾驻足停留。 俞淮可不是第一个为了元霜要跟家里决裂的男人,此情此景,江誉见得太多了,从周厅开始,再到盛初远、付清叙,元霜身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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