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要将手抽出时,身后走来一人,气压逐渐跟着低沉,弥漫在周围,随之而来的是段寒成标志性的冷厉嗓音,话却是在对段东平说,“原来你约的人是她?” 背着段寒成去见段东平的下场是惨烈的。 被带回私宅中,一进门,方元霜紧抓着段寒成的袖口,解释时模样梨花带雨的,“……我只是找东平哥叙旧。” 这二字一出口段寒成便嗤笑。 “要我把他叫来问清楚吗?” 她这是病急乱投医,段东平手上的权利都是段寒成给的,求他是最蠢的路径,可想到宋止还在受苦受难,她哪里还等的了。 段寒成垂眸看着她的手,白皙瘦弱的指尖有割伤,很能博取男人的同情和怜惜,段东平那种蠢货会上套,他可不会。 甩开了元霜的手,他兀自整理了下袖口,一派疏冷决绝,“你这么想让宋止出来,真的不知道最应该求谁吗?” 她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 求人是方元霜这些年最擅长,不假思索,她蓦然跪在了段寒成面前,泛在眼中的泪光深深刺痛了段寒成,让一个骄矜高傲的女人向他下跪,泪眼婆娑地乞求,原来这样简单。 可他却半点没觉得痛快,这段日子,心痛积攒的更多。 “……我要的不是这种求法。”段寒成一时如鬼迷心窍,忆起过去她总是黏着他,躲进他的办公室,趁他累得睡着亲他。 他过生日,她将自已包装好,爬上他的床,亦或者是一见他蹙眉,她就扑上来搂住他,拭着替他揉眉头,拭着哄他。 扪心自问。 他真的有那么厌恶这个女人吗? 如果厌恶,她是近不了他的身的,她但凡拿出对待宋止的那份真心待他,他们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弯下腰,段寒成抬起方元霜的下巴,小巧尖瘦,皮肤湿濡滑腻,手感很好,指腹在唇上蹭了蹭,蹭掉眼泪的咸腥,他突然俯身就要吻上去。 察觉他的意图,方元霜想要躲开却为时已晚,段寒成的气息紧密难分,强势狂热,可就连亲吻,她都是跪着的那个人,往后躲时,段寒成及时用手撑住,温热的指尖缠绕着她的长发。 她在呜咽、在求救、在做无畏的抵抗。 唇齿间中突然一疼,是被咬烂了,有血丝在他们的唇舌之中渡着。 疼痛让段寒成后退,他直起腰,漠然地抹掉唇上的血,却有些肆意地笑了,“这下知道反抗了?” 眼见她又要流泪了。 段寒成突然不想要再见她的眼泪,“今晚。” “……什么?”方元霜的惊恐未退,不懂段寒成的意思。 “宋止今晚就出来。” 这是给这个吻的回馈。— 被关多天,耐心与定力都被磨没。 突然被放出去,宋止受了点轻伤,这是段寒成的手笔,签了字出去,可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方元霜。 下了台阶。 黑色的轿车停在前,车旁站着的人面孔熟悉也陌生。 蹙了下眉,宋止在模糊的记忆中搜寻,片刻后才想起这是谁。 路上有些堵车。 江誉送方元霜到达目的地时错过了宋止,得知他去了医院,方元霜又匆忙赶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伤痕累累的宋止。 方元霜受过伤,知道那有多疼。 在门口顿了下才冲进去。 江誉皱了皱眉,不明所以,他没有跟进去,只在门口等待。 站在床边,方元霜掩饰不住震惊与心痛,想要去触碰宋止又不知从何下手,他全身看上去不像是有一处好的,额头包扎着,手臂有好几处伤,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第43章 抬头冲着元霜笑时只有无限心酸。 “……小姐,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方元霜强迫自已压住了激烈翻涌的情绪,“怎么会弄成这样?” “没关系,只是在里面跟其他人起了些冲突。” 段寒成分明保证过只关着他,可他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他们怎么对待她、羞辱她,她都可以忍受,可对宋止不行。 站在宋止面前,方元霜忍着呼之欲出的眼泪,“是我不好,害你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你之后不要为我那样了。” “我们今后不是夫妻吗?”宋止扯开了嘴角的伤,有新鲜的血液弥漫出来,“帮我的妻子,天经地义,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只她一个受苦受难就够了,她不要再拖其他人下水。 门突然被打开。 方元霜快步往前走,江誉狐疑地掠过宋止一眼,旋即忙跟上去,“元霜小姐,你要去哪里,段总派我送你。” “他在哪里?” “他……”江誉低头看表,“这个时间应该在家里。” 家里不光有段寒成一人。 为了楚皎的事,周嘉也找了过来,面上染着深重的燥意,抢过段寒成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她最近天天跟我闹着要找你,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段寒成对楚皎那类女人没兴趣,她与向笛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就连自知之明都没有,“这你要问她自已了。” “她如今是将我当成恶霸了。” “你难道不是吗?” 周嘉也哼笑一声,将酒杯放下,走到窗边,车灯折射进楼下,他眯眼瞧去,后座上下来的人却是方元霜。 正诧异着,江誉也下了车跟进来。 没能拦住元霜,她闯入房中,不见平日的唯唯诺诺与胆怯,宋止遍体鳞伤的模样是勇气的催化剂,支撑着她走到这里,向段寒成讨一个公道。 周嘉也双眼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眨眼看去,方元霜那个不要命的竟然拿起吧台上的酒泼到了段寒成脸上。 空气瞬间冷寂了下来,透着濒死的危险。 猩红色的酒顺着段寒成的眉眼鼻梁流淌而下,他视线昏茫了一秒,下一秒响起江誉的叫声:“段总——” 周嘉也快步走近,骂声震耳欲聋,“方元霜,你活腻了是吗?” 话音一落。 清脆的一巴掌落在方元霜脸上,周嘉也到底是男人,掌力很重,打得她半张脸高高肿起,他顺势要掐住她,忽然被身后的段寒成拉开。 方元霜跌在地上,不在乎脸上的伤,她像是一个破碎的人,为了宋止,竭力将自已拼凑完整,存着一丝生机跟他们抗争,“我说过了,害死向笛的人是我,你们冲我来就好,其他人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那样对宋止?” 江誉正要给段寒成擦脸上的酒,他挥手挡开,不明所以中掺杂着寒意,“宋止怎么了?” 发稍领口被染红,雪白的衬衫被弄脏,段寒成此刻的狼狈方元霜是罪魁祸首。 周嘉也想要教训方元霜,几次被段寒成拦下,没几分钟过去,她的脸颊疼得更加厉害了,火辣辣地烧灼着,可还是站了起来,替宋止豁了出去。 方元霜还那副易碎娇弱的样子,嘶吼的样子都像是猫咪探爪,没什么杀伤力,“你答应我不会伤害他,我原以为……你最起码会信守承诺。” 段寒成意味深长看向江誉,“是你动的手?” “这都什么事?” 周嘉也咬了根烟坐下,更多复杂的目光是落在段寒成身上的,无需人说,他也看得出来,段寒成对方元霜的变化。 江誉迅速摇头否认,“不是,我哪敢擅自动手。” 段寒成扯开了领口的纽扣,露出一截清瘦的颈喉,“你看到了,跟我无关。” 简单四字就撇清了干系。 方元霜收起了歇斯底里的心境,逐渐归于平静,留给段寒成的却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温淡面孔。 她言语时的力度很轻,胆怯感后知后觉升了上来,一番话说得很是理智,“段先生,我承认我过去是缠着你,让你很不痛快,可这次回来……我只是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 如同诀别,如同划分界限。 她一字一句,分隔开了与段寒成之间的距离。 “你想要报复我也都报复了,解恨了,可以放我一条生路了吗?” 第44章 又是乞求。 被泼酒时段寒成的没有生怒,现在却拧起了眉心,率先站起来的是周嘉也,他提起方元霜的衣领,“生路,你想要生路,那向笛呢?” 他吼声震耳,没唬住方元霜。 “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初死的是我。” 也好过活着受煎熬,生不如死。 周嘉也扬起手,一巴掌就要落下时手机铃声打断了他,将方元霜推开,他转身接起,火气都发泄了出来,“什么事?” 余光中,段寒成走到了方元霜身边,他正要开口,周嘉也突然抬高了嗓音,“什么?我马上过去。”— 这里的事情还没解决,楚皎又出了问题。 还没走进去,隔着门,她的哭声就传进了耳朵里。 段寒成心烦意乱,被带进去时脑中尽是方元霜流着泪的双眸,迎面对上楚皎,她突然扑过来,埋进段寒成的腰中,眼泪沾湿了他的衣物。 “寒成哥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找到楚皎时,段寒成是对她呵护备至,可很少生出暧昧,她却误会了。 周嘉也面色铁青,走到一旁靠进沙发中,冷眼瞧着楚皎的殷勤。 跟当初的方元霜还真是像。 可段寒成不喜欢这样的。 寻死觅活,割腕上吊,这都是方元霜用过的老招数了,段寒成不为所动,扣着楚皎的肩膀将人推开,却故作温情地擦掉她眼下的泪。 周嘉也看得出,这是段寒成最后的温柔了。 楚皎却不知悔改,蹬鼻子上脸,“寒成哥哥,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你答应要帮我……” 段寒成缓缓俯身,指尖勾起楚皎耳际的碎发,不知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面色瞬间煞白。 直到他走了出去,楚皎都没敢再吭一声。 “他跟你说什么了?”周嘉也并不安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表情隐隐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楚皎一张口眼泪就掉了下来,“寒成哥哥说,再有下次,就让我去跟姐姐团聚。”— 一晚上出了这么多事。 江誉等在门口,如履薄冰,远远瞧见段寒成来了,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忙迎上前,气息紊乱,“段总,我问了一圈,宋止是在里面跟其他人发生了冲突,可只受了些皮肉伤……” 这跟宋止是真实状况不符。 段寒成的不悦深重,“那他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 “我……” “去查,查清楚再来见我。” 这是给江助理的机会,他忙点头去开车,段寒成站着没动,“元霜现在在哪里?” “……这会儿方小姐应该在宋止那边。” 宋止受了重伤,缝了很多针,要住院很长一段时间,方元霜留出了时间在旁照顾,她找来家属床横在一旁,窗帘遮不住的月光落在她身上,映出她单薄柔弱的身体。 趁着她熟睡,宋止强撑着身上的伤痛走出去,躲在角落接起电话,他捂着伤,声色虚弱,“你要我办的我都办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需要做什么,你好好养伤,准备跟元霜的婚事就好。” 这次的事让宋止意识到自已太过渺小,想要跟段寒成对抗还是异想天开。 可为了元霜,他必须要豁出去。 “婚事……”这是宋止曾经不敢想的,“段寒成会让我们顺利结婚?” 都是男人。 宋止感觉得到,段寒成对元霜不一样了。 电话那端传来克制不住的笑声,“就是要他出手,才好让他露出真面目,顺便摔个大跟头。” “这是什么意思?” “被自已曾经不屑一顾的女人瞧不上,这对段寒成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没什么比拉下云端上的天之骄子更有意思的事情。 段寒成高高在上,骄傲了那么多年,也该他栽一次跟头了。 挂了电话。 指尖的烟燃到了中间,段东平灭了烟走出去,下楼时蓦然撞见楼梯上的黑影,心下一凛,“寒成,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第45章 在董事会,在家里,段东平都是段寒成眼中的空气,是脚下一不注意就可以踩死的野草。 他没有理会这个明面上的大哥,径直走过去,很是目中无人,段东平站在后,暗暗捏紧了楼梯扶手。 上了楼,敲开老太爷的房门。 这个时间通知他过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 “太爷爷,您找我。”段寒成上前,替老太爷披上外衣御寒。 老人家身体很糟糕了,吹了风,咳嗽了两声,“这些天你把时间腾出来。” “……出什么事了?” “好事。” 老太爷慈眉善目,掬起一捧笑,“你父亲帮你物色了合适的结婚人选,最近你抽空去见见。” 在医院养了很长一段时间,宋止并未全部康复就出了院。 方元霜扶着他坐下,拿了抱枕垫在他腰后,忙碌而慌乱,“医生说你最近还不能太过劳累,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买给你。” 曾经她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宋止再努力三十年,或许才有资格给她提鞋。 如今这一幕是他不敢想的。 “这段时间很麻烦你了。”宋止自行惭愧,“你不该替我做这些事情,更不该为了我去找段寒成理论,还受了伤。” “一巴掌而已,不算什么。” 方元霜被虐待、被欺辱过多年的女人,她形成了自我的保护屏障,周嘉也打她更是家常便饭,连疼痛都麻木了。 她这样笑着,却让宋止疼着,更恨自已没有能力护住她,眼眸中多了层干涩,“之前我离开去出差,听他们说,你去当保姆?” “……是。” 那时因为段寒成被下药的事误会,方元霜被切断了生路,只好去做这些粗活,可这么多年,她就是这样过来的。 “小姐,你之前的事,我都知道。”宋止脸上还有伤,耳垂上缝了几针,伤疤还没痊愈,那张脸上尽是对方元霜的疼惜,“我没有段寒成那么大的权利,可对你的生活,我还是可以保障的。”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 “你不该荒废自已的天赋,我联系了之前的一位老师,他家里的孩子需要一名小提琴老师。” 这是宋止可以为她办到的最简单的事情。 她没有理由推辞。 “可是你……” “我这里有钟点工,不要紧的。” 宋止是想要暗中对付段寒成,可更多的还是想要元霜好。— 要应付家中介绍的女人不是难事。 可这次的人有些特别。 段寒成坐在车中,被一旁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头疼,这有些像方元霜小时候,总是在他耳边叫寒成哥哥,他不理,她就晃着他的胳膊抓他的袖口。 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一侧眸,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张脸。 陈声声抱着段寒成的胳膊,“寒成哥,我在跟你说话。” 她有些小女孩儿的娇气与不成熟。 段寒成将手抽出来,烦闷地蹙起眉,“安静一会儿。” “你嫌我吵?” 他们是以结婚为前提在相处,陈声声算是段寒成儿时的玩伴之一,陈家老爷子与段老太爷交情匪浅,合伙算计下这桩婚事,也是情理之中。 陈声声侧过身,佯装负气,“那我不说话就是了!” 这点不像方元霜了。 她那个女人太有毅力,就算段寒成吼她,责骂她,她都不会耍性子,要么悻悻道歉,要么掉眼泪。 被迫跟陈声声接触的这些天,段寒成无数次想起过去的方元霜,心智都有些乱掉了。 车子开到了陈家。 段寒成本不想下去,陈声声强行拉着他敲开门,陈家绞尽脑汁想要攀上这门婚事,家中的保姆将段寒成当作姑爷看待,热情迎了进去。 陈声声走路时卷翘的头发弹动着,很有光泽,她生着一张娃娃脸,笑着带段寒成坐下,“爷爷马上就回来了,他上次还说要跟你下棋,你等等嘛。” 段寒成看着时间,“我这里还有工作,下次。” “不行……” 陈声声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身上那股子说一不二的劲儿让段寒成怀念,可他怀念的是另一个女人。 但那个女人的眼中已经没了他。 “让开。”段寒成语气低沉,轻微震慑住了陈声声。 第46章 “知道。” 段寒成起身,没了耐心,“按我说的办就是了。” 见他要走。 楚皎立刻起身,形色紧张,“……你这就要走,不再坐坐吗?” 段寒成只冷冷扫过她,一字未留就走了出去。 周嘉也冷笑一声,拉着楚皎坐下,他跟段寒成是两个极端,一个太过洁身自好,一个身边满是莺莺燕燕。 可他待女人很是大方。 尤其是楚皎。 谁让她是向笛的亲妹妹,是向笛死前的遗愿。 “寒成不会喜欢缠着他的女人,我劝你省省。” 楚皎轻轻抿唇,咬着自已的唇,泫然欲泣,“……我知道,寒成哥喜欢元霜姐。” 包间中的光影落在楚皎脸上,映出了她的认真严肃,周嘉也却强忍着没笑出声,“皎皎,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 那些天她住在段寒成家里,亲眼看着段寒成是怎么对待方元霜的,方元霜当牛做马,他在旁看着,可偶尔会露出疼惜的表情。 “好了。”周嘉也揽上楚皎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他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楚皎想要挣扎出这个怀抱,却无力反抗,埋下头,弱弱问了句,“嘉也哥……我姐姐,究竟是怎么死的?” 话一出口。 周嘉也面色严峻,“我说过了,方元霜害死的。” 因为害死了向笛。 她不再是周家大小姐,不再是周嘉也的妹妹,跟段太太这个位置,怕是今生无缘了。— 宋止最近恢复得很好,腿上还残留着骨折未痊愈的伤。 方元霜扶着他,两人走在晚风中,步伐很慢,宋止牵着元霜的手,并肩缓慢行走,像是在散步那样。 太刺眼。 段寒成看向前方,“去,把宋止带来,我有话要问他。” 江誉有些为难。 “……可是元霜小姐也在。” “那又怎么了?”段寒成后知后觉,最近是不是太给方元霜面子了,才让她有胆量说出他不如宋止这种话? 她刚回睦州时,跟他说话都哆嗦。 这才多久,就原形毕露了? 江誉硬着头皮过去,突然挡住了宋止与方元霜的路,他下意识将元霜挡在身后,警惕地看向江誉,“你怎么在这儿?” “……段总要单独见你。”江誉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不敢去看方元霜的眼睛。 她主动站了出来,“我们不去。” 不等宋止回答,就被方元霜拽着离开。 江誉继续堵路,话里话外都是暗示,“方小姐,你这样对他没好处,段总不会伤害他的,只是有一些事情要问他。” “没关系。” 宋止挣脱了方元霜的手,“我去一下就回来。” 她想拦,却拦不住。 宋止站在段寒成车旁,连上车的资格都没有,在段寒成这样的上等人眼中,宋止不过是一粒灰,可要是这粒灰尘进了眼睛,那就碍事了。 隔着车窗,段寒成有些看不清楚。 他下车。 扫了眼远处迫切等待着的方元霜,心头的不满又浮了上来,她就那么担心宋止? 小时候说心里只有他一个,怎么长大了,就变卦了。 段寒成蜷缩了下手指,往宋止的腿上看了一眼,“我可不记得我有派人这样殴打过你,宋秘书,你博取女人关心的手段实在低端。” “不是你?”宋止神色无辜,“那或许是我误会了。” “既然是误会,不该解释清楚?” 宋止轻轻微笑,“段总,你会在乎元霜怎么看你吗?” 方元霜是什么东西,他不要的女人,跪在地上求他,都不曾获得他怜悯的女人,他在乎她? 这太可笑。 可如果不是在乎,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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