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宋止眉头紧皱,“姜小姐,如果你不是来吃饭的,请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 “怎么了,开个玩笑而已。”姜又青嘴角垂下,又打趣道:“元霜,你这个未婚夫可有点小气。” 她怎么说方元霜都无所谓,可她不能奚落宋止。 “他不小气。”方元霜表情真挚坚韧,“他很好的。” 音一落。 不曾吭声的段寒成从唇齿中迸发一声嗤笑,突然起身,他踢了一脚椅子,在走之前阴阳怪气地抛下一句,“方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不仅如此,变心的速度也快。 如果没记错,当初追他时,方元霜可没这么真诚地说过他很好,这么一来,他倒不如一个宋止了。— 在饭桌上喝了姜又青递来的一杯桃子汁,一回房间,方元霜胳膊与脖颈上便起了一大片的红疹子,她对桃子并不过敏,可这痒却怎么都止不住。 抓红了皮肤,见了血痕。 没有麻烦宋止,方元霜下了楼去拿止痒药,问了公馆的工作人员,对方略显为难,“这种药不一定有,麻烦您稍等。” 方元霜点点头在旁侧坐下,脖颈上被抓出了淤血的痕迹,等了十几分钟,不见人来,她急躁地抓挠着皮肤,血迹依稀透出了衣物。 段寒成下来时,方元霜身上的红疹爬到了下巴,周遭人落在她身上的皆是异样的眸光,她自已却并未察觉。 有人走近,她笑着抬头,“谢……” 不是拿来药的工作人员,是段寒成。 第22章 “你脸上怎么了?” “脸……”方元霜摸了下,脸上也起了红疹,“没关系,拿点过敏药就好了。” 段寒成脱口而出,“你吃芒果了?” 她对芒果过敏,小时候碰过一次,红疹长到脸上,被抓烂几个,以为要毁容就将自已捂在被子里谁都不见,周嘉也找来段寒成想让她高兴,她不露脸,蒙着脸,抽噎着说:“我变丑了,你更不会喜欢我了……” 那次隔着被子,段寒成轻笑,笑她的愚蠢与娇憨。 方元霜眼神微呆,没想到段寒成还记得她对芒果过敏,“……没吃。” “那怎么……” 工作人员赶来,带着歉意,“小姐不好意思,过敏药与止痒药仓库里都没有……” “没有?”段寒成神色危险,气势逼人。 他正要责怪,袖口突然被揪住,方元霜的手养好了许多,冻伤的痕迹轻微了许多,新生的皮肉白皙,与段寒成黑色的袖口一白一黑,落在眼中。 她语调柔弱,“没关系,我自已去买就好。” “你自已走到天亮都买不到。”段寒成话到嘴边,成了刺耳的,“宋助呢,他不是很好,怎么不让他带你去?” 方元霜飘飘然过了段寒成一眼,像是伤心,又像是习惯了,她从他身侧走开,没有回声,段寒成追上去,扯了下她的胳膊,“我带你去。” “不用……” “少废话。” 被提着胳膊塞进车里,方元霜挠着下巴,手被段寒成按住,“别再抓了,想毁容吗?” 他的手凉,她的手是热的。 不同的温度让方元霜像是被烫到,忙抽出手。 “怎么,订了婚,有了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还碰不得了?”段寒成的掌心空着,一瞬即逝的那抹温热留在指尖,引得人贪恋,“过去天天往我怀里扑的那个,还是你吗?” 拿着红酒,换了睡袍,姜又青站在段寒成房门口按响门铃,可没有人开门。 等了半个小时,段寒成是回来了,可身边还带着一个人。 “……寒成。” 姜又青上前,想要挽住段寒成的胳膊宣示主权,段寒成躲开,让她扑了个空,笑了笑,她尴尬地将手埋进口袋中。 “你在这儿干什么?” 段寒成越过姜又青去开门,她弯着腰,一溜烟从他手臂下钻进去,这一招,方元霜常用,现在被别人学去了。 她神情淡淡地站着,不吃醋、不无理取闹,“我先回去了。” 不等段寒成应声,她轻轻颔首,往前走去,背影伶仃瘦弱。 段寒成不动声色捏住了门把手,有些恼方元霜如今待他死气沉沉的样子,可将她从身边驱赶的,不是他自已么。 房间里,姜又青已经脱了睡袍,里面是一件黑色吊带裙,裙摆很短,只遮到臀,将她丰盈的身体曲线包裹住,凹凸有致,她自信这一招对男人是很有用的。 可看到她,段寒成想起的却是方元霜坐在车里,借着一盏昏黄小灯擦药的样子。 方元霜侧着脸,半个肩头暴露在空气中,在模糊朦胧的影光中,她下巴面颊一片绯红,脊背瘦削,如一片皮包骨,本应娇白的皮肤上有着纵横交错的褐色疤痕。 这样的方元霜是美的,混合着残缺与柔软,像是段寒成曾买到的一副画,方元霜评价画里的女人虽美却空洞,她才不要做供人观赏的花瓶。 可她自已却真的成了与画里一样的弱美人,好像弄一弄就会碎掉。 比姜又青刻意谄媚的样子不知好了多少。 段寒成克制着胃里的恶寒,“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好啊,我出去。”姜又青拢了拢自已的头发,腰却靠着吧台,“我出去后告诉别人,你跟方元霜藕断丝连,深更半夜,两人单独出去私会。” 段寒成脱了西服,挽起袖口,慢步走近,在掐住姜又青的那刻面上温度尽数消失,她的呼吸被紧紧勒住,那只有力的大掌正在抓取她的生命。 如恶魔般的低语在耳边响起,“如果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不用这么麻烦。” 第23章 他是段寒成,段家唯一名正言顺的独子,手握大权,见过腥风血雨,面对威胁,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就是掐断源头。 姜又青拍打着段寒成的手求饶,呜咽着,像是他手中的一只虫子,要是捏死了,他还嫌脏了自已的手。 猛地一甩,被推倒在地。 姜又青趴在地上猛咳几声,不死心地哼笑道:“当初你也是这样对方元霜的吗?可怜她对你痴心一片,被绑架的时候被自已的哥哥跟心上人舍弃,好不容易活下来了,还被当作罪犯看待,她那天去求你,你就是这样掐她的对吗?” 被绑架时绑匪要求二选一,段寒成与周嘉也不约而同都选了向笛,舍弃了方元霜。 没人知道她被关在阴暗的屋子里,听着至亲至爱亲口放弃自已的性命,是怎样的心如死灰。 段寒成拿起吧台上的一杯红酒浇在了姜又青脸上,“不想死就给我滚!” 姜又青怯了,捡起地上的睡袍裹上,落荒而逃。 扯了扯领带,段寒成心烦意燥,拿起另一杯红酒灌了下去,忆起那天的状况,在面对二选一的难题时,他只当周嘉也是哥哥,再怎么样都会选择元霜。 而周嘉也,也是这样想,才会阴差阳错,造成了那样的后果。 一杯酒下肚,没消解烦躁,身体里却像是有火球在烧,烧得血液开始滚烫,段寒成解开领口的纽扣,大口呼气,热意没退却半分,倒是愈演愈烈。— 门铃在耳边化作忙音,敲打着鼓膜。 门一打开,强烈的燥热气息扑面,方元霜站在门外,没有走进去,试探着问道:“姜小姐说你找我……” 是她的声音。 手突然被攥住,方元霜被扯了进去,脊背立刻撞到玄关的墙壁,肩膀被紧紧握住,天旋地转后,映入眼帘的是段寒成猩红的眸。 他呼吸急促,却又在自我挣扎,瞳孔漆黑,眼眶边缘烧着一圈红,像是要嗜血,他弯下腰,一边要往方元霜的脖颈上吻来,一边又克制着自已摇头保持清醒。 手上拉着她,段寒成炙热的唇瓣碰了碰,溢出一句:“谁让你来的,滚,给我滚出去!” 方元霜实在不懂发生了什么,段寒成怎么会变成这样,姜又青又为什么要骗她过来? 她一头雾水,手腕好似要断了。 段寒成身型高大,低头时完完全全笼罩住了她,她小心翼翼开口:“你怎么了……” 话没说完,他垂下头,热气渡在了她的耳廓与发丝上,掐着她的下巴,唇上的燥热与皮肤相贴,烙印在脖颈与唇上,唇齿被撬开,方元霜尝到了红酒的甘甜苦涩,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种药,她吃过的,知道有多难受。 难怪段寒成会这样不管不顾,他只是想发泄,不在乎对方是谁。 趁着他手劲减小,方元霜侧身躲开,段寒成没了支撑,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他口干舌燥,面上浮着燥热的红,眸光涣散,往日清隽的面容此刻多了颓丧与急迫。 趁着他失去力气,方元霜冲进浴室,往浴缸中放冷水,这样下去会出事,她不能一走了之,那样段寒成会没命。 水流进浴缸中,冰冷无温度。 方元霜架着段寒成过去,他一半清醒一半迷惘,不聚焦的眸中是元霜被弄乱的头发与绯红的面,可她的眼眸却如含着寒霜,清冷沉静。 被放进水里时,段寒成下意识拉了方元霜一把。 她半个身子陷进去,领口被烙上几枚吻,她在水中扑腾着手脚想要逃离,水却溢进了口鼻中,呛得她连连咳嗽,下巴被抬起,手脚被控制在湿滑的浴缸边缘,身上的衣物湿透了,变得很薄。 段寒成的衬衫贴在方元霜皮肤上,那股燥热切实地染给了她。 可她是理智的,她知道不可以,绝不行,但来不及了,领口已经被撕开,纽扣崩坏,冷冰冰的水与滚烫的手掌齐齐落在了皮肤上。 领口被烙上几枚吻,大片皮肤暴露,眼泪从眼角滑下,方元霜就快要放弃挣扎时,门铃突然响起,她往那个方向看去,手脚又动了起来。 第24章 段寒成咬在她脖颈上,一阵刺痛。 响了两声又灭,门好似被打开了,有脚步声走近。 方元霜被按在水中,被淹着,被溺水,扑腾着手脚求救,江助理一进来便被吓得顿住脚,正要转身走掉才发觉不对劲。 “方小姐……是你吗?” 那只手挥舞了两下,察觉不对劲,他才冲过去将方元霜拉出来。 她浑身湿淋淋的,衣摆头发上全是往下滴落的水珠子,狼狈之余捂住了自已的领口,江助理大惊失色,忙脱下西服递给她。 他背过身,手足无措,“……方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快看看他吧。” 方元霜穿好衣服,一秒钟都不敢再留,忙跑走了出去。 她湿哒哒回到房间,慌不择路的样子落进了姜又青眼中。— 这件事像是没发生过一样,方元霜没有告诉任何人,段寒成当晚就离开了和香。 几天后宋止临时被调走出差,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只有周苍知道,宋止是去调查方元霜过往三年的那些事了。 没有宋止在身边,方元霜常要遭受流言蜚语的攻击,见她懦弱,家里的保姆也总给她脸色看。 樊云骂过那些人几次。 方元霜总是怯怯道:“没关系……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其他的,她实在不敢奢求。 那些人说的也对,她不姓周了,不该享受周大小姐的待遇。 每到这个时候,樊云总是会偷偷抹眼泪。 方元霜想劝,可言语枯燥,“樊姨,我没事的……” 樊云强颜欢笑,没等开口,周嘉也便带着怒意从外面回来,他箭步冲进来,手臂苍劲有力,一把拽起方元霜的衣领子,无端辱骂,“你贱不贱?” 被摔在地上,膝盖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元霜爬不起来,满含委屈。 “嘉也,你干什么?”樊云过去护住元霜,拉着她起来,“怎么样,有没有摔疼。” 周嘉也眉眼沉着,怒火掺杂在瞳底,压不下去,“我还真当你知错能改呢,你还真是会装,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嘉也,你在说什么?” 不光樊云疑惑,方元霜也听不懂。 “您问问您的好女儿,都干了什么?” 方元霜不明所以低下头,“我什么都没有……” “你给寒成下药,想上他的床,这不是你干的?”周嘉也一口气说出来,让樊云跟着错愕,瞪大眼睛,周遭路过的保姆都听到,各个撇着嘴走开,指不定要到哪个墙角骂她是贱货了。 她分明是救了段寒成的人,怎么成给他下药的了? 樊云拽了元霜一把,“霜霜,不是你干的对不对?” “不是……我没有。”方元霜紧抿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这么多天,第一次为自已辩解,“嘉也哥,我真的没有……” “谁是你哥?”周嘉也处在暴怒中,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寒成亲口说的,姜又青也看见了,你死性不改,还想狡辩,你滚,别再住在这里。” 当着樊云的面,他都忍无可忍了,“不然我一定找机会弄死你,让你下去跟向笛赔罪!”— 段寒成私宅外。 方元霜焦急徘徊着,半个小时后才跟着进去,这里幽暗僻静,院子里有一整片芙蓉花,这里曾是玫瑰。 只因向笛说,她最爱芙蓉。 那之后这里的玫瑰被铲,改种芙蓉。 方元霜上去时段寒成刚换上一件衬衫,深灰色的,与他淡漠的气质相匹配,背着身,肩宽腿长,窗前那道光将他的影子立体显现在地上。 “找我干什么?”段寒成没了那天被药物控制的疯狂模样,像是变了个人,神色寡淡,弯腰拿起桌上的烟,“宋止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我是想问你。”方元霜稳了稳心跳,“为什么要跟别人说,是我给你下的药?” 第25章 这话好笑。 段寒成靠着窗沿边儿,面上些许落拓,影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显出几分晦暗,“这是他们自已猜的,我没有亲口说。”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解释?” 方元霜算是乞求,“我不想樊姨误会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段寒成烟雾在空气中飘,他的瞳孔融成了琥珀色,“你难道忘记了,一开始我就是冲着要折磨你来的。” 是啊。 她怎么会忘? 园子里的芙蓉是为了纪念向笛,向笛是她害死的,段寒成还没真正出手,他要是出手,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自已竟然会蠢到来求他。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方元霜没有再求就要走。 段寒成捏了捏烟,睫羽垂下,“想让我去解释,可以。” 方元霜眨着眼睛。 “你想要清白,就退了跟宋止的婚。” 这事没得商量,段寒成说一不二,“二选一,你选哪个?”— “要我说,早该想办法把她赶出去,在家看着就碍眼。” 方元霜搬离了周家,周嘉也是最痛快的那个,段寒成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二选一,方元霜选了宋止。 短期饭票跟长期,她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段寒成问:“她去哪儿住了?” “还能去哪儿,没钱没背景,宋止不在,公司她也去不了了,”周嘉也冷笑,“别说,还真挺有骨气,但有骨气吃不饱饭都是白搭。” 樊云是给了方元霜钱,可她没有拿,悄悄留了下来。 她自已的钱只能住最差的群租房,可不管怎样,都比地下室与漏雨的阁楼要好得多,只要可以安稳活着,她就是珍惜的。 “宋止不是出差了吗?”段寒成一句话就可以让方元霜万劫不复,或是让她醒悟,自已的选择是错误的,“拖住他,拖得越久越好。” “为什么?” “我要看看没了他,方元霜还后不后悔自已的选择。” 有段寒成出手,方元霜在睦州寸步难行,樊云想要帮她却有心无力,周嘉也把玩着手中的香烟,“你知道吗?她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已经去别人家里当小保姆了。” 樊云知道后心痛了好一阵,周苍却只道:“怎么别人干得了,她就干不了,她哪里高贵了?” 两人为此大吵一架。 “在谁家做保姆?”段寒成眼皮轻抬,略有诧异。 “好几家轮着做,没有固定的。”周嘉也知道的不算多,“对了,谷薇那群人没少去找她麻烦。” 给段寒成下药的是姜又青,遭罪倒霉的却是方元霜,她没怨言,没替自已辩解。 一下班出来就被谷薇几人拦着。 身上的包被抢走,谷薇站在自已跑车前,跟几个人来回丢她的包,方元霜去抢,还没碰到,又被丢到了另一边。 她就站在中间被戏耍,面色惨白,由着那群人耍。 等玩够了,谷薇将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开车碾过去,手机坏了,晚上要吃的面包也脏了。 方元霜像是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流浪猫,可怜兮兮地蹲在路边收东西,正要去捡破碎的手机零件时,却被一只脚猛地踢开。 手机被踹飞。 方元霜的手上又有了冻疮,还多了几道打扫卫生时留下的伤痕,血溢出了创可贴都没时间换,还要站在冷风中被欺凌。 半蹲着,她楚楚动人,却又凄惨落魄。 抬眸对上段寒成,如同窥见索命的魔鬼,恨不得撒开腿就跑。 “这样好玩吗?”段寒成可是给了她选择的,是她自已不识好歹,“像个白痴一样给人耍着玩,像条狗一样讨生活,这时候怎么不见你的宋止呢?” 方元霜要去捡一旁的钥匙,手蓦然被段寒成踩住,粗粝的皮鞋底摩擦在皮肉上,疼得丝丝入骨。 “妄想找人结婚过好日子,也不看看自已够不够格。” 掌心贴在地面上,快被钥匙戳进了肉里,方元霜眼泪如断了弦,咬着唇,就是不求饶,段寒成踩得更重了些,快要踩断骨头,“我再问你一次,退不退婚?” 第26章 方元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带着泪,仰望段寒成,他是她妄想了多年,痴恋了多年的男人。 那三年,她多希望他可以去看自已一眼。 每次疼了,她就躲在漆黑的角落,拿出他送给她的护身手串看一看,好像那样就可以减轻痛苦。 后来在雪夜里,手串断了,珠子跌进雪里,她指尖冻得通红,失去知觉,却只找到十颗珠子,那天她站在街头的大雪纷飞中哭,哭自已弄丢了他送的东西。 过往种种,怎么想都是蠢的。 “我害了向笛姐,”方元霜的眼泪掉落得很美,这一幕的她像是有了裂痕,快碎了,落下的眼泪如同珍珠,“我应该遭报应,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就是宋止……” “宋止什么?” “别伤害他。” 段寒成脚上使不上力气了,呼吸有些窒,用着自已都没发觉的艰涩口吻问:“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他?比当初喜欢我还喜欢?” 方元霜抽出了手,骨节已经快磨破了,她却没喊一个疼字,也早学不会撒娇服软了,“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什么是喜欢,当不得真的。” 穷追猛打非他不嫁的是她,当不得真的也是她。 荒谬至极。 在车上段寒成抽了两根烟,无需开口,坐在他身边就足以被怒气灼伤了。 见他这样,江助理有话要说都不敢开口。 车子到了私宅。 酝酿着,他如履薄冰道:“段总,您之前让我找的人找到了。” 段寒成呼出烟,“什么人?” “……就是三四年前,您说向小姐有个失去联系的妹妹,我找到了。”江助理咽了咽嗓子,“您要见吗?她身体不好,这些年一直被养在养父母家里。”— 走出雇主家里,方元霜头发湿淋淋的,身上满是颜料,五颜六色。 上一次谷薇将她的脸按进颜料盘里,这次又让那些人往她身上扔颜料,方元霜不恼怒,只是可惜,这些东西应该用来作画,不该浪费在她的身上。 一边走一边擦拭着。 身后有车跟了上来,车窗降下,是江助理的脸。 “方……方小姐。” 他诧异方元霜的样子,不是说去别人家里当钟点工了么,竟然弄成这个样子。 她却很乐观,没当做一回事,朝着车里笑,“江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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